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出于對財產安全以及公民安寧生活的保護,《刑法修正案(八)》將入戶盜竊、扒竊、攜兇器盜竊與數額較大的盜竊、多次盜竊并列入罪,這顯然是一件利國利民的智舉,但是許多伴隨而來的問題也進入了人們視野,例如入戶盜竊中的“戶”該如何界定的問題就是我們目前亟需解決的問題。只有解決好了這個問題才能真正理解入戶盜竊。
關鍵詞 “戶” 入戶盜竊 財產安全
將入戶盜竊明文規定在盜竊罪條文中不是立法者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基于對社會現實現狀的考量,是立法適應生活事實變化的重要表現。與此同時,將入戶盜竊入罪也完全是出于對公民人身權利保護的目的和基于它所具有的社會危害性的考量。因此,明確何為“入戶”是正確理解入戶盜竊的關鍵,而弄清楚何為入戶盜竊中的“戶”是關鍵中的關鍵。
一、入戶盜竊中“戶”的含義
在刑法理論中,學者們圍繞著“戶”的含義,形成了不同的觀點,主要包括以下幾種:(1)認為“戶”僅僅指公民的私人民宅,不包括其他場所; (2)認為“戶”是指以此為家,有居住功能的場所,如私人住宅,學生、員工宿舍等,但不包括賓館房間及值班宿舍等臨時居所; (3)認為“戶”是指公民長期生活、起居或者棲息的場所,只要特征符合私人住宅的,都可以將其視為“戶”,包括私人住宅、酒店房間、固定值班人員的宿舍等場所; (4)認為“戶”指一切供公眾生產、生活的封閉場所,包括私人住宅,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等辦公場所;[作者單位:湘潭大學法學院]以上諸種觀點雖然都是對“戶”做出的解釋,并且都各有各的合理性,但是,這些觀點都是圍繞“入戶搶劫”而展開的,其是否同樣適用于“入戶盜竊”是值得深思的。筆者認為,我們可以在參考最高人民法院作出的關于“戶”的解釋的同時考慮入戶盜竊的具體情況,從而對入戶盜竊中的“戶”予以綜合認定。因此,我們可以將入戶盜竊中的“戶”界定為:用于個人生活或者家庭生活的,具有相對的封閉性、私密性特征的永久的或者暫時的住宅或者住所。
二、入戶盜竊中“戶”的特征
根據上述定義以及已有的關于“戶”的司法解釋我們可以推知戶的主要特征包括以下幾個:
1、具有相對的封閉性。從“戶”的定義我們可以得知,封閉性不僅是“戶”的一個顯著特征,而且還是“戶”的最基本的特征。
2、不必要具有家庭性。這一特征表明入戶盜竊的“戶”不必要是具有親屬關系、收養關系、夫妻關系或者的家庭成員之間共同生活居住的場所。
3、具有私密性。從“戶”的定義我們可以得知,“戶”是個人或者家庭成員用于生活、休息的場所。
4、具有生活性。筆者認為辦公場所就不應該認定為“戶”,因為它不是人們用于生活、休息的場所,并且在辦公場所實施盜竊不會對公民的住宅安寧造成任何干擾,其只會侵犯單位或者公民的財產權益,因此將其認定為普通盜竊更加合適。
三、入戶盜竊中“戶”的范圍
根據上述“戶”的定義和特征,我們可以知道,盡管以往出臺的司法解釋對于我們正確理解“戶”的范圍提供了很好的借鑒素材,但是我們應該更多地從法益保護目出發來重新確定“戶”的范圍,否則將入戶盜竊入罪就沒有什么太大意義了。并且以前的“入戶”也許是作為量刑情節來考慮的,而現在的“入戶”是作為入罪條件,因此怎樣合理地確定“戶”的范圍是至關重要的。第一,我們不能完全用入戶搶劫中的“戶”的標準來要求入戶盜竊,而是應當在借鑒的基礎上發掘自身的特色。因為畢竟入戶搶劫中的“入戶”是加重的犯罪構成要件,要限制使用,而入戶盜竊中的“入戶”是基本犯罪構成要件,再加上“入戶”本身就是對成立盜竊罪的一種客觀限制,因此不能再對它進行限制解釋。因此,對于那些臨時居住的賓館、用于集體生活的宿舍、用于生活的臨時工棚以及獨門庭院的院子都可以認定為入戶盜竊中的“戶”。
四、入戶盜竊中的“戶”在認定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一)一人居住的房屋是否認定為“戶”
筆者認為這種情況可以認定為“戶”。原因如下:第一,從立法意圖來看,將入戶盜竊納入刑法范疇,是因為戶是公民最基本的人身權利和財產權利的庇護場所,因此,對戶的侵害意味著對居所內不特定多數人及其財產的侵害。第二,在實踐中,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空巢老人以及單身的現象也逐漸增多,如若將進入獨居的房屋甚至是老人獨居的室內實施盜竊的行為排除在入戶盜竊的范圍之外,則必然會使得刑法實施的社會效果大打折扣。因此,筆者認為家庭生活的外延應該包括獨居人群。
(二)無廚房設施的居住場所能否認定為“戶”
有論者認為家庭生活應當指家庭成員在戶內進行的基本飲食起居等生存活動 因此,其將僅有起居而沒有飲食的居住場所排除在戶的范圍之外。但是筆者認為此觀點值得商榷。第一,盡管家庭生活與客觀的物質設施緊密相關聯,但是家庭生活并非僅指客觀物質條件。第二,家庭生活必備設施因風俗習慣個體需求不同而不盡相同,因此我們無法苛求“戶”的功能一定要包含飲食內容。故筆者認為對家庭生活的內涵不應當僅僅局限于一定要全部滿足飲食起居,只要居戶在場所內能夠進行具體實質內容的生活活動就能夠認定為“戶”。
五、結語
《刑法修正案(八)》將入戶盜竊作為一種獨立的盜竊類型予以規定,取消了數額和次數的限制。這一變化不僅改變了盜竊罪的入罪標準,而且也促使我們反思如何才能更好地將立法與現實相結合。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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