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批判性語篇分析解讀英女王鉆石慶典演說

摘 要： 本文選取英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在鉆石慶典時對議會的演說文本，用批判性語篇分析的方法，對演講中情態動詞的使用及詞匯的選擇兩個方面進行分析，旨在揭示女王演講中透露出來的語篇、權力與意識形態的復雜關系及女王為避免權力不對稱所做的一些努力。

關鍵詞： 批判性語篇分析 情態動詞 詞匯選擇

語言是一種最為常見的社會行為（Fairclough 1992），對語篇的分析將幫助人們洞察一些體現在語言使用中的社會問題。而批判性語篇分析把語篇分析和社會分析相結合，旨在幫助人們深刻理解語篇背后的社會文化活動。批判性語篇分析是結合特定的社會、文化和意識形態對語篇進行的多方面的分析，其意義就在于幫助人們認識到語篇、意識形態和權力之間復雜微妙的關系。用批判性語篇分析方法解讀美國總統演講的研究和著作很多，大多是以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為理論根據，分析語篇及物性、情態、銜接與連貫等層面。然而，人們對英國的政治演講卻很少關注。本文則是從批判性語篇分析方法出發，通過對情態動詞的使用及詞匯的選擇這兩個方面的分析探究英女王鉆石慶典演講的背后意義。

一、理論框架

批判性語篇分析是20世紀70年代末首先在英國興起的有關語篇分析方法的學科，它主要研究在社會政治環境下，社會權利的濫用和不平等是如何通過語篇和談話得以體現、再生產及受到抵制的。批判性語篇分析通過分析語篇中語言使用的特點和它們生成的社會歷史背景考察語言結構背后的意識形態意義，進而揭示語篇、權力和意識形態之間的關系。許多批判性語篇分析的理論學家都用自己的方法給批判性語篇分析制定了一些原則（Van Dijk 1993；Wodak 1996；Fairclough&Wodak 1997；Meyer 2001），其中被大家引用最多的還是Fairclough和Wodak提出的批判性語篇分析八項原則：解決社會問題；明確權力關系；語篇就是社會和文化；語篇是歷史性的；建立語篇和社會之間的聯系；批判性語篇分析是闡釋性和解釋性的；語篇與意識形態有關；語篇是社會行為的一種形式。批判性語篇分析的目的是揭露模糊且隱藏的權力關系。

本文通過對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在鉆石慶典的演講的批判性語篇分析，希望揭示在特定語境語篇中語言的選擇與意識形態相互作用的關系。批判性語篇分析為解讀公共政治演說提供了新的分析方法和途徑，有助于喚起人們對語言的敏感，進一步理解語篇背后的深層意義，促使人們用批判性的眼光看待一些報道，培養批判性思維方式。

二、演講材料與背景

2012年3月20日，英女王伊麗莎白二世（Queen Elizabeth Ⅱ）在倫敦西敏寺大教堂對議會上下兩院發表了登基60周年（鉆石禧年）演講，演講持續約6分鐘，是慶祝其登基60周年系列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約1600名議員、數名前首相、宗教領袖和外交官到場聽取了這場演講。在演講中，女王強調了英國的國家歷史、傳統和國家精神的重要性，同時也強調了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她本人都會致力于服務國家和人民。

三、語篇分析

批判性語篇分析為政治語篇分析提供了新視角。演講者用語言向人們傳遞他們的意識形態，所以這些演講詞都有一些類似的形式特征，包括詞匯方面、情態動詞的使用等，這表明語言的特征是由語言的社會功能和語言發出者的意識形態決定的。人們可以很明顯地注意到語言發出者如何通過語言向人們表達他們的意識形態，運用權力幫助自己實現政治目的。像權威、團結這樣的意識在語篇中都有反映，反過來語篇又幫助強化了這些意識。這就體現出語言與意識形態和權力的辯證關系。這里主要從英女王對情態動詞的使用和詞匯分類這兩個方面解讀英女王演講背后的意義。

（一）情態動詞的使用

在一些公共演講中，為了說明一個信仰或者政治事實，做出承諾，施加義務或者發布命令進而達到演講的目的，人們經常使用一些情態動詞。這篇演講也不例外，其中使用最多的情態動詞是“will”和“can”及其相關的形式。由于女王在登基60周年的演講與之前在登基銀禧年和金禧年時的演講風格、措辭相一致，本文還將考慮前兩次演講中情態動詞的使用，綜合統計女王三次慶典演講中的情態動詞，其中“will”的頻率共有13次（鉆石慶典演講中3次）；“can”一共出現了8次（鉆石慶典演講中2次）。女王選用的都是一些中、低量值的情態動詞，反映了女王對人或事情的評價和判斷持有謹慎保守的態度，這樣演講的內容顯得不那么絕對，演講的內容也更容易被聽眾接受。

“will”主要是說話者基于自己的信仰預測并提供未來確定會發生的事情的一些信息，說話者所做的陳述并不一定是建立在他對實際情況的理解掌握之上的，“will”這時更類似于一種提議，可以體現說話者的決心或承諾，展現其強大的意志力。

1.Many of you were present ten years ago and some of you will recall the occasion in，1977.

2.At home，Prince Philip and I will be visiting towns and cities up and down the land.

3.It is my sincere hope that the Diamond Jubilee will be an opportunity for people to come together in a spirit of neighborliness and celebration of their own communities.

