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兩會期間,在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新聞中心舉行的“一線工人農民代表談履職”為主題的記者會上,曾經做過洗腳妹的人大代表劉麗在接受記者提問時說:“農村人結婚早,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只能一個人留在家里,一個人外出打工。現在這個年代不像以前,一個女人可以抱著一個貞節牌坊過一輩子。現在因長久分居,在城市農民工中出現了‘打工潮下組建臨時小夫妻’的情況。也許很多人聽了很意外,但在我這個群體非常常見。臨時夫妻不僅僅是在一個地方出現,農民工聚集的區域都可能形成這種臨時家庭。”
劉麗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農民工“臨時夫妻”問題,不僅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和熱議,也引起了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專家學者等人的積極關注和思考,農民工“臨時夫妻”還成為網絡流行語。
那么,農民工為何要結成“臨時夫妻”,農民工“臨時夫妻”對社會造成了哪些負面影響,又該如何解決呢?
農民工“臨時夫妻”的生存狀況
所謂農民工“臨時夫妻”,?是指民工中雙方都已婚,而且配偶都在家里留守或在別處打工,兩人在一地打工發生感情而建立起來的一種臨時感情寄托抑或是性關系的個體,往往這樣的人都是同居(也有不同居但不定期在一起過性生活)關系。
農民工“臨時夫妻”的這種特殊組合,有悖于傳統意義的家庭,天生就帶著灰色性質和異樣因子,無法在陽光下自然地存在。他們的生存狀況如何呢?
逢年過節各回各家,外出打工合住一起
2008年春節后,已過而立之年的阿旺告別妻兒,從湖北到深圳打工,他先后在工廠和餐廳做過,后來在福田一個小區里做保安。每天下班后,為了打發空余時間,他時常到附近的洗腳屋去洗腳,時間一長,在洗腳屋里打工的曉青就走進了阿旺的視線。曉青的熱情大方、服務周到,讓獨在他鄉的阿旺心里有了一絲溫暖,不知不覺中,他喜歡上了這個有夫之婦。為了接近曉青,他更加頻繁地出入洗腳房,并時常邀約曉青外出玩耍。一來二去,兩個人很快就突破了朋友的界限,發生了超友誼關系。盡管曉青也已為人妻,可是阿旺對此卻并不介意。明知這份感情不正當,可是阿旺卻執意要與曉青好,他時常與曉青成雙入對,沉浸在婚外戀的激情之中不能自拔,后來發展為同居關系。現在,阿旺和曉青還在福田一個城中村里同居,過著夫妻的日子,過年的時候,他倆各自回自己的家,來深圳上班后就在一起住。
許多“臨時夫妻”都像阿旺和曉青一樣,逢年過節各回各家,外出打工就住在一起。
包工頭獨享“齊人之福”
2009年,在西安一工地帶領包工隊施工的包工頭李文明在人才市場招小工時,無意中遇到了同是漢中老鄉的王娟紅,當時,施工隊正好缺一個開卷揚機兼管后勤的庫工,他看30出頭的王娟紅人長得柳眉鳳眼,挺耐看的,人又收拾得利利整整,就帶到工地上和工地上做飯的老秦婆住在一起。
當時,李文明并沒往那方面想,畢竟都是有家室的人,他不愿意給自己惹麻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和王娟紅熟悉起來,有時帶她出去參加應酬,喝酒唱歌,一來二去兩人就有了感情,都是過來人,彼此都有心理和生理的需求,于是該發生的就發生了。李文明在西安東郊租了間房子,兩人同居組成臨時家庭,而底線就是保持同居關系但不破壞彼此的家庭。這時,王娟紅再也不當庫工在工地上日曬雨淋了,她成了會計兼出納,對外人他們哥妹相稱,但施工隊的人都叫王娟紅“二嫂”。
一邊是自己的結發之妻,在家里種地施肥除草,照顧老人和孩子,與其分手于心不忍;一邊是在城里打工認識的美麗少婦,在寂寞的日子,給自己感情的慰藉,盡管手下的施工人員都是自己招聘的,當面不敢說一個不字,但李文明知道,私下里他們的事都被他們戳破了。住在工地上的男爺們中只有他享受齊人之福,有兩個女人,其他人只能處于性饑渴狀態……只是他不會給王娟紅未來的,而她的性格和為人也不會與丈夫離婚的,畢竟她也有孩子有自己的家庭……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丈夫李文明的所作所為,傳到妻子柳芳耳中,她采取突然襲擊的方式,抓了個現行,場面十分尷尬。
一場大鬧后,柳芳坐當晚的火車回到漢中勉縣娘家。第二天,李文明的父親李老漢就打電話告訴李文明,家里沒人做飯,孩子沒人管,全亂套了。李老漢留下話,“狗娃子(李文明的小名)你要不和那個狐貍精斷了,把你媳婦請回來,我和你媽就住到你工地上,看你狗東西怎么處置?”
柳芳回娘家和丈夫鬧離婚,王娟紅也不是省油燈,她不要求李文明離婚娶她,只讓賠她的身體和精神損失費20萬元,當時施工隊正在施工,沒辦法要工程款,李文明手里沒有錢,而且兩人生活了2年時間有了感情,他怎么割舍得下啊?
