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公民提起民事公益訴訟的原告資格

【摘 要】2013年，我國《民事訴訟法》新增加了公益訴訟制度，這一制度的實施勢必更有利于公共利益和國家、集體利益的保護。但新《民事訴訟法》中并未對公益訴訟的主體進行明確規定，仍然將公民個人排除在公益訴訟原告之外，使得許多公益訴訟因資格不合而無法正常啟動。從我國公益訴訟的實踐以及其他法系國家的實踐來看，賦予公民個人公益保護的起訴權是合理的、更是必要的。

【關鍵詞】公益訴訟；公民個人；原告資格

一、研究背景

近年來環境污染和食品安全事故等侵害眾多消費者利益的事件不斷發生，人們的眼光不再局限于對自身利益的關注，而將更多的目光投向影響社會發展和人類進步的公共利益。人們希望通過法律手段維護公共利益的訴求日益強烈。公益訴訟致力于維護遭受損害的社會公共利益，主張通過個案的方式經由現存的法律程序實現變革，是在承認現存政治和法律秩序的前提下試圖推進法律制度的完善和社會的進步。自2013年1月1日起施行的新《民事訴訟法》第五十五條規定：對于污染環境、侵害眾多消費者合法權益等損害社會公共利益的行為，法律規定的機關和有關組織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這一條款的確立使中國公益訴訟制度邁出跨越性一步，將在制度層面化解實踐難題：不僅有助于消除法院立案方面的顧慮，還會更好地引導當事人和司法機關開展公益訴訟活動、促進公益訴訟發揮應有的社會功能。

二、域外公益訴訟中公民的原告資格

公民個人作為公益訴訟的原告，在國外已經實行已久。在美國的諸多法律中確定的“私人檢查官制度” i是公民作為公益訴訟原告的確定，表明在在法定情況下，為保護別人利益的案件公民也可以用美利堅合眾國的名義提起訴訟，行使檢察官的權利，而原告在勝訴后將可以獲得律師費，并可取得一定數量的返款賠償額。而在日本公益訴訟被稱為民眾訴訟，它是指國民請求糾正國家或者公共團體不符合法律規定的行為，并以選舉人的資格或自己在法律上的利益無關的其他資格提起的訴訟。ii英國的檢舉人訴訟，任何個人和組織可針對正在越權行事或有越權行動危險的公共機構而提起公益訴訟；任何人或組織也可針對制造公害或以別的方式觸犯法律的私人或私人機構提起公益訴訟。iii除此之外德國的憲法訴訟、印度為便利民眾進行公益訴訟而確立的一個所謂“信函司法權”的公益訴訟形式，都確定了公民成為公益訴訟原告的資格，也證明了公民對公益訴訟制度踐行起了重要的作用。

三、我國公益訴訟現狀

在我國實踐中，公益訴訟絕大多數都是由社會團體和政府機關提起的。盡管近年來公民個人以維護公共利益為目標的民事公益訴訟層出不窮，但大部分都被法院以原告不具備起訴資格而不予受理或駁回起訴。而“法律規定的機關”和“有關組織”作為法律規定的有資格提起公益訴訟的主體，在行使公益訴權時，往往有其局限性：政府機關及社會團體只是作為一個代表，多數情況下是在某一行為產生嚴重的社會危害性時才會向法院提起訴訟，雖然法律賦予了他們這一權利，但是在現實中往往怠于行使，使這一規定只流于表面。因此，雖然我國現階段民事活動經濟中損害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的事件大量發生，卻往往因無人起訴或相關主體不愿訴、不敢訴、不能訴、怠于訴而得不到法律救濟。

四、國外立法實踐

（一）德國，德國的民事訴訟法采用了比較保守的做法，即規定能夠提起公益訴訟的只有檢察機關與某些社會團體。由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范圍主要集中在申請禁治產案件、雇傭勞動案件等。而由某些社會團體起訴則是德國民事公益訴訟的主要形式，這種訴訟又稱為團體訴訟。團體訴訟起源于1908年頒布的《防止不正當競爭法》，現如今的團體訴訟也多集中于反壟斷以及反不正當競爭等領域。iv

