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國際化趨勢及人民幣國際化發展進程

摘 要：貨幣國際化化如今已在世界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成為大國國際貿易與經濟發展的普遍趨勢，首先針對目前世界上已存在的四種廣泛流通的國際貨幣，剖析國際貨幣形成的主要流程及發展階段。與此同時，通過對比中澳兩國貨幣近幾年來的匯率變化和中國政府近期制定的外匯相關政策深入分析匯率的波動以及貨幣回流機制對貨幣國際化進程所造成的多方面影響。

關鍵詞：貨幣國際化；匯率波動；回流機制；人民幣

中圖分類號：F8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3）24-0132-03

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國際貿易已充斥于每個國家之間，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商品和勞務的國際轉移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顯而易見的是，國際貿易對于國民、企業、國家乃至全世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涉及貿易必然就會存在貿易雙方的優劣勢之分，雖然有WTO等國際貿易的監管組織及其制定的各類條款來約束各貿易國并盡量最小化貿易之中所體現出的優劣勢，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經濟發展較早且如今經濟實力強大的一些國家或國家團體已經在國際貿易進行之中有了明顯的優勢，而其貨幣的國際化就是這種明顯優勢的產物之一。

一、貨幣國際化進程簡述

貨幣國際化是指能夠跨越國界，在境外流通，成為國際上普遍認可的計價、結算及儲備貨幣。總的來說，貨幣國際化是一國的經濟實力在貨幣形態上的反映，往往其本國GDP占全球的GDP比重超過15%時，擁有此貨幣的國家便擁有了貨幣國際化的先決條件。簡單地說，一國貨幣的國際化要經歷四個階段：首先，政府允許本國的經常項目下的國際收支實施自由兌換，即政府不對私人部門的交易進行外幣兌換限制；其次，政府開放資本項目，即不對私人部門的投資和金融交易的本外幣兌換進行限制；第三階段開始，政府推動本幣的國際化，使其成為其他國家可接受的交易、投資、結算和儲備貨幣；到了最后，開放境內居民的本外幣自由兌換。全球到目前為止已經完成這四步的貨幣僅有英鎊、美元、日元和歐元。

最早確立國際貨幣的主權貨幣是英鎊，英鎊取得世界貨幣地位的最主要原因是經濟實力的增強。工業革命的爆發為英國提供了先行者的優勢和獨一無二的歷史機遇，生產技術的進步領先和超強的競爭能力使英國在19 世紀80 年代取得了在世界工業和世界貿易中的壟斷地位，經常項目持續順差，同時保持資本凈輸出，這為英鎊匯率穩定性的保持和國際地位提升提供了有力支持。當英國的國際收支順差特別是貿易順差越穩定的時候，英鎊的匯率越堅挺，英鎊作為國際結算和儲備貨幣的地位就越能夠得到保證。第二個獲得國際貨幣地位的是美元，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的洗禮，美國的經濟水平已在全球確立了霸主地位。與此同時，經濟的強盛促使美國開始訴求并取得了美元國際地位的提升。戰后初期，美國單獨擁有資本主義世界工業產量的1/2，出口貿易的1/3 和黃金外匯儲備的2/3，都占第一位，其對外直接投資也處于世界領先地位。1944 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美元代替英鎊成為中心貨幣，這一結果從根本上來說取決于兩國經濟力量的對比。在20 世紀六七十年代數次美元危機后，國際貨幣體系進入一種無序狀態，但美元的國際地位并未受到太大影響，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反而有了“一家獨大”的獨一無二的霸權。日元緊跟美元的步伐，成為了第三個確立的國際貨幣，從20世紀60年代起日本當局通過一系列官方文件和決議，推動日元國際化的步伐。日元地位提供的基礎是日本經濟的恢復和經濟實力的增強。1965 年日本對美國開始出現貿易順差，1980 年日本GDP 接近美國的一半，20 世紀80 年代末，日本成為對外直接投資的第一大國。隨著對外貿易和對外投資的不斷累積，在20世紀90年代，日元確立了自己國際貨幣的地位。歐元是現階段為止最后一個成為國際貨幣的幣種，也是區域貨幣一體化的最典型代表，雖然歷史僅有十年，卻已經成為僅次于美元的國際貨幣。在歐元誕生后與美元抗衡的過程中，經濟增長基礎上的幣值穩定和堅挺對于歐元國際地位的取得和鞏固提高尤其重要，除此之外，金融總資產與美國接近，特別是歐元區還有著美國所沒有的大規模貿易順差。這些都是歐元的國際地位能夠得到鞏固和不斷提高的必要條件。

