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愛情,對于要找什么樣的男人,或者說到底需要不需要男人?作為少年成名的代表人物,蔣方舟從來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2001年,蔣方舟不過12歲,就曾驚詫一眾看客——“人一結婚,不出5年,男的就不敢仔細地完整地看自己的老婆了,即使看了,也不會仔細看第二遍。然而,我找男朋友,是大大地有標準的。要富貴如比哥(比爾·蓋茨),瀟灑如發哥(周潤發),浪漫如李哥(李奧納多),健壯如偉哥(這個我就不解釋了)。”
小學生年紀,如同情場老手一般的宣言,有人稱她為“人情練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有人則認為“裝大人的味道很重”,但這并不妨礙蔣方舟思考自己的愛情觀。
時隔三年,15歲的蔣方舟已經在《南方都市報》等多家媒體開設專欄,她的變化顯著——已對當年的“四哥”移情別戀,甚至想不起來他們究竟是誰,轉而回歸純真,喜歡“頭發軟軟的,皮膚好”的男生。豆蔻年華的少女,戀愛已不是觸不到的禁忌,她開始思考是否需要,“愛情我是盡力要避免的,因為現在年齡還小,而且我害怕失戀。”
害怕失戀并非不想談戀愛,即便如今的蔣方舟宣稱對于男人“物質上不需要,智力上不太需要,才華上不太需要”,但愛情始終是她幻想生活的一部分,與很多文學女青年一樣,她也宣稱,“我可以不相信男人,但是,我相信愛情。”
可愛情是什么?這實在是個千古難題,多少在情海中摸爬滾打一輩子的人也不敢說完全參悟。而對于一個剛剛成年,沒有實戰經驗的女孩來說,縱然嘴巴上說得深刻,一切照樣走得是王子變鳥人,幻想碎成渣的路線。
高三時,蔣方舟曾放言要“封筆”很長一段時間,去享受大學生活,“我要把注意力放到漂亮衣服上,要談戀愛,要做一些輕松的事情。”2008年,蔣方舟降分考取清華大學,她對去大學談戀愛的想法依舊濃烈,摩拳擦掌地放出觀點“我超喜歡理工科男生,覺得他們的智商很高,我喜歡智力高的”。
不過開學沒幾天,蔣方舟就幻滅了,她犀利地形容,“若只談第一印象,我和清華男生基本上是互相失望的。”“我曾經無限嬌羞地說喜歡清華理工科的男生,現在感覺寒風撲撲,吹得人齒冷”。
沒有不期而遇的邂逅,沒有戀人的守候,這并不妨礙蔣方舟完善自己的愛情觀。她對于愛情始終充滿樂觀,“愛情需要屢敗屢戰。能找到真愛的,并不只是運氣好的那些人,更是在傷痕累累后,仍然相信愛情的人”。
但對于愛情中的人,卻要求甚高。她認為中國的男人“缺乏責任感”,“越來越女性化,越來越軟弱”。 至于女人,有人在知乎上問“什么樣的女人才算成熟的女人”,蔣方舟回答,“三觀穩定,情緒穩定。有一份自己喜歡的事業,具有能夠有尊嚴地活著的掙錢能力。對于周圍朋友和親人來說是溫暖而可靠的存在。不矯情,不哀怨,不賣萌。不依賴男人,并且不期待依賴男人。 ”
而對于說得頭頭是道的蔣方舟來說,“我分析我一直沒有談戀愛,可能也是因為戀愛要求互動性太強,我缺乏互動性,我更喜歡冷靜旁觀。”
蔣方舟“拜山頭”:不混圈子也能成功?
