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盾：想象力這把鑰匙

2013年，譚盾的最新作品《微電影交響詩：女書》首演，成為中國音樂的又一個里程碑。譚盾歷時五年時間，數十次深入湘西采風，拍攝了長達200小時的視頻采訪紀錄，最終以13個樂章呈現在觀眾面前。《女書》最終能呈現出來與國際知名樂團的努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這部作品最終完成的時候，也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演出邀約……這么多年來，譚盾通過他的音樂把中國文化傳到世界，受到了各地音樂愛好者的尊重和喜愛。同時他也通過在國內的各種演出或講座的機會，以他國際性的視野通過音樂和語言的形式分享給中國的聽眾。11月16、17日在北京751D？Park秀劇場舉行的“奧迪音樂大師班”的主題講座上，作為大師班的首任導師，譚盾再一次以國際化的視野針對小朋友和家長群體完成了“想象力的培養與音樂欣賞”的講座，不僅暢談了他曾在奧迪夏季音樂周上演出的作品《水樂》、《起源與未來》的創作理念，還現場演示了水琴、鳥琴、奧迪輪轂編鐘等新奇有趣的樂器。在譚盾老師的引導下，小朋友們用普普通通的水、石頭演奏出美妙的樂音，進而領悟到“音樂融于生活”、“音樂源于想象力”的音樂哲學，感受到音樂帶來的快樂。

想象力的琴弦在哪里？

作為國際知名的作曲家、指揮家，譚盾曾經贏得過多項當今世界最具影響和知名度的音樂大獎，曾經執棒過世界眾多著名的樂團的他也去過很多音樂廳，到過很多音樂會的現場，但當他來到北京751D？Park秀劇場，和孩子們，和家長們一起完成兩個小時的音樂主題講座時，他覺得這次講座是自己最重要的一次經歷，因為他是跟孩子們在一起，在這中間說不定會有下一個“貝多芬”、“愛因斯坦”、“錢學森”、“楊振寧”……

“今天就從孩子們的想象力開始，因為我覺得孩子們的想象力就像是一個小雪球會逐漸滾大一樣……”譚盾以這樣的開場白開始了這次音樂講座。在他看來，如果每個孩子的思想、為人、情商、想象等能夠像身體一樣健壯的話，每個父母應該會很有成就感。

生活中，有的人活得非常漫長，有的人活得非常短暫，有的人活得非常美妙，有的人活得非常艱辛，不管怎么樣，如果在小時候就學會了去滾想象力的雪球，心靈的雪球，不光是小孩子會學到很多東西，大人也會從小孩子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在數學上1+1等于2，但是在想象力方面等于無限。想象力是需要在一個非常自由、好玩、無拘無束的環境中產生的。在譚盾看來，如果把小孩子想象力的培育與生活美的發現，家庭美的發現結合在一起，這將是一個非常美妙的設計。

因為創造力常常源于周圍的事物，一旦你花心思想過、看到、聽到了，奇跡就會發生。小孩子創造力的萌生其實是要培養他對周圍所有事情的敏感度、好奇心，是一種游戲心理，很自由的感受。小孩子的思維更多是形象思維、意念思維，看似沒有太多的邏輯性，其實意念有一種潛在的邏輯，這就是非常寶貴的想象力。其實當你用心去想、去感受的時候，就會有很多的不同的收獲。有的人是自己玩到一定的程度后，自覺走上了音樂道路。因為任何一個小孩子，無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音樂，但是音樂性從生理的角度來說，都占據著生命的一部分。

音樂是萬物的回聲

對于很多家長來說，有了小孩之后，他們都擁有了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實現孩子們的夢想，所以每個爸爸媽媽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成為棟梁之才，而且希望他們能夠飛得很高很遠。而實現這些夢想的前提是學習成績要足夠優秀，興趣愛好要足夠廣泛，尤其是音樂這一塊是很多家長都非常具有共識的。

在譚盾看來，小孩子學習音樂，不一定都要從鋼琴、小提琴或者一定要學樂器，根據他自己的經驗，啟發小孩子學習音樂最好的方式是從啟發想象力開始，不要一開始就讓陷入技術里面，而是可以和孩子一起玩各種聲音的游戲，通過與聲音的接觸去捕捉孩子們對音樂的興趣。

