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到哪里是哪里 “西瓜皮”夏季特展

三伏天，僅看美術文獻的展覽海報就能感覺到一絲難得的清涼。

大紅色的瓤被掏空，留下透著淺粉色和青綠色的西瓜皮。解暑后，留下西瓜皮，入藥、炒萊或者直接丟掉，是它的命運。古人對它的說法：腳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有順其自然的灑脫之態。

這次在美術文獻藝術中心新空間展出的14位藝術家的作品，以“西瓜皮”為名，正是表達了一種藝術創作的“隨意性”。

順其自然是古老的東方文明特有的智慧，人在自然的常態中，獲得盡人事聽天命的從容，回歸內心真實的勇氣。在藝術創作里也是如此，創作者在順其自然的境界中，“呈現那些不知所終的心之所動與悄然變化”。

“隨意”中意有所指

展出的所有作品包括了紙上水墨、絹上水墨、畫布丙烯、油畫、裝置作品等。

張詮的紙上水墨通過一筆筆的勾勒，呈現出一幅竹影幻相，在“隨意”的表象下卻意有所指。而另一面的東湖景色，三幅連畫，天空和湖水遠近相成，深淺之色相互穿插，近看每筆清散遠看卻真像東湖之水層次分明。

在隔壁的房間里，單獨一面墻上，掛著一組鑲在不同畫框的小人畫，這是李繼開的畫作。據說，創作是先有畫框后有內容，兩者是一個整體。在不同形狀、顏色的畫框下，同一個系列的小人游戲在其中，看上去，頗為有趣。

每種表達方式都有隨意之態，又藏著藝術家精心布下的陷阱。

在王尊的《天空界》系列中，借以古老的東方意象“仙鶴”融合西方的表現手法，通過兩者的碰撞，感受到奇幻境界里的凌亂美。

提到凌亂，目光就會被另一邊的一幅畫布丙烯吸引住，名字略有些奇怪——《聽見四腳蛇的聲音》。龔劍的畫作甚至有一種“亂畫”的樣子，安逸的精致被各種顏料和筆觸包圍住，畫布上方怪異的寫著“咕咕咕咕”。思維的靈動簡直讓人瞠目，正解釋了展覽序言里的那句“莫名其妙的反轉”。

有趣的是，本次展覽并不是刻意收集這些藝術家近作來凸顯主題，而是先有了作品的整合，恰好呈現了一種集體的“無我”狀態，于是有了西瓜皮的創意。

進門處的一幅西瓜皮的畫作是李繼開2011年的作品，從前也沒有展出過，這次剛好拿出來，作為整個展覽的一個開始。

進入巴塞爾的“武漢灰”

值得一提的是二樓展出的系列作品“灰度——武漢灰”，無論從概念還是形式都十分特別。前不久，這一系列在巴塞爾香港國際藝博會上展出，引起了國內外眾多收藏機構、同行和參觀者的興趣。這次收入“西瓜皮”的展覽中，才有幸讓武漢的朋友看到。

整個裝置作品有三個部分：“武漢灰”制作的油畫顏料、用“武漢灰”顏料繪制在大小不一的鏡面上的自畫像以及將“武漢灰”和成陶泥捏制后，再上釉的“微妙江山”。這些作品是由史金淞與湖北美術學院雕塑系的60多位學生志愿者共同完成的。

在舊貨市場收來的鏡子上，志愿者們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來完成自畫像，無法刻意精細畫作，而這種形態就是最真實的藝術創作。“微妙江山”則是直接在指縫間拿捏，寓意了小小的手掌能掌控整個世界。奇妙之處在于，陶泥的表面噴灑了“武漢灰”制做的釉料，高溫之后“武漢灰”的色澤感讓人無比驚嘆。

誰說灰塵看不見摸不著，在藝術家有意無意的把玩下，所有不可能都成了可能。“滑到哪里是哪里”并非隨便，而是在“無我”中，將“不明方向的反轉”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