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日,著名作家王蒙迎來80歲壽辰,推出新書《王蒙八十自述》,在回顧他80年的人生經歷和感悟之后透露,今年,他與美麗秀雅的單三婭女士,“一見鐘情,一見如故,她是我的安慰,她是我生機的復活。”
大師再婚,總會引來持續(xù)關注,比如之前的楊振寧和翁帆、余秋雨和馬蘭、金庸和林樂怡、李敖和王小屯、梁實秋和韓菁清。大師再婚,是生命在另一種狀態(tài)下的回歸,一種對青春的渴望,對自己愛的能力的釋放,也是我們走進大師們靈魂深處的一條捷徑。
80歲王蒙的新夫人:
單三婭是我的生機的復活
在王蒙的家里,掛了兩位女性的照片,有與新婚妻子單三婭的合照,也有去年去世的亡妻崔瑞芳的照片。
對于新的情感,王蒙沒有回避,“去年春天,瑞芳去世以后,對我打擊非常大,我萬念俱灰。”但他說,有一點還很清晰,那就是“我還活著,我還得按活著來計劃”。
王蒙和崔瑞芳早年一見鐘情,他18歲,她19歲,兩個青春年少的人相遇的幸福,在新書《王蒙八十自述》中有了細膩的呈現(xiàn)。當他和瑞芳漫步在華燈初上的北京街頭時,“幸福得如同王子”。
王蒙詳細描述了與妻子瑞芳的感情,“婚宴吃自家炸醬面,‘流放’新疆16年妻子相伴”,倆人幸福相伴走過近60年。“可以從事自己最喜歡的寫作,有一個美滿的愛情,這是我最成功的兩件事,我這一生沒什么遺憾。”
2012年3月,崔瑞芳在北京去世。寫出《青春萬歲》的作家、原文化部部長王蒙在讀者眼里散發(fā)著“不可救藥的樂觀主義”,然而,他在靈柩前失聲痛哭到幾近癱軟。當面對妻子的離去時,王蒙說:“恰恰是我從很年輕時就和瑞芳在一起,造成了我的一種脆弱,她走后我過的是很孤獨的生活。”
王蒙在《明年我將衰老》一文中寫道:“2013年對于我是重要的,這一年,懷念著也苦想著瑞芳、萬念俱灰的我在友人的關心下結識了《光明日報》的資深知名記者,被稱為美麗秀雅的單三婭女士,我們一見鐘情,一見如故,她是我的安慰,她是我的生機的復活。”
“高齡喪偶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而且高齡又很難找到另一半,人的狀況都太不一樣,每個人都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王蒙沒有讓悲哀的生活一直繼續(xù),他決定和單三婭結婚,重新過“活人的生活”。據(jù)王蒙的秘書彭先生透露,“王老師與單老師是今年10月1日結的婚。”
“我必須承認,瑞芳給了我太多的溫暖與支撐,我習慣了,我只會,我也必須愛一個女人,守著一個女人,永遠通連著一個這樣的人。我完全沒有可能獨自生活下去。三婭的到來是我的救助,不可能有更理想的結局了。我感謝三婭,我仍然是九命七羊,我永遠紀念著過往的60年、65年、80年,我期待著仍然奮斗著未來。當然,如我的小說的題目,明年我將衰老,而在尚未特別衰老之際,我要說的是生活萬歲,青春萬歲,愛情萬歲。”王蒙說。
“上帝恩賜的最后禮物,給我的老靈魂,一個重回青春的歡喜”
2004年,82歲的楊振寧迎娶28歲的翁帆,轟動一時,至今已有9年。
和王蒙類似,楊振寧也有摯愛的前妻(杜致禮,杜聿明的女兒)。他曾對媒體坦陳,如果沒有與翁帆結婚,也可能和別的女士結婚。他舉例說,英國數(shù)學家哈密頓在太太去世后,過了相當漫長的孤獨日子,甚至書頁上都有飲食的污漬。楊振寧說,他不要過那樣的日子,不要過老年孤獨生活。
9年過去了,南開大學教授葛墨林說,楊先生目前的健康身體,“翁帆絕對是有功勞的”。
婚后,翁帆的父母稱呼楊振寧為楊教授,楊振寧稱呼他們?yōu)槲滔壬⑽烫舜讼嗵幦谇ⅰ钫駥幷f,年齡的差異也有正面的影響,可以使得彼此對于不同時代的認識疊加,增加了兩個人的視野。談起孩子的問題,他說:“我想我們不宜要孩子,我一直在想,假如我不在了,翁帆一個人帶著一個或者兩個孩子,那將是很困難的事。”
楊振寧曾給翁帆寫詩:“上帝恩賜的最后禮物,給我的老靈魂,一個重回青春的歡喜。沒有心機而又體貼人意,勇敢好奇而又輕盈靈巧,生氣勃勃而又可愛俏皮,是的,永遠的青春。”
兩人結婚之初就曾談及再婚,翁帆不高興地說:“我當然不會,你怎么可以這樣講!”楊振寧說,人生非常復雜,沒有絕對的對與不對。贊成你將來再婚,是年紀大的楊振寧講的,年紀輕的楊振寧,希望你不再結婚。