在大自然里，風聲、雨聲、鳥叫聲、流水聲……我們可以聽到無限的聲音，聲音是有顏色的，聲音是有強弱的，聲音是有高低的。譚盾強調當一個東西沒有被污染的時候，比如一條潔凈的河流，一條白色的紙張，你要在上面做任何東西都非常簡單。所以小孩子沒有聽到過其他聲音的時候，對聲音的敏感度是非常強的，而且很容易訓練。如果在培養想象力的時候，適時加以引導，結果就是驚人的。一開始如果就讓小朋友陷入技術性的東西里面，會限制孩子的想象力。

就像他自身的經驗一樣，譚盾從小在湖南鄉村長大，幾乎每天都會到河里去玩，而且玩出了各式各樣水的聲音，他對音樂最開始的興趣就是從水開始的，直到多年以后《水樂》的誕生。2008年12月30日，譚盾在“諾貝爾獎·金色大廳”實況演出的《水樂》、《紙樂》DVD及兩部電影紀錄片《水樂：大自然的眼淚》、《紙樂：大自然的歌聲》在上海進行全球首發。譚盾說在選擇演奏曲目的時候思考了很久，因為在這樣的場合演出，觀看演出的人都是最聰明的科學家，要給他們聽什么樣的音樂才會讓他們覺得有挑戰性呢？畢竟他們都太聰明，太有想象力了。瑞典皇家愛樂樂團決定演奏《水樂》。

歌德曾說：音樂是流動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樂。譚盾則表示“做音樂時，每一個音符就相當于磚和瓦一樣，添磚加瓦似地把我們的生活家園建造起來，做音樂的過程其實像做建筑、做樓房的過程一樣。”譚盾將交響曲《未來與起源》的樂譜寫成了奧迪車的側面輪廓，這是一部由la、si、do三個音構成的交響樂，他試圖通過這部交響樂的分享，讓人們明白在歷史的車輪底下，我們聽到了人類歷史極其迅速的建設，但在建設的同時，如果不予以保護，我們會伴隨著很多消失。

從這部交響樂的數碼視頻中可以看到，我們走的人行道變成了五線譜了，走在人行道上的是人還是音符呢？我們每天去工作、上學走在街道上，也是走在樂譜旁邊。命若琴弦，我們每個生命都是一個音符，每一個音符都是一個生命。在講座中他同樣希望自己的樂曲以及自己的理念能夠影響到到場的每一位聽眾，希望他們能在生活中構建起對于家庭、家園的關愛。

在譚盾看來，音樂其實是數學的游戲，也是化學的游戲，更是物理的游戲，簡單的7個音的組合，可以成就無數優美的音樂作品，關鍵看你怎么去組合它們。每個音符可以帶領我們的想象力在宇宙中遨游，因為音樂就是萬物的回聲。

對話：音樂的美感源于想象力和生活的結合

講座接近尾聲，前來參加此次講座的家長、小朋友、音樂老師，以及來到現場的媒體朋友都紛紛向譚盾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小朋友1：“您能讓所有的東西都發出好聽的聲音嗎？”

譚盾：我覺得是的，我覺得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發出好聽的聲音，而且我覺得世界上從心靈到宇宙，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發出美妙的東西，這就是我們為什么需要作曲家、音樂家的原因。

小朋友2：所有的東西發出的聲音都好聽嗎？

譚盾：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如果只是做很好聽的聲音的話，音樂就沒有對比性了。所以在音樂創作的時候有時候要慢，有時候要快，有時候要有好聽的聲音，有時候要有非常糾結的、不好聽的聲音，甚至是丑陋的聲音，這些都有可能。這些形成了好與壞、美與丑的對比，就可以表達不同的情感。

小朋友3：你能讓所有的東西發出來的聲音都不一樣嗎？

譚盾：我覺得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發出不一樣的聲音啊。但是我覺得讓所有東西發出一樣的聲音倒是很困難。

小朋友4：譚盾老師您好，您認為音樂的美感源于哪里？

譚盾：非常好的問題，最后一個小朋友我一定要讓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小朋友5：我覺得應該是源于想象力。

譚盾：你的問題是音樂的美感源于哪里？這位小朋友說音樂的美感源于想象力。你覺得怎么樣？

小朋友4：我覺得是想象力和生活結合在一起。

譚盾：把想象力和生活結合在一起就更好了，你覺得呢？

小朋友5：對。

譚盾：回答得太好了，剛剛這兩個小朋友的提問發人深省，非常有意思。分享了兩個小時的音樂講座以后，這位小朋友問音樂的美感來源于哪里？結果另外一個小朋友說，是源于想象力。第四個小朋友又附加了一點，應該要把生活也加進去，把生活和想象力加在一起是最美好的事情。這就是我們今天的結論，只有當想象力跟美好生活結合在一起的時候，音樂就會變得更加美麗動人。

