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蕭翼賺蘭亭圖》

【摘 要】《蕭翼賺蘭亭圖》唐閻立本作。閻立本根據唐何延之《蘭亭記》故事所作。描繪唐太宗御史蕭翼從王羲之第七代傳人的第子袁辯才的手中將“天下第一行書”《蘭亭集序》騙取到手獻給唐太宗的故事。

【關鍵詞】蕭翼；辯才；《蘭亭序》；唐太宗；茶畫

一、《蕭翼賺蘭亭圖》之歷史背景

“蕭翼賺蘭亭”的故事曲折有趣，為歷代文人津津樂道。據唐何延之《蘭亭序》所描述，晉穆帝永和元年，王羲之宦游陰山，與孫通，等四十一人，在蘭亭修祓禊之禮。王羲之乘興揮毫制字，字遒美勁健，可謂絕代更無。王羲之死后，其子孫也一直小心收藏。后傳至王羲之七代孫智永和尚，智永圓寂后，傳于弟子辯才和尚。師徒二人都很擅長書法。辯才為了能更好的保護《蘭亭序》，便在自己住的禪房梁上鑿一暗欄來藏序。

貞觀年間，唐太宗李世民，尤其偏愛王羲之的字，聽說《蘭亭序》在辯才手中，他再打聽，得知《蘭亭序》確實在辯才手中。又敕辯才入宮，詢問下落，辯才執意不說。就找來一些大臣商量對策。房玄齡奏曰：聽說監察御史蕭翼，是梁元帝的曾孫，此人有才藝有智謀，由他出面，必能取回“蘭亭”。唐太宗聽后龍顏大悅，遂召見蕭翼。蕭翼回奏道，若作為公使，對方必定會心生懷疑，恐怕是得不到《蘭亭序》的。臣請化妝成普通人，帶上二王雜帖三數通，慢慢接近辯才，方可成功。太宗允諾。

蕭翼到達越州后，就徑直到辯才所住的寺院，他彬彬有禮的言談舉止獲得了辯才的好感。兩個人越談越投機，辯才就把蕭翼請到了自己的臥房，圍棋撫琴，談論經史，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辯才就留蕭翼住在了寺中。

此后，兩人長飲酒賦詩，盡興暢談。就這樣過了近一個月，辯才對蕭翼已經毫無戒心。有一天，蕭翼取出了梁元帝自畫的《職貢圖》，請辯才觀賞，辯才嗟嘆不已。兩個人開始談論起書畫，蕭翼說，弟子先門傳二王楷書法，弟子從下喜歡王字，今天還隨身帶著數帖。辯才聞此，欣喜問道，可否明日帶來，讓貧僧一飽眼福？

蕭翼答應，第二天蕭翼果真帶著二王真跡去了，辯才仔細看罷，連連稱好，是真跡，但話鋒一轉就說這還不是最好的。自稱有一真跡才算絕品，蕭翼故意問有什么帖這么寶貴，辯才答曰《蘭亭序》。蕭翼假裝大笑道，《蘭亭序》數經離亂，哪里還有真跡？禪師認錯了吧。辯才急忙說道，禪師（智永）在世時，一直細心保管，臨終托付于我保管，流傳有緒，豈能有假，明日你來看便知。

第二天，蕭翼如約而至，辯才從屋梁上欄取內《蘭亭序》，蕭翼仔細辨認，確認真跡，但故意挑毛病，說這筆如何不好，那筆如何失敗，兩人爭執不休，弄得辯才心有疑惑。

此后，辯才就不把《蘭亭序》藏于梁上，與蕭翼帶來的二王雜帖一起放在幾案間。蕭翼遂于案上拿得《蘭亭序》和二王雜帖，急奔永安驛，并對齊善行宣示敕旨，說了自己奉命取《蘭亭序》的緣由。齊善行立即派人去召辯才，辯才當時還在友人家做客，突然都督召喚，不知何事。說有朝廷御使要見他。

辯才來到驛站來見御使，一看竟是住在自己房中的蕭生，不由的愣住了。蕭翼告訴他，自己乃是奉太宗之命來取《蘭亭序》，今天已經取到，就要回京交旨，臨別之前，特喚大師話別。辯才聞之，暈了過去，很久才醒過來。

蕭翼京城，向太宗交旨，太宗聽到取得《蘭亭序》，龍顏大悅。太宗起初對辯才很不滿，對于辯才私藏《蘭亭序》甚是惱火，但念及辯才年歲已高，數日后，下詔賜辯才絲織物三千段，谷三千石，敕越州支給。辯才只得謝恩，用這些恩賜造了三層寶塔，甚是精麗。但是由于受了驚嚇，加上年歲已高，一病不起，一年內就圓寂了。