最后,李文明給妻子寫下保證書,保證從此和王娟紅斷絕關系,兩人不再來往,同時解除了她的出納和會計職務。但暗地里,他把王娟紅安排到鐵哥們老羅的施工隊當庫管,而讓老羅的臨時夫人小趙到他這邊當會計,他們兩人仍然保持同居關系,只是換了一個高檔小區,沒有證件無法出入,以防柳芳查崗。
王娟紅的丈夫小張是個老實疙瘩,他明知妻子在外邊有了人,但由于他沒有文化,又膽小怕事,除了種地一無所長,只能在家里帶孩子當家庭婦男,而他們夫婦很久沒有過夫妻生活了。王娟紅也曾提出協議離婚,但丈夫小張表態,只要妻子不離婚,他什么都能接受。丈夫的忍耐,使王娟紅變得肆無忌憚,而每年春播、夏收,她寄給家里的5000元,還有每月給孩子的800元生活費,成了維系這個家庭唯一的紐帶。
煮飯女工和兩個男建筑工保持著關系
喬華(化名)今年37歲,廣西人,已婚,育有一女。她沒多少文化,斷斷續續地在深圳找過幾個工,不是公司的保潔,就是飯堂的洗碗工,而且工資很低,都在1300~2000元左右,還不包吃住。于是,她就托人在一個建筑工地里找了份做飯的事情,管吃管住,每個月2300元。也就在這個不足60人的建筑工地里,她認識了一個43歲的老李,他也是已婚的,湖南人,老婆在老家,開始他們只是吃飯聊天,后來有一次他性侵了她,慢慢的跟他發展為情人關系。想做那種事的時候就到城中村的招待所開房。有一次,他叫上另外一個要好的工友一起到外面的大排檔吃飯,當時他也把喬華叫上了,然后就在一起吃飯喝酒,她不喝酒,他們兩個在一起喝。后來老李喝高了,他的哥們兒送喬華回宿舍,她進宿舍時,男人也跟了進來,說,大妹子,你跟他還不如跟我呢,我會給你錢,他一個窮光蛋連自己買酒的錢都沒有,還經常去打牌輸錢!說完,就拿出5張100元人民幣在她的面前晃動,就這樣她將身子給了他。當時外面下著大雨,她只聽到他的呼吸聲和聞到他那難聞的酒味……事后,他對她說,你就不要跟那渾球了,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還經常拿自己的辛苦錢去賭,你就跟我吧!后來,她怕老李說自己淫蕩,沒有明目張膽地跟他那哥們兒,只是在需要錢的時候找過他。
“模范丈夫”換“老婆”
一名在廈門打工的四川男子,跟一個在廈門打工的已婚女子,搭伙生活了近一年。
去年夏天,這個四川男子的租住屋里,住進了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女孩。四川男子跟他的鄰居們說,女子是他在老家的老婆,而女孩就是他的女兒,趁假期過來廈門玩。
在鄰居們眼里,在女子和女孩住在出租屋里一個月的時間里,男子是一名“模范丈夫”和負責任的老爸,每天按時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
但在女子和小女孩離開一周之后,出租屋里又換了一名“女主人”,這名“女主人”會買菜回去,做飯,甚至在那邊過夜。
鄰居們說:“他們早在一起了,只是上次男的老婆過來時,女子就回自己那邊。”
原來,這名四川男子,早就跟一名在廈打工的外地已婚女子住在一起了。雙方在廈門都各自租了房子,兩人經常互相往來,一起做飯,在絕大多數時候,男子會去女子的出租房里過夜,當然有些時候,女子也會到男子這邊來。
只是,當男子的老婆和孩子從老家過來時,女子就會很自覺地選擇“消失”。
“臨時夫妻”后不敢回老家過年
老家在貴州的老王(化名),七年前因為對家里安排的婚事不滿意,跟妻子很少有共同語言,選擇只身一人外出打工。
在打工時,遇見了一個比他小的女子,兩個人都覺得對方不錯,聊得也挺投機,就一起合租房子,互相有個照應。
“她會幫我洗衣服、做飯。”老王說,剛開始他把女子當做自己的妹妹,而自己老家也有老婆了,所以沒敢多想。但后來,在一次醉酒之后,兩個人發生了關系。
“那時候,有老鄉罵我,說我找小三。”老王說,自己也受不了老鄉的議論,但感覺又對不起自己在老家的老婆,本來想說,跟在廈門一起住的女子分開,“雖然我不滿意那老婆,但人家也在家照顧我的父母”。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跟他在廈門一起住的女子,懷孕了。他最后選擇了跟前任老婆離婚。
只是這一次離婚之后,他再也沒敢回老家。
“當時堅決要離婚時,父母極力反對,但又沒辦法。”老王說,自己因為沒處理好這事情,跟父母的關系鬧得很僵,現在幾乎都不敢回去過年了。
害怕孤獨終老
蘭先生,43歲,四川人,廈門一家公司的業務員。他正經歷著“臨時夫妻”的生活,他的內心滿是糾結、痛苦、懊惱,他害怕最后孤獨終老。
“如果能重新選擇一次,我想,我會更珍惜自己原來的家庭,不會這么輕易地組成這樣被人指指點點的‘臨時夫妻’。”蘭先生說。
