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型殺手的人格研究

【摘要】自古以來，宗教信仰在信仰范疇占據(jù)著重要位置，是很多人的心靈家園。然而，現(xiàn)實中有些人卻以宗教之名行屠殺之事，是為信仰型殺手，這一群體的人格極具爭議性。文章以電影《七宗罪》中的罪犯John為契入點，分析其變態(tài)人格類型以及形成變態(tài)人格的因素，并結(jié)合時下我國相關犯罪現(xiàn)象，提出預防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宗教信仰心理 信仰型殺手 變態(tài)人格 心理撫養(yǎng)

現(xiàn)代社會物質(zhì)生活日漸富裕，可人們的精神世界卻日益空乏。在這個充滿欲望但人性卻無比荒蕪的世界里人們不禁會追問：我們該如何面對上帝死了的人生？物欲橫行的時代里何處才是人性的歸程？答案是我們應當擁有精神信仰，用信仰充實我們的內(nèi)心世界。

可是，有些人對宗教有著近乎狂熱的迷戀，以致認為自身是上帝或神的附體，借上帝或神的名義，恣意掠殺無辜生命。在此，筆者將他們稱為信仰型殺手。文章將通過對電影《七宗罪》的人物John的個案分析，探討信仰型殺手的人格形成及特征，并結(jié)合當下我國出現(xiàn)的相關犯罪現(xiàn)象，尋求這類人格的治療和預防措施。

宗教信仰的常態(tài)心理

宗教與宗教信仰。對于宗教的概念，學者各執(zhí)一詞。比較通行的觀點是，宗教是指一些神秘的事物，它或者是人們深深體會到的，或是沖擊人們意志的力量，使得人們不得不依附在一個團體中，宗教的核心是信仰。例如新康德主義者卡西爾認為，人類以其普遍因果聯(lián)系的工具技術打破了狹隘的野獸實在感。他將人的這種超越直接經(jīng)驗實在的能力歸之為“符號”，它意向指稱的對象不僅是現(xiàn)實的，而且是可能的，甚至即使不可能但卻是理想的。對于虔誠的宗教徒而言，這些理想或預言不僅是真實的，而且比日常生存中的食宿或勞務更為真實。這種對非（直接經(jīng)驗對象）實在的實在感，就是信仰。①可見，在卡西爾的觀念里，宗教信仰是對自然人欲以及世俗的超越。

宗教信仰的心理根源。宗教信仰的心理根源在哪？大多數(shù)古代思想家認為是“恐懼創(chuàng)造了諸神”，近代以來，各學者的觀點漸漸有了分歧。

斯賓諾莎認為，“因為人們常常陷入極大的困境，以致無法給自己擬定任何計劃，并因為他們無限地寄希望于命運女神給他們帶來的捉摸不定的機運，因而大部分人常常處在希望和恐懼之間的可憐的搖擺之中，所以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們特別愿意信仰任何東西……”②

費爾巴哈則提出，“除了依賴感和依賴意識以外，我們就不能發(fā)現(xiàn)其他更適當、更廣泛的宗教心理根源了。”③可見，斯賓諾莎是對古代關于宗教信仰根源思想的繼承，而費爾巴哈則摒棄了古代思想，主張依賴感才是滋生宗教信仰的根源。

正常宗教信仰的心理特征。宗教雖基于人類的無知、畏懼而生，不屬科學，但它卻以凈化人的主體態(tài)度為主旨，是人類內(nèi)心的美好依托。一般來說，人類個體心理本身并不產(chǎn)生宗教，但在生活條件的影響下，可以創(chuàng)造出有利于個體從周圍環(huán)境中接受宗教信仰的某些心理狀態(tài)（如心理壓抑、悲痛、孤獨感、不滿意自己等等）。

首先，宗教信仰的心理不具有遺傳性。宗教信仰作為一種精神層面的現(xiàn)象，必須來源于人與社會的接觸。現(xiàn)實生活中，存在著許多父母信教，小孩傳承信教衣缽的事例，這是言傳身教的結(jié)果，非遺傳基因的問題。

