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視角下的《豬人》解讀

[摘 要]有中國學者從傳統的文學批評和文體學角度對《豬人》進行研究，但忽略了小說的語言內在特點。本文旨在運用評價理論對小說中男女主人公的對話分析，探索作者如何運用評價理論的語言手段描述主人公的成長。從而進一步證明評價理論在文學分析中的可操作性與實踐性，為文學作品的欣賞提供新視角。

[關鍵詞]《豬人》；評價理論； 態度； 成長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3）01 — 0108 — 02

一、引言

評價理論是20世紀90年代馬丁（Martin）對韓禮德（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的人際意義的延伸和擴展。Halliday《功能語法入門》引言中寫到，功能語法是朝向語義的。當把評價作為人際意義的資源來討論時，更應注重語義的東西，而非語法本身。由于評價理論考察與價值密切相關的語言表達，因此對評價的研究助于揭示語篇的意識形態。White最初將其應用于分析報刊話語中的評價系統。隨著評價理論不斷發展，它的應用領域也在不斷的擴展。除了新聞報道話語、歷史話語等，近來評價理論在文學欣賞中也開始逐漸展現其魅力。本文旨在基于評價理論，分析和討論主人公對話中的評價資源及其所揭示的主題。

評價理論的初探始于人際意義的，不同學者專家曾用不同術語表達“態度”，如“stance”（ Biber et al，1999），“evaluation”（Hunston&Thompson，2000），“attitude”（Halli-day，2000），和“appraisal”（Martin，2000；Martin&White，2005）。

Biber&Finegan（1989）首次用“stance”表達態度。Biber（2006）指出“觀點表達能夠傳達許多不同種類的個人情感和個人評估，包括說話人攜帶某種信息的態度，說話人對真實性的確定程度，說話人獲取信息準入的方式，以及說話人采取的交談角度”。 Hunston&Thompson（2000：5）將“evaluation”定義為“說話人或作者對于他/她所談論的事物的態度、觀點或情感”，并確認了“evaluation”的三個重要功能。此外，Thompson（2000）區分了話語中互動的兩種類型，即interactive resources 和interactional resources。Halliday（2000）提出人際功能能夠通過詞匯-語法系統得以實現：語氣，情態，和音位系統， 但沒有給出態度意義與情態的上義詞術語。直到20世紀90年代，Martin延續Halliday的方法發展了評價理論，極大的擴充了態度意義的描述。2003年，Martin首次在Working with Discourse： Meaning beyond the clause一書的第二章劃分了態度——情感，判斷和鑒別；級差和介入的問題；韻律和體裁的關系。

P.P.R.White（2005）對評價理論的定義是：

“評價理論關注的是文本/作者借以表達、協商、融洽主體間的特殊立場及最終的意識形態方面的立場的語言資源。在這一寬廣的范疇內，該理論特別關注的是體現評價、態度和情感的語言，以及一系列明顯體現文本的建議和人際間命題立場的資源”。評價理論包含三個子系統：態度、介入和級差。態度關注的是“我們的情感、行為的判斷以及物值的評價”，該系統又分為三個子系統：情感、判斷和鑒賞。介入是“將態度歸于源頭并把握語篇中圍繞觀點的不同聲音”，介入包括單聲和多聲。級差是“要為情感的放大和類別的模糊進行分級”，包括語勢和聚焦兩個子系統。

二、《豬人》的評價分析

評價理論是一套運用語言表達態度的語言資源，態度是評價理論的核心系統，在語篇分析中起著重要作用。本文將運用態度子系統展開分析。

1.情感

情感即是人的情感的表達，Martin & White 將有意識的經歷情感體驗的介入者叫做感受主體，引起那種情感的現象叫做觸發物，區分了肯定和否定的情感，并通過一系列詞匯手段表達出來。E.g.：He disliked leaving. She likes him.

A. I hate school.

B. But then again most of the time I hate everything.

C. I used to really hate school

D. I hated so much

ABCD四句分別是主人公John在第一章的開頭的自述，通過強烈的否定詞匯“hate”外加時間副詞“used to”和“most of the time”和程度副詞 “really”和“so much”的修飾，足以見得他是一個厭惡學校的叛逆青少年。

態度的判斷不止從詞匯來界定，還可以從整個句子上看，甚至一段話乃至語篇。對于家里的電話機父親限制使用并被鎖一事，John的反抗行為也相當極端，被父母發現后他的反應是麻木的，不以為然的，用調侃的話語搪塞自己的母親的拷問。

J：“Then who did it？”

M：“The ghost of aunt Ahra.”