（二）法國，法國也采取了比較保守的做法，主要由檢察官以及特定團體提起公益訴訟。檢察機關的起訴主體資其實源自法國。現行《民事訴訟法》第421條規定“檢察院得為主當事人進行訴訟，或者為從當事人參加訴訟，于法律規定情形，檢察院代表公眾”。第422條規定“在法律由特別規定之情形，檢察院依職權進行訴訟”。第423條規定“除法律有特別規定之情形外，在事實妨害公共秩序時，檢察院得為維護公共秩序，進行訴訟”。v此外，團體訴訟在法國也比較發達，行業協會在下列情況下享有訴訟權：1.是職業行會；2.其所追求的利益與該行會的目標保持一致；3.該行為并不構成犯罪。

（三）英國，享有公益訴訟原告主體資格的人主要有以下幾類：1.檢察長起訴。檢察長是公共利益的守護者，是唯一能在法庭上為公眾爭取利益的人。一般情況下，個人不能直接提起旨在制止危害公共利益的行為的訴訟，僅在該危害行為已經直接使自己的利益受損或很可能受損的情況下，才可以直接。2.特定行政機關起訴。3.英國還賦予一些特別公職人員以特別訴權，例如專利局局長、公正交易總局局長和衛生監察員等。這種起訴權的賦予純粹是為了維護社會的公共利益。

五、公民成為公益訴訟主體的合理性

賦予公民個人提起公益訴訟的權利將成趨勢從世界有公益訴訟制度的國家實踐來看，若法律沒有特別的規定，一般都賦予普通公民提起公益訴訟的資格。我國應當將逐步公民納入提起公益訴訟的主體：1、將公民納入提起公益訴訟的主體范圍是憲法原則的體現。我國《憲法》第二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人民依照法律規定，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務，管理社會事務。”這里的一切途徑應當理解為包括訴訟救濟在內的各種途徑。公益訴訟是人民當家作主，管理國家事務的體現之一，提起公益訴訟賦予公民在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受到損害、而有關職能部門不履行職責時，直接行使管理國家事務的權利。2、公民個人作為社會公益原告的主體，維權積極性高。公民個人是社會上最龐大的群體，個人作為社會的一員，個人利益與公共利益是密不可分的。倘若公共利益受到侵害，那么也勢必會影響到個人利益，而且公民個人往往成為最終的受害者。因此，保護社會公益與公民的個人利益是一脈相承的，如果社會公益遭受到危害，那么公民個人就可以運用法律的武器同違法行為作斗爭。這樣既能保障公益訴訟目的的實現，又能利用廣大的個人群體進行監督，其重要作用是顯而易見的。“相比之下，公民個人為了維護個人利益而提起的公益訴訟具有較高的公正性，尤其是一些熱心公益人士的廣泛參與，大大增強了社會公益訴訟過程的公正性”vi。3、公民個人提起公益訴訟是其對社會監督的一種方式。公民分布在各個階層、各行各業，是社會利益最廣泛、直接的監督者。4、公民提起公益訴訟是制約絕對權力、民主的體現。政府是公共利益的代表，但政府作為獨立的法人有其自身利益之所在，同時組成政府的各個部門以及其工作人員也有各自的利益，這些利益在某些時候可能與公共利益相沖突，如地方保護主義、部門保護主義等。這時，賦予公民提起公益訴訟的權力就是“權利制約權力原則”在司法領域的具體體現。

六、結論

民事公益訴訟原告資格是開啟民事公益訴訟制度的之門的鑰匙，只有科學合理的明確民事公益訴訟的原告資格才能夯實公益訴訟制度的發展之路。本文通過對公民個人提起民事公益訴訟資格的研究，希望能夠對我國的民事公益訴訟制度的建立有所幫助。

注釋：

i 楊堅，夏宏強.對民事訴訟法律關系理論的再解析[J].哈爾濱學院學報，2007，28（7）.

ii 梁絮雪.民事訴訟法律關系之解構與重建[J].河北法學，2004，22（4）.

iii 柴發邦主編.民事訴訟法學[M].法律出版社，1987：45.

iv 謝懷栻譯.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民事訴訟法[M].中國法制出版社，2001.

v 張鏑.公民個人作為環境公益訴訟原告的資格辨析[J].學術交流，2013，2（2）.

vi 張鏑.公民個人作為環境公益訴訟原告的資格辨析[J].學術交流，201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