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珂 謝 琪 李質斌
本文責編:陳道生
2012年2月,北京大學公民社會中心發布2011年度公民社會十大事件,“免費午餐”繼烏坎事件、郭美美風波及溫州動車事件之后,位列第四位。免費午餐計劃全名為“中國西部貧困地區免費午餐計劃”,是由鄧飛等五百多名記者和國內數十家媒體聯合中國社會福利教育基金會發起的公益項目。該項目倡議每天捐贈三元錢為貧困地區學童提供免費午餐,致力于幫助因家庭貧困而沒有錢享受營養午餐的學生,同時呼吁更多愛心企業和人士加入到活動中,通過社會捐助的力量,對一些山區學校簡陋的廚房條件予以改善。2011年4月2日活動正式啟動。2011年10月26日,國務院決定啟動實施農村義務教育學生營養改善計劃。項目的透明高效贏得了捐贈人的信任,截至2012年6月共募集善款3129 余萬元,為163 所學校的三萬四千多名孩子烹制了免費的午餐。
這個如今看上去轟轟烈烈的活動,緣起卻十分地偶然。2011年2月,時任鳳凰周刊首席記者的鄧飛以“2010年度記者”的身份參加了天涯社區的頒獎晚會。他的鄰座,一個叫小玉的支教女教師告訴他,她所在學校(貴州省黔西縣花溪鄉沙壩小學)的學生沒有午餐,每天她一個人端著飯盒,沒辦法面對他們熱望的眼神,不得不快步走進自己的宿舍去吃飯。孩子們都還在長身體,卻不得不忍饑挨餓。聽到這個情況的鄧飛很難過,他想既然這所學校的孩子們沒有飯吃,那就幫他們籌一點錢建個食堂,問題不就解決了嗎?這對于在網絡上和傳統媒體當中都有相當影響力的鄧飛來說不是件難事。
半個月以后,鄧飛來到貴州省黔西縣花溪鄉沙壩小學,經過一番調查后發現事情并不是這么簡單,這個問題也不是個案。孩子們不是因為家里窮而沒有飯吃,是因為現在很多鄉村的學校被合并,路途遙遠,孩子們沒有時間能夠來回,所以必須待在學校里面,而學校根本就沒有想到要解決他們的午餐問題,因此孩子們只能在教室里忍饑挨餓,甚至通過午睡來忘記或者抵御饑餓。這種普遍存在的情況讓鄧飛感到震驚。作為記者,鄧飛馬上想到的是用自己的筆把這種情況寫出來。但是事情并沒有向這個方向發展,而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得到了解決。
當時鄧飛已經沒有時間來寫這個報道了,于是他通過微博把他看到的和想到的東西進行直播起來,迅速就引起了社會關注,沒多久就得到捐款,得到創意,得到支持。通過這件事鄧飛意識到,自己不僅可以寫文章,還能直接地去推動事件的解決。在推動免費午餐的過程中,鄧飛發現了更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如免費午餐的第一所學校,鄧飛去考察的時候,校長帶了一個女孩來找他們,小女孩得了肺病,但是因為家里面沒有錢無法治療。這個孩子長得很漂亮學習也好,如果不是鄧飛他們把她送到醫院去,她可能會病情惡化。經過更多的調查,鄧飛發現除了吃飽飯,許多農村學生還需要醫療保障,于是,鄧飛又開始推動一個新的項目,農村學生大病醫保。在公益這條路上,鄧飛已經停不下來了。
在鄧飛身上,我們看到了當代新聞工作者對社會的責任擔當,看到了記者最為真誠和溫情的一面,看到了一種深刻的使命感與責任心。新聞工作者的社會責任,是一種無形的、內化的價值理念,它滲透于新聞工作實務的方方面面,而這種責任的切實履行,更是長期道德修養積累的結果。沒有良好的道德修煉,就不能在關鍵時刻擔當大任,做出正確的價值選擇。作為一名合格的新聞工作者,一方面,我們力求呈現更加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的報導;另一方面,我們更應銘記記錄時代、見證變遷、動手建設的社會大任。
一名記者有沒有社會責任感,或者說,責任感強不強,主要取決于是否具有在長期工作中形成的實事求是、嚴謹細致、勇于創新的優良工作作風,取決于是否真正講道德、講正氣、講良心,是否真正做到了作文與做人、文品與人品高度統一的人格修養。因此我們說,新聞記者的社會責任感,是一種“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秉筆直書,為民請命”的社會良知和濟世情懷;是一種先天下之“放”而“放”,先天下之“鳴”而“鳴”,面對社會進程中種種問題的焦灼不安和憂國憂民;是一種在筆端訴說市民百姓呼聲,將鏡頭聚焦在事件身上那種無處不在的新聞敏感和不懈追求。
有人認為,作為一名普通記者,我們遠離戰爭,也不會每天都遇到“重大事件”,沉重的社會責任不必天天提、日日講。漸漸地,初入行時的熱情、執著被消磨殆盡,看一切事都可以事不關己,看一切人都可以無動于衷。在他們看來,采訪、寫稿,只是一份謀生的職業而已,最初的意氣風發、敏銳深刻早已蕩然無存,社會責任感也隨之一點點消彌。但那些熱愛新聞事業的新聞記者,卻能夠從平凡普通的生活中不斷發現別的記者看不到的問題,敢進一般記者不敢進的禁區,敢抓一般記者不敢觸及的題材,敢說一般記者不敢說的真話實話,敢于到最艱苦的現場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