2004年,由于與妻子感情不和,不斷吵,不斷鬧。蘭先生選擇來到廈門打工。來廈門后,他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小芳(化名)。
小芳來自重慶,因與丈夫經常鬧矛盾,便將孩子留在家中,也是獨自來到廈門。類似的感情經歷,讓他們很有共同語言。“想了解對方是個什么人,就住在一起。”一個朋友跟小芳這么建議。
就這樣,在2006年,小芳就搬到了蘭先生租住的房子,兩個人過起了“臨時夫妻”的生活。而就是蘭先生的這個決定,讓他與家里徹底決裂了。
“父親臨終前,還在念叨著我的事,耿耿于懷。”蘭先生說,家里都反對他跟小芳過“臨時夫妻”的生活,他頂著很大壓力,家里所有的人都跟他站在對立面。跟老婆離婚后,就連兒子也不跟他聯系。
“現在兒子長什么樣,過得怎么樣,我都不清楚了。”說著,蘭先生眼角泛起了淚花。
和妻子離婚后,蘭先生是單身。蘭先生以為小芳也會離婚,跟他結婚。
蘭先生說,自己不想只是跟小芳過“臨時夫妻”的生活,更想成為真正的夫妻。一旦小芳離婚,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妻離子散,沒名沒分的蘭先生渴望重新成家。但眼前的“臨時夫妻”生活,讓這個渴望變得有點奢侈、近乎“不可能”。
小芳的丈夫在廣東打工,孩子在老家。她已有兩個兒子,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秀,一聽說小芳打算跟父親離婚,孩子就威脅小芳:如果母親離婚了,他們就出去流浪。作為母親,小芳不想因為自己離婚而傷害到在老家上學的兒子。而已經經歷兒子離他而去痛苦的蘭先生,也能體會到小芳的苦衷。
為此,直到現在,小芳還是沒離婚。蘭先生和這個已婚女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生活著。
“我知道這種關系維持不了多久。”蘭先生說,這一點讓自己很糾結,也很痛苦。為此,他已經多次跟這個“臨時妻子”提出分手,但每次都沒有結果。
蘭先生說,他跟小芳一起經歷了很多,他曾兩次搬離小芳,但在他生病時,小芳主動找到了他,給予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大家又生活在一起,直到現在。
最讓蘭先生糾結與煎熬的,是家里可愛的“女兒”。
“我們在一起3個月后,她懷孕了。”蘭先生說,那時候,他很緊張,就讓小芳去墮胎。2007年年初,小芳曾回了一趟重慶老家,回來之后又懷孕了。
6年過去了,盡管小芳多次解釋,孩子是他的。但蘭先生卻一直考慮著這兩種可能:一種是小芳回家跟丈夫行房后懷孕了,另一種就是她回家之前跟自己行房,就已懷孕。
“我不敢捅破這層關系。”蘭先生說,自己很想拉著現在撫養的這個女兒去做親子鑒定,但他更擔心捅破這層關系,一旦這個“女兒”不是親生的,他無法面對,他會崩潰。
就這樣,直到現在蘭先生一直很謹慎地維持著這個臨時家庭。他的“臨時妻子”,沒有離婚,還會與她的老公通電話,還會去考慮她丈夫的住房問題,這讓他內心五味雜陳。
“她和她老公通電話時,我都選擇回避。”蘭先生說。他擔心有朝一日,這樣的“臨時夫妻”生活走到終點,他孤獨終老。這將是他最難以接受的。
無法分手,擔驚受怕
張紅(化名),32歲,四川人,以前在深圳做過服裝廠的車工,回家鄉后開有一家發廊,現在由老公管理,一次跟老公吵架,負氣之下她又來到闊別了幾年的深圳。由于不想進工廠受氣,于是她就跟幾個家鄉姐妹在一個城中村里給人家縫衣服。
張紅在深圳的臨時丈夫黑黑壯壯的,40來歲,安徽人,本來他老婆也是和他在一起收垃圾的,后來讀高中的兒子要高考了,她又不能讓兒子在深圳高考,就跟著孩子回老家了,給了丈夫跟這個縫衣女人機會。現在,他們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大家都以老公或老婆稱呼對方。張紅在一次聊天中說,每周兩人至少做2次愛,他對她不是很好,不管她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來月經,他都要做,她氣得要死,罵他,打他,但都無法分手,她真怕三更半夜跟這個男人在床上的時候被突然從家鄉來的老公捉奸成雙。
不少農民工“臨時夫妻”都像張紅與她的臨時丈夫這樣,過著無法分手而又擔驚受怕的生活。
為了孩子,選擇離開
熊燕(化名)現在在廈門一家商場打工。她丈夫在老家務農,愛喝酒,還打她,賭氣來廈門打工的熊燕坦言,自己習慣在廈門生活,眼不見心不煩。于是在廈門一呆,已超三年。
來廈門前兩年,熊燕獨自生活。直到在一家餐館遇到一名男子,對方要了她的電話,并不斷追她。這名男子已婚,比她大了整整七歲,頭微禿,是某工廠的業務員。談不上有多喜歡他,但承認有眼緣,因此,他們從偷偷摸摸地去開房,逐步發展到了同居,成為“臨時夫妻”。
