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素玉,1944年生,河北石家莊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工筆畫協會會員,石家莊畫院一級美術師,第六、七、八、九、十屆石家莊市政協常委。
鄰居坐火車到上海去,與張素玉坐對面。兩個人說閑話,彼此問從哪兒上車,在哪兒居住,越問越近,原來兩個人住同一個小區。從上海回來,鄰居跟我說起這段奇緣,說想不到我們小區還有一位畫家,且是一位女畫家!
一天趙貴德先生來我這兒,說起張素玉,他說:把她喊來見個面。
由此與張素玉熟識。
其實在認識她之前,已經先認識了她的畫。一次在一本畫冊上見到一幅《秋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三個姑娘勞作間隙,隨意坐在一塊巖石上小憩,若有所思,旁邊有三筐鮮艷的秋果。這都不算什么,關鍵是她們身后那一片樹林:似虛似實,如夢如幻,其層次其色彩都令人叫絕。整幅畫虛實相得,疏密兼顧,形而下之神采與形而上之意象結合得非常到位。當時就想,此等高妙之作,是哪一位畫家所為?認識了張素玉之后,才知道這畫出自她手。
這之后我見識了她許多畫作:畫冊上的印刷品,紙本真品,包括案頭上的草圖。我喜歡看,可以跟她學東西;她也愿意讓我看,把美的感受傳遞給人。她的畫也真美,潔凈、純真、嫵媚,無論人還是物,都不像這個世界有的。這便是她的心靈,心靈若不潔凈,心靈若不美好,筆頭上決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張素玉畫工筆,以人物見長。題材上多在年輕女性上著墨,大概只有年輕女性才能寄托她心靈深處的東西。年輕是好的,但張素玉的年輕時代卻并不美好,因為她出身不好,該得的得不到,不想得的卻逃不開,受了好多的苦,生活中的和心靈上的都有。也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感知到青春的寶貴。現實當中流逝了的,她想在畫面上找補回來,以回饋自己。盡管如此,過去的情結仍舊難以解開,于是她畫了一系列以自己童年為題材的畫,借此來紀念和祭奠自己的青春歲月。
其實,張素玉成名很早。1965年,剛剛21歲的她就畫出了年畫《學園藝》,此作先是入選華北美展,后在《人民日報》發表,1966年春天還因此到北京參加創作研討會,并在人民大會堂受到了劉少奇、周恩來等國家領導人的接見,作品也被中國美術館收藏。本來單位已決定派她到中央美院深造,還準備派她出國參加世界青年聯歡節。沒想到,文化大革命一來,使這一切成為泡影。成泡影不算,而且還有一條荊棘路在等著她。
她的真正的藝術創作其實是到了改革開放之后才得以實現,她創作出了一大批優秀之作,或參大展或獲大獎,她自己也成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成為國家一級美術師,也被調到石家莊畫院專職創作,這樣的成功和榮譽,雖然來遲了些,但對她來說也算是個很大的寬慰。
寬慰且不論,關鍵是她給讀者帶來了美的享受。
經風經雨之后,張素玉不再年輕,如今已過花甲之年,但花甲在她這里另有解釋:花甲花甲,花之甲也,花之甲者,畫之甲也。亦即是說畫最好的畫,把畫畫到最好。她果然也是這么做的,她從來沒考慮過自己的年齡,也從來沒把年齡當回事。她仍舊像年輕人那樣,充滿創作激情,仍舊慣于挑燈夜戰,常常畫到很晚。要說有變化,那便是她的心態更平和,畫技更沉實,境界更高遠。你看她的近作就知道了,以她的“心若蓮花”系列為例,畫的都是仙姝般的女性,這些女性以蓮花為伴,人是花,花也是人,人和花都清凈無染。其色調高雅,節奏舒緩,是心靈的自然流露。讀著這樣的作品,就讓人心生歡喜,就讓人的心靈得到凈化和提升,就讓人知道喧囂的現實生活之外,還有著一個寧靜、恬淡、充滿愛意的世界。況且,張素玉還畫過好多的佛像和菩薩像,要知道,佛像和菩薩像卻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畫的,為什么?因為畫佛像和菩薩像須有著佛菩薩般的心靈境界,起碼有著對于佛菩薩的無比虔敬和向往,不然的話,畫出來也不像。
畫佛菩薩這件事還說明,張素玉知道自己心靈的努力方向,她愿她的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在佛菩薩的慈悲愛意中,得到撫慰和修復,從而使自己擁有一個光明、溫暖、柔和、潔凈的美好世界。正像她的名字,素心如玉,無垢無染,沒有瑕疵。
她一直這么努力著,努力本身就是目的,她并不希求回報。雖然不希求回報,但安詳和愉悅會悄悄來到她的身邊。
(責編: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