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金陵的文學質素

摘 要：夜的狂歡，欲望的放縱，審美的追求，愛與恨交織相措，都在這座富貴古都中揮灑得淋漓盡致。富貴的奢靡，末世的陰柔，情緒的敏感，交織在金陵文人的筆下，這如煙花般短暫而絢爛的時光，為文學史發展奠定了一個新的臺階。

關鍵詞：金陵；文學質素；文化碰撞

項目名稱：浙江師范大學課程實踐教學項目成果（編號：201129）。指導老師：首作帝

金戈鐵馬，醉生夢死。潮打故國，人去樓空。如今的南京郁郁蔥蔥，仿佛隨著久遠的場景的消逝而淡出紛擾與悲涼。無論如何，在陰郁的草木煙氣中，依舊保留著金陵無可褪卻的古老味道。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金陵幾度易主，東吳，東晉，南朝，南唐，明初洪武朝和南明弘光朝，太平天國，中華民國等十余個統治政權建都于古城金陵，它變積淀了深厚的文化，承載了旖旎的帝王繁華夢，在硝煙中壯烈的難堪。在它最璀璨的時刻，也是繁華破碎的前夕。在唐宋交接時，怎樣溫柔富貴的環境，造就了后來著作《紅樓夢》中大觀園之景，怎樣的市井之態孕育了百年后的《儒林外史》。

1 帝王家族的作品流芳

六朝古都金陵全面繁榮便始于六朝。從吳大帝孫權遷都南京，彼時稱為建業，伴隨著文學的繁榮蒼盛，文學研究風氣盛行。劉勰創作了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上第一部有嚴密體系的文學理論專著——《文心雕龍》。南唐帝王誤了治國，卻成就了多位對后世影響極深的詞人。中國歷代的君主基本上都奉行“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這樣避免了權力的紛爭和統治集團的長驅穩定發展，維持政權的穩定。而南唐的三代帝王中中主李璟和后主李煜都不具備治理國家的能力，李璟忘記傳授他們作為未來統治者所需要的能力，卻注重對兒子們文學方面的教育，所以他的兒子個個都擅長作詩，擁有過人才華，卻都不是雄心勃勃的政治家。

南唐中主李璟留傳至今的詞不多，但是每首都是令人贊不絕口的佳作，在他身上我們也能找到李煜初期詞作的影子。南唐時期的文學，詞尤為獨樹一幟，南唐后主李煜為一代詞宗，他繼承了晚唐以來花間詞派的傳統，在題材上和意境上都有突破，對后世影響極大。南唐文學體現唐宋之交接之際中國社會發生重大轉型時的文化形態，為后世的文學發展奠定了基礎，成為文學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唐后主李煜原本與帝位無緣，但是陰差陽錯被李璟晚年一場宮廷變故推上了政治舞臺的最高端，無數人認為李煜是一個荒淫酒色，無能懦弱的末代皇帝。但他為后世驚嘆的才華是為人稱道的。李煜是一生都在金陵帝都中生活的人，所以他的詞基本從于宮廷生活，或是風花雪月良辰美景，到后來更多的都是厚重的憂思。 才華橫溢、情感豐沛的李煜，將父親賦予他的艷麗色彩，描繪出一幅多情的江山畫卷，出色的文學才華在他身上滋養出一片艷詞的叢林。李璟與李煜早期的詞類似，皆是以宮中歌舞娛樂為背景而作。南唐的表演藝術為文學創造了“雅”的環境，精致的宮廷禮樂生活方式，與他們唯美的詞句有著難以逃脫的契合性。

李煜的詞極具概括力，能塑造具有生命力的意象，賦予其情感和內涵。他作為一個純粹的詞人，不僅將宮廷生活全面展現出來，也不乏五代詞人共有的性格，詞人常有的愁悶情懷和浪子作風在他的身上時有體現。并且在國破家亡之后，更是將哀傷浸入骨髓。從“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蕭鼓奏”的繁華宮廷生活，痛失愛妻與愛子以后，對于生活寄予無限熱情的他瞬間情緒低落，寫下“珠碎眼前珍，花凋萬世春；未銷心頭恨，又失掌中身”，“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即便在亡國前夕，也是沉迷宴樂，直至在囚室中，“夢中不知身是客”。此后寫出的詞中盡是無限悲涼，“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李煜將詞變成了抒發個人喜怒哀樂的載體，不刻意修飾，卻將亡國憂思歲月難遷表達地淋漓盡致。

