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剛入校,華少就以電臺主持人大賽第六名的身份被破格錄取當了電臺主持。讀大學時,為了一小時的節目,他每天要在路上奔波4個鐘頭。畢業進入電臺時,他想盡各種方法、甚至用上了老媽的關系,終于把莫文蔚拉來上了節目。
對于自己的主持路,華少總結說:絕對是“逆襲”!
第六名逆襲為電臺主持
大一之初,我報名參加了電臺主持人選拔大賽,第一輪面試很簡單。兩位考官并排坐在對面,看了眼我的簡歷,其中一個抬頭問我:“你上網嗎?”“不上,我們家條件不好……” “上網還是得會才行啊!”考官輕描淡寫地說完后,又低下頭去看另外的簡歷。
正當我覺得自己沒戲時,另外一位考官忽然說:“你挺像我們臺一個主持人的,語流不錯。”語流是什么意思?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敢亂講,只能不停地點頭說“謝謝”。
后來才知道,所謂語流,書本上的定義是有聲語言的運動狀態。就像水流,有時跌宕起伏,有時濁浪排空,有時波瀾不驚。語流也有抑揚頓挫,時而慷慨陳詞,時而慢條斯理,這樣就可以制造出聽覺上的曲線美和音律感。多虧了這語流,第一輪面試壓根兒就沒怎么說話的我,居然進了復試。
復試是主要考查選手們的個人才藝,跟我一起晉級的一幫選手一個比一個厲害,滿場的張學友、劉德華、周華健,現代舞、民族舞、hip hop,弄得像春節聯歡晚會。更離譜的是,還有人表演藝術體操!
輪到我上場,我視死如歸般地走上舞臺中央,掃視了一番坐在下面的“觀眾”,清了清嗓子:“評委老師好,大家好,我是××號選手胡喬華。今天,我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紡織女工住在八寶山,每天坐公交車回家都要路過一片小樹林……”
是的,大白天,我站在舞臺上,對著整個一個體育館的觀眾,講了一個鬼故事,還是個大家都知道的故事。效果還不錯,我在臺上講得繪聲繪色,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臺下的人聽得也很投入,被嚇得挺過癮。
就這樣,我憑著一個老掉牙的鬼故事,進入了第三場總決賽。
總決賽的比拼還是落到了實處,以語言表達為主。畢竟是科班出身,我不那么怕了。順順利利得了第六名。
按規則,前三名選手有機會進電臺做嘉賓主持。我是第六名,本來覺得跟自己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沒想到3天后電臺給我來了電話,問我愿不愿意去試試。
我很詫異,我不過是第六名,怎么可能被選上?后來,我鄭重問過領導,得到的答案是:“就是覺得你語流比較好,說話特別順,臨場的反應和問答的表現也都不錯……”于是,我誤打誤撞地拿到了一檔戶外直播的流行音樂節目——《神采飛揚》。
所謂戶外直播,就是我需要在商場透明的玻璃播音室里現場播音,內容是推薦專輯,同時和屋外的圍觀群眾直接互動,頗類似現場互動型的脫口秀。
曾與范爺只隔一玻璃罩
這個播音節目接待了不少藝人,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范冰冰。范冰冰當時剛演完《還珠格格》,雖不像趙薇、林心如那么火爆,但人氣也不可低估,直播時,整條延安路上的車紋絲不動,商場里人滿為患。
還是學生的我自然沒資格到直播室里跟她“面對面”,只能守在玻璃屋外做外場主持,拿著話筒采訪現場觀眾。回想當年范爺離我如此之近,不禁口水直流,我先擦一下。
那會兒做節目,我用的還是本名胡喬華。后來無意中發現,雖然我每天都會念叨自己的名字,卻常常收到一些“詭異”的聽眾來信,封皮上不是寫著“胡某某收”就是“胡××親啟”。
只怪我說話太快,“胡喬華”3個字被一氣念出來,大多數聽眾壓根聽不清楚,大家大概只知道我姓胡,不知道全名究竟是什么。
2000年,看了劉德華和鄭秀文主演的《孤男寡女》后,我對劉德華在戲里的綽號——華少過耳不忘,少爺,又霸氣又有范兒的名字啊!于是從那天起,我給自己換上了藝名——華少。
畢業后,我順理成章進入電臺,做了一名正式的電臺DJ。
說起在電臺做節目,很多事讓你哭笑不得。有年春節,我和臺里其他主持人輪班主持,每人都得扛上六七個小時的“點歌送祝福”。輪到我那天,節目一開始就收到聽眾的點播短信:“你好,我想給票販子點一首歌,陳小春的《算你狠》!”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算你狠”還不是最狠的,做電臺節目,各種無厘頭狀況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做歌曲點播節目時,我常常接到“我失戀了,我想死”這樣的聽眾來電,接都接了總不能掐掉吧,萬一別人本來不想死,結果被無情地掐了電話,惱羞成怒縱身一跳怎么辦?這時,我就要化身心理醫生,好言相勸,竭盡所能穩定他的情緒,除此以外別無選擇。有時,口都說干了,對方還不掛電話,只能忍。
