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犯罪呈明顯上升態勢,已成為擾亂公共秩序罪中發案率較高的犯罪之一,特別是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威脅民航安全的刑事案件時有發生,給廣大乘客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威脅。
由于目前并無相關司法解釋,司法機關在辦理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犯罪案件時執法標準不統一,檢察機關也常常遭遇“認定難”,如此類犯罪中“編造行為”和“故意傳播行為”、“嚴重擾亂社會秩序”、“造成嚴重后果”認定不清以及處理本罪與他罪的關系問題不夠明確等,從而影響了打擊犯罪的力度。
近日,最高檢發布三個指導性案例,分別是李澤強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案,衛學臣編造虛假恐怖信息案,袁才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案,用以指導檢察機關辦理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刑事案件。
1如何區分“編造行為”和“故意傳播行為”
發布李澤強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案例,旨在明確區分“編造行為”和“故意傳播行為”認定問題。2010年8月,李澤強編寫短信揚言要炸機場,向數十個隨意編寫的手機號碼發送,嚴重影響了機場正常運營秩序。最終,李澤強因犯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是選擇性罪名。按照高檢院第三批指導性案例,今后各級檢察機關將統一定罪標準:編造恐怖信息以后向特定對象散布,嚴重擾亂社會秩序的,構成編造虛假恐怖信息罪;編造恐怖信息以后向不特定對象散布,嚴重擾亂社會秩序的,構成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對于實施數個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行為的,不實行數罪并罰,但應當將其作為量刑情節予以考慮。
2引起恐慌可認定為“嚴重擾亂社會秩序”
發布衛學臣編造虛假恐怖信息案例,旨在為認定“嚴重擾亂社會秩序”提供指導。該案例進一步明確,關于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造成“嚴重擾亂社會秩序”的認定,應當結合行為對正常的工作、生產、生活、經營、教學、科研等秩序的影響程度,對公眾造成的恐慌程度以及處置情況等因素進行綜合分析判斷。
“被告人衛學臣在編造了虛假恐怖信息以后,打電話告訴機場,機場立即啟動防恐預案,并造成航班晚點,屬于指導性案例要旨中的致使航班無法正常起降的情形。”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陳興良指出,編造、故意傳播威脅民航安全的虛假恐怖信息只要引起公眾恐慌,或者致使航班無法正常起降的,就應當認定為嚴重擾亂社會秩序。
3如何認定“此罪”與“彼罪”
發布袁才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案例,旨在為明確處理本罪與他罪關系問題以及“造成嚴重后果”認定問題提供指導。2005年1月24日至27日,袁才彥通過編造爆炸威脅的方法向多家商場及單位敲詐勒索。最終,袁才彥被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按照高檢院第三批指導案例,行為人的行為“是否造成嚴重后果”可以從“是否采取了疏散措施”,是“否達到極度恐慌程度”,“是否致使單位無法正常經營”,“是否造成重大經濟損失”等方面加以認定。
此外,在袁才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一案中,被告人袁才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以后,又以此向上海太平洋百貨有限公司徐匯店等六個單位敲詐勒索財物共計26萬元,其行為分別觸犯編造虛假恐怖信息罪和敲詐勒索罪。
“在本案中,被告人袁才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并以此對有關單位進行敲詐勒索。這種情形屬于刑法理論上的想象競合犯,即一行為觸犯兩個罪名。對此,在刑法理論上認為應當實行從一重罪處斷的原則。”陳興良指出,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的方式,實施敲詐勒索等其他犯罪的,應當根據案件事實和證據情況,擇一重罪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