熊燕坦言,說沒有生理上的需求,是騙人的,但其實,更重要的還是內心的一種空虛,“長期一個人生活,夜深人靜時,渴望有一個伴,哪怕只是簡單地聊聊天”。一開始,熊燕似乎找回了久違的溫情,但一接到家里的電話,尤其是孩子打來的電話,內疚感也會油然而生。
“就是堅持每月往家里寄生活費,讓我有點安慰。”熊燕說。
今年春節回家后,讓熊燕暗暗下了一個決心:即將讀初中的兒子,都快長成小大人了,既然自己不可能和丈夫離婚,就應盡快結束這段不清不楚的關系。
“說真的,一年多來,每當有老鄉要來聚聚時,我都不敢答應。就怕他們知道這層關系,然后傳到家里去。”熊燕說,雖同居在一起,但大家都有保留,很多心事依然藏在心里。更重要的是,她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的生理需求高過感情需求,并不想付出多少。
熊燕說,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會選擇悄悄離開,為了孩子。
關系脆弱,糾紛不斷
在警方披露的“臨時夫妻”相關案件中,經濟糾紛占了很大一部分。
據一名民警回憶,有一次他們接到一男子報警稱,一名女子吞占了他的金項鏈、戒指。但是當民警出警后,卻發現事情并非如此。
原來,報警的男子與女子都是外地來廈門務工人員,雙方都已經結婚了,只是跟配偶兩地分居。在廈門打工認識之后,兩人就住在一起了,成為了“臨時夫妻”。
男子對女子還不錯,給她買了金飾和戒指。但后來,兩個人要分開了,男子就想跟女子要回金飾和戒指。男子認為,他和女子并非真正的夫妻,沒有必要買首飾等給她。
“兩個人一起生活,我也花了很多錢,兩個人的生活費等。”女子則認為,自己跟男子生活,自己也出了不少生活費,不愿歸還首飾等。
于是,兩人就起了糾紛。最后,男子報了警。
“這種金錢糾紛的事情,一般過‘臨時夫妻’生活的雙方一有矛盾,就會出現。”一民警曾處理過多起跟“臨時夫妻”有關的案子,他注意到,這些“臨時夫妻”一旦出現了裂痕,就會出現經濟糾紛,有些男女甚至還為此打起了官司。
此外還有難以平衡的情感糾葛。
臨時丈夫李某的合法妻子回家后,臨時妻子王某把席夢思床上的床單枕套被罩全部換成新的,然后對李某說:“你家那個黃臉婆終于走了,剛換的被褥又得我換洗一遍,真麻煩!”
面對“臨時妻子”的埋怨,李某也是一臉的不滿和無奈,他噘著嘴說,“又不是我叫她來的,她要來我有什么辦法?再說她一年能來幾次?你知道我對你好,和她就是個形式,畢竟我們生活了十幾年了,娃也那么大了,而你也不可能離婚,咱就這樣過也挺好的……”
“好你個頭啊,看把你美的,家里留著一個,外邊養著一個,你當你是誰呀?老娘我不伺候你了,我走啊不和你過啦……”
像這樣的情景,在這個臨時家庭經常上演,只要李某妻子從老家來探親,王某就被迫讓位住在招待所或小旅館里,等李某妻子走后,必然會有一場“戰爭”。
……
農民工“臨時夫妻”隱患重重
農民工結成“臨時夫妻”對家庭、社會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會造成許許多多的問題。這種“露水夫妻”最直接的影響是讓夫妻感情不和,造成家庭的不穩和破裂,影響到下一代的教育,嚴重的甚至會誘發暴力傷害、故意殺人等刑事案件,影響社會和諧。
家庭支離破碎,無辜子女被傷最深
據最近一項調查,農村離婚率已遠高于城鎮水平,且發生在有外出務工或者經商人員家庭的約占80%。在一些鄉鎮,農民工的離婚率竟高達50%以上。而高離婚率使得農民工子女教育成為難題,同時給農村的社會生產生活帶來一系列負面影響。
兩年前,在湖北農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男的老實、守本分,家里欠債,女的決定外出打工。
打工的第二年,她經不住誘惑,和同一工廠的一名已婚男子同居了。風言風語也隨即傳回老家。男方來廈門,請她回家,但被她拒絕了。她覺得回家沒臉見人。就這樣,她繼續過起“臨時夫妻”生活。
今年春節,她想念家里的孩子,就拜托朋友龍女士去她家里看看小孩,還捎了一套新衣服。
龍女士去她家時發現她家是村里最破敗的一家,又臟又亂,孩子不停地打聽媽媽為什么不回家。這讓龍女士真的看不下去,心酸不已。
龍女士說,她男人沒有將她帶回,一氣之下也離家出走,過年也沒有回來。
聽龍女士說了家中的情況后,她非常痛苦后悔,但更讓她糾結的是:她已經懷上了“臨時老公”的孩子,這孩子到底要不要生下來?
盡管現在的男人口口聲聲說要永遠對她負責,但是她很清楚,眼前的這名“老公”也是臨時的。將來的小孩,又該怎么辦?會不會有一個完整的家?