從以上四種貨幣確立國際化水平的歷程中，我們不難發現，一國或一經濟體的強大經濟實力和綜合實力水平是發展一國貨幣成為國際化貨幣的堅實基礎；而擁有較高水平的對外投資是其成為國際貨幣的先決條件；最后在政府開放貨幣政策的引導下，貨幣的國際化也同時確立起來。以上的幾個條件都在四種貨幣的國際化歷程中表現了出來，但具體到中國，由于特殊的國情以及不同的經濟基礎和社會形態等原因，兩只看不見的手也在無時無刻地影響著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

二、影響貨幣國際化進程的主要因素

匯率的波動性是影響貨幣國際化的第一只手，所謂的匯率波動性指的是外匯市場上一種貨幣對基準貨幣的價值上下變動的情況，通常包括匯率變動的幅度和頻率兩個方面，是反映匯率風險的一個重要的測度指標。匯率波動性越大，表明匯率風險越高，外幣資產和負債暴露頭寸面臨的風險就會越大；反之，則匯率風險越小。匯率波動性是進行國際貿易和國際金融活動時必須考慮的一個重要因素。正如前文所說，一國貨幣的國際化，先決條件之一即是該國有充足的經濟實力使其在國際貿易中占有足夠大的比重和分量，進而促進這一貨幣的廣泛流通和持有，換言之，一國貨幣的之所以走向國際化是由于貨幣發行國的主權信用及其他一些市場機會而被市場主動選擇的緣故，并不是貨幣發行國強制要求的結果[1]。因此，一國貨幣的國際化程度的高低反映著國際市場參與者對該種貨幣信心的大小，而匯率的波動性則是影響這種信心的最主要因素之一。

澳大利亞與中國雖然分別處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階段，但其出口以初級原材料為主，而進口以制成品為主的國際貿易特點確存在很多相同之處。然而盡管如此，兩國的貨幣澳元、人民幣在國際化發展道路上卻出現了截然不同的結果，究其原因，我們發現，兩種貨幣的匯率波動性在這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澳元匯率波動性的變化與其匯率制度的變更有著緊密的聯系。1901年，澳大利亞聯邦成立，但仍然與英國保持著緊密的經濟金融聯系。1931年12月，澳大利亞開始實行澳元釘住英鎊的匯率制度。1944 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之后，澳大利亞繼續維持著澳元對英鎊的釘住匯率制。由于英鎊的國際地位逐步下降，美元的國際影響力大幅度上升，1971 年12 月澳大利亞開始將澳元從釘住英鎊改為釘住美元。之后，隨著美元波動性的上升及大幅度貶值，澳元的匯率也開始出現嚴重問題。隨后，匯率政策再度改變，1983 年12 月澳大利亞政府決定開始實行浮動匯率制，并且取消了外匯管制。浮動匯率制度的實施增強了澳元的靈活性，但是，平均來看，澳元的匯率波動性也比以前大了很多。不斷的改變匯率制度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澳元的波動性并降低了人們對于澳元的信心，如果我們用國際債券的發行中澳元標價的國際債券來衡量澳元的國際化程度，我們可以看出因為其較強的波動性，導致澳元在近幾年內的國際化程度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從2000—2012年處于一個長期停滯不前的階段（圖1中虛線代表澳元國際化程度，實線代表澳元的匯率）。

人民幣則與澳元有很大的不同，近些年特別是進入21世紀之后其匯率穩中有升，國際化程度也日漸走強。人民幣的匯率制度也經歷過像澳元一樣由釘住到浮動匯率的轉變，但是這種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確與澳元的浮動匯率制度有著明顯差異且極大地影響了人民幣匯率的走勢。所謂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是指一國貨幣當局按照本國經濟利益的需要，不時地干預外匯市場，以使本國貨幣匯率升降朝有利于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于本國的方向發展的匯率制度。在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下，匯率在貨幣當局確定的區間內波動。顯而易見政府這樣的宏觀管理和調控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人民幣匯率的變化。同時這樣的管理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人民幣的升值預期，有利于縮小國際收支差距，對于中國金融市場的維護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高速前進也是顯而易見的，有著“小美元”之稱的人民幣在進入21世紀以來，人民幣有向世界部分發達國家和地區流通的趨勢。主要表現為，人民幣在部分發達國家和地區開始使用。隨著中國游客的不斷增多，在歐洲一些國家和美國、加拿大等國的機場以及飯店也開展了人民幣兌換業務。如紐約的機場、唐人街以及部分華人比較集中的地區。在日本華人比較集中的地區也已經開始收人民幣。

