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明工業小說的研究綜述

摘 要：作為一位長期專注于工業題材的女作家，草明這個名字曾在文學發展的特定時期獲得過較高的重視和政治聲譽。但文學界在主流文學史中沒有單獨著述，并產生了空白期和評價斷裂，本文將其產生的原因、文本價值和這種現象引發的意義加以探討。

關鍵詞：工業小說；意識形態；問題選擇；迷失；文學史價值

草明是現當代中國女作家，《傾跌》、《絕地》、《原動力》、《火車頭》、《乘風破浪》。十七年中的工業題材小說，草明的作品最早，數量最多，這些小說形象的描繪了解放區工業發展的歷史進程，提出了中國工業文學很多現象。而在有關正統文學史教程中甚至出現空白和斷裂，這些現象值得我們進行現代性的思索，下文將加以探討。

一、分流秩序的話語評述

1.高度贊賞的工業風景

草明的《原動力》發表后引起極大轟動，郭沫若曾寫道：“以你詩人的素質，女性的纖細和婉，把材料所具有的硬性中和了”，作品還受到了茅盾、許廣平等人的重視。同樣的，在評論《乘風破浪》時，作家陳森認為它是一部歌頌工人階級英雄業績和高尚心靈的畫卷。這些在小說發表后引起的極大贊譽和她小說中“火熱精神”相吻合。

2.政治意識形態下的產物

毛澤東在1942發表《講話》，就把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作為一個根本問題和首要問題提出來了。草明是及其尊崇毛澤東思想的，那個時代的知識分子對“毛”這樣的領袖人物當成導師及精神之父，因此所有的作品難免有時代的印記，從“新人”到“知識分子”的變化，政治忠誠的訓練，毀掉了“人民文學”自我更新的能力。而七八十年代出現了評價空白和評價斷裂，也大部分源于“政治壓迫”。

3.辯證視野的完整走向

草明的小說出版主要引起三種反映。一類是充分肯定這類作品，認為作者描寫了工人外，還描寫了家庭生活、戀愛生活等。第二類是單純否定的，認為《火車頭》中“作者對現實中的光明面認識不清，對缺點則是夸大。由于對形勢缺乏足夠的認識，不能全面、正確的反映現實”。而到了九十年代初，認為“《火車頭》寫的雖然較為粗略一些，但提出的幾個問題是很有意義的?！笨梢哉f隨著歲月的積累，評論界加以更理性的分析。

二、工業小說得失的成因

1.問題選擇的困惑

草明的工業題材小說之所以沒有被主流文學史延續，很大程度上是問題選擇上的挑戰性。

工業生產的機械性、重復性，技術的繁難性和枯燥性，天然的缺少詩意和浪漫。工業術語對大多數讀者而言都難以引起審美興趣，容易造成審美阻隔、甚至厭倦和逃避的心理。在蘇聯和世界幾乎所有的描寫工業文學中，這都是一個難以解決和客服的文學挑戰和困難。

草明在缺乏既往文學經驗、缺失民族文化審美心理積淀、世界文學史上幾無成功范式的條件下，去從事中國的工業題材文學的寫作，可想而知，遭遇的困難和挑戰、面臨的任務之繁重、承擔的使命之嚴峻、追求的目標之遙遠，這是草明自己絕對沒有意識到的，也是她難以承擔和完成的。

2.解放的迷失

文學總是力圖超越政治工具論，又超越形式主義論，它在文學內部與外部找到一個結合點和平衡點，以包容文學的多樣性、復雜性和微妙性。以某一時期的政治立場為立場，政治思想為思想等成為了作家觀察生活的唯一憑據。現實主義明顯預留了傾向性和可操作性，于是此時的文學極容易淪為政治工具。

政治還侵透在作家的心理，影響著知識分子的政治心理以及自我改造問題。從政治價值取向的角度而言，黨內的知識分子不存在思想改造問題，相反，他們必然是黨的一切方針政策的鼓吹宣傳者和黨對非黨知識分子思想改造構想的自覺歷史承擔者，是黨有關思想精神在相關領域內的自覺延伸，事實上它也是一代黨的知識分子出于歷史理性而自覺選擇的結果。

三、文學史價值與意義

1.開工業題材之先、填補空白

草明的工業題材小說被視為革命事業的有機組成部分的中國初期社會主義文學的典型寫法。引起了國內外文壇和專家學者們的注意，前蘇聯和東歐的許多社會主義國家的報刊分別介紹了草明的作品，日本的《世界革命文庫叢書》還專門把《原動力》作為新書收入，這是從比較文學角度第一次印證了中國工業題材小說在世界文學中的地位。

2.審美現代性

首先表現在文本內容上。她的關注點把工廠與生活盡量結合起來展示真實的工人風采，對當代的新世紀工業小說有推動啟發作用。包括池莉、方方等一批熟悉工業領域生活的作家，以“新寫實”的方式介入工業題材小說，把關注點從工廠轉向家庭、生活，由浮飾走向真實。

其次是形式技巧上。她努力把那些工業術語盡量“去枯燥化”和“去陌生化”，盡量讓社會與美學意義并重。她在奮力前行中摸索工業物象與工業人物形象關系的新的文學描寫樣式，并在客觀上建立得失俱有、值得探討的文學范式。

3.新世紀繼續發展

中國工業發展錯綜復雜的現象，是社會轉型時期中國現代化癥候的集中體現。新世紀的工業題材小說應該在文學的社會擔當、主體對象的確立和擴充三個方面對工業題材小說進行調整，以便更好地面對轉型后的社會、經濟形態，反映日益深化的工業化進程。

結語：草明的工業小說的嘗試和努力盡管并非完美，甚至暴露不足，但她的確提供了前人沒有提供的東西，對于她的努力與得失，既有她本人主觀原因，又有許多客觀原因。這樣看來，她的工業寫作不應該被淡忘，而是應當給與珍視和總結，并不斷挖掘其內涵。

參考文獻：

[1]何敏和，《草明文集：第一卷；前言》，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1992年.

[2]余凱仁等《草明研究資料》，知識產權出版社，2009年版.

[3]《草明葛琴研究資料》，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199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