陳女士的丈夫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組成“臨時夫妻”的事情露餡后,已經上高二的兒子學習成績就一直下滑。
羅女士的老公也在外面跟別人組成“臨時夫妻”,現在她和丈夫已經分開居住,“孩子交給我的公公婆婆”。
“孩子每天都哭著要找媽媽,我聽了很痛心。”羅女士說,去年懷孕時知道老公跟人組成“臨時夫妻”時,她甚至想墮胎。
羅女士說,她的姐夫同樣在外面跟別的已婚女子組成“臨時夫妻”,她的侄女知道之后,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變得很內向,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說,都放在自己心里。
更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少女遭到強奸。
陳某是四川人,有一個13歲的女兒。但因不滿家里包辦婚姻,長年在廈打工,將女兒帶在身邊,與老公處于分居狀態。后來,陳某認識了同在同安打工的已婚男子張某,兩人過起“臨時夫妻”的生活。
但陳某并不知道,這為女兒的厄運埋下了伏筆。在接觸幾年后,還未成年的女兒連遭張某與張某哥哥的多次強奸。直至今年年初,陳某發現后憤而報警。
暴力沖突,血案頻發
誠然,“臨時夫妻”也知道他們的行為是不齒行為,為此,結成“臨時夫妻”這事還只能偷摸著來,長此以往,讓她們形成了一種“身體出軌、情感不出軌”的默許。?但是,感情往往很讓人難以掌控,任何一對“臨時夫妻”都不敢保證不會日久產生真感情,任何一對“臨時夫妻”都不敢保證他們之間能單純保持性伙伴關系,因為情到深處是占有,又因為因愛生恨的愛情悲劇隨處可見,由此產生的傷害案件時有發生。再者,“臨時夫妻”的父母家人也不會容許他們的行為,這也會引發暴力沖突,發生血案。
兩年前,漳州女子小陳在廈門工作時,跟一個已婚四川男子同居了。小陳跟已婚男子在廈門同居,就像夫妻一樣,這事讓小陳的母親知道后,遭到了極力反對。
但小陳一意孤行,并沒有責備男子。相反,小陳和男子約好,等男子離婚后,她和男子重新組合。
小陳的母親得知后,非常生氣,從漳州老家趕到廈門,跟小陳大吵了一架。但小陳并沒有松口。
當天,一直鬧到凌晨3點多,小陳的母親還不死心,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削鉛筆的小刀,朝著女兒胡亂揮舞。小陳揚起兩只手去擋,被劃破了幾處。而四川男子想去勸阻,但也不敢靠近。
最后直到廈門警方介入之后,母女倆才暫停爭吵。
類似的傷害案在廈門并不止一起。在廈門警方破獲的不少命案中,曾經就有“臨時夫妻”引發的情殺案件。
廈門警方曾經通報一起案件,一名已經結婚的江姓男子,在廈門沒找到合適工作,想讓跟自己同居的羅姓女子一起離開廈門,結果遭到拒絕。隨后,兩人發生爭執,男子在狐尾山上將女子砍死。
今年4月10日,江西省石城縣官方通報稱,石城縣橫江鎮珠璣村村民陳某(男,1970年6月生)于2011年冬與姜某在廣東揭陽務工時相識,并發生不正當男女關系,后因兩人感情糾葛,陳某產生要殺害姜某全家的念頭。
2013年4月8日,陳某駕駛摩托車從廣東來到石城縣龍崗鄉龍崗村。4月9日凌晨,陳某攜帶準備好的汽油潛入姜某租住的民房縱火,造成姜某夫妻及4個子女死亡,陳某亦在作案中死亡。一對“臨時夫妻”釀成7人死亡慘案。
今年35歲的嚴兵是河南開封人,妻子張某與其同村。10年前,兩人經鄰居撮合結婚。婚后次年,育有一女。2011年冬天,嚴兵外出打工。2012年7月,在山東濰坊打工的嚴兵經朋友介紹認識了甘肅籍姑娘小郭。小郭來濰坊打工前,剛結婚半年,丈夫在安徽合肥務工。共同的生活經歷和當下的孤獨無聊讓嚴兵與小郭十分投緣。
隨著交往的加深,兩人心照不宣地搬到了一起,考慮到家庭,嚴兵與小郭口頭相約,只是互相照應“做個伴”,但時間一長,兩人越發默契,小郭甚至產生“白頭偕老”的念想。起初想到女兒,嚴兵還有些遲疑,但招架不住小郭的溫柔攻勢,他最終心動了。2012年12月,妻子張某突然來到濰坊探望丈夫,得知小郭的事情后,與嚴兵大吵一架。不久,嚴兵借機提出離婚,張某不同意,并趕到嚴兵所在工地大鬧。今年2月22日,嚴兵再次因離婚問題與張某廝打起來。就在兩人打斗過程中,嚴兵臉部被張某多次撕抓,惱怒之下,他隨手拿起一個板凳向張某打去,致其頭部重傷。3月19日,嚴兵被濰坊市奎文區公安機關抓獲歸案。今年4月10日,山東省濰坊市奎文區檢察院以故意傷害罪對犯罪嫌疑人嚴兵批準逮捕。
違法傷德,助長婚外情的發生
農民工“臨時夫妻”是不合法的,建立在這種感情基礎上的性愛屬于婚外性行為,突破了人們的道德底線。
廈門市政協委員、廈門大學法學院教授蔣月認為,“臨時夫妻”是不準確的說法,是非法同居,非法的兩性關系。“臨時夫妻”的行為不僅不受法律保護,還侵犯了合法配偶的權利。另外,兩個已婚男女若以夫妻名義進行同居,就是重婚罪,要追究刑事責任。同時,假若知道對方有配偶,即便自己是單身,仍與對方以夫妻名義同居,同樣還是會構成重婚罪。
