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的聯動發展與升級

摘要：文章以1992年-2010年對應年份的天津投入產出表及其延長表為依據，使用中間投入率、中間需求率、產業融合系數等指標實際研究了近20年來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的進程，結果表明：近年來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之間聯動發展的趨勢增強，但不平衡性仍顯著存在；同時從要素密集度視角出發，資本密集型制造行業在兩業聯動中占據主導，技術密集型制造行業與物流業之間融合依賴程度發展較快。在此基礎上，文章結尾總結和提出了天津市促進兩業聯動發展的幾點政策啟示。

關鍵詞：制造業；物流業；聯動

一、 引言

天津是我國重要的工業中心和先進制造業基地，依托良好的資金、技術和人才優勢以及改革開放的政策環境，天津的工業化進程一直保持著快速發展，2012年天津實現工業總產值2.4萬億元，連續5年年均增速達到21%，對地區GDP增長的拉動率則接近10%；其中包括航空航天、裝備制造、石油化工、電子信息、新能源新材料等在在內的八大支柱產業產值更是突破了2萬億，占全部工業比重超過90%，圍繞高新技術研發和轉化為中心的先進制造業基地建設取得重大進展。與此同時，作為為天津制造業提供重要服務支撐的物流業，也獲得了長足的發展，2012年天津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增加值完成698.98億元，比上年增長10.6%。初步形成以海港、空港、鐵路、公路、管道為骨架的現代綜合交通體系，而北方國際航運中心核心功能區建設方案也已獲國務院批復，國際船舶登記、國際航運稅收、航運金融和租賃業務等試點啟動實施。全年港口貨物吞吐量完成4.53億噸，其中外省市經由天津口岸進出口總額占比為59.8%，其北方國際物流中心的服務輻射功能不斷增強。在此背景下，以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的產業聯動為研究對象，既有助于揭示這一具有良好經濟基礎的典型區域兩業聯動進程和特點，而對于其他區域制造業與物流業的聯動發展也具有一定借鑒意義。

二、 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的總體發展

為準確分析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快速發展中彼此融合和相互促進的聯動過程，需要采用合適的定量分析方法，而目前國內學者們對于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關系的實證分析，常用的方法包括灰色關聯度分析（王珍珍、陳功玉，2010）、VAR模型（羅永華，2012）、耦合協調度分析（趙雅，2011）以及依據投入產出表通過計算兩大產業相互間的中間投入率、中間需求率等指標等（蘇秦、張艷，2011）。相對于前幾種方法，以投入產出表為基礎的定量分析其結果相對來說能夠更為準確刻畫出制造業與物流業間的互動依存關系及其實際變化情況，因此下文將采用該方法，以天津1992年、1997年、2002年以及2007年的投入產出表及1995年、2000年、2005年、2010年的投入產出延長表為基礎進行定量研究。

1. 制造業與物流業總體的聯動發展趨勢增強。圖1和圖2反映了1992年～2010年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彼此投入產出的聯動發展情況。從中間投入率變動來看，兩大產業的相對投入在經歷了20世紀90年代至2002年前后的反向變動態勢后，開始呈現出較為同步的上升趨勢，其中物流業對制造業的中間投入率上升至2010年的0.11，而制造業對物流業的中間投入率則超過0.37；從中間需求率變動來看，與制造業對物流業中間需求較大幅度上下震蕩的情形不同，物流業對制造業中間需求率的數值基本落在0.02-0.05區間，波動相對較小；而且同樣在2002年后兩個指標都表現為上升趨勢。

2. 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的相對中間需求率。從以上結果可以看出，近年來伴隨著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兩大產業本身的快速發展，其彼此間的相互融合和依賴也在不斷加深，產業聯動趨勢日益增強。

3. 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的不平衡性明顯。雖然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相對的中間投入和需求率都在不斷提高，但從其絕對數值來看，兩者又存在顯著差距。即反映制造業對物流業依賴程度的兩項指標（物流業對制造業中間投入率和制造業對物流業中間需求率）都遠小于反映物流業對制造業依賴程度的兩項指標（制造業對物流業的中間投入率和物流業對制造業的中間需求率）。借鑒蘇秦和張艷（2011）對兩大產業間融合均衡度的計算方法，得到1992年～2010年各年份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融合系數Ⅰ和融合系數Ⅱ如表1所示。其中系數Ⅰ與系數Ⅱ分別為兩大產業相對中間投入率的比值以及相對中間需求率的比值。

