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安杰拉的女性主義童話

吳未央

20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的第二次婦女解放運動對男女兩性的關系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它把兩性的差別看作是兩性關系中女性處于復述地位的基礎。它所帶來的另一個結果就是掀起了人們對性別的研究使 女性主義的學術研究興起。也出現了許多女性主義流派， 它們彼此有所不同但基本點是一樣的，就是爭取兩性平等，改變婦女受壓迫受歧視的地位。

早在維多利亞時期起， 人們對婦女的狀況就已經給予關注， 男性作家如托馬斯 ·哈代， 在《 苔絲》中就從一個男性的角度對一個受盡凌辱和不公卻自強追求的女性苔絲給予了關注，同情甚至贊揚；奧斯丁 更是用女性作家獨有的細膩筆觸來詮釋那時女性的內心世界。包括著名的沃爾夫 更是提出了要想寫作，女性作家們除了有錢外還得有一間自己的房間這樣的經典話語。 而那時以及之后人們的關注似乎只局限于女性的生活，想法，對于當時女性所處的地位并沒有很多的涉入。可能是時代的局限或是作家的覺悟的限制。一直到兩次婦女解放運動的興起，婦女們（也包括許多進步的男性）對自身的地位，權利有和更多的要求，對自身的解放也有了更高的認識。

許多女性主義者都用手中的筆通過文學來表示自己要改變婦女地位的決心。安杰拉·卡特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不同于其他作家如瓊·里斯在《遼闊的海藻》中對夏洛特·布朗蒂的《簡愛》的改寫，卡特把目光瞄準了一些流傳已久的童話。 她認為童話是最具代表性的教化兒童的工具，而這些童話都是男權社會，舊社會制度的產物，是以男人為中心來闡釋男女關系的問題的。 這些童話在兒童的早期教育就將這些男尊女卑，女人依附于男人的思想灌輸給小孩子們，使這些思想在他們腦海里根生地固，使男女不平等的現象天經地義。不管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白雪公主》還是《灰姑娘》或是《小紅帽》里面的主人公，從高貴的公主到平民姑娘再到天真的小姑娘，都得依靠男人的力量才能獲救或是過上好日子。卡特不滿于童話中的男性特權，她對童話進行了改編，使之帶有更深刻思想。 她把溫柔美麗的白雪公主改寫為一個吸血鬼來揭示男權統治下婦女的仇恨和不和，把天真的小紅帽改寫成一個有心計而且在性問題上主動角色。可能這樣有點矯枉過正，但正體現了卡特對男權制度下婦女地位的強烈不滿。

在改編童話的過程中，卡特又把著眼點放在了性的主動權上。因為在婦女的受壓迫中性是比較突出的，帶有性意味的歧視是占有中心地位的。要徹底的推翻男性權威就必須找到女性受壓迫做深的地方，也就是性。 卡特把女性變成的性的主動者。以《與狼為伴》為例（改變自《小紅帽》），卡特在里面添加了很多細節，另人尋味。結婚當天晚上，新郎不好意思在新娘面前解手，便跑到外面去，新娘在床上等新郎。在傳統觀點看來，新娘新郎似乎是顛倒了。 新郎失蹤了，大家找遍了周圍，新娘擦干眼淚，又找了一個男人，結婚了，很幸福。這又有悖于我們傳統的觀點，新娘不當“烈女”，不守“貞潔牌坊”，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樣的細節在這部作品中還有很多，最另人印象是小女孩挑逗大灰狼，如果狼先到姥姥家就得給小紅帽一樣東西——一個吻。小紅帽故意慢吞吞的走想得到大灰狼的吻。這樣，卡特把小紅帽放在了主導者位置上，她對性的渴望和追求也一目了然，不在是羞答答被動任人宰割的受害者，也不是可憐無助等著獵人來營救的弱者。

卡特的童話改變了很多。她要改變童話中女性的社會地位，形象， 她要讓女性徹底的擺脫男權的束縛，改變傳統觀念對女性的壓迫，改變女性在性的問題上永遠“被迫”地處在被動的狀況。卡特筆下的女主角，不是善良的，溫柔的順從的“好”女人， 不是“受害者”，不是傳統觀念下的“好女人”，相反，正是那些所謂的“壞女人”成了卡特作品中的中心和閃光點，他們可能殘忍，可能主動，可能“淫蕩”但決不是受害者，而是堅強的，勇于追求幸福的“新”女性。

卡特的作品讓我想起了一個關于白雪公主漫畫故事。白雪公主一個人住在城堡里。里面陰深深的。已經有很多王子來向她求婚。公主都沒有答應。后來有個別過的王子慕名而來。王子是個情場高手，非常高傲自信，來向公主求婚只是想證明下自己的魅力。公主果然對他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并把他邀進城堡里。王子得意極了，進去之后，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里面滿是一個個的大玻璃瓶，里面浸泡著人的尸體，也有的是尸體的部分。溫柔美麗的白雪公主瞬間變的恐怖無比，原來，這些都是來向她求婚的王子的尸體。他們被引誘進來，跟公主完樂然后被殺。在這里，王子是屬于“特權”階級，不僅身份高貴而且對于“性”經驗豐富，是男權的代表。他卻掉進了公主的陷阱。公主不再是等候王子施舍愛的“小女人”，而是主動的甚至用極端手段反抗的“兇手”，實現了對男性的報復。

文學作品與社會制度是分不開的。它反映生活也反映人的心理內容。雖然卡特的作品（以及類似的）或多或少有點偏激，但它們反映的也是時代的需要。在新的形勢下，女性需要改變自己的地位改變千百年來的傳統對女性的束縛。卡特選擇了童話（雖然她的作品不適合兒童閱讀），但具有更深的社會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