顯而易見，澳元萎靡不振的國際化進程和人民幣流通范圍的不斷擴大與延伸表明：從本幣國際化的角度來看，本幣對某種使用最廣的國際貨幣（如美元）的匯率波動性的高低將會直接影響到本幣在國際貿易、國際金融交易以及外匯儲備資產中的使用情況。本幣匯率波動性越大，市場參與者面臨的匯率風險就會越高，本幣的國際使用將會越少，從而本幣國際化的程度也就越低；反之則本幣國際化的程度將會越高。

剛才提到，一國貨幣在境外的流通、儲備量增加是貨幣國際化水平上升的一大表現，但與此同時，一國貨幣的回流機制也是影響該國貨幣國際化的一大重要因素，特別是對于現階段的人民幣國際化發展來說，擁有完善、合理的貨幣回流機制，人民幣通過各種途徑順暢地流回國內，可以為境外投資者或企業使用人民幣創造了更多機會，進而加強其持有和儲蓄人民幣的意愿，有利于人民幣的國際循環流通，從而大大有利于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目前在中國，由于經常項目和資本項目開放時間和程度的不同，人民幣回流的渠道是貿易渠道在先，投資渠道在后。人民幣回流渠道有跨境貿易出口結算、外商直接投資、投資證券和投資銀行間債券市場。

中國政府在促進一個完整的回流渠道構建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特別是在過去的四年里，中國政府在拓寬人民幣回流渠道方面做出了很大努力。這包括2009年開放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2010年允許境外中央銀行或貨幣當局、港澳人民幣業務清算行和境外參加銀行使用人民幣投資銀行間債券市場；2011年允許境外投資者以人民幣到境內開展直接投資并允許RQFII投資境內證券市場，并緊接著于2012年就實施《基金管理公司、證券公司人民幣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境內證券投資試點辦法》的有關事項做出明確規定。這意味著基金公司正式推出RQFII的腳步將進一步加快。但即便如此，人民幣的回流機制在深度和廣度上還存在嚴重問題，制約著人民幣的順暢回流，抑制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

這其中首當其沖的問題在于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收付差異巨大進而導致人民幣回流不暢 [2]。跨境貿易結算包括人民幣出口貿易結算和進口貿易結算，形成人民幣的收和付。只有出口貿易結算與進口貿易結算大體平衡，才能有助于人民幣從國外順利回流。但是，近兩年來，中國出口結算遠遠小于進口結算，貿易失衡加劇了人民幣回流的困難。除此之外，資本回流規模較小，境外直接投資領域受限，手續費過高導致收益率極低，RQFII遇冷等各種問題也長期困擾著人民幣回流的進程。

三、人民幣國際化發展展望

總的來看，在人民幣國際化發展的進程中有喜有憂，要想進一步推動其國際化的發展，除了繼續推舉改革增強人民幣國際化發展的優勢外，積極求變改變如今的劣勢才是工作重點。具體地說，應一是加快匯率制度改革，完善匯率形成機制，這樣可以降低對外匯市場的干預，讓人民幣匯率主要由市場決定。只有人民幣匯率在市場作用下，回歸其市場匯率，不僅有利于人民幣貿易結算收款的增長，而且會緩解外匯儲備不斷增加的壓力；二是逐步放開資本項目，使直接投資和間接投資成為人民幣回流的主要渠道。在循序漸進地減少資本管制、增加投資機構的數量、減少投資金額的限制的同時，加快國內金融產品和制度創新，為境外投資者提供多種保值和增值的人民幣理財產品，增強對境外人民幣持有者的吸引力。通過提高人民幣持有者資本項目回流的意愿，逐步提高直接投資和間接投資的數量，讓資本項目取代經常項目成為人民幣回流的主要渠道；三是大力推進人民幣離岸產品創新。增加國外持有人民幣的意愿，推動人民幣國際化，更好的辦法是流到境外的人民幣可以在離岸市場上進行交易，使持有人民幣的境外企業和投資者可以在離岸市場上融通資金、進行交易、獲得收益，因此加大產品創新力度刻不容緩。

人民幣的國際化之路才剛剛起步，雖然只處于第一個發展階段，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全中國應將古訓銘記在心，早日完成貨幣國際化的進程。

參考文獻：

[1] 張志文.匯率波動性與本幣國際化—澳大利亞元的經驗研究[J].國際金融研究，2013，（4）.

[2] 張偉紅.構建順暢的人民幣回流渠道促進人民幣國際化[J].中國商貿，2012，（11）.

[責任編輯 陳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