家長：譚盾老師您好，我的孩子也學習音樂，他在學習一段時間之后，我們發現他在技巧上、基礎上沒有問題，當老師強調演奏的時候需要情緒、情感的表達，而孩子本身因為年紀的關系，很難體會到那種經歷或者感受。我想說的是，在生活中去開發孩子的想象力的時候，想要幫助他突破這個問題的時候，要怎么樣去溝通？

譚盾：當你學習器樂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千萬不要忘了想象力的源泉，想象力的源泉就是大自然，就是生活，就是生命。我在這里代表貝多芬講一句話，盡管貝多芬已經逝去了，也代表莫扎特講一句話，盡管莫扎特也已經逝去了，盡管他們已經逝去幾百年時間了，但是他們的音樂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其實他們就是在跟我們交流海洋是什么顏色，花朵是什么顏色，告訴我們什么是心靈，什么是愛情，什么是美好。其實世世代代的人都是交流這些東西。所以在教小孩子的時候，要從身邊的生活開始。

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接觸到的科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等等，他們有一個共通的特點，就是他們年輕的時候，他們的父母給予了他們想象力的培育。最偉大的建筑師貝聿銘老先生跟我講過，他11歲的時候離開蘇州去美國留學，他的媽媽在他的行李里塞了兩樣東西，一樣是蘇州的笛子，還有一張肖邦和莫扎特的老唱片。貝老先生說他后來在建筑方面的很多靈感就是受肖邦的影響。11歲的時候，他的媽媽在行李中放的那支笛子，他到96歲的時候還在吹。家長跟小孩子之間任何細小的事情，都可能會對小孩子的未來產生無與倫比的影響。所以現在家長和孩子相處的分分秒秒，將這一段時間演化成互動的想象力的溝通，互動的生活美妙的挖掘，讓他們擁有一對自由的翅膀。可能一個不經意的舉動都會對他們今后的成長、工作，甚至他們的晚年帶來無限的回憶。

音樂老師：譚盾老師您好，我是一名音樂教師，很高興能這么近距離的聽您的講座。我在教學的過程中，也在嘗試用一種全新的方式引起孩子們的興趣和想象力，包括在課堂上也會給他們放一些您的電影配樂，孩子們聽了都很喜歡。可是在實踐中我也發現很多孩子，尤其是年齡稍長的孩子，他們的想象力已經受到了某種程度的禁錮，對于這些孩子來說，要怎么去讓他們重新得到解放？

譚盾：很高興今天來參加講座的有我們的園丁朋友。你剛剛有提到孩子們喜歡電影音樂，其實聽音樂找回電影的畫面會比看電影更直接，小孩子受到感動是非常容易的。針對你提到的情況，我認為在教學的過程中，互動的、參與性的教學更為重要，比如說可以從游戲開始，慢慢吸引他去解決一些問題，在彈奏一曲樂曲的時候，通常會有不同的節奏，就可以將這些節奏間的變化以及帶給人的感受形容為小朋友所熟悉的事物，比如說小動物走路的聲音，走路的姿態等給人的不同感受，可以用他們熟悉的事物來替換一些比較抽象的概念。所以技術其實也是有想象力的，靈感也是可以被訓練的。想象力就像雪球一樣，是可以被音樂老師滾出來的。

記者：請問譚盾老師，這次“奧迪音樂大師班”的活動形式是您自己構想出來的嗎？

譚盾：今天活動的形式實際上是我在上星期琢磨出來的，我覺得為孩子舉辦的音樂教育類活動都要結合真實的經驗，所以這次我特別講了自己學習音樂的經歷。我小時候并不是從鋼琴、小提琴開始學習音樂的，而是從對大自然的興趣出發的。我小時候在湖南鄉下的河邊長大，所以對水有著特別的情感。我發現為小朋友講課，就一定要對他們講生活，講他們自己對最熟悉的周邊生活的觀察和了解。我覺得這次孩子們的表現讓我很感動。

記者：譚盾先生，您認為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尤其是在音樂方面家長應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應該如何讓他主動去學習音樂呢？