太宗得到《蘭亭序》后，命供奉拓書人拓數本。貞觀二十三年（649）太宗病逝，高宗遵太宗遺囑，將《蘭亭序》作為殉葬品藏入太宗墓（昭陵）中。

二、《蕭翼賺蘭亭圖》作者之謎

蕭翼賺蘭亭的故事，記載在唐代何延之的《蘭亭始末記》中，相傳，唐代大畫家閻立本根據這個故事，畫出了《蕭翼賺蘭亭圖》。宋代施宿所撰《會稽志》中，有宋代吳說《跋閻立本畫蘭亭序》一文詳細敘述了《蕭翼賺蘭亭圖》及其在宋代的流傳情況。吳云：“右圖寫人物一軸，凡五輩，唐右丞閻立本筆。一書生狀者，唐太宗朝西臺御史肖翼也；一老僧狀者，智永嫡孫會稽比丘辨才也。閻立本所圖，蓋狀此一段事跡。”他說，這幅畫是“江南內庫所藏，簪頂古玉軸，猶是古物。”宋太宗皇帝初定江南，兵部外郎楊克遜知升州，當時李后主內府中的物品都被一一密封，楊克遜不敢啟封，便上奏皇帝，太宗皇帝將它們全部賞賜給了楊克遜。楊將這件寶物傳了五世，最后傳到了楊家的女婿周氏手中；周氏又傳到了其周谷的手中。北宋末年，與蔡京同為“六賊”之一的宦官梁師成，曾想用禮部度牒交換這幅畫，周谷沒有答應。后來周谷厭煩了這幅畫帶來的擾攘，并且他還要出遠門，便將這畫送給了同郡人謝伋。謝伋到建康后，這幅畫為郡守趙明誠所借，并且再也沒有還謝伋。據謝伋說，這畫上過去還有大牙簽，上有李后主“上品畫”的題跋。趙明誠雖然是金石學家、收藏家，但借了人家的名畫不還，總是不合情理的事情，好像宋代人有這種毛病的人還有很多，比如米芾，在大相國寺的古玩市場花七百金買了一幅王維的《雪圖》，被他的同行馮大珪借去不還，氣得米芾干瞪眼。

宋代之前的書畫，畫家的著作權意識并不強，往往不題名、不落款，雖然說的跋中認為這是閻立本所畫的《蕭翼賺蘭亭圖》，但是宋代的董彥遠在《廣川畫跋》中將此畫直接稱之為《陸羽點茶圖》，并且在跋文中申述了理由，他考證畫中人物衣飾，認為何延之在《蘭亭始末記》中，蕭翼是以商販的身份出現，“今為士服，蓋知其妄”。

歷史上，有幾位名家都畫過與《蕭翼賺蘭亭圖》題材相同的作品《宣和畫譜載御府有吳侁畫《賺蘭亭圖》，但吳侁之名不載于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至元《圖繪寶鑒》中才見到他的傳記，“吳侁，不知何許人，作林泉平遠，溪友釣徒，皆有幽致”。五代南唐顧德謙也畫過一幅，李后主曾說“前有愷之，后有德謙，其最異者，《蕭翼取蘭亭圖》，風格特異”。除了上述畫家，五代時巨然，元代錢選、趙子俊也有《蕭翼賺蘭亭圖》，明代仇英也畫蘭亭圖。根據現代專家考證，現傳世的《蕭翼賺蘭亭圖》，一藏遼寧省博物館，一藏臺北故宮，遼寧省博物館的是北宋摹本，臺北故宮的是南宋摹本。盡管其作者是誰至今還是一樁懸案。

三、《蕭翼賺蘭亭圖》，最早的茶畫

《蕭翼賺蘭亭圖》是我們現在能夠看到的最早的茶畫，這幅畫縱27.4厘米，橫64.7厘米，絹本，工筆著色，無款印。該畫后面有宋代紹興進士沈揆、清代金農的觀款，還有明代成化進士沈翰的跋文。畫面有5位人物，中間坐著一位和尚即辯才和尚，對面是蕭翼，左下有二人在煮茶。畫面上機智而狡猾的蕭翼和疑慮為難的辯才和尚，其神態被描繪的惟妙惟肖。畫面左下有一老仆人蹲在爐子旁邊，爐上置一鍋，鍋中水已煮沸，茶末剛剛放入，老仆人手持“茶夾子”欲攪動“茶湯”，另一旁，有一童子彎腰，手持茶托盤，小心翼翼地準備“分茶”。矮幾上，放置著其他茶碗，茶罐等用具。這幅畫不僅記載了古代僧人以茶待客的史實，而且再現了唐代烹茶，飲茶所用的茶器茶具，以及烹茶方法和過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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