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從新制度經濟學視角應用交易費用理論、博弈論、合作理論分析“校政行企”各利益主體合作辦學的經濟利益可行性,從而提出在政府部門主導下,制定職業教育校企合作的有關政策和制度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關鍵詞:高職院校;校企合作;合作辦學;經濟分析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3)16-0232-05
“校政行企”合作辦學是指高職院校與地方政府、行業、企業以及其他中高職院校、本科院校進行合作,培養高端技能型應用人才。2006年教育部發布了《關于全面提高高等職業教育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06]16號文),《意見》“校企合作、工學結合”是高職院校培養人才的重要模式,高職院校必須走“產學研結合”發展道路,培養社會需要的高端技能型應用人才。2011年《教育部關于推進高等職業教育改革創新 引領職業教育科學發展的若干意見》明確指出:“各地要優化區域政策環境,完善促進校企合作的政策法規,明確政府、行業、企業和學校在校企合作中的職責和權益,通過地方財政支持等政策措施,調動企業參與高等職業教育的積極性,促進高等職業教育校企合作、產學研結合制度化。”同時又指出:“創新辦學體制,鼓勵地方政府和行業(企業)共建高等職業學校,探索行業(企業)與高等職業學校、中等職業學校組建職業教育集團,形成政府、行業、企業、學校等各方合作辦學、共同育人的長效機制。”
本文從新制度經濟學視角應用交易費用理論、博弈論、合作理論分析“校政行企”各利益主體合作辦學的經濟利益可行性,從而提出在政府部門主導下,制定職業教育校企合作的有關國家層面的政策和制度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一、關于合作的交易費用分析模型
為了更好地對高等職業院校“校政行企”合作辦學進行經濟分析,我們引入新制度經濟學中交易費用的概念,新制度經濟學將交易費用分為三種類型,即市場型交易費用、管理型交易費用和政治型交易費用。在這里,市場型交易費用是指獲得人才、技術以及建立獲得這種人才、技術的體制和管理制度的費用,包括搜尋人才、技術的各種信息(包括購買信息)的費用,討價還價和決策費用,監督和執行費用等;管理型交易費用和政治型交易費用都是指建立人才、技術管理制度框架、程序并進行人才和技術管理發生的費用。在這里,我們主要討論市場型交易費用,因為后兩者交易費用是管理和制度問題,帶有固定費用的性質。
這時,主體D的交易費用下降幅度小于主體S的增加幅度,也就是說,主體D交易費用下降的數額不能補償主體S的交易費用增加的數額,這表明此時主體D與主體S不可能合作。
以上,我們通過構建的主體D和主體S的交易費用模型發現:主體D的交易費用是一條遞減的漸進曲線,說明人才、技術的購買方隨市場上人才、技術數量的增加交易費用遞減;主體S的交易費用是一條斜率小于1的遞增曲線,說明人才、技術的銷售方隨市場上人才、技術數量的增加交易費用也增加,但交易費用增加速度小于市場上人才、技術數量的增加速度;把主體D與主體S結合起來分析(合作分析)可知,當主體D和主體S的交易費用處于均衡狀態以前的市場上人才、技術狀況時,主體D比主體S更傾向于合作,直到主體D與主體S的交易費用達到均衡狀態,從模型中,我們還發現,即使兩者所處的市場上人才、技術狀況比兩者的交易費用達到均衡時市場上人才、技術狀況稍好一些時,主體D和主體S仍然可以合作,比如上頁圖2的D點狀態,但當市場上人才、技術狀況比兩者的交易費用達到均衡時市場上人才、技術狀況更好時,比如上頁圖2的E點狀態,主體D和主體S就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現在,我們從模型分析返回到合作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果:當市場上各類人才、技術數量少時,主體D更有合作的意愿,反之,主體D就沒有合作的意愿,而主體S則剛好相反。從現實情況來看,經濟落后的地區,顯得各類人才相對過剩,先進技術沒有用武之地,因此,無任是政府、行業、企業還是其他主體都沒有意愿與高等職業院校合作。相反,經濟發達的地區,由于對人才和技術的渴求,無論政府、行業、企業還是其他主體都更意愿與高等職業院校合作。處于高等職業教育發達而經濟落后的地區的高職院校開展“校政行企”合作辦學就顯得相對困難。這也就是為什么有的高等職業院校千方百計想和政府、行業、企業或其他主體合作辦學卻無法實現,而有的高等職業院校卻輕而易舉就能實現的原因。
二、關于合作的博弈模型分析
在這里,我們應用博弈理論分析“校政行企”合作辦學的可能性。在進行分析之前,我們假設有兩個主體,即主體D和主體S,并假設主體D需要人才、技術,主體S能夠培養人才、提供技術,我們可以構建類似“囚徒困境”的博弈模型。
企業生產離不開人才。現在假設有一批訂單,需要一批專業人才,如果得到這批專業人才,就能完成訂單,有D、S兩個主體,主體D是企業、主體S是人才培養單位。又假設培養這批人才需要4個單位的成本,每個主體可以從中得到3個單位的收入,即主體D完成訂單,得到3個單位的收入,主體S培養了合格人才,可以招收更多的人員進行培養,也可以實現3個單位的收入。如果主體D與主體S合作培養人才(也可以是技術或其他),每個主體平均分攤培養成本2個單位,則每個主體得到1個單位的利益(3-2=1);如果只有其中一個主體投資培養而另一個主體坐享其成時,投資的那個主體就要承擔4個單位的成本,卻只得到3個單位的收入,獲得的利益為“-1”個單位(3-4=-1),因而,得不償失,而另一個坐享其成的主體白白得到3個單位的利益;如果兩個主體都不投資,那就完不成訂單,誰也得不到任何利益,即兩個主體所得利益均為0。歸納起來,可以列出“囚徒困境”博弈表(如表1所示):