2 士人文臣的繁榮興盛

五代十國的北方戰亂頻仍，朝代更迭如走馬觀燈。經濟停滯，文化荒蕪，造成南唐人口密集，文人各具風格，北方的士人，大多滿腹經綸，熟諳清規戒律，雖說入鄉隨俗，成為江南文人，但是必然對金陵地區多元文化在此地產生沖擊，創造了深遠的金陵文化。帝王家的導向性導致南朝的文化異常興盛。李璟身邊的文臣們，都代表著當時文人修養的最高水平。李璟經常組織君臣間的詩酒會，常常與臣子們舉杯邀月，對飲吟詩。

臣子中最突出的是馮延巳，他的滿腔才華成為了李璟信任他的原因，馮延巳一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實際與當時很多士人的心境相符。他作為兩朝元老，積郁的悲涼生命感懷，在詞中反映得愈發悲涼。比如流傳極廣的《南鄉子》：“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鴛衾兩斷腸。魂夢任悠揚，睡起楊花滿繡床。薄幸不來門半掩，斜陽，負你殘春淚幾行?！币饩碂o限柔情幽怨，感嘆時光流轉，褪去劇情只剩意象殘留在詞中，給人朦朧的苦悶感。馮延巳大量運用比興之法寄托自己難以言狀的情懷。他在繼承花間詞的基礎上，又有了突破與創新。

李煜父子和馮延巳都是南唐時期詞人的代表，也是繼承花間詞，影響宋詞的重要人物。李煜與馮延巳都善于將情感寄托于創造的意境中，相比之下，馮延巳的詞婉轉地托物言情，而李煜更將情思明朗地表達出。后來明清時期雅俗文學的興盛，都受其重要影響。五代十國時期是君臣觀念淡漠的時代。南唐賴以維持君臣關系的主要紐帶是利益。南唐歷經三代君主，并速支離瓦解，但三代君主當南唐政權呈現傾頹之勢時，當初那些欲借南唐的政治舞臺施展抱負的士人選擇日漸遠離政治中心。譬如韓熙載有著滿腔熱情，有獨到的政治見解，可惜一直不得志，雖事先主，中主，后主三代，在南唐累積了很好的人氣，但是不拘小節的的韓熙載與小心謹慎的李昪相悖。李煜繼位后，欲重用韓熙載以凝聚人心。但是，眼見南唐大勢已去，韓熙載不愿出山為相。他家中原本蓄養了不少的歌妓，此時更是邀集眾人，行酒，宴樂，夜夜笙歌，甚至行為放蕩不羈。

3 南唐黨爭之下的文化碰撞

南唐金陵詞辭藻華麗，卻不失大家風范，不但吸收了花間詞香艷濃郁的風格，更讓它賦予了悠遠深長的意境，情感飽滿縈繞齒間，回味無窮。他們轉綺香琦麗為哀怨傷婉，豐富了詞的意境，又以高超的藝術概括力、白描的手法、貼切形象的比喻和質樸明凈的語言，洗掉了花間詞派的綺羅香澤之態。在這個短暫的朝代和漫長的文學碰撞中，文化的重心不斷地南移，南方厚重的文化歷史氣息不再單調。而文人的心態發生著本質性的改變，追名逐利，互相詆毀的仕宦心態導致了黨爭，而慘遭打擊的文人受不了黨爭之痛，漸漸遠離政治中心，逃避現實，沉迷于聲樂娛樂之中，韓熙載就是黨爭改變文人流中代表性的一員。

縱觀整個南唐，從先主成帝，一路坎坷，南唐歷經三代帝王，為降低戰事造成破壞，不斷削弱武將的權力，為文化和經濟發展提供足夠的空間，形成多元文化的同時，也投射了官場的兇險，士人都渴望在政治中保全自身。在南朝的政治主流中，依舊以文人居多，也就造成多元文化在金陵發生碰撞與交匯，禮樂文化都在外表沖擊的狀態下，文化發生根本性的劇變和提高。這是南朝文化發展的必然性，也是整個未來的南京文化創造的必然性。

富貴古都金陵文化是以城市上層文化作為基礎，也在統治階級體現得更明顯。但是它所代表的江南都市文化使后代文化發展得到滋養，古老的詩性魅力在短暫不起眼的時代里煥發著異?；钴S的生命力。

參考文獻

[1]馬海英.富貴故都的末世吟唱[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2]薛政超.五代金陵史研究[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0.

作者簡介

沈樂燚，女，浙江桐鄉人，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