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漢語作為第一語言的學習者,在學習語文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獨具特色的漢語思維模式。當其學習外語時,其認知結構會發生變化并且逐步形成新的外語思維模式。學習者在語文學習中形成的漢語思維模式以及漢語背景知識,不僅能在無形中促進學習者對外語語法和文章的理解,也促進外語學習者閱讀能力的提升,能夠提高學習者的外語學習效率。
關鍵詞:漢語思維 外語閱讀
一、語文學習過程中漢語思維形成及主要特點
前蘇聯著名心理學家維果茨基曾在他的著作中提到語言和思維不是兩個互不相關的事物,它們總會在某個點上相互發揮作用,且語言是思維不斷進行深層次發展的基礎。因而語言是表現思維的最直接方式,思維習慣直接影響著語言表達風格。在語文學習過程中,透過用“漢語進行表達”,可以從側面了解中國人的漢語思維特征。中國自古以來都推崇“天人合一”的風尚,這種風尚表現在思維上是對整體、融洽以及綜合的強烈追求。體現在語文教學中,中國人在表達的時候,喜歡先描述整體再具體闡述各個部分的情況。這樣的慣性在語言表達方式上即是熱衷于按照事情發展的時間順序(由先到后),事件之間的邏輯關系(大小、多少、因果、包含與被包含關系等)以及特殊到一般的順序表達自己的觀點。[1]
二、漢語思維和外語學習的主要聯系
(一)漢語思維在外語學習中扮演的角色。漢語思維,尤其是語文學習過程中形成的漢語思維,在外語的學習過程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受到眾多學者的關注。學者們最初將漢語思維看成是一種用“翻譯”來命名的學習策略,并就這種“翻譯”策略展開了熱烈的探討。其中,著名學者Cook曾經在探討多種語言功能的過程中談到,母語始終會影響外語的學習,學習者沒有辦法完全忽略母語可能產生的影響。在外語學習過程中,學生很容易將語文學習中的一些策略應用到外語的學習中去,比如英語閱讀技巧。之后有學者提出了“心智翻譯”的理論,即學習者借助母語的形式對任何其他外語語言單位,比如單詞、短語跟句子的學習通過語文這一橋梁進行心智處理,這個觀點一經推出就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與肯定。而后又有學者在此基礎上將母語思維作為一種獨立的特別的現象進行深入的研究,他們以實際跟蹤調查說明了母語思維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人們的外語閱讀,學習者會將語文閱讀過程中的方式方法應用到英語閱讀中去。尤其是對于初學外語的學習者來說,學習者往往借助語文中學到的字詞句作為理解和學習外語的工具。低水平的學生常常依靠母語來解決在語言方面遇到的問題,比如猜測單詞意思、結合上下文來斟酌單詞意思等。并且不同學習水平的學習者對于母語思維的運用程度也不盡相同,將語文學習中習得的漢語思維轉化為英語思維的能力也不同。不僅如此,研究者Upton在談及母語思維模式時,將其進行了詳細的分類,將母語思維明確地分成五種方式:詞語翻譯、詞意猜疑、詞意核實、句意猜度、文意預測。[2]以上學者的對比討論研究都說明外語閱讀不是一個單一外語思維的過程,漢語思維經常從各種不同的角度介入其中。
(二)漢語思維與外語思維在矛盾中走向融合。其實語文學習過程中形成的漢語思維跟外語學習過程中形成的外語思維,站在心理學的角度看待兩者之間的關系又是另外一種全新的情形。瑞士著名心理學家皮亞杰在他的認知發展觀中提出了描繪智慧結構基礎的概念“圖式”,而圖式又被進一步定義為“一個有組織、可以重復的行為或者思維模式”。人的圖式既受先天遺傳因素的控制又時刻受后天所處環境的影響,人的圖式會隨著個人學習經歷的增長和生活經驗的積累而不斷發生變化。[3]根據皮亞杰的觀點,我們可以推知,以漢語作為第一語言的學習者在學習其他語言之前大腦中已經存在了一種比較穩定的漢語學習圖式,也就是漢語思維模式。對于語法、語義的理解、運用以及語言的表達方式,學習者都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但是在原有思維模式的基礎上由于學習者學習外語的需求,在外界環境的不斷刺激下,另一認知結構也在漸漸形成,即外語思維模式。這樣學習者的腦海中就存在兩種各具特色的認知結構,而這兩種認知結構之間會相互作用,在碰撞和磨合中求同存異,最終達到一種平穩的狀態,實現學習者同時學習語文和外語效率的最大化。與此同時,心理學家奧蘇貝爾提出了“有意義學習”的觀點,他認為學習者所學習的新知識可以與其原有的認知結構中的某些觀念建立起非任意和實質性的聯系。[3]以漢語為母語的學習者,在外語學習中必定存在和語文學習中形成的漢語思維的某些聯系。無論是從語言學的視角還是以心理學為切入點,均認為漢語思維與外語閱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三、漢語思維在外語閱讀中發揮的作用
