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蓮
在武漢,像佰德私人健身會所這樣的工作室,多隱身于商圈的寫字樓或者大型社區里,是大型健身會所細分市場的產物。
三年前,胡璇彧是中體倍力健身會所的私人教練。當時他所供職的店面積約有2000多平米,私人教練10多個。這里的私教水平參差不齊,“一般來說,一個健身房有兩個水平很高的教練作為品牌,其他的在技術上來說并不一定達標。”他說,因為來健身房的顧客更多熱衷于常規的鍛煉項目,“一對一”的私教模式并非健身房的主打牌。
而在發達國家,比如美國,私人健身教練正在變成諸如“私人醫生、私人律師”這種不可或缺的角色。
美國《時代周刊》登出的流行世界的前20種職業中,私人健身教練位列其中,從事這一職業的人數在該國約有40萬,在1999年到2004年間,全美使用私教培訓服務的人數一直在600萬人附近徘徊。據美國勞工統計局的報告顯示,健身行業從業者預計在2008年到2018年間將增加29%。
因此,在美國開辦私人健身教練工作室是一件有利可圖的事情。
在中國的大多數城市,私人健身教練還屬于“奢侈品”,高收入人群才有能力為這一服務埋單。而從各大招聘會,私人健身教練的薪資高于普通白領這一現象來看,這一職業被媒體稱之為當下“新貴”。
2008年北京奧運會結束后,曾有業內人士預計:“奧運年引發全民健身的熱潮,私人教練這個行業很可能借助奧運東風進入一個更高的發展階段。
據市場調查,北京、上海這種一線城市年收入超過100萬元的人群中,有82%需要私人健康服務,有89%認為國內缺少優質私人健康服務。
胡璇彧的同事相繼離開,創立私人健身工作室。離開的原因大同小異:在健身房,私人教練賺的少,一個課時的薪酬是35元人民幣;同時他們有很大的銷售壓力,每個月的銷售額必須達到1萬元。
健身房的私教銷售模式是由會計顧問將會員吸納到店中,再由經理將會員安排給私教進行二次銷售:“顧客其實很反感這種二次銷售,但是如果我銷售不能成功,就意味著沒有課時。”
他的困擾還不止于此,同時還得糾結于同經理的關系處理中, “如果和經理關系處的不好,他會分給你一些質量不好,就是對健身并沒有目標性,只是為了娛樂的會員。”這樣一來,那些不善言辭的私人教練,即便有著過硬的技術,仍然會被冷落。
去年,胡璇彧離開中體倍力,加入了一個朋友的工作室,當時他的身份仍然是教練,通過大半年的時間,私教工作室的經營路數他已經了如指掌。
有業內人士曾經分析,如果要開工作室,必須具備兩個條件:做過管理者,持續拿過所在地區的銷售冠軍。這些條件,胡璇彧基本滿足。
另一個讓人興奮的數據,加速了他自立門戶的步伐,有分析表明:大型健身俱樂部的年利潤為3%到5%,而私教工作室的年利潤翻了10倍,可達到30%到50%。
“小而精”的工作室
胡璇彧從朋友的工作室離開時,有會員包括中體倍力時期的會員說:“你出去干,我們一定捧場。”為此,有一個會員甚至提前買了他200個課時,費用大概是3萬多元。這些老朋友們湊足了他的第一筆啟動資金10萬元。
4月,佰德漢口店開業時,中國男足國家隊隊員榮昊前來捧場,和他一起的還有許多足球人士,比如武漢卓爾足球隊隊長梅方等,他們都是老板胡璇彧的朋友。
胡璇彧出生體育世家,叔叔胡一俊是湖北足球元老,曾任湖北足球隊隊長,弟弟胡霈龍是重慶足球隊現役球員。胡璇彧本人也曾有9年足球生涯,1997年進入足球學校學習,于2000年進入湖北青年足球隊,2005年因腰椎受傷退役。2007年入伍,成為東北某野戰部隊的一名士兵。
時下,私人健身教練多為大學體育專業的畢業生或者健身愛好者,胡璇彧認為自己區別于他人的優勢就在于“專業的運動員背景”。
在部隊的時候,胡璇彧是一名體能素質極好的戰士,排名全連前三名。21分鐘完成5公里武裝跑,一次完成俯臥撐170個,20多分鐘做完430多個仰臥起坐。“仰臥起坐做完時,褲子屁股那塊都磨破了。”胡璇彧回憶說。
“運動不僅僅是為了達到某種健美或者塑形的目的,更多的時候,它是一種磨練意志品質的方式。”這是胡璇彧的運動哲學,他并不將部隊挑戰極限的訓練方式納入到授課中,因為這并不適用于普通人。
來佰德的顧客大多帶著極強的目的,生完寶寶急于塑形的媽媽,想做肌肉美男的年輕人,最多的還是減肥人群。“失戀了要減肥,戀愛了要減肥……”胡說,在他漢口和武昌兩家店80名會員中,其中過半是減肥的。
最典型的一個案例是,三個月前一個體重230斤的男子,因為女朋友“體重減到170斤就結婚”的要求來到佰德,胡為他定制了一個減肥計劃,每個星期有五個課時,每次課時分為兩小時,前一小時由教練指導進行體能訓練,后一小時通過跑步機等器械輔助訓練,每個課時收費兩百元。兩個多月后,該會員減掉了50斤。
減肥是最能立竿見影的項目,也是最不需要成本的項目。“給個凳子,甚至只有地板都可以練。”在這個訓練中,最大的成本來源于教練的人力投入,教練要為不同的顧客制定詳細的減肥計劃,從訓練科目到用餐搭配,最重要的是教練必須一對一的進行監督指導。
在教練的甄選標準上,胡璇彧的要求是不僅要有過硬的技術素質,最重要的還是和顧客打交道的能力,這種能力區別于大型健身房的銷售能力,“就是真正能夠為會員做定制化服務。”
業內的私人教練魚龍混雜,大多只需具有私教證書,這種證書目前在國內并無統一標準,多由各個健身體系頒發。佰德的教練多有專業運動員背景,羽毛球教練是現役湖北羽毛球隊隊員,游泳教練為湖北游泳隊退役隊員。
由于工作室的可復制性極強,胡璇彧為了留住可能出走的教練,完善了合伙機制,即每一個入主佰德的教練,培養其獨立經營單店的能力,當他達標以后,便能拿到與自己持平的股份;也可以用佰德的品牌開新店,胡璇彧本人拿新店的創始人股份。在這份計劃中,年底,光谷店開張,明年,他將把佰德開到宜昌這類三線城市。
現在,胡璇彧和他的教練們月薪過萬,這樣的情況讓人欣慰。但是,在這個從“技術流”轉為“經營者”的過程中,胡璇彧壓力倍增。
健身房有完整的銷售、推廣和管理模式,當小而精的工作室在通往連鎖的道路中,因系統化不夠所帶來的麻煩已經初現端倪。
“我需要一個品牌推廣團隊。”現在,胡璇彧已經分身乏術,他正打算邀請一個殘疾好友加入他的網絡營銷團隊,而以后,這個團隊也將接納更多的手腳不便,但卻思維敏捷的殘疾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