其次，個人生活中的危機可能促使人們皈依宗教。比如，離婚使某一女性絕望至極，甚至萬念俱灰，于是她選擇了遁入空門，在信仰中，她體驗到了仁愛、寬容等幸福感。

再次，需要能促使人們對于宗教信仰的追求。需要不僅使我們得到某種經(jīng)驗，而且一旦需要得到滿足，導致滿足的行為將會被人銘刻在心或得以強化。周而復始，信仰便得以形成。例如，某農(nóng)夫為了自己的莊稼而禱告求雨，要是雨果真來了，他就更有可能為了雨水和他所需要的其他什么而進行祈禱。

最后，情緒可以促成宗教信仰。情緒本身是宗教的一個重要部分，并有助于個人信仰的整體化。例如，人們在社會交往中偶然得知，在某一宗教團體活動中，大家可以歡暢地體驗到上述種種積極的情緒，由于人們需要這些積極的情緒體驗，為此，選擇了信仰。

信仰型殺手背后的變態(tài)人格

John變態(tài)殺人的事件回顧。John是一個對天主教有著“無暇”信仰的人，但他卻做出了無比殘忍的殺人舉動。他以上帝傳道士的名義，根據(jù)但丁《神曲》中的七宗罪，在人間找尋出犯相應罪行的代表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對他們進行懲罰：

強迫饕餮者進食大量的意大利面，最后使其腸爆裂而死；將貪婪者的血放干，并割下他身上的一磅肉；讓淫欲者死在性高潮中；精心策劃讓懶惰者飽受凌虐一整年；讓傲慢者死于驕傲中；妒忌者（John本人），因為垂涎警察Mills的妻子Tracy，但被拒絕，于是就殺了Tracy及其肚子里的孩子；暴怒者，警察Mills，當?shù)弥约旱睦掀藕退亲永锏暮⒆颖籎ohn所殺時，他的憤怒已經(jīng)無法控制，因為“憤怒”，他選擇開槍射殺了John，致使John這個變態(tài)的信仰型殺手，最終也以身殉道。

信仰型殺手的心理異化—變態(tài)人格。電影《七宗罪》的角色John，一個對天主教有著無暇信仰的人，卻作出無比殘忍的殺人舉動。他以上帝傳道士的名義，根據(jù)但丁《神曲》中的七宗罪，在人間找到犯有相應罪行的代表并對他們進行懲罰。

John淪為殺手，是因為對宗教教義的癡迷抑或是其自身的原因？對此問題，一度引起許多專家、學者的關注，且爭議不已。

有人認為，這是John“偉大”的信仰使然，借此抨擊宗教的鄙陋及腐朽，認為宗教信仰應當摒棄；也有人認為，John殺人純粹是為了排遣內(nèi)心的孤寂，試圖得到社會的關注，與信仰無關；筆者認為，宗教信仰只是John借以殺人的幌子，其深層次的原因是John的變態(tài)人格。

關于變態(tài)人格之界定。變態(tài)人格，也稱人格障礙，指在社會和人際環(huán)境中廣泛存在的，個體對環(huán)境和自身的感知、聯(lián)系以及看法的持久的模式，它頑固、不適應環(huán)境，并導致功能損傷或主觀上的痛苦。根據(jù)DSM-IV-TR的診斷標準，結(jié)合John的個人情況，筆者分析，John應屬于分裂型人格障礙患者。分裂型人格障礙是一種以觀念、外貌和行為奇特以及人際關系有明顯缺陷，且情感冷淡為主要特點的人格障礙。具體特征見表1。

根據(jù)《七宗罪》的劇情描述可斷定，John不是精神病患者。一是John的整個犯案過程都是經(jīng)過精心策劃的，尤其是對懶惰者實施的長達一年的折磨，可見他不但意識清晰，具有一定的醫(yī)學專業(yè)素養(yǎng)，且非常有耐心。二是反偵查能力很強，比如，為了不留指紋把手指表皮割掉，假扮記者以了解警方的偵查進展等。三是熟知法律，在五樁命案暴露后，他選擇自首，同時聘請律師以保護自己的權益等。以上種種表明，他不但意識清晰，還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不是精神病人。隨著劇情發(fā)展，我們可以看到：

表1 分裂型人格障礙的診斷標準（DSM-IV-TR）

其一，John是一個極其孤僻的人。他常年處于獨居狀態(tài)，沒有任何工作記錄，沒有信用交易記錄，卻過著富裕的生活。這是一個基本不與他人交往的個體，足夠的金錢滋養(yǎng)著他在自己的宗教世界里偏執(zhí)地沉迷。

