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前,我國新生代農民工已成為一個規模龐大的特殊社會群體,農民工“市民化”問題也逐漸引起社會關注,它關系到社會的穩定與發展,也關系到三農問題的有效解決,更關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目標的最終實現。然而,受諸多因素的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緩慢,文章揭示了其“市民化”進程中遇到的難題,并提出了相應對策。
【關鍵詞】新生代農民工 市民化 障礙 路徑
自2010年初始,“新生代農民工”在國務院發布的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大統籌城鄉發展力度進一步夯實農業農村發展基礎的若干意見》中首次出現,文件要求著力解決新生代農民工問題,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道路由此打開。
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內涵
新生代農民工具體指的是1980年以后出生、年齡在16周歲以上的青年農民工。與大多數老一代農民工相比,新生代農民工有其顯著特點:首先,新生代農民工對于土地和農業的感情日益淡薄,他們絕大多數的生活已經趨于“城市化”,更渴望享受現代城市精神文明,使身心融入城市;其次,大多數第一代農民工從事體力為主的工作,而新生代農民工因其教育程度相對較高,這就帶來了更高的職業期望,希望得到更多的工作機會和社會認同,渴望在工作中得到尊重,實現自我價值;最后,新生代農民工維權意識逐漸覺醒,懂得通過訴諸法律和輿論的方式維護自身權益。
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是指農民工獲得與城市居民相同的合法身份、社會權利、社會保障和福利,進而實現其價值觀及生活方式向城市市民轉化的過程。新生代農民工涌入城市,他們遭遇的種種不公平待遇嚴重背離了現代社會文明準則,更傷害了眾多新生代農民工的尊嚴,造成了城市居民與農民工兩個群體在城市空間的碰撞和摩擦,甚至加速貧富兩極分化。
我國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主要障礙
制度層面障礙。“城鄉分治、一國兩策”,二元化的社會結構是造成農民工市民化政策滯后的根本原因,導致新生代農民工在社會地位上以及分享我國城市經濟社會發展成果上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屬地管理和身份管理的戶籍制度嚴重阻礙了農民工市民化的進程,就業制度對農民進城務工就業設置了各種限制,農民工的工作也大多分布在穩定性差、收入低、勞動強度大的邊緣性職業和崗位。甚至有些無良企業逃避政府的監管,拒絕繳納農民工社會保險、拖欠工資,致使農民工工作崗位無福利、無保障,這是目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中面臨的深層制度障礙。
社會環境障礙。公平和諧、文化等同的社會大環境,是新生代農民工個人發展的最重要的外部條件,我國新生代農民工社會環境障礙主要包括以下兩方面:
一是文化差異。城市與農村之間的文化差異如同難以逾越的“文化鴻溝”,是阻礙農民工城市融入的重要因素。雖然新生代農民工在文化程度、人格特征、工作動機、城市認同感、生活方式等方面相對上一代農民工都發生了很大變化,但由于缺乏與城市市民的溝通交流平臺,當某種文化與異質文化相遇時,將前一種文化作為行為規范的人很容易產生與將異質文化作為行為規范的人相抵觸的行為。農民工在為城市的建設發揮重要作用的同時,由于心理落差產生的失范行為給城市秩序和居民生活帶來了消極影響,加大了農民工融入城市社會的障礙。
二是社會資本。社會資本的匱乏嚴重制約了新生代農民工的城市融入。所謂社會資本即個體在社會結構中所處的位置給他們帶來的社會資源。新生代農民工進入城市以后,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的社會,他們在農村的社會關系網不起作用,他們是一個孤立的社會個體,從個體所結交的關系網方面來說,新生代農民工社會關系結構的基礎仍然是以血緣和地緣關系為核心的初級關系,所擁有的信息和資源并不豐富,社會資本質量相對較低。社會關系網絡更多的是一個社會弱勢群體的暫時聯系,必須重新建立社會關系網絡,以維持他們簡單的社會支持體系。但是,城市居民對農民工觀念上根深蒂固的偏見與行為上狹隘的歧視,加之城市社區的管理也沒有把廣大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納入服務對象,致使其自尊心受挫,自卑心理更加嚴重,進一步限制了農民工社會資本網絡的拓展。從個體從社會制度所獲取社會資源方面來說,進城農民工缺乏相應的社會組織給予其依靠和幫助,又因為制度的安排和戶口的差異無法實現對城市的政治參與,得不到體制內資源的支持和保護,從社會制度方面獲取的社會資本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其合法權益都會受到侵害。
