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富布賴特思想透視中外高校文化教育取向

【摘 要】中外高校文化教育的覆蓋面越來越廣，文化交流交流和合作的頻率越來越高。原美國國會外交委員會主席富布萊特首開先河地設立了國際交流的獎學金，被稱為富布萊特獎學金，致力于國際間文化交流，筆者試圖從富布萊特及其思想來探討中外高校文化教育的取向，認為中外雙方高校應該明確文化交流的目的，擁有本土文化自豪感，中外高校的學者和學生平等獨立的相互學習，并將文化交流項目長期進行下去，才能達到拓展學生視野，推進人類文化共融的最終目的。

【關鍵詞】富布萊特；高校；文化交流；文化教育；文化外交；文化敏感度

引 論

在當下，隨著對外開放的發展，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走出國界，相互融合，華人在國際上的地位越來越顯赫，“中國潮”正漸漸興起。無論是西方國家還是我國都開始重視文化對一個民族和一個國家產生的影響。尤其是高校教育，文化的傳播已經是高校教育教學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一個重要的課題。隨著國際教育交流的展開，許多一味地提高學生的跨文化敏敏感度，而忽視了本土文化，或是一味的強調愛國，而難以跨越文化差異都是不可取的。現筆者想通過美國國會外交委員會主席富布萊特的思想來分析中外高校的國際交流的過程中應把握的文化取向。

一、文化的概念

文化是一個寬泛的概念。從廣義上來說，是不分民族不分國家的，是指人類一切社會活動的總和。而從狹義的角度去詮釋，不同民族不同國家體現出來的文化背景是有區別的。國際上，由于不同民族種族不同，不同國家的發展軌跡不同，亞洲人和歐美國家的文化差異是迥異的，中西文化差異也是難以逾越的，即使是在一個泱泱大國的中國，北方和南方也存在著文化差異，這主要體現在價值觀的差異，生活方式的差異。文化是一個群體、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企業或家庭在一定時期內形成的思想、理念、行為、習俗、習慣以及由代表人物或者群體整體意識所輻射出來的一切活動。[1]筆者認為文化是一定范圍內的群體的社會活動以及社會活動所折射出了的價值觀。

高校之間的國際交流其實也是文化外交的一個組成部分。文化外交有別于政治外交，是通過文化活動，文化交流來建立民族情感，國家關系的一種外交活動方式。文化外交較政治外交，更加隨意，更加溫和，更加自然，更加容易為人多接受。但究其本質，和政治外交的目的基本是一致的，都是本國利益至上的。

二、富布萊特其人及其思想概述

美國國會外交委員會主席富布萊特（James William Fulbright1905-1995）1925年畢業于阿肯色大學，同年獲得羅茲獎學金去牛津大學留學，1928年獲得了牛津大學的學士學位，1931年獲得了牛津大學碩士學位，期間游歷了歐洲的許多國家。這樣留學的經歷深深的影響著從政30多年的富布萊特。1946年6月，國會通過了《富布萊特法案》，“將在國外出售戰時剩余物資所得到的非美元貨幣用于教育目的”，富布萊特獎學金制度自此成立。這一法案覆蓋面積廣，歷時長，有助于全世界各個國家之間的文化交流和合作，緩解了戰爭時期的緊張氣氛，促進了國際之間的和諧關系。富布萊特認為，只有認識其他國家的文化和價值觀，才能學會更好地與其和平相處。富布萊特從某個角度來看，是個理想主義，其獎學金和國際交流方案都是在當時非常先進和美好的。在二戰結束之后，國與國之間應該加大交流，增進友誼，遠離戰爭的硝煙。他反對冷戰政策，反對美國干涉他國，建議成立一個統一的國際組織，有就是聯合國的前身。富布萊特計劃覆蓋全球，影響力大，而且是一個長期項目。