其二，他的宗教世界觀是異常的。如前文所述，天主教教義警示我們不可殺人，更不可以上帝的名義殺人，但John卻自稱是上帝的使者，用殺人的方式實施布道。

其三，John是一個偏執(zhí)的人。從John的作案手段看，他應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而受過高等教育，衣食無憂，但卻不了解生活實際的人很容易偏執(zhí)，這種偏執(zhí)主要表現(xiàn)為對自己的觀念和行為高度自信，且認為其他人都粗鄙不堪、平庸透頂。

其四，John應是一個存在交流障礙的人。他寫了2000多本日記，在日記中，除卻記錄他犯罪的整個過程外，處處表達了對他人的平庸、無聊的痛恨和厭惡。心理學研究表明，人只有在十分閑暇時或者在不愿和別人交流時，才會訴諸日記。可見，他很可能是一個和他人交流存在障礙的人。

其五，John行為反常，外表也比較怪異。在John出現(xiàn)在警局自首的場面中，他滿臉猥鎖，滿身沾血，手指皮已被割去。另外，由前文的犯罪過程的敘述可知，John的整個犯罪行為都比較變態(tài)、殘忍，這亦是他人格障礙的一種表現(xiàn)。

John人格生成的根源。現(xiàn)代心理學研究表明，先天因素和后天教化是緊密聯(lián)系的。比如，個體的早期經(jīng)歷（如具有暴力傾向的父母）可導致個體特定腦區(qū)的神經(jīng)變化（如影響視丘下部和腦垂體的功能）。為此，每個人的人格形成因素都是多維的，有生物學因素、學習因素、心理動力學因素、文化因素等。人格障礙的形成，也像正常人格一樣，有多種成因。在此，筆者以John的變態(tài)人格特征來分析其生成的根源。

首先，生物學領域的根源。歷史上，分裂型人格障礙一度用來描述那些傾向于發(fā)生精神分裂癥的人群。在一些研究者看來，分裂型人格障礙是精神分裂癥遺傳型的表現(xiàn)型。④而關于家族、雙生子以及收養(yǎng)的研究結(jié)果表明，在有親屬患精神分裂癥而自己沒有精神分裂癥的人群中，分裂型人格障礙的發(fā)病率相對較高。另外，有研究表明，如果婦女在懷孕期間患流行性感冒，那么她的孩子患分裂型人格障礙的幾率有所增加。⑤綜上，遺傳因素對分裂型人格障礙的形成可能有一定的影響。此外，認知評估表明，分裂型人格障礙患者的記憶以及學習能力有輕到中度的下降，這表明分裂型人格障礙患者的大腦左半球可能受到一些損傷。⑥還有研究者通過對一群分裂型人格障礙患者使用核磁共振成像，結(jié)果表明，這些人群中普遍存在著大腦的異常。⑦

可見，生物學因素對分裂型人格障礙的形成也有一定的影響。具體到John，由于電影對John的家庭背景沒有詳細的介紹，所以，關于生物學因素的影響，我們無法作出結(jié)論。但John表現(xiàn)出的孤僻以及偏執(zhí)的個性，這里涵蓋著遺傳基因的影響是我們無法撇清的事實。個性是一個區(qū)別于他人的，在不同環(huán)境中顯現(xiàn)出來的，相對穩(wěn)定的，影響人的外顯和內(nèi)隱性行為模式的心理特征的總和，它是人的本性與環(huán)境作用的結(jié)果。而本性是人出生就具有的秉性，是外界難以改變的心理感知特性及行為趨向，這是遺傳的結(jié)果。

其次，家庭教育因素。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李玫瑾教授認為，撫養(yǎng)人對被撫養(yǎng)者具有生命的決定權，物質(zhì)的提供權，照顧的程度權，個性的決定權。她認為，小孩的胃口是喂出來的，脾氣是帶出來的，觀念是嘮叨來的，殘忍是孤弱無助熬出來的；而無恥是百般遷就溺出來的……即使孩子出走、自殺、犯罪，看似孩子的選擇，卻都是父母行為的反應或結(jié)果。其實，剛剛出生的嬰兒，就像一張白紙，雖然天性具有一定的不可變性，可是父母對子女的言傳身教卻決定著這個小孩將在這白紙上所畫的圖案：是快樂的？悲傷的？憂郁的？暴力的？還是和平的？