有一次,對方慢悠悠地說:“我想點播一首歌,祝福我的好朋友結婚!”我照例往下問:“好!你要點播一首什么歌呢?”對方狠狠地說出8個字:“《你把我的女人帶走》。”
那會兒,杭州來個港臺藝人到戶外直播間做活動是很稀罕的事,消息一出去,當天鐵定會聚集成千上萬的人。每到藝人進場時,我就得打起一萬分精神把人護送進直播間,然后正襟危坐開始做節目,說完最后一句“謝謝大家,再見”后,要立馬丟開話筒,一個箭步沖到最前面,撥開人群替人開道:“麻煩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后來,我常常跟朋友們開玩笑說,我在電臺唯一沒做過的事就剩下當司機了,因為那會兒我還不會開車。
用破面包車接莫文蔚
那些年,電臺節目的預算通常都很低。越到后面我越發現,想要把節目策劃得足夠出彩,這點兒預算顯然不夠。于是,我斗膽向領導打了幾次申請,想要多爭取點兒“支持”。意料之中,都被原封不動地駁回。折騰了幾次后,我也不再“申訴”了,直接跑到領導面前說:“你不用給我錢,給我政策就行,你就告訴我一句話,節目里能不能帶廣告?”“也不是不可以。”這是領導一貫的口吻。
有次,我聽說莫文蔚要來杭州推廣新專輯,杭州的不少電臺都邀請她做節目。如果能邀請她來我們臺做期節目,對提升電臺形象一定很有幫助。我第一時間提交了邀約,可得到的答復是,做一期節目需要包銷兩千張CD。
我琢磨著,莫文蔚來杭州的機會不多,做節目的話收聽率一定很高,節目是在商場做現場也一定很火爆。收聽率有了,現場人數也有保證,拉到贊助的機會應該還很大的。其實,我要求也不高,出錢把兩千張CD全買下來,給這期節目提供廣告支持,就行了。
我從網上查到很多商家電話,電話好不容易打通,我生怕說不明白,就一口氣不停地介紹:“您好,我是杭州經濟之聲廣播的主持人,我主持的節目是《銀泰音樂旋風》。我們將請莫文蔚來到杭州,我們可以給貴公司提供當期節目的廣告宣傳……”往往說到這兒,聽筒里會傳來“啪”的一聲,然后是嘟嘟嘟的忙音。
剛開始幾天,我還能忍受,但當被拒絕200多次后,豪情壯志就沒有那么多了。莫文蔚來杭州的日子越來越近,贊助的事情卻毫無進展。
某天早上上班,我走進電梯,腦子里只顧著想節目的事,竟忘了按樓層鍵,等反應過來電梯里已經人滿為患。我伸出手試了試,實在夠不到,只好開口請前面的人幫忙。我走出電梯的一剎那,心里豁然開朗:自己做不到的事,請別人幫幫忙,或許問題就能應刃而解。
找誰呢?那會兒剛工作不久,不比現在認識這么多朋友,當時首先想到的是家人和親戚。最后,我找到了救命稻草——老媽。自小跟母親分開,我內心里是不愿意麻煩她的,但她畢竟在生意場上馳騁多年,她肯定比我有辦法。果然,老媽出馬,一個頂倆。她找親戚幫我牽了線,找到一家公司市場部的一位負責人,事情頗為順利地談成了。
為了接送藝人,我們需要一部車,但電臺那時根本沒有經費采購公車,最后用了同事的私家車——一輛破面包。節目當天,車準時到了酒店,等了一會兒,莫文蔚匆匆走出來。然而,還沒等我拉開車門,只見她眉頭一皺,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往回走。
她的助理顯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走過來讓我們趕緊換車。臨時去哪里弄車啊?要是因為車的問題導致活動取消,贊助商不把我吃了才怪。
無奈下,所有參與活動的工作人員都被調動起來,想辦法的想辦法,托關系的托關系,我不停地打了二十幾個電話。最后發現,杭州的一位企業家正好出差,他的凱迪拉克閑在公司。終于搞到一輛車,好歹把人接到了現場。
當天節目直播和活動的地點是在某劇院,我們把藝人接到現場后,卻發現忘了配備化妝間!其實這家劇院是有化妝間的,只不過需要額外收費,而我們的預算里顯然沒有這一項。我趕緊四處找人協調,把劇院里里外外跑了個遍,終于申請到一間辦公室,勉為其難地請莫文蔚到里面準備。要感謝莫文蔚,在那樣混亂的局面下,雖然不是很滿意,但她對我們的工作還是配合的。
簡短的節目錄制后,現場將舉行粉絲見面會。看到有這么多歌迷,莫文蔚的情緒也好了起來,很和氣地完成了見面會。
隨后是CD簽售,我們站在活動入口處,把CD從箱子里搬出來,把塑封紙撕掉。粉絲排隊進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等待簽售的粉絲隊伍一直從劇場里面排到大街上,人群里不時傳來各種尖叫聲。一些孩子見到偶像亢奮不已,又唱又鬧,場面一度“失控”。
(待續)
摘自《夢想,不過是個痛快的決定》
華少著
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
定價: 38.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