富布萊特項目從一開始就在中國開展了，在美蘇冷戰期間曾一度中止，又于1979年中美建交，再一起啟動，參加該項目的人數越來越多，所覆蓋的專業越來越廣。目前已經有125所大學參與了富布萊特計劃，專業有歷史、文學、考古、藝術到法律、新聞、戲劇和文化等各個領域。中方派學者和學生赴美國大學學習，美方派專家來中國講學，或派學生來學習中國文化。這無疑大大的增進了中美友好關系，推薦了兩國的文化外交，也促進了兩國的文化融合。

富布萊特的初衷是美好的，他本人反對美國干涉其他國家，勾勒出一個國國平等，相互學習的美好畫面，然而，正如他最為出名的發言舊神話和新現實一樣，神話和現實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的，富布萊特項目的最大受益者還是美國，項目在實施過程中，由于國與國之間的國力差距，還是出現單邊倒的現象，美國非常成功的對其他國家宣傳了美國文化，培養出許多親西方，西洋化的其他國家的精英或者是高級知識分子，而這些知識分子回國后或擔任本國的要職，這樣很容易達到了美國文化外交的最終目的。反之，來到美國的學者或者是學生，回美國后地位并未有較大改變，這樣出現了嚴重的文化一邊倒的傾斜式交流。文化交流成為灌輸和被灌輸的過程。筆者想從富布萊特的思想來透視中外高校，尤其是中美高校在國際文化交流的取向與原則。

三、從富布萊特思想透視中外高校文化傳播取向

1.平等獨立性

文化是一律平等的，文化共享無可非議。但事實上，文化全球化是文化強國向弱國、向發展中國家的文化輸出。[2]強勢文化會自然而然的向弱勢文化輸出，這也是美國樂此不疲的開展高校間國際交流項目的緣由之一。富布萊特項目的出資者是美國，那么，這個美國與其他國的文化交流項目中美國是主角，要保持各國地位平等和獨立并非易事。美國將各國的頂尖人才招募到這個項目之中，成為了項目的最大受益者，而這些人才無疑成為了美國文化的傳播者。但是美國派往其他各國的專家并非一定是美國的重要人物，那么這種文化的交流不小心就成為單向交流。被強勢文化同化的國家將失去平等獨立性，淪為文化俘虜。

所以中外高校在推行文化傳播的過程中，無論國際地位如何，綜合國力如何，都應該是站在平等獨立的位置，每個訪者既要吸收異國文化，也要宣傳本國文化，無論強勢弱勢，不同的文化應該受到平等的尊重和推廣，才能達到真正的文化融合，推進社會的進步。合格的跨文化交際者在了解異國交際文化知識的同時，不可以忽視對本土文化系統的學習和推廣。因為本土文化知識能幫助我們更好的理解異國文化。[3]中外高校文化傳播不應以專業水平來推選文化交流的人選，而應該看誰更適合去傳播本土文化，文化敏感性更強，來選拔合適的合格的跨文化交際者來進行文化交流。文化交流的過程中，文化敏感性高的同時，也需要文化抵制力強，熱愛本土文化的人，也有益于理解他國文化，這兩者不但不是矛盾的，反而是相輔相成的。

2.雙向共贏性

富布萊特的理想是各國之間的文化融合和和睦相處，然后再實施過程中，富布萊特計劃大大的推薦了美國的文化輸出和文化外交，這點中方高校應該將這個項目作為文化推廣的案例來分析其成功的原因，同時，應該制定出相應的對外交流策略，來應對目前國際上的各種文化輸出。如何在高校國際交流的過程中完成雙向交流的目的，以達到共贏的效果？1961年美國通過了《教育與文化相互交流法案》Mutual Educational and Cultural Exchange Act of 1961， 旨在“美國和其他國家的人民通過教育和文化交流來增進理相互之間的理解” [4]中國高校的文化輸出是為了傳播中國的文化，學習美國的文化，而外國高校也應該是一樣的。中國的高校應該加強本土文化的植入，重視文化的傳承，培養學生的文化自豪感，提高學生的文化敏感性。只有雙方的文化都得到了推廣，那么高校間國際文化交流才算是成功的，有效的，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推進兩校兩國之間的友誼，而只有互惠互利，雙方共贏才能做到長期合作，雙方才有興趣有動力將文化交流一直推行下去。