從劇情中，我們無法得知John的父母對他的撫養(yǎng)、教育過程。但是，我們知道：一是John的父母是天主教教徒，他們讓John從小出入教堂、接受洗禮、上教會學校，這使John深陷于天主教的氛圍，與世隔絕；二是John長期處于獨居狀態(tài)，他的成長極度缺少關愛；最后，John無任何工作記錄，亦無任何信用記錄，卻過著優(yōu)越的生活，這應是他父母在經(jīng)濟上對他的過度溺愛。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John只能是一個偏執(zhí)而孤僻的交流障礙者，他沉迷于無暇的信仰，無法忍受現(xiàn)實世界中的丑惡現(xiàn)狀，他忘卻了信仰的本真，罔顧了真實的教義，無視現(xiàn)實中的法律，最終淪為變態(tài)殺人者。

最后，社會環(huán)境的影響。一個不正常的社會，是產(chǎn)生變態(tài)殺手的根源。John生活在美國工業(yè)化轉(zhuǎn)型期，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但心卻越來越遠，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和金錢的關系。在這個冷漠的社會里，每個人為了自己的欲望奔跑，并且這些欲望已被合法化。只要你在自己的私人空間里做這些事，不對他人構成侵犯，就不會犯罪。比如影片中，吃的像肥豬一樣的胖子、被John捆綁在床上的被房東譽為“最好的房客”的人等，這些人只要不犯錯，警察永遠也不會找麻煩。所有這些都是對當時的虛無主義的社會現(xiàn)狀的深刻描述。

可想而知，John是一個癡迷而又充滿妄念的宗教信徒，怎堪容忍如此陰暗的社會？于是，他妄想自己是上帝派往人間的使者，用自己心中的正義之劍，以宗教之名，行殺戮之事。這是John的悲劇，更是那個時代的社會悲劇。

對信仰型殺手的心理矯治及綜合預防

John雖是電影中的角色，但藝術來源于生活。當下的中國，有一部分人已經(jīng)被物欲浸染，淪為了虛無主義者，他們無謂宗教信仰。可是，還有一部分人有著虔誠的宗教信仰，對此我們要充分尊重他們的宗教信仰自由。可是，有些人因為自身的無知以及偏執(zhí)，以致使他們淪為像John那樣的人格變態(tài)者，上演著一幕幕血刃同類的悲劇。我們究竟該怎樣對待這一群體，才可以遏制如此惡性的悲劇上演？變態(tài)人格的生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一旦成形，便很難改變。他們類似于羅梭筆下的“天生犯罪人”，對于他們而言，刑罰已基本不再具有威懾力，道德的說服力更顯蒼白，犯罪是他們的必然選擇。為此，要遏制悲劇的上演，就必須塑造健康的人格，保持健康的心理。

心理撫養(yǎng)是父母早期家庭教育的重中之重。大多數(shù)父母認為，小孩在三歲前，屬于無自主意識期間，撫養(yǎng)人只需要管小孩吃喝拉撒睡，可以恣意地在小孩面前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甚至上演一幕幕夫妻戰(zhàn)爭片。事實上，父母的言行舉止，好似可以回放的影像，一張張地納入了小孩那潔凈的眼眸，嵌入那稚嫩的心靈。因此，撫養(yǎng)人除了給予小孩物質(zhì)所需外，更重要的是要重視對小孩的心理撫養(yǎng)。

嬰兒剛出生，本能地會去吮吸母親的乳頭，這是存續(xù)生命的必要手段，同時這也是為了從母親身上獲取安全感。通過重復這一行為，逐漸地建立起對母親的依賴感，這時母親已然是小孩的“心理上的依賴對象”。接著，小孩開始了對自己及外物的探知，開始吮手指、翻身、爬行、撕咬他物、學步、呀呀學語……在這過程中，如果他的周圍充斥著謾罵聲、上演著暴力情節(jié)，如果撫養(yǎng)人給予他的是批評甚至是大聲呵斥，如果給予的是冷漠甚至是將之遺棄，那么，他的眼里將布滿恐懼，從而將形成煩躁、敏感、神經(jīng)質(zhì)等性格障礙。或許他們的智力發(fā)展完全正常，但他們的社會性發(fā)展，如與他人的交往、關心他人等方面卻容易表現(xiàn)異常。

