王建蕓 侯耀 何瑤瑤
【摘 要】現如今公務員腐敗現象嚴重,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規定,建立了公務員財產申報制度試行地區,通過預防和打擊犯罪,旨在整頓公務員中不正之風,但效果并不理想。制度本身存在的問題明顯,主要在于沒有建立專門的權威機構受理申報,申報內容涉及的范圍有限 ,缺乏有效的監督,因此完善申報的主體和內容,實行財產申報信息公開,加強媒體和公眾的監督作用顯得至關重要。
【關鍵詞】公務員;財產申報;制度缺陷
我國正處于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公務員腐敗現象滋生蔓延,影響了黨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損害了政府廉潔形象,敗壞了社會的良好風氣。近年來,黨中央加大了對腐敗的懲治力度,采取多種手段進行全面治理,雖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新形勢下的腐敗呈現出的新特點、新問題也給反腐工作增加了難度和挑戰,外國在反腐敗問題上一致的做法是實行財產申報制度。目前,該制度已在全球90多個國家實施,是已被各國證實了的行之有效的防止腐敗的制度。
一、相關概念界定
(一)公務員的概念
公務員的概念明確規定在由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五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第二條中:公務員,是指依法履行公共職權、納入國家行政編制、由國家財政負擔工資福利的工作人員。
(二)財產申報制度的概念
財產申報制度,是一種根據國家有關法律規定,要求特定的人群對其財產和收入進行定期如實申報的制度。這一制度也被稱為“陽光法案”,起源于1883年英國的《凈化選舉、防止腐敗法》。從財產申報制度產生起,它對反腐倡廉,樹立政府和公務人員的先進形象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世界各國財產申報制度的主要適用人群為國家各級公務員,其目的是為了保證政府行政行為的公正性,并使其得到優化,因此該制度的存在有其必然社會政治基礎。
二、公務員財產申報制度在我國現階段的法律現狀
早在1989年全國人大會議上,就曾有代表提出要盡快制定《財產申報法》的建議。1994年,第八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將《財產申報法》正式列入立法規劃,但并沒有形成正式的法律, 1995年4月30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頒發了《關于黨政機關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收入申報的規定》,這也成為我國建國以后第一個具有財產申報制度特征的規范性法律文件,為《財產申報法》的制定打下了有利的基礎。2001年6月15日,中紀委、中組部聯合發布了《關于省部級現職領導干部報告家庭財產的規定(試行)》,進一步要求高級干部申報家庭的財產。這些表明我國公務員財產申報制度的雛形已經大體形成。《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于2006年1月1日起實行,該法的第一條明確了其立法宗旨為“規范公務員的管理,保障公務員的合法權益,加強對公務員的監督,建設高素質的公務員隊伍,促進勤政廉政,提高工作效能”。
三、我國公務員財產申報制度存在的問題
(一)沒有建立專門的權威機構受理申報
申報材料只是由各單位人事部門負責接受,而申報情況又是按照干部管理權限將申報材料報送上級組織人事部門備案,對外并不予公布。對申報情況是否屬實,也無相應的核查措施和程序,這就使得制度的執行缺乏嚴肅性,在實踐中流于形式。沒有相對獨立的負責財產申報制度的執行機關,各個行政機構自行其是,缺乏統一性。如今各國受理申報的機構主要是同級人事部門,這樣就導致復雜的關系:人事部門既要接受上級領導的管轄,又要監督上級領導的財產問題,其監督效果可想而知。
(二)現行的《規定》效力過低,其規范主體的法律地位模糊
我國現行的財產申報制是建立在上二個《規定》基礎上,而這二個《規定》不是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發布的,就是中紀委、中組部聯合發布的,不屬于法律的范疇,在性質上只能屬于政策性文件,我國這類政策性文件的法律地位并不高。而作為國家財產申報制度的設立,既涉及到維護廉潔政制的公共利益,又涉及到對政府公務員財產隱私權的限制,不宜使用政策性文件予以調整,應該用權威的國家法律予以調整。因此,該上列的二個《規定》從一出臺,就注定影響其實施的效力和權威性。
(三)申報內容涉及的范圍有限
規定指出只申報個人收入,不申報家庭財產;只申報勞務收入,不申報非勞務收入。此后又印發了《關于領導干部報告個人有關事項的規定》。新出臺的《規定》,一定程度上拓寬了申報范圍,要上報“本人、配偶、共同生活的子女的房產情況;本人、配偶、共同生活的子女投資或者持有的有價證券、股票、期貨、基金、投資型保險以及其他金融理財產品的情況;配偶、共同生活的子女投資非上市公司、企業的情況;配偶、共同生活的子女注冊的個體工商戶、個人獨資企業或者合伙企業的情況。”雖然把房產以及投資等財產加入進來,《規定》還提出“家屬子女移居海外的情況”要上報,但是現在很多官員,包括人大代表、政協委員,都有他國的護照、綠卡,所以不僅要查看配偶及子女移居海外的情況,更應該查看官員本人移居海外情況,以防止“逃官”現象發生。
(四)申報的結果公示程度有限,缺乏有效的監督
國家設立財產申報制度重要的目的,就是對申報主體的財產情況實行陽光下的監督。它對于遏制行賄受賄、隱形腐敗,能起到較大的威懾作用。對于如此重要的財產公開的制度,二個《規定》均未作出明確的規定,而只是要求申報主體向所在單位公開其申報的內容,在廣州的《廣州市依申請公開政府信息辦法》中,甚至明確“領導成員廉潔信息”不應公開,有違國際上財產申報制度的慣常做法。從本質上來說,財產申報制度如果僅僅只有財產申報,而沒有財產公開制度,那么財產申報制度從源頭上預防腐敗的特殊作用根本無法發揮。事實上,正是由于我國現有的收入申報制度里沒有公開申報財產信息的重要一環,使之缺少了專門反腐敗機構和公眾、媒體的監督,更談不上法律制約,使得我國現行該項制度實際上無法貫徹、執行,以致于使其最終流于形式。
(五)申報中的瞞報、偽報行為懲治力度不足
違反二個《規定》責任不明確,處罰過輕,紀律處分缺乏法定強制性,從嚴格意義上講,并沒有真正實施,因為每年的申報相當于給每位官員提供“廉潔”證明,只有等到落馬那一刻,才發現原來有很多與申報不符的財產。對申報中的瞞報、偽報行為懲治力度嚴重不足。我國二個《規定》只是規定對申報主體不申報或者不如實申報收入的,由所在黨組織、行政部門或者紀檢監察機關責令其申報、改正,并視情節輕重給予批評教育或者黨紀政紀處分,并不涉及到刑事方面的責任。這過輕的問責,使得腐敗官員有侍無恐,視《規定》為兒戲,從某種意義上反思,這實際為這些人員大肆以權謀私開方便之門,縱容其貪污腐敗。
四、結語
需要說明的是,財產申報制度雖有重要的防腐功能,但也不能把它過于理想化。實踐表明,它不是反腐倡廉的萬能藥,不能企盼有了《公務員財產申報法》,反腐倡廉就一勞永逸了。正如《華東法律評論》編輯胡健在總結香港經驗時說,“無論財產申報制度多么全面,哪怕把官員的家庭信息和所有財產都暴露在陽光下,也無法徹底斷絕人性的弱點和制度的漏洞 ”。把腐敗現象遏制到最低程度,“需要有無孔不入的傳媒、資訊發達的社會、以監督為己任的議員、對腐敗零容忍的市民、無畏無懼的反腐機構和不偏不倚的司法機構與之相配合、相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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