冷戰結束后，弗朗西斯.福山得出“歷史終結論”，認為美國和西方的價值觀已經取得了勝利。[5]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不得不承認美國文化是強勢文化，在文化交流的過程中，我們非常容易處于弱勢，文化交流成為強國價值觀的單向輸出。如果說美國和西方的價值觀和文化外交真的取得了所謂的勝利，那么這樣的文化交流是單向的，不可能滿足雙方的需求，因而不能長久，勝利的背后只有終結。

中外高校間文化交流的目的在于拓展彼此的視野，學習國外先進文化，推動本土文化進步。任何民族的文化都有自己的特點，優勢和不足之處。中國的儒家文化不僅僅受到國人幾千年的推崇，現在也感染很很多外國友人。而歐美許多國家的激發學生創造性的教育機制和文化也是發人深省的。儒家文化如今已經引入國外的課堂，而中國的教育機制也在開發創造性這一層面。這樣的互相學習，雙方共贏的效果是高校間文化教育和交流的目標之一。另外，中外高校間文化教育交流也可以推動人類文化共融。文化共融是指不同的文化相互滲透，相互融合，產生更為先進的文化，推動文化的進步。而文化共融的前提是不同國家不同民族能盡可能多的進行文化交流，相互取長補短，共同發展。

3.真實誠信性

張占一認為“所謂交際文化，指的是那種兩個文化背景不同的人進行交際時，直接影響信息準確傳遞（即引起偏差或誤解）的 語言和非語言的文化因素。” [6]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中國文化重儒家，重和諧，在國際交流關系中，中國高校應該選擇正確的交流內容，讓外國人了解真正的中國文化，并且弘揚中國文化，大膽的走出去，而不僅僅是引進來。雙方高校都應該持有一個給訪者一個真實的文化內容，不能為了某個目的，故意為訪者定身量做某個文化套餐。既要呈現好的一面，也要呈現不好的一面，才能達到真正交流的目的。所以中外高校應該給予文化使者更多的空間，讓使者有權利選擇所想去的國家，城市，選擇要住的地方，要學的課程，盡可能的和本地的學生或是學者生活在同樣的文化背景下，過著同樣的生活。同時在訪問期間，有權利和自由去想去了解的文化所在地。

中外高校文化交流雙方在派遣學者和學生的時候，不一定非要指定學術水平高的或者是所謂的優質學生前往。為了達到更好的達到文化交流的目標，選擇文化敏感度高的對象較為有利于提高文化交流的效率。在參加文化交流以前，如果必要的話，也可以安排相應的培訓，培訓基于對文化項目的講解和文化目標的詮釋，以及文化素質的提高，可以明確的告知學生盡量去接觸原汁原味的文化，如何從表層文化去挖掘深層文化。對于來訪的外國學者的安排，應該本著真實誠信的原則，真實的呈現本土文化，不用刻意去安排一些課程或者是表象去迷惑來訪者的視線，簡單自然的呈現本土文化，不害怕曝光，不害怕被審視，無論是所謂積極的還是消極的。文化本身就不能用優劣之分，不同國家和民族的文化都有著其自身的特點和傳統，都應該尊重它。所以中外高校之間的文化教育合作項目應該遵循以人為本，誠實互信的原則，讓文化交流自然的發生。