而讀者所好奇的是什么原因致使主人公John形成現在這個態度?；蛟S我們看到主人公對他的語文老師如下描述會找到一絲線索

“A card she calls me， which sounds ridiculous coming out of the mouth of an old-maid English teacher who is practically fifty years old. I really hate it …”

青少年的不成熟決定了他們是需要引導的，如果他們變得不可理喻，我們是否可以換個角度思考原因，成人世界給他們帶去的是什么，并且事實證明他們不是不可以變的美好，在遇見Pigman以后主人公內心的變化和成長是讓人感動的“we were being punished for it，， Mr. Pignati had paid with his life”Pigman用生命來教誨主人公的成長，雖然代價是沉重的，但結果是令人欣喜的并且來之不易的。

“But when he died something in us had died as well”

究竟是什么也隨之而去了呢？這讓讀者浮想聯翩的一句話，或許是好的或許是不好的，失去的友人，褪去的天真等等

2.判斷

判斷是體制化的情感，可分為社會評判和社會約束。社會評判是從規范、才干、韌性三個角度對人的個性及行為作出判斷：判斷一個人的行為是否符合常規，他是否有才干，是否堅強。這種判斷往往是口頭的，沒有書面條文可依。對這些問題是否有同感是組成家庭、結成盟友時需要考慮的一個重要方面。社會約束則是從誠實和妥當兩個角度對人的個性及行為作出判斷：判斷一個人是否坦誠，行為是否妥當。這種判斷往往有國家或教廷的已形成法律制度的書面條文可依。在這些問題上的共識是文明社會或宗教教義的基礎。

“…they called me the Bathroom Bomber.”根據當時主人公在學校這個小的社會環境下獲取的社會評判“Bathroom Bomber”，不難看出當時的主人公何等調皮妄為，在學校主任辦公室旁邊的廁所搞惡作劇?！啊瓀hen she talks to me and says I’m such a card.”“card”是主人公厭惡的語文老師以他厭惡的口吻對他的社會評判。無論是“Bathroom Bomber”還是“card”，這些評判全屬于消極暗示，對其成長有害無益。而豬人卻不一樣，“…I liked best about the Pigman was that he didn’t saying we were cards or jazzy or cool or hip. He said we were delightful， …”豬人的言語充滿了積極而不做作的令人生厭，這無疑拉近了與John的距離，主人公從此出現了積極的言語，積極的評判，這種暗示最終辭呈主人公的健康成長。

3.鑒賞

鑒賞是評價產品和過程的系統。鑒別同時包含了美學范疇講的價值和“社會評價”的非美學范疇的價值。它是被制度化了的一系列人類對產品、過程和實體的肯定或否定的價值觀，通常評價自然的或非自然的物品以及更加抽象的事物。當人作為實體而非施為者時，對人的評價就屬于鑒別而不是判斷，如a cute boy。

鑒別分為三個子范疇——反應、組成和評估。反應“是朝向人際的”，依據產品過程的影響或質量做出評價，它“描寫語篇在讀者/聽者/觀看者情緒上的影響”。組成是朝向語篇的，依據成分評價產品和過程，看其是否符合各種結構的構成的常規，描寫一個物品的細節和復雜性。評估則和領域緊密相關，依據各種社會常規來評價產品和過程。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在藝術領域通行的社會價值可能在政治領域就不會有廣泛的實用性。

讀者通過對文本的閱讀可知，小說中的另一主人公Lorraine是一個非常不自信的女孩，源于她母親對她的消極評價。而在John眼中，“…but if you ask me， all she needs is a little confidence.”整句話看來并沒有明確的形容詞來確定女孩的形象，但是我們可以感知她在男孩心中加上自信就可稱完美了，這種反應源于二者良好的人際關系。同一個任務，女孩母親和男孩兩人對女孩的不同反應，亦可視為不同領域的評估。不同的社會價值導向導致了不同的結論。這也是鑒賞的一個不確定因子，小說內部系統如此，對小說的外部鑒賞更是如此。

三、結語

《豬人》這部小說的特別處之一就是，篇章是由男女主人公交替敘述的，講述了主人公的心路歷程，而我們在此提供的是通過評價從小說語言和篇章入手，分析其語言內在性，挖掘主人公成長過程的細節，為文學鑒賞提供一種不同的視角，繼續開創文學與語言學相結合的新篇章。

〔參 考 文 獻〕

〔1〕Martin， J. R. & P.R.R. White. 2005. 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 Appraisal in English〔M〕. London： Continuum.

〔2〕Paul Zindel. The Pigman. New York. Bantam Books.

1968.

〔3〕李發根.評價的識別功能和參數〔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6（11）.

〔4〕廖傳風.評價理論與外語閱讀教學—解讀語篇主題思想的新方法〔J〕.外語教學，2008.

〔5〕王云.豬人的藝術魅力與跨代閱讀的意義〔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2003，（04）：82-84.

〔6〕王振華.評價系統及其運作—系統功能語言學的新發展〔J〕.外國語，2001，（06）：13-20.

〔7〕楊信彰.語篇中的評價性手段〔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3，（01）：11-14.

〔責任編輯：郭梅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