年少時的蔣方舟,喜歡對這個世界發表看法,她坦白而直率,絲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人們在她身上找到了諸多話題,也讓她成為名符其實的公眾人物。在成名之初,蔣方舟對此沾沾自喜,她曾經因一個月沒人來采訪而覺得有些不習慣。可如今,蔣方舟卻在淡化她身上的符號意義。
雖然柴靜說文藝青年是個很好的詞。但多數時候,這個詞語有著“裝”的意思,尤其前面加上個“女”字。風花雪月,花前月下,似乎說的就是這種人。蔣方舟大學之前的許多采訪里,曾自稱文藝女青年,但如今,她卻極力地脫離這個范疇。
在2011年為戴爾拍的廣告中,蔣方舟穿著家居服,發瘋似的摔打著東西連聲喊“我不是文藝女青年”,已經徹底表露她的想法。她曾在采訪中描述過當年的自己,“我的知識儲備永遠在文學和小說這一塊”。而當眼界打開口,“對時政比較關心,對社會比較關心,會對所謂青年人生態比較關心,認識了一些我很敬仰的一些學者。我覺得不是一個文藝女青年了。”
在剛到北京時,蔣方舟曾經有過“拜山頭”的想法,“覺得這個人也好厲害,那個人也好厲害”,但很快,她就厭煩了這種生活,“大家在飯局上拼湊著一些道聽途說來的聳人聽聞的政治上的小道消息,每個人都假裝自己很靈通,每次飯局都是一個下很大一盤棋的心態。 ”“所有人在跟你談整合資源,我覺得把人叫做資源是一個特別可怕、而且不正常和變態的現象。我特別怕被別人當做資源來整合。”
所以,蔣方舟拒絕了圈子,并試圖證明不混圈子也能成功,她對人說,“你不用去這么多交際,你只跟自己喜歡的人交往也是可以的,不一定成功,但也是可以能夠養活自己。”
除此之外,蔣方舟拒絕的東西還有很多。
曾經出過九本書的她,拒絕承認自己寫的是暢銷書,因為“我真的覺得如果你把寫書來掙錢的話,這件事既侮辱了書,其實也侮辱了掙錢”。
她拒絕女性知識分子的稱呼,因為她在同行的調侃中發現,“女性知識分子在人們心中不是那么可愛”。
對于曾經的美少女作家的稱號,她語出犀利,“原來我20歲之前大家叫我美少女作家,后來美少女作家沒有如約的成長成美女作家。現在統一叫我青年作家,還挺侮辱人的。”
在騰訊微博中,有人發微博說厭惡公知,例舉蔣方舟與韓寒,蔣方舟的回復迅速而簡單——“我又不是公知”。
蔣方舟的新書叫《我承認我不曾歷經滄桑》,在書中,她開始反思成長道路上的得與失,重尋寫作的意義。或者可以換句話說,她拒絕了曾經的自己,開始重新起步。
二十歲的政治正確:不想做公知卻成為了公知
這一兩年,公知這個詞在微博上特別火,公知從字面可認為是公共知識分子的縮略詞,精確定義是,具有學術背景和專業素質的知識者,進言社會并參與公共事務的行動者,具有批判精神和道義擔當的理想者。公知的特殊意義讓很多人都渴望這一殊榮。
但蔣方舟卻不喜歡這個稱號,“我不覺得自己是公知,我對自己的期待一直是個‘寫小說的’。如果僅僅是政治正確——甚至僅僅是‘微博政治正確’,就可以當公知的話,那公知的門檻未免也太低了。”
不過,嘴上不承認自己是公知,蔣方舟的所言所行卻注定了她是一位公眾心目中認可的公知。
初被社會認可,源自2011年蔣方舟在《看歷史》雜志上發表一篇題為《給清華大學的一封信》文章中寫道,“北大清華的學子一路都是教育和體制的少年既得利益者,成熟了,自然也是要沿著同一軌跡,而不能跌落到食物鏈的底端。于是,大學成了掠奪政治資本的地方。” 在職學生批評自己學校,引起軒然大波。尤其當時恰逢公眾深入探討高校行政化之時,蔣方舟的這封信無疑深化和引領了人們對高校行政化的認知。
公知關注的必須是老百姓關心的話題,那話題自然離不開房子。蔣方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話語十分犀利,她說“我不會在北京買房,我覺得在北京買房很傻,又貴生活環境又差。我算過賬,100多萬在海口可以買一個三面環海的好房子,在北京買一個差不多的要貴很多倍,那些差價的利息都能讓你生活不錯”。說北京買房子傻,這在公眾人物中的確另類,不管觀點是否偏激,已然契合了很多北京蝸居蟻族們的想法。
梳理蔣方舟的公知路線,你會發現蔣方舟對熱點話題總是不失話語權。比如對于城鎮化和鄉村空心化,蔣方舟就曾撰文談到,“城市過快的碾壓聲音,壓住了鄉村的悲歌。鄉村人口迅速的入侵,則掩蓋了城市光鮮外表下的脆弱。城市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糟糕的?7月末北京的一場大雨造成79人死亡,其中一人死在二環以內。生者早已失語,讓死者向死者解釋發生了什么。”話語中深沉的憂慮,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多歲女孩的思考。
前不久,蔣方舟接受記者采訪時說自己看了《小時代》,“真的是很不喜歡,覺得對自己來說是一種侮辱,但也沒有必要一直去批評它,因為你談論它,就表示你重視”。這句話充滿深意,也表露了一種成熟,蔣方舟找到了自身的定位,并獲得了內心的強大。這是令每一個關注她的人,都感到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