譚盾：孩子們往往是自己主動走進音樂的圈子里去的，但走進這個圈子之后，殘酷的將他們推出去的常常是父母親，他們扮演了“音樂的警察”角色，孩子們發現音樂就是聲音的牢籠。我認為興趣和好奇心其實是孩子們最寶貴的東西，好奇心就是想象力的源泉，因此對于小孩子的好奇心一定要保護，并且一定要在自由的環境下培育。所以父母親不能當“警察”，而要認為自己是小孩子成長的“養料”，要跟得上孩子，要沐浴著他，隨著他的感覺走。我從來不逼迫我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情，我就是喜歡帶著他去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一定要跟著他玩，要附和他，要帶領他。我把自己當肥料，而他就是插在我身上的“一朵鮮花”。我不建議小孩子去上一對一的音樂課，因為老師把孩子關在家里，天天練手風琴，連我都覺得難，所以不應該這樣。應該讓小孩子在公共活動中、在玩耍中學習，在課余活動時間去接觸藝術與音樂。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讓小孩子覺得音樂好玩，如果父母親嚴管著孩子去學藝術、學音樂，這絕對是不行的。因此我建議所有的父母親要跟著小孩子，啟發他們，跟他們一塊兒成長、一塊兒玩，就算不上任何興趣班，將來這個孩子也一定會喜歡藝術的。因為想象力是一個空泛的智力培育，不要將孩子當成音樂家去培育，而是當作想象力培養的一個必經階段。

記者：今天“音樂大師班”的效果特別好，形式也特別新穎。請問在構思這個講座的時候，您的思路與其他音樂講座的出發點有什么不同？

譚盾：完全不同。我今天在“奧迪音樂大師班”的講座可以說是試驗性的。而且我今天其實有點緊張，因為我沒有嘗試過，但是我從小就不想跟別人玩得一樣。比如一上臺就講音樂的起源是什么等等，我覺得不好，和小孩子講這個有什么意義？我覺得要講點特別切合實際的東西。內容決定形式，反過來形式會與內容互動。今天我們實際上就是玩這種形式與內容的互動，最后我自己覺得越來越好玩，孩子們也覺得很好玩。甚至到后來我已經忘記自己在講課了，倒是最后兩個小孩子的提問和回答為我總結了我的觀點。

記者：作為首期“奧迪音樂大師班”的導師，請您評價一下今天的活動？

譚盾：我覺得今天這個活動對我自己的挑戰很大，首先這是一個音樂講座，但這里沒有一件真正的樂器，沒有小提琴、沒有鋼琴，也沒有美聲唱法、流行唱法，只有生活中最熟悉的石頭、水、木頭等等。在我看來，生活和想象力就是孩子藝術天賦的源泉，這也是我這一次做“奧迪音樂大師班”非常重要的收獲。今天我通過大師班找到了一個嶄新的途徑，我覺得訓練、引導小孩子喜歡藝術，就要對他們的情商進行訓練，而不應該看管著他們，應該與他們一起玩，一起成長。然后要用這種互動、游戲的方式來啟迪他們對藝術的興趣。在青少年兒童的音樂教育方面，我們可能更多要用一種啟發式、引導式、愉悅式的方式跟他們溝通，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有的人喜歡繪畫，有的人喜歡書法，有的人喜歡打鼓，有的人喜歡詩歌……所有的孩子都是普通的孩子，但是他們都在進行非常具有藝術性的活動，比如彈鋼琴、畫畫的孩子正是因為參與使得他們度過了非常愉快的時光。我希望他們今天回到家里的時候，會開始喜歡藝術，然后可以與藝術一起成長，這就是我們的收獲，也是我們這次舉辦音樂大師班的目的，希望想象力能夠融入孩子們對于藝術的愛好和欣賞中去。

記者：請問譚盾老師，教孩子學音樂，培養孩子的興趣很重要，孩子的想象力也非常重要，但是該如何讓孩子在平常的技巧練習與保持興趣之間取得平衡？

譚盾：我們對兒童的成長要有了解，比如兒童的精神集中力，如果是4到5歲就只能保持3-4分鐘，5到7歲多一點，到7歲的時候基本上是10來分鐘。我覺得以后老師上課，可以把45分鐘的課分成兩節上。或者有時候老師教孩子上課就是5分鐘一節課、10分鐘一節課，外國有的地方就是這樣，我覺得很有意思。我個人認為孩子們一起上課最好，因為小孩子要在一起玩，在集體活動上課比較好一點。

記者：今天您的課講得特別好，我們家的小孩是6歲，他從4歲開始學琴，但是現在學習難度比較大了，他感覺沒興趣了。不是所有老師像您這樣會去引導，很多老師就是要求必須加強練習。那么在加大學習難度以后孩子覺得失去興趣的時候，應該怎么去引導孩子呢？