對于“臨時夫妻”,一些網友直指這就是“畸形婚外戀”,是道德、法律所不容許的,而且大量存在的“臨時夫妻”,事實上助長了婚外情的發生。
農民工“臨時夫妻”產生的原因
說到農民工“臨時夫妻”,不少輿論將根源直指農民工的“性饑渴”。其實,真相遠非如此。封閉的“群居”環境、原本就有傷痕的婚姻、無奈的兩地分居等因素,讓一些來到陌生城市的農民工男女突破了自己的道德底線,最終“臨時”在了一起。
忍無可忍的“性饑渴”
兩地分居的“性饑渴”,是催生農民工“臨時夫妻”的重要原因。
調查表明:有超過50%的人會在晚上空閑時選擇看黃色錄像或書刊來打發時間;55%的農民工已經有超過半年沒有過性生活;35%的農民工感到性壓抑;70%的農民工希望家屬能來工地探親。而廣東省政府副秘書長、省計生委主任張楓也說,廣東有3000萬農民工,很多人由于不能解決性生活問題,長期處在“饑餓”狀態。
面臨著“性饑渴”的農民工當然會選擇結成“臨時夫妻”的方式來解決“性饑渴”的問題,盡管存在著道德上責備和破壞家庭的風險,但畢竟比起嫖娼之類的違法行為來,更為安全和健康。
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楊團說,農民工“被逼無奈,本著就近方便的原則,找人來一起生活,可能有一點感情,但主要是解決生理需求”。
在廈門市湖里區蔡塘村打工的四川籍農民工小張說:“家里老人要養,孩子要上學,作為男人,應該什么都可以忍,但我們的忍有沒有極限?忍一天?忍十天?還是忍一年?忍十年?夫妻一年見不了幾面,幾個男人有這樣的定力?什么苦都可以受,唯有相思受不了!”
今年38歲的湖北孝感人楊前進,到朋友開的飯館當掌柜的,負責采購食材、安排大廚輪休、管理服務員等工作,每月3000元薪水。由于離家太遠,閑暇時他只能靠看毛片和色情書刊打發時光,有時也去發廊和洗浴城發泄一番,但金錢和色情交易過后更加失落。直到他和在飯店后廚洗碗的阿梅組成了臨時家庭,他才感受到溫暖和幸福,盡管那是違背道德和法律的行為,但他別無選擇。
廣州市總工會最近發布了一份《廣州市農民工幸福感調研報告》,這份調研報告意外發現,影響農民工幸福感的第一要素,不再是傳統的經濟因素,而是變成了夫妻團聚等家庭因素。
無可無奈的夫妻兩地分居
一些農民工家庭往往需要有一方留守家鄉,照看小孩、老人,而另一方獨自在他鄉打拼。其中的一些,因家人長期不在身邊,也往往耐不住寂寞,最終過起“臨時夫妻”生活。
陳女士說,若不是為了孩子能上重點中學,她和丈夫也不用兩地分居,丈夫也不會在礦山上,跟別的女人過起“臨時夫妻”的生活。
“老公也不想讓這個家散了,不想離婚,他對這個家是有感情的。”陳女士說,他們的兒子已經上高二了,為了孩子能夠享受好的教育資源,上重點中學,她和丈夫選擇了兩地分居。
“我在家陪兒子讀書,照顧兒子。”陳女士說,她本來想去外地的礦山陪丈夫一起工作,但為了兒子讀書,沒轍,她只好留在家中,“要是丈夫工作的地方有好的學校,我們一家人就會在一起了”。
但讓陳女士沒想到的是,丈夫卻跟另外一已婚女同事生活在一起了。這讓陳女士很痛心,她甚至想過離婚,但為了兒子她還在維持這段婚姻。
“我想我要是在他身邊,就不會這樣了。”陳女士說,假若自己能夠陪在丈夫身邊,一家人在一起,丈夫跟別的女人一起生活的概率就會小很多了,但孩子的教育問題卻逼著他們不得不選擇兩地分居。
密集而封閉的“群居”環境
一棟緊挨著一棟的出租房,且不說同棟樓的住戶距離被拉得很近,就是隔壁棟,往往也是伸手就可能夠得著的距離。
如此密集的“群居”生活,確實給一些農民工男女創造了“在一起”的機會。
房東老鐘說:“房子一間挨著一間,一開門,就見著對方。一過走廊,身子還會擦肩而過。大家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對于一些獨處的農民工,確實容易擦出火花。”老鐘舉例說,曾經租住自己房子的一些外地民工,在周邊的不同工廠打工,平日也會聚在一起打麻將、喝酒。據他所知,一名來自湖南的還算比較漂亮的已婚女工,就這樣被一名已婚房客“盯上”,他想方設法讓老鄉牽線搭橋,套近乎。最后,這兩名已婚農民工住在了一起。
對于許多外來工來說,每月往往只有一兩天的休息時間,長時間在同一工廠、同一工地的“封閉”工作狀態,加上近乎兩點一線的生活軌跡,都給這些農民工男女創造了大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長期獨處的空虛,加上日久生情,最終一些人就突破了道德底線。而這其中,男民工主動追求女民工的,則占了絕對多數的比例,而且不少都是周邊老鄉朋友牽線搭橋。
“最重要的是,一些原本還自律的農民工,看到周邊的人這樣子了,也降低了自己的要求。”老鐘表示,這一現象背后,最可怕的是“傳染性”,一些人對此習以為常了。
原本就有傷痕的婚姻
劉女士,因與丈夫感情不和,外出打工,遇見了一個40多歲的男人,在一起過起了“臨時夫妻”的生活。
