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臟話嗎？

和白富美共進晚餐。在隨時可能碰到小明星的高檔餐廳。我把餐巾壓在盤子下，又撤出來放在腿上。是的，我有些緊張。作為一名女屌絲，要以專欄作家的身份和見多識廣，沒事就去美國度假，混的都是上流社交圈的富太太聊天，我怕她看似誠懇的請教背后暗含嘲諷。

她說她對我的“世界”感興趣，也許想看看我經手過什么像樣的男人吧。她問：“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哦，這個是女人之間的面試必考題之一。我每次都要組織一些詞匯，讓自己的品位看起來不那么差。所以我不能爆粗口那樣說又大又猛的。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邊想邊說：“其實我也算外貌協會的，喜歡第一視覺達到80分以上，瘦高、雅皮、氣質佳，然后能帶來智力上的興奮，語言幽默又比較節制的。”白富美激動了一下：“原來我們喜歡的是同一類男人。是不是女人都這樣想？”原理上如此。只要條件允許，女人都覺得自己該找個長得像明星，智商和能力又高于明星的男朋友，所謂“高、富、帥”缺一不可。

但我跟白富美不同的是，她已經擁有了這樣一枚男人，并成功占有了16年。她朝坐在對面的先生看了一眼，問我：“是不是就他那樣的？”咳咳，我不能明目張膽，又不能不給她面子。選擇了一個折衷的回答：他和馮唐有點像，但是，他會在網上飆臟話，和我喜歡的還是有所不同。

白富美略有不悅：從來不說粗口的男人有意思嗎？你說那種高度克制的男人我也認識。他對自己要求很高，每件事都力求完美，任何場合對任何人說話，都會讓對方很舒服，但我覺得他太悶了！做他太太也會很壓抑，總要維持表面恩愛和優雅，我都懷疑他ED，哪天說不定就離了。

我被她的直率驚到了。我努力裝成白富美時，她卻亮出女屌絲的內心。好吧，我承認，其實接近“完美”的男人，偶爾飆一下臟話是很性感的，而且，一定要不經意的，就像喝多了紐扣掉了露出一點胸毛。

但他一定不能是出口成臟的男屌絲。如果你長得很失敗，混得也很失敗，卻開口必帶我靠，閉口必談你妹，那么你就跟排泄物一樣可怕了。比如好多年前在網吧，坐隔壁的哥們用語音聊天吼了整晚的臟話，我覺得他完全活在大煙囪里。

這奇怪嗎？英國曾做過個實驗，兩組人把手伸入冰水中，說臟話的那組比不說臟話的那組忍受時間相對要長，但重復說臟話效果就會減弱，平時臟話說得最少的會得到最多“臟話福利”。同理，我們不能接受臟話機器男，但一個看上去優雅體面的男人，忽然爆了句粗口，就瞬間達到“真性情”最大值。

“我能說臟話嗎？”嗯，請先回答最流行的“你幸福嗎？”，并確定自己人見人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