從計算結果可以看出，無論反映兩大產業投入關系均衡度的融合系數Ⅰ還是需求關系均衡度的融合系數Ⅱ，其數值都遠大于1，表明在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的聯動發展中存在較為明顯的不平衡性，即物流業對制造業的融合依賴程度遠高于后者對前者的依賴程度。

進一步來看，除了1992年和1995年融合系數Ⅰ數值達到10以上外，其他年份的其數值保持在2.86～5.39之間，而融合系數Ⅱ則除了1995年為9.22外，其他年份都在10以上，甚至某些年份達到了20以上，這說明在需求方面物流業對制造業的依賴程度更高，而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物流業與制造業的產業規模相差較為懸殊，而融合系數Ⅱ較之系數Ⅰ在計算過程中受到產業相對規模的影響更為顯著（蘇秦、張艷，2011）。

三、 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的結構變化

為了詳細分析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中的內在行業結構變化情況，下面將分別測算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以及技術密集型制造行業與物流業間的中間投入與需求指標。其中勞動密集型制造業包括食品制造業、紡織業、服裝及其他纖維制品制造業（縫紉及皮革制造業）、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業、造紙及文教用品制造業；資本密集型制造業包括石油加工及煉焦業、化學工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金屬制品業；技術密集型制造業包括機械制造業（普通機械和專用設備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電子及通訊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文化辦公制造業。

1. 制造業與物流業的聯動以資本密集型制造行業為主體。圖3至圖6分別表明了根據1992年-2010年相應年份天津42部門投入產出表數據計算的天津制造業內部不同細分行業與物流業之間的相對中間投入率與中間需求率指標的變化情況。

從中可以看出天津制造業分行業與物流業之間基于投入與需求的關聯程度排序，即資本密集型制造行業與物流業之間的融合關聯程度最高，接下來才是技術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制造行業。如從指標的絕對數值來看，資本密集型制造業行業與物流業之間無論是其相對中間投入率還是中間需求率，都遠遠高于勞動密集型以及技術密集型制造業行業與物流業之間的同類指標值，甚至在大部分年份超過了后兩者之和。這說明了在基于投入產出的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之間的融合和聯動發展關系中，目前起到主導作用的是資本密集型制造行業與物流業之間的融合和聯動，而其與制造業總體和和物流業之間各項聯動指標的變動趨勢基本吻合無疑也證明了這一點。

2. 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的內在行業結構不斷升級。雖然圖3～圖6中各項指標數值上下波動幅度各不相同，但與制造業總體的情況類似，除了物流業對勞動密集型制造行業的中間需求率在2002年后有所下降外，其他反映天津制造業細分行業與物流業之間融合聯動程度的指標在2002年后都呈現出上升趨勢。

通過分別計算1992年～2002年以及2002年～2010年兩個階段各指標的均值（結果如表2所示），可以發現在資本密集型制造行業與物流業之間聯動程度一直保持較高水平的同時，反映技術密集型制造行業與物流業之間的聯動程度的各項指標在2002年后提升的速度較快，并逐漸拉開了與勞動密集型制造行業的差距。如在物流業對制造業的中間投入率指標方面，技術密集型制造行業在1992年～2002年間該指標均值為0.022 7，還小于勞動密集型制造行業的0.024 9，而到2002年～2010年間，前者已達到0.055 4，超過后者0.045 4的數值。而在物流業對制造業中間需求率指標方面，這一情況表現得更為明顯，在1992年～2002年間，物流業對技術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制造行業的中間需求率均值分別為0.075 8和0.057 1，而到2002年～2010年，對應的指標均值則分別為0.196 1和0.053 3，兩類行業的差距擴大了7倍左右，且前者已接近物流業對資本密集型制造行業的中間需求率。