“戀愛的時候很美好,很感動,但結了婚就不一樣了。”劉女士在18歲的時候,碰見了大她12歲的丈夫,后來兩人結了婚。
只是婚后,生了孩子,她發現丈夫并不像戀愛時那樣,不會很努力賺錢,并且很安于現狀。這讓劉女士很不滿,但她屢次勸丈夫都沒有結果。
“我跟他沒有共同語言。”說到傷心處,劉女士說,自己很后悔,在選擇丈夫時太沖動,沒有認真考慮,以至于結婚后,發現丈夫很懶,兩人還經常吵架,出現家庭暴力,把家庭氛圍搞得很僵。
“我不希望給孩子帶來什么影響。”劉女士說,為了躲開丈夫,她選擇了躲避,到廈門打工。她不想離婚給兒子帶去傷害。在打工的過程中,自己認識了別的男人,對方對自己不錯,而丈夫卻一直不準備改善與她的關系。
“原本很幸福的一個家,走到這一步我也痛苦。”劉女士說,自己并不是寂寞,也不是因生理上的需求,跟別的男人同居,主要是自己重新找到情感寄托。劉女士坦言,若丈夫對她好一點,沒有家庭暴力,自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類似劉女士這樣帶著傷痕的婚姻獨自到廈門的男方、女方,占了一半以上的比例。他們因為夫妻關系本來就不融洽,選擇來到廈門打工。這些人中有的因不希望離婚給孩子帶來傷害等,選擇不跟家里的配偶離婚,但內心本來就希望能夠感受到家庭的溫馨。
而這些人,在異鄉,由于沒有鄉里鄉親的指責,他們會選擇聊得來的異性,過起“臨時夫妻”生活。
“各取所需”的便利
組成“臨時夫妻”共同租房、開伙食,更為經濟實惠。“各取所需”的便利性,是催生農民工“臨時夫妻”的又一個重要原因。
一年前,打工妹芳芳在一家保潔公司當鐘點工,曾遭到一位男主顧的性騷擾,她哭著打電話告訴了老鄉羅曉杰。
羅曉杰“很爺們兒”地幫她出頭,從此兩人就住在了一起。
羅曉杰的妻子在老家照顧兩歲的兒子,并伺候他的雙親,他每月寄回生活費。而芳芳的丈夫是個殘疾人,她一個人挑起了養家的責任。
“我掙錢養家,已盡到了責任,常年和媳婦分居,也會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吧?”27歲的羅曉杰并不覺得他的行為有何不妥,他理直氣壯地認為,和芳芳生活是為了相互照應,同時還能節約生活成本,“可以多往家里寄點錢”。
芳芳說,她一個女人在一個毫無依靠的城市活得太艱難,她不得不和羅曉杰“各取所需”。
在北京市朝陽區將臺洼村,“臨時夫妻”成了不可言說的秘密。大多數農民工對此理解,并認為這是一種“合情不合法”的正當關系。
軟弱無力的道德約束
一個陌生的城市,對一個人來說是自由的,少了親朋好友、鄰里街坊的輿論監督,似乎道德的底線已不再那么具有強制性了。于是,一些人的道德底線會被生理、感情等需求超越,走上“臨時夫妻”道路。
城鄉二元體制、城市戶籍的限制
“臨時夫妻”現象是夾生的城鎮化、梗阻的人口流動機制以及權利尚不能平等實現的城鄉二元體制等因素造成的,其根源在于城鄉二元體制、城市戶籍限制等。
城市的福利并沒有把農民工這個群體包括在內,他們的孩子,他們的老人,都沒法在一起生活。
農民工一家人來到城市,沒有工作的話,就沒法享受到城市福利,他們不是城市社會保障的保障對象,城市福利只針對戶籍人口。
此外還有企業關注不夠的原因。現在的企業只關注農民工8小時內的工作,8小時以外的生活都沒有關注,企業的工會并沒有發揮正常職責。
解決農民工“臨時夫妻”問題的對策措施
從上文分析中我們看到,農民工結成“臨時夫妻”,不僅是一個道德問題,而且也是一個社會問題,一個民生問題。我們要通過制度的改革、體制的完善等,更多地關注外出務工群體,避免和減少“臨時夫妻”現象。
加快新型城鎮化改革
農民工“臨時夫妻”問題,需要在新型城鎮化背景下依靠制度救濟解決。
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楊團認為,僅靠城市的發展無法解決農民工的生理需求和精神建設需要,更重要的是“做到農村和城市的結構平衡,需要給農民工更大的生存空間”。
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宏觀室主任黨國英建議政府在城鎮化過程中發揮更大的建設性作用,尤其是應該降低房價,為農民工提供更多的社會保障和公共資源。
中國鄉村規劃設計院院長李昌平表示,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加快推進戶籍制度改革,促進醫療、教育等基本公共服務覆蓋城市常住人口。這些都需要由中央政府來統籌,從而保證促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的措施才能有效落實。
黨國英說:“隨著城市化的推進和發展,‘臨時夫妻’會漸漸消失,但前提是城市化的質量必須得到提高。”
江西檢察官楊濤說,我相信,如果農民工有相應的居住場所,有一定的經濟條件,孩子能有地方讀書,或者他們有足夠的假期探親,他們中的大多數恐怕會選擇跟自己的丈夫、妻子和孩子在一起,而不是選擇與他人結成“臨時夫妻”。
解決農民工的住房問題