4.長期合作性

中外高校文化交流和教育合作實質上是兩國文化外交的一部分，每一個學者也是一個使者，擔負這學習文化和弘揚文化的雙重使命，其目的是為了推動兩國之間的友誼和信任，推進世界文化的發展，加速全球化的進程。只有堅持前面三個原則，高校之間保持平等的，誠實的，相互協作的態度，將交流合作計劃長期的穩定的有序的進行下去，雙方高校在物質上和體制上都大力支持文化交流，重視文化推廣，才能文化外交的真正使命。富布萊特的參加者里海大學的英美文學教授，1987年和1988年帶著妻子和四個孩子來到成都，其中兩個兒子能流利的講中文，一個進入普林斯頓大學攻讀中文，并且娶了臺灣妻子。可見文化的交流瞬間的，不是階段性的，而是長期的，一直在發生的，不間斷的過程。文化本身是一個寬泛的概念，一個城市，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讀懂和傳承的，不是在課堂上就可以學習到的，只有中外高校長期合作，專業交流可能需要的周期是短暫的，而文化交流的周期是漫長而深遠的，只有中外高校長期合作，才能讓一批又一批的學者進行多個專業交流和文化交流。

冷戰期間，美國對外文化交流成為了美國對其他國家進行文化侵略的一種工具。美國借助文化來替代武器對其他國家發起攻勢，單向的傳播美國文化和美國的價值觀，這并沒有為其他國家接受，反之，美國將自己淪為非常尷尬的局面，這樣的文化外交越來越受到排斥，最終只有不歡而散。這樣的居心叵測的文化侵略最終只有一個效果，就是終結。富布萊特項目的第一份協議是與中國簽訂的，期間也曾一度中止過，1979年重新啟動后，一直到現在，項目已經擴展到國內60多所院校，參與人數也一再翻番，雖然期間也有一定的文化分歧，但是，兩國本著搞笑國際文化教育交流的本質，致力于推動世界的和諧和文化的交融，只要雙方能堅守大方向，雖然某些小問題存在分歧，仍然可以長期合作。另外，文化的本質也決定了文化交流的長期性。文化概含的內容很多，而中西文化差異如此的大，這決定了跨文化交流的難度不是一日而蹴的。要真實的觸摸，讀懂，體驗和反饋目標文化都不是一代人可以做到的，何況文化本身也就有可變性和成長性，所以中外高校要長期的建立文化交流項目，才能真正的實現文化交流的目的。

結 語

文化外交是雙刃劍，一方面可以開拓視野，一方面，會削弱本國文化，甚至產生文化摩擦和文化沖突。富布萊特的初衷是美好的，現實是有偏差的，但是也有成果。通過富布萊特計劃，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高校間文化交流的好處和弊端。地球村每一天都在變小，只有跨越文化差異，才能順應全球化的節奏。高校之間的文化交流活動越來越多，在不能做到人人都有機會參加文化交流項目的有限條件下，中外高校應該挑選出盡可能合適的文化載體，平等的，長期的，真實的融入彼此的文化氛圍，以達到文化交流的最好效果。所以，從富布萊特思想透視出來的中外高校文化教育的取向四者是相互制約，相互依存的。高校有效的提高學生的跨文化交際的能力，優化中外高校交流的項目，創造更多的機會來推動國際間文化交流才能實現富布萊特的讓國與國之間遠離硝煙，反對冷戰，反對國際干預，真正實現國際間民族融合的夢想。

【參考文獻】

[1]李智.文化外交：一種傳播學的解讀[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7-19.

[2]王榮英.美國文化輸出與我國文化外交戰略[J].求索，2008（3）：80，27-28.

[3]Lustig Myron WKoester Jolene Intercultural Competence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across Cultures（3rd ed） [M].Upper Saddle River， NJ Prentice Hall， 1998.319.

[4]PUBLIC LAW， 87-256-SEPT.21，1961，527.

[5]Francis Fukuyama 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 [M].New York， The Free Press，1992.

[6]張占一.試議交際文化和知識文化[A].胡文仲.文化與交際[C].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4：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