自身素質障礙。長期以來,我國農民工就業是在“用工荒”和“就業難”之間糾結,農民工文化技能素質低與城市產業升級用工要求高、競爭就激烈的矛盾日益凸顯,難以滿足以現代化、信息化、城市化、高新技術產業為特征的新型工業和新興第三產業的要求,盡管新生代農民工的文化程度比起他們的父輩大有提高,也有了一定的學習意識,但由于沒有接受過正規系統的勞動技能培訓,整體技術水平與職業素質仍然偏低。技術型人才的匱乏導致大批新生代農民工從事低技能的勞動,從新生代農民工到新生代產業工人仍有一段距離,已成為制約農民工融入城市的“瓶頸”。
我國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路徑探討
社會管理制度的創新是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的關鍵因素。一是深化戶籍制度改革。我國社會管理制度不應該把戶籍與教育、就業、社會保障與福利等直接掛鉤,應該深化現行戶籍管理制度改革,逐漸剝離戶籍的附加功能和利益,逐步打破城鄉分割的戶籍管理二元結構,建立新型戶籍管理制度,允許在城鎮有穩定職業和住所的農民工在就業地或居住地落戶,依法享有當地居民應有的權利,承擔相應的義務。有條件的地方可試行統一戶口制。建立以居住地登記為基本形式的、無城鄉差異的戶口登記制度,并且逐步過渡到全國統一的、公正的新型戶籍制度,實現城鄉人口的一體化管理,從根本上解決農民工融入城市難的實際問題,是保證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中最迫在眉睫的任務。
二是健全農民工社會保障體系。建立適應農民工特點,覆蓋城鄉全體勞動者的農民工社會保障制度,需要從我國實際國情、地區具體情況出發,逐步推進制度改革、逐漸完善制度建設。首先,需要大力將農民工基本社保制度,如養老、醫療、失業、工傷、生育、最低生活保障及社會救助等內容全部納入到農民工社保體系中來,使農民工擁有與城市市民相同的社會保障權益。其次,政府要發揮主導作用,建立以“社區“為中心的農民工住房保障制度,同時提高農民工住房公積金的政府財政支持、增加經濟適用房的建設面積、簡化農民工廉租房的申請程序。最后,應以公辦學校為主,積極挖掘社會資源,鼓勵社會各界多元化辦學用以來大力吸納外來人口子女入學,保障農民工子女與城市居民一樣享有平等的教育權利。
三是政府應實行城鄉統一的勞動力市場就業制度。政府應致力于創造公平的就業競爭制度,使農民工能夠通過平等競爭獲得與城市居民同樣的就業權利。逐步構建統籌城鄉的一體化勞動力市場和就業社會服務體系,為農民工創造公平和諧的就業環境。
營造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和諧社會環境。一是加強社會組織方面的力量。為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營造和諧的社會環境不僅是政府和企業的責任,也是全社會的責任。因此,要形成全社會共識,動員全社會力量共同推動農民工的城市融入。農民工在權益受到侵害時不能及時依靠組織的力量得到維護,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缺少組織。要注意發揮工會的作用,明確工會作為勞方代表的法律地位,賦予工會實質性的權利,轉變其作為政府行政權力延伸的角色,把農民工吸納進來,為維護農民工的各項權益充分履行職責、行使權力,為農民工維權提供組織保障。同時,將農民工切實納入到社區管理和服務體系之中,發揮社區的社會融合功能,使社區成為管理和服務農民工的載體,為農民工提供與市民無差別的公共服務。二是促進市民與農民工兩個群體的融合。政府應利用新聞媒體的宣傳輿論作用,工開辟特色專欄,宣傳先進事跡,樹立農民工良好形象,營造農民工是新市民的良好氛圍。糾正本地市民對農民工不公正、不客觀的認識和評價。城市市民應該放下身段,逐步認識到農民工作為國家公民在城市也應享有同市民相等的權利。定期主辦各種文化教育和宣傳活動,通過媒體平臺加強城市市民與農民工的溝通互動,通過互動和交往產生和諧的關系,將農民工作為產業工人的主力軍來接納、認同他們,正視農民工所面臨的生存困境,促進農民工和諧地融入城市社會。
不斷增加自身的人力資本,積極增加社會資本。新生代農民工應主動減少對原有初級網絡關系的依賴,積極構建以城市社會為主體的新型社會資本,尋求新的社會支持網絡,培養個體與城市社會交往的能力和獲得社會資源的能力,加快融入城市的步伐。要主動融入城市文化,改變鄉村觀念,逐步培養和建立體現城市文明的規則意識和公德意識,塑造具有現代性特征的城市市民性格。同時,新生代農民工要積極參與多種技能培訓,提高自身文化技術素質,提升自我發展能力,不斷積累人力資本,為向市民化轉變做好準備。
(作者單位分別為:贛南醫學院人文社科學院,贛南醫學院第一臨床醫學院)
責編/邊文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