加快新型城鎮化改革、改善農民工的生存境遇,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可以先從解決農民工住房問題入手。
全國人大代表劉麗認為,解決了住房問題就能解決夫妻分居問題。為此,她提出兩個建議,一是降低城市保障性住房的申請標準,讓農民工也能住進保障房;二是由政府租賃城里人的多余住房,然后再收取一定稅收,再以稅后房租返租給農民工。這值得各地政府好好考慮。
在目前許多城市連當地戶籍人口的保障房都還沒解決好的情況下,解決農民工住房問題可以采取企業先行,政府給予扶助的辦法。
譬如東莞有家服裝廠,在廠區為工人修建了800多間“夫妻房”,有配偶的職工可申請居住。此舉大大提高了職工歸屬感,深受歡迎,可供廣大企業借鑒。對于不夠條件的企業,可以租用民房供有配偶職工居住,房租由企業與職工共擔。而政府,則可考慮為符合條件的外來工發放租房補貼,或降低門檻,讓外來工很方便地將住房公積金用于支付房租。
在廈門市湖里區蔡塘村打工的農民工王子群希望政府和企業幫農民工鋪一張“雙人床”。
“現在,南方一些制造業密集之地,很多企業都為農民工開設了夫妻房,甚至對夫妻倆同在廠里工作的給予一定獎勵。”王子群說,如果企業能打出這樣的溫情牌,就足以留住農民工的心。
“如果有夫妻房,我想很多農民工都愿意帶老婆一塊兒來打工。”
王子群認為,政府和企業應該幫助農民工鋪一張“雙人床”——有時候,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張床。
內心里,王子群還希望能夠通過立法的形式讓農民工休“探親假”,讓他們有時間回家或去外地看看家人,或者企業能為農民工家屬探親提供臨時住房或為其報銷來回車旅費,等等。
當然,王子群自己也知道,他的這些想法,目前還很難實現,但他期盼著:“希望有一天,除了管好農民工的菜籃子,政府也會關心農民工的被窩子。”
強化道德約束和法律懲治
社會相關部門要加強對農民工的道德教育,通過正反兩方面的典型事例,讓農民工樹立正確的道德理念。相關培訓機構要對農民工進行婚姻家庭培訓輔導,讓他們正確處理婚姻家庭問題。
農民工如果都有很強的家庭責任感和道德約束,就不會用“生理需要”等來作為自己的“借口”,從而組成“臨時夫妻”。
此外,農民工“臨時夫妻”行為事實上已經觸犯了相關法律,應該按照相關法律進行嚴肅的懲治。
北京律師協會專家委員會專家張雪莉律師指出,法律規定,有配偶的人與他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的,或明知他人有配偶而與之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的,仍應按重婚罪處罰。受害的一方配偶可以直接向法院提起訴訟,也可以通過公安機關,由檢察院提起公訴。罪名成立將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在治理農民工“臨時夫妻”問題上,執法機關應該積極作為,發揮好自己應有的作用,用強有力的法律規范農民工的婚姻家庭行為。
企業加強管理
企業對員工負有不可推卸的管理責任,是農民工外出打工的第一責任人。企業不但要關注員工8小時以內的工作情況,也要關注員工8小時以外的家庭婚姻情況,要杜絕本企業員工亂搞婚外情的“臨時夫妻”現象,對于違背婚姻道德法律的行為,要加強教育引導規范。必要時,積極配合員工家庭、社會管理部門,解決好員工的“臨時夫妻”問題。
加強自律,潔身自好
為解決自己的性饑渴、孤獨,就可以與別人的妻子(或丈夫)結為“臨時夫妻”,這樣的理由是絕不能成立的。且不說從法律層面來衡量是明顯的違法行徑,單是在道德倫理上,就超越了人類文明的底線。當代青年思想再解放,性觀念再超前,感情上也承受不了自己的愛妻(愛夫)與別人同居一室,共枕一床。所以,單獨外出打工的農民工丈夫或妻子,應該加強自律,潔身自好,用愛、用責任來填補內心的空虛。
有一位江西籍“洗腳妹”,老公在山東,是一家工廠的管理人員。家里欠債,她想為老公分憂,產后不到半年便獨自來廈繼續為人洗腳。
她想去山東,但擔心老公因她的工作被議論。
最后,為了還債,她把孩子留在老家,一家過著三地分居的生活。她有一個信念,趕快幫家里把債還清,于是,她近乎沒日沒夜地工作。她說,不覺得累,忙碌時不會空虛。
她說,身邊的一些已婚男子,知道她老公不在身邊,時有誘惑,但她從未動搖過。她堅持天天與老公通電話,他們深愛著對方。
如今像她這樣獨自在外打拼的農民工不在少數。他們遠離家鄉,每年春節回去和妻子或丈夫親熱幾天,然后就是漫長的等待,備受寂寞、空虛甚至饑渴的煎熬。其中一些,最終因為抵擋不住誘惑成為“臨時夫妻”。
然而這名“洗腳妹”卻選擇用愛、用責任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她的堅持顯得特別珍貴,值得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