語文閱讀與英語閱讀有著一些相似性,閱讀是一個閱讀者與寫作者思維進行配對的復雜過程。在閱讀中,學習者不僅要嫻熟地掌握常用閱讀技能,而且還要通過文字領會寫作者的最初意圖,并且有時候還要求學習者用自己的語言將作者的觀點準確表達出來,在實現與作者進行思想交流的同時與其他學習者一同分享學習的收獲[4]。在了解閱讀的過程之后,我們可以發現學習者的語言運用水平、知識背景或可以稱之為前學科知識以及閱讀技能與閱讀的效率直接關聯。
(一)漢語思維在外語閱讀中占據一定的比重。思維是人腦對客觀事物的反映,而語言作為人類傳達與交流思想成果的直接媒介,是思維的外在表現載體。大多數以漢語為第一語言的學習者都是在漢語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在學習過程中必然要進行語文學習,因此最先形成的是漢語思維。因而其學習外語的環境自然是漢語,外語閱讀必然是建立在語文閱讀的基礎上的,因此在外語的表達中必然有漢語的影子。[5]學習者經過日復一日的學習,外語思維借助于語文學習中形成的漢語思維也逐漸成形,這兩種思維會相互抗爭、融合,并在沖突中尋求到一種和平相處的的方式。
杭州師范大學鞠秋紅、南京大學王文宇等幾人以南京大學的8名非英語專業的同學為研究對象進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如有聲思維訓練、回溯訪談、英語能力測試文章對比研究。經過數據對比發現,外語閱讀過程中,母語思維的運用量占總思維運用量比例的54.8%,說明被試在閱讀過程中主要運用漢語思維來幫助文意的理解。而學習者在運用漢語思維的同時仍然也會使用英語思維進行思考,調查顯示有42.6%的英語思維用于閱讀文章[6]。以上調查說明不同的思維并不是永遠都相互排斥的,它們可以共存并且在學習實踐中相互促進,也表明外語的閱讀與語文的閱讀之間存在著必然的聯系,學習者不能夠完全拜托語文閱讀的思維習慣來進行英語閱讀。
(二)漢語背景知識有利于學習者理解文章意思。筆者曾在自己所在學校做過一項開放式問卷調查,旨在發現英語閱讀中漢語背景知識所發揮的作用,換句話說,語文的學習對于外語的學習有著怎樣的作用。問卷圍繞漢語思維、漢語背景知識、漢語語法知識在英語閱讀中的利用程度展開設計。調查對象為筆者所在學校非英語專業大三第一學期的學生30名。以學生大二期末參加大學英語四級考試的成績為抽取標準,從優秀、合格和不合格中各抽取了10名學生,按照成績的高低將調查對象依次分為高、中、低三個小組。針對漢語背景對英語文章句詞段落意義的理解、意義的建構等對比研究。結果表明:漢語知識對于中、低組同學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在文章意義理解和建構過程中他們對漢語有更大程度的依賴性。盡管高分組同學對漢語的依賴性沒有那么高,但是他們也運用漢語知識幫助分析上下文進而更好地理解文章。該項調查以英文閱讀為例說明了漢語背景知識在外語閱讀中所發揮的積極作用。
此外,在閱讀中常常需要結合具體情景分析某些詞句表達的意思,因為語境變化往往會導致詞的隱含義發生變化。因而對于學習者,尤其是基礎相對較差的學習者來說,在閱讀理解時可以利用原有的語文知識結構和漢語語境推測外語的含義。
(三)漢語語法知識有利于學習者對外語語法的理解。從語言學發展的角度看,不管是何種語言都有一定的語法規則。Noam Chomsky在他的普遍語法中提出各種語言的相通性和語言學習者天生具備學習語言的能力。學習者在學習語文過程中其實已經掌握了一些語言的共性,在學習外語時就會有意或無意地將學習母語的方法運用到其中,在類比中漸漸找到語感,逐漸加快對第二語言的學習效率。如某些初學者在學習英語單詞時習慣性地先記憶單詞的漢語意思,之后由漢語意思反推英文單詞的書寫。有的學習者在學習英語短句或連詞時用漢語先自行編一些有趣的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實例,接著將其翻譯成英語。在趣味性的刺激下,增強自己學習英語的興趣。
在外語的閱讀過程中,學習者的漢語思維、漢語知識背景起著重要作用。了解漢語思維對外語閱讀的作用將會給予廣大外語教師和外語學習者以重大的啟發。在閱讀教學中,教師應該幫助學生明確漢語思維對外語閱讀的正遷移作用、利用漢語思維的正遷移作用提高閱讀理解能力,引導學生正確看待語文閱讀與外語閱讀在方式方法上的遷移,促進英語閱讀能力的提高。
參考文獻
[1]黃青龍.論英漢語思維模式[J].山東外語教學,2003(2):29-31.
[2][6]鞠秋紅,王文宇,周丹丹.中國大學生外語閱讀過程中的母語思維研究[J]. 現代外語(季刊),2007,30(3):263-329.
[3]陳琦,劉儒德.當代教育心理學[M].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北京:2007:30、165.
[4]朱純. 外語教學心理學[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1994.
[5]劉洋.漢語思維對英語學習的促進作用及教學策略[J].高等函授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9,22(4):77-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