有研究表明：許多殺人惡魔冷酷無情的心態(tài)往往源于他們在幼年時就沒有“心理上的依戀對象”，或是在他10歲前后曾失去“心理依戀對象”。為此，為人父母，應該積極地致力于跟幼兒建立起“心理上的依賴關系”，及時地給予他們擁抱、愛撫及激勵。當然，父母同時也需要適時地對他們說“不！”以培養(yǎng)他們適當?shù)拇煺鄹校憻捚湫睦砣犴g性，成就健康人格，遠離變態(tài)，遠離犯罪。

社交技能訓練法，成就健康人格。人是社會人，為此，我們需要相互幫助、相互關愛，而人際溝通就是橋梁。所謂社交技能訓練法，就是通過心理治療專業(yè)人士的引導與溝通，讓人格障礙患者掌握相關的社交技能，學會與人溝通，在溝通過程中，使他們能夠得到關愛、享受關愛，并學會給予關愛，最終回歸社會的一套人格障礙心理治療方案。

當然，除了進行專業(yè)的心理輔導外，周圍集體的干預與影響顯得同樣重要。對于人格障礙患者，特別是有社交障礙的患者，不應讓其處在相對封閉的時空中，而是應該讓其融入社會群體。我們應該更有耐心，并適時對他們表示鼓勵、贊揚以及關愛，以讓他們重拾自信，感受關愛，慢慢地把扎根于內(nèi)心的壓抑、偏執(zhí)以及孤僻等不良心理摒棄，逐漸融入健康的人群。

樹立正確的信仰，鑄就健康心理。當下，人們需要信仰，但信仰需要理性。我們應該選擇合法的宗教信仰，正確且全面地去理解宗教的教義，不能陷入原教旨主義，更不能以宗教之名屠殺我們的伙伴。當然，我們亦可以選擇信仰正確的、符合絕大多數(shù)人類利益的普世價值。我們可以信仰社會道德，用道德律己。而更重要的是，在法治國家，我們更應當信仰法律，樹立法律至上的權威理念，當我們在內(nèi)心及外在行為上成為守法者時，我們已經(jīng)遠離了變態(tài)。

營造和諧的社會環(huán)境。當代社會物欲橫流，財富似乎已成為區(qū)分人群三六九等的重要標志。為此人們競相為追逐財富而不折手段，暴富者開始過起奢靡的生活，“富二代”、“高帥富”、“白富美”等成為了當代青年人戀愛甚至是擇偶的標準。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每天辛勤勞作，可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挑燈夜戰(zhàn)，可是，他們所得到的財富卻是少得可憐，甚至不足以維持生計。在這樣的背景下，仇富心理恣意橫漲，變態(tài)人格者越來越多，滅門案、殺童案、恐怖主義犯罪等等早已屢見不鮮……

營造和諧的社會環(huán)境對于減少變態(tài)人格群體顯得尤為重要。為此，首先要縮小貧富的差距。我們既要尊重腦力勞動者的勞動，更要尊重體力勞動者的勞動。要致力于縮小這兩類人的收入差異。只有整個社會的貧富差距縮小了，整個國家才能實現(xiàn)真正意義上的國富民強。與此同時，人們要注重精神財富的增值。國家要保障既有的精神文化產(chǎn)業(yè)的健康發(fā)展，創(chuàng)造更多的新型精神文化產(chǎn)業(yè)鏈，以豐富發(fā)展人們內(nèi)心所需。屆時，人們的內(nèi)心將不再空虛，妄念將無懈可擊，孤僻將遠離人群，偏執(zhí)將被拋棄，抑郁、躁狂亦逃之夭夭，變態(tài)人格將不再具有扎根社會的溫床。

（作者單位：廣東嘉應學院政法學院；本文系廣東嘉應學院人文社科類一般項目研究成果，項目編號：19）

注釋

①尤西林：《人文學科及其現(xiàn)代意義》，西安：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258頁。

②洪漢鼎：《斯賓諾莎哲學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532頁。

③[德]路德維希·費爾巴哈：《費爾巴哈哲學著作選集》（第2卷），榮震華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2年，第526頁。

④⑤[美]David H. Barlow，V. Mark Durand：《異常心理學》，楊霞等譯，北京：中國輕工業(yè)出版社，2006年，第483頁。

⑥⑦[美]蘭迪·拉森，戴維·巴斯著：《人格心理學—人性的科學探索》，郭永玉等譯，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11年，第565頁。

責編/韓露（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