年輕妻子撫慰空虛的心靈,金庸也是一例。
1976年10月,金庸年僅19歲的大兒子查傳俠因與女友吵架,一時想不開,在美國自殺身亡。失魂落魄的金庸走進了位于香港扎角的麗池酒吧,獨自對著墻壁喝悶酒,這引起了一名女侍應生的注意。她叫林樂怡,剛好在這家酒吧做兼職。
林樂怡鼓起勇氣走過去對金庸說:“金庸先生,我很喜歡您的武俠小說,特別是《神雕俠侶》,我已經看了好幾遍了。酒喝多了傷身體,我們都等著您寫出新的作品呢。”在失意的時候聽到這么溫暖的話語,金庸很感動,覺得這個年輕的女孩身上有一種值得信賴的品質,就把自己的痛苦和煩惱都傾訴給她聽了。
從此,這兩個相差29歲的人成了忘年交。在林樂怡眼里,金庸不僅是博學的師長,更是一個時常很脆弱、需要理解的大朋友。不久,金庸病倒了,林樂怡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于是就主動前去照顧金庸。金庸很快痊愈了,林樂怡要離開,他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悲凄地問道:“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林樂怡的臉紅了,慌忙說:“不,我是怕……我再考慮一下吧。”然后,她慌亂地離去了。兩天后,林樂怡告訴金庸,她決定一輩子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被稱為“小龍女”,在情感之路上漂泊了大半生的金庸終于找到了歸宿。
老翁與少女的眉目傳情,重塑了我們的文化史、文明史
根據(jù)遺傳學的角度講,年齡相差較大反而生出來的孩子更聰明,像孔子父母年齡相差就比較大,還有李敖的兒子李戡。再婚的大師們,有著鮮明的時代烙印。
魯迅再婚,找到了志同道合的許廣平;郭沫若再婚,留給前妻的是一首小詩;余秋雨的前任李紅,一個弱女子,在她成為大作家、學者余秋雨的結發(fā)妻子的時候,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當她不幸成為余秋雨前妻的時候,她倒成了一個堅強、成功、渾身散出青春魅力的女人……
前妻是一生的相守,后妻是命運的安排。71歲的梁實秋在妻子故去半年后應邀到臺灣,原本是校閱紀念忘妻“槐園夢憶”的,卻于偶然中認識小他28歲的韓菁清。見面第二天,他就按她提供的住址,前來相會。此時她已敏感覺察到他對她的一脈真情,她想阻止這場愛的滋長,于是當他們再次相晤時,她對他說“我想為你做紅娘。”
“我愛紅娘。”他回答得直截了當。
相識五天后,她寫給他第一信,本想撇清這層情感,沒想到信出后竟牽出了他接二連三的情書,他天天來,照樣在樓下靜候著七樓的窗簾被緩緩拉開,然后急切地上樓當面遞送著他的情書,兩個月間竟寫了20多萬字的30多封情書。
老年人愛得火熱,梁實秋的愛情驚世駭俗。
他與程季淑愛得通透,與韓菁清愛得驚世駭俗,性情并且直接,卻多少讓人側目和驚悚,像團迷霧。
臺灣作家李敖,甚有女人緣,現(xiàn)任太太王小屯,是他感情的最后歸宿。1983年夏天,19歲的小屯在某護校上學。坐公交車時,李敖對她一見鐘情,遂主動打招呼并要到電話。李敖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打定主意急起直追。
李敖的電話攻勢驚人,三下兩下就把她“騙”到手了。1992年3月8日,李敖和王小屯完成了“愛情長跑”,正式步入婚姻殿堂。兩人戀愛8年,結婚12年,年齡相差29歲。
愛是一種能力,伴隨大師的成長。1823年,歌德73歲,戴著面具參加溫泉城馬里昂巴德的異裝舞會,對19歲少女烏爾麗克一見傾心。老翁少女眉目傳情,歌德神魂顛倒,不能自拔,先是百般勾引,繼而發(fā)動連番情書攻勢。時光如梭,烏爾麗克亦成老婦,臨終前將歌德的情書付之一炬,一段奇特的祖孫戀情就此深埋。
讓人想起韓國電影《恩嬌》,年逾七旬的國民詩人李適瑤,偶遇17歲的高中生恩嬌,李適瑤在她的身上似乎找回了昔日的青春活力,愛意陡生,生活被激情取代。生命靈魂的躍動,在以時間為軸心的年齡的控制下,愛美的人類總是迸發(fā)無限的激情。
老翁與少女的眉目傳情,重塑了我們的文化史、文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