譚盾：為孩子選擇老師其實就像買房子，不知道選了多少地方，這個價錢合適不合適，地方合適不合適，選老師也是一樣。我選一個音樂老師比我選一個房子花的氣力還大，找一個好的老師最重要的是老師一定要懂得家長，要與家長有交流的環節。這次奧迪給了我們這個平臺去和孩子、和家長交流，我覺得以后我們可以把大師班做得更加細分一點，面向更多有不同需求的受眾。通過這次大師班的課程，我們也了解到很多的需求，我自己也有很多心得和體會。

記者：我想請問一下李總，奧迪與譚盾老師這樣的音樂大師合作，看似與汽車銷售、品牌沒有太大關系，您覺得舉辦這種活動的意義何在？

李瞳（一汽-大眾奧迪銷售事業部北部區區域總監）：我們可以看到，今天首期大師班的活動現場非常好，非常受家長和孩子們的歡迎。為什么我們要舉辦這樣的活動呢？奧迪已經進入中國25周年，現在已經有超過200萬用戶的保有量，其中家庭用戶占據了很大的比重。我們的奧迪車主大多都有很好的教育背景和文化藝術修養，他們在走向自己成功之路的同時也很關注家庭、關注子女的教育，以及在文化、藝術方面的修養。在我看來，我們不一定要把音樂藝術當作專業來學習，但是音樂是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可以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美好。我們舉辦奧迪音樂大師班，是迎合了廣大家庭用戶對音樂教育的需求。通過讓更多的用戶帶著他們的家人、孩子來參加這樣的活動，也可以加強用戶對奧迪品牌的了解，提升品牌的影響力和美譽度。

譚盾：這也是一個品牌對社會的回饋。我在西方就發現任何一個品牌都有一個指數，比如說在美國的企業，包括個人家庭收入的7%如果愿意捐獻給非盈利藝術機構的話，是可以抵稅的。我覺得支持藝術的發展不僅需要企業，以后中國教育、藝術的發展與國家政策的制訂，特別是收入、稅收各方面的制訂都應該有互動。對于企業來說，奧迪站在了前面。我對大師班有一個建議，以后不僅開放給奧迪用戶，也可以面向奧迪用戶的朋友們，甚至是完全向社會開放，通過藝術來做想象力的教育，把情商和藝術當成一個靈魂的雪球來滾。希望奧迪能夠一如既往地回饋社會，支持我們的教育，支持我們的藝術。特別謝謝李總。

記者：這一次是首期“奧迪音樂大師班”，有哪些開拓性的創舉？如果明年繼續有這樣的活動的話，還有哪些可以提升和改進的地方？

李瞳：在課程互動環節，小朋友提出了很多非常好、非常有創造力的問題。我感覺就像譚老師講的，孩子們的創造力、想象力是無限的。奧迪音樂大師班其實不一定僅僅局限于對音樂的理解，它還有對孩子想象力的培養。音樂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是用耳朵來發現生活的美，同時我們也還可以用視覺發現生活的美。美無處不在，當你會欣賞美的時候可能是從微觀欣賞到美，從宏觀欣賞到美，角度不一樣，但是美感對心靈的滋潤是相通的。如果一個人飽受這方面滋養的話，他的生活會更加燦爛。

譚盾：我建議可以考慮明年把大師班的講座分為幾個層次，比如說孩子部分、家長部分、音樂老師部分、社會部分。我們也可以把幼兒教師、藝術教師請來。作為一個導師來說，我其實特別希望改變家長，同時也特別希望改變藝術老師。我有這個自信，我覺得任何一個音樂老師、藝術老師如果與我相處兩個小時，我一定把他們學了四年的知識全部顛覆性地梳理一次。從一個有經驗的家長的角度，從過來人的角度來講，我覺得教育孩子要用愛，愛是培育下一代人的養料。很多時候我們是因為技巧、方法、基礎、耐心而忽略了愛的成分，這在我們的教育中要特別改進。也許明年我們可以把各種教育技巧、學習技巧、教授方法和家庭作業布置的方法全部都納入到愛的角度。愛的能量是無限的，明年的大師班可以做成一個大愛的派對，哪怕來的人不是搞音樂、學藝術的。只要他們想來就可以過來，因為這里面會有無限的經歷，有令人難忘的時光，我覺得這個會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