四、 結論及相關政策啟示

通過使用基于投入產出表的中間投入率、中間需求率以及產業間融合系數等指標，本文對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之間近20年的產業融合聯動發展進程進行了分析，主要結論如下：（1）在經過了20世紀90年代至2002年前后較大幅度的上下波動后，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之間基于投入和需求視角的整體融合關聯程度開始呈現出較為穩定的上升趨勢；而由于尚處于工業化進程中的天津制造業產業規模相對于物流業占絕對優勢的原因，無論從投入還是需求關系來看，其物流業融合依賴于制造業的程度都遠遠大于后者對前者的依賴度，體現出兩者在聯動發展過程中的不平衡性。但是隨著天津物流業增長速度的逐漸加快，反映融合均衡度的融合系數Ⅰ和Ⅱ都出現了波動下滑，兩業聯動依賴關系逐步趨向合理范圍。（2）在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的聯動發展中，其內部行業結構也顯示出不斷調整升級的趨勢：包括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在內的制造業細分行業與物流業間的融合關聯程度在2002年后較前一階段均得到普遍提升；資本密集型制造行業繼續充當著兩大產業間融合的主導，發揮著推動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的重要作用；技術密集型制造行業與物流業間基于投入與需求的融合聯動關系在近年來發展得較為迅速，這不僅有助于適應天津制造業內部結構升級的調整需要，增強其產業競爭力，而且有助于提升物流業的技術裝備水平，加快其現代化、專業化和社會化的步伐。

在對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的實際發展情況進行分析的基礎上，本文得出以下兩點政策啟示：（1）對兩業聯動初期物流業存在的\"弱勢\"地位保持清醒認識，政府相關部門應對物流業發展實施系統化持續性的政策扶持和指導，不斷改善聯動發展過程的不平衡性，促進聯動積極效應的逐步釋放。天津是國內較早對物流業發展進行系統規劃和政策扶持的區域之一，2001年《天津市現代物流發展綱要》正式出臺，將物流業列為支柱產業加以重點培育，通過興建物流園區、發展公共信息服務平臺、放寬物流企業市場準入等舉措，天津物流業發展正式進入快車道，自2002年起其產業增加值增長速度不僅遠超全市服務業平均增速，而且社會物流成本也保持5年連續下降，在全國處于領先水平。2006年國務院正式批復天津建設北方經濟中心和國際港口城市的規劃，天津物流業發展進一步迎來良好的政策機遇。而作為十二五期間服務業“營改增”試點城市之一，2013年起天津又針對包括物流業在內的六大服務業提供財稅融資等多方面的較大幅度的優惠支持。正是這一系列持續性的產業系統扶植政策，使得天津物流業在與制造業的互動發展中逐漸加強了自身實力，也使專業分工、優勢互補、“雙贏”發展的聯動積極效應真正得以實現。（2）關注不同類型制造業行業對物流業務需求的特征差別及其變化，充分發揮政府及行業協會等中介組織在兩業聯動中的信息溝通、組織協調以及典型經驗推廣等方面的積極作用，確保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過程中結構調整的順利實現。由于不同制造業細分行業的產品技術、生產流程以及經營組織模式的差別，其物流業務需求也表現為不同特征。如屬于勞動密集型行業的食品制造、紡織服裝等本身生產流程較為簡單，倉儲和配送是其外包物流服務主要環節，追求規模化效益、降低成本是其與物流業聯動發展的首要推動力。而屬于技術密集型的航空制造、裝備制造等行業則由于其品種繁多的原料配件、復雜的工藝流程而對系統化專業化的供應鏈管理服務具有更高的要求。為確保裝備制造等七大地區支柱產業的迅速發展，在天津市政府及物流行業協會的共同努力下，從2004年起天津陸續籌建了冷凍食品、化工產品、危險品和糧油等四大專業化物流配送中心，打造了包括石油化工、裝備制造、食品制造等在內的專業化行業物流信息平臺；而隨著濱海新區航空制造業的快速集聚，圍繞天津高技術先進制造業發展，著力打造包括航空制造、電子信息、裝備制造等在內的十大專業化集約化的行業物流體系也成為推動天津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結構調整和升級的重要保證。

參考文獻：

1. 程永偉.我國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的測度及影響研究——基于供需依賴性視角.中國經濟問題，2013，（1）：62-71.

2.楊玲.美國生產者服務業的變遷及啟示——基于1997、2002、2007 年投入產出表的實證研究.世界經濟，2009，（9）：88-95.

3.王珍珍，陳功玉.我國制造業不同子行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協調度實證研究——基于灰色關聯模型.上海財經大學學報，2010，（6）：65-74.

4.蘇秦，張艷.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現狀分析及國際比較.中國軟科學，2011，（5）：37-45.

基金項目：2012年天津市科技發展戰略支撐項目“科技支撐引領天津市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研究”（項目號：12ZLZLZF06400）。

作者簡介：張沛東，天津外國語大學國際商學院國際貿易系講師，南開大學經濟學博士；王茂林，天津外國語大學國際商學院國際貿易系系主任、副教授，南開大學經濟學博士后。

收稿日期：2013-0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