例1中，女王說下面聆聽的人士可能也出席過10年之前的金禧年的演說，還預測可能會有一些人能回憶起1977年銀禧年的慶典演說；例2中，女王承諾在未來的幾天里，為了慶祝這一盛典，自己會同菲利普親王一道拜訪南北方的一些城市和郡縣；例3中，女王希望通過她的鉆石禧年慶典將人們聚到一起，傳遞友好的鄰里關系和社區價值。在這里女王用“will”做出的判斷或承諾，往往讓聽眾被動地融入一個情境中，把那些尚未發生的承諾或事情看成是理所當然的事實，使女王贏得人們的支持，聽眾潛移默化地接受女王的觀點，與其站在同一立場上。另外，在某種程度上，“will”也可以體現女王的信心和權威。

“can”表示可能性，盡管它不如“will”表示的確定、強烈；另外，它還可以表示能力，這是只能推斷的，因為從外表不可能觀察到。

4.Over such a period，one can observe that the experience of venerable old age can be a mighty guide but not a prerequisite for success in public office.

在例4中，女王表示在這樣一個時代，年長者的經驗很管用，但對于擔任公職來說卻不是成功的先決條件。從某種程度上說，這里的第一個“can”表示能力，第二個“can”表示可能性。一方面，女王和許多議員一樣已經在位多年，有很多寶貴的經驗，這些經驗對于他們處理日常工作事物是有幫助的。另一方面，女王指出非常高興看到下面有很多年輕的議員，鼓勵他們：經驗并不是他們擔任好公職的先決條件，希望他們不斷積累經驗，為國家作出貢獻。

（二）詞匯的分類

人們對語篇中尤其是公共演講語篇中詞匯的選擇不是任意的，而是帶著一定的態度和立場去選擇特定的表達方式。所以，從很大程度上來說，語篇的構建過程也是意識形態的建構過程。語篇的分類主要是根據語篇對人物或事件的命名和描述，這主要是通過詞匯的選擇實現的。在對語篇中詞匯的分類進行分析時，尤其要注意形容詞及名詞的使用。形容詞帶有非常強烈鮮明的感情色彩，而名詞則具有概括性和抽象性的特點，有一定的意識形態傾向。

在鉆石慶典的演講中，女王用了不同類型的詞形容自己和除自己之外的議會、國家、軍隊和人民。女王在這篇演講中描述自己的詞匯包括：grateful，reassured，privilege，pleased，proud，sincere hope，touched等。

在形容議會、國家、軍隊和人民的時候，女王用到的詞匯有：great institution，unshakable cornerstone，vital support，remarkable sacrifice and courage，great country等。

從以上分類中，我們可以看出英女王在演講中對自己的用詞和對國家、人民、議會等的用詞是不同的，英國女王在盡力把自己的姿態放低，拉近與聽眾的距離，多次強調自己的榮幸和感激之情，所以用了很多具有鮮明感情色彩的形容詞和名詞包括grateful，privilege，proud，touched；而對議會，女王說其great，說其unshakable cornerstone，還不斷稱贊社會的志愿人員，說他們的服務是vital support，還讓人們記住為了人民的自由而作出卓越貢獻的軍隊remarkable sacrifice and courage。雖然現場聆聽的人數有限，但是現場外通過各種方式聆聽演講的人非常多。英女王的演講不僅僅是針對上下議院，全英國人民甚至英聯邦國家的人民都在關注這一盛事。女王以低姿態在跟大家交流，贊揚了為這個國家的進步做出貢獻的所有人，表達了自己對國家、議會及廣大人民的感激之情，并明確表示自己將會繼續為國家和人民服務。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整篇演講只有29個完整的句子，但卻傳達出很多隱含信息，演講者巧妙地運用了預設的手法。預設在某種程度上是與意識形態緊密相連的，是建立在復雜的態度及對社會規范、價值觀、群體利益的意識形態上的。預設是表達隱含信息的手段之一，它蘊含演講者沒有明說的信息，包含著演講者在說出話語之前所作的假設，并且在不知不覺中將那些假設轉化為目的信息傳播給聽眾，從言辭中人們可以感受到女王從登基以來一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服務于整個國家的形象，而這些信息女王并不是直接陳述出來而是用預設的方法傳遞出來。

四、結語

批判性語篇分析為政治語篇分析提供了新的視角，近年來國內外許多研究者都用這一分析方法分析語篇，但大多是對美國總統的演講的分析，英國女王的演講幾乎沒有人關注。本文用批評性語篇分析的視角解讀了英女王在鉆石慶典上的演講，主要從情態動詞和詞匯分類這兩個方面分析語篇，旨在揭示語篇背后的隱含信息，揭示語篇、權力與意識形態之間的復雜微妙的關系。值得注意的是，英國女王在演講中成功運用了一些策略，來去除明確表示等級及權力不對稱的標志詞，主要運用了融入法“involvement”，從情態動詞的選擇到詞匯的選擇，女王都在放低自己的姿態，把聽眾融入特定的情境中，讓聽眾跟著自己的思維思考，更好地與聽眾交流，從而獲得大家的信任與支持，女王用另一種方法獲得了更高層次的勝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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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odak，R.Disorders of Discourse.London：Longman，1996.

2013年北京語言大學研究生創新基金項目，項目編號：13YCX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