對主體D來說,如果主體S投資培養,我也投資培養,我只能得到1個單位的好處,如果主體S不投資,而我獨自投資,培養的人才沒有太多出路,卻得到-1個單位利益,如果我也不投資,我還不至于虧本,于是,主體D的占優策略就是不投資;對主體S來說,他也會和主體D一樣思考問題,也采取不投資的占優策略。結果,主體D和主體S均不投資,大家得到的利益均為0。這就是主體D和主體S 的“囚徒困境”,這種“困境”是由主體D和主體S從利己主義的思想出發都選擇占優策略的“納什均衡”的結果。
我們再把上述博弈模型直接引入合作與不合作分析。我們同樣假設,主體D需要人才,主體S可以培養出人才,但培養的人才可能符合主體D的需要,也可能不完全符合主體D的需要,主體D還要投資進行培訓。現在,我們就主體D和主體S是否合作共同培養人才構建一個博弈模型(如表2所示):
主體D有兩種策略選擇:合作與不合作。(1)如果選擇合作,主體D可以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合適人才,且人才很快可以融入到企業中,不需要進行太多培訓,降低人才獲取成本;(2)如果選擇不合作,主體D就需要到市場上去招聘人才,還要對招聘的人才進行較長時間培訓,人才獲取成本較高,而且,還不一定能融入企業之中。
主體S也有兩種策略選擇:合作與不合作。(1)如果選擇合作,主體S可以降低人才培養成本,培養的人才也適合市場的需要,就業成本也較低;(2)如果選擇不合作,主體S獨自培養人才,成本較高,而且,培養的人才不一定適合市場需要,就業成本也較高。從上頁表2可知,合作是雙方的占優策略,通過合作,主體D和主體S都避免了陷入“囚徒困境”的兩難境地,而不合作是最差選擇。
現在,我們來分析合作的長期性和穩定性,根據阿克斯爾羅德(Axelrod)在他的重要著作《合作的演進》(1984年)中對重復博弈的分析結果,合作的長期性和穩定性取決于對合作參與主體的“信任”,而要得到參與主體的信任,則參與主體必須獲得合作的法律政策保障。我們仍然沿用上述假設,合作一方主體D需要人才,合作另一方主體S培養人才,主體D和主體S都選擇了占優策略,即雙方決定合作培養人才,那么,這種合作能否進行下去?有多大的穩定性?
從主體D的角度來看,主體D為了合作培養自己所需要的人才,就必須投入資金、設備、人才、場地、甚至停產或半停產讓學生實訓,但主體D對人才培養工作不太熟悉,這樣,主體D有以下擔心:一是主體S是否會按照主體D的要求去培養人才,或者說主體S培養的人才是否是主體D所需要的人才;二是合作培養的人才是不是會到主體D去,能不能滿足主體D的數量要求;三是主體S是否會把主體D投入的資金、設備等資源挪作他用。
主體S也有這樣的擔心:雙方簽訂合作協議,主體S招到了學生后,主體D會不會投入相應的資金、設備等資源?會不會選派能工巧匠共同參與培養?會不會不提供學生實訓崗位和條件?會不會拒絕畢業生就業?等等。
因此,要使主體D和主體S能夠合作下去,就必須建立國家層面的政策和制度,使合作雙方在國家政策和制度的框架下充分“信任”,合作才具有長期性和穩定性。主體D和主體S在國家層面的政策和制度統一指導下,建立一整套合作培養人才的機制,即人才培養模式和合作協議,主體D和主體S共同制定人才培養方案,課程體系和課程標準,構建“雙師型”教學團隊,完善實驗實訓條件,改革教學模式,建立教學質量評價體系等等。也就是說,要使主體D和主體S完全了解和掌握“人才培養過程和實施狀況”,這就是要求雙方在國家層面的政策和制度的指導下,簽署合作辦學的合作協議,明確雙方的權力和義務,以保證合作長期性和穩定性。政府部門為了促進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建立國家層面的促進“校政行企”合作辦學的有關政策和制度就非常必要,從目前中國高等職業教育的現狀和發展趨勢來看,建立國家層面的促進“校政行企“合作辦學的有關政策和制度也非常緊迫。
三、模型的擴展分析
我們運用交易費用模型和博弈模型對主體D和主體S圍繞人才培養或技術服務是否開展合作進行了分析討論,結果是主體D和主體S合作比不合作對雙方都更為有利。現在,我們將模型進行兩個方面的擴展:一方面,從雙方期望實現的目標進行擴展;另一方面,從參與主體的數量進行擴展。
前面我們都假設主體D和主體S為了實現人才培養或技術需求的目標就是否開展合作進行了模型分析,從模型構建和分析過程來看完全可以擴展到科研工作、師資隊伍建設、實訓基地建設等其他方面,模型分析及其結果仍然成立。從參與主體來看,主體D既可以是企業,也可以是政府、行業或其他主體,既可以是雙主體參與,也可以是多主體參與,模型分析及其結果同樣成立。由此可見,對希望共同實現的目標而言,合作行動比不合作行動對參與各方都更為有利,都是一種更好地策略選擇。在合作過程中,參與主體要在國家層面的政策和制度的指導下,簽署合作辦學的合作協議,取得各參與主體的信任,這樣合作關系就可以長期的、穩定的進行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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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