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的“悅”讀方法

[摘 要]《易經》豐富的內涵對指導當代大學生為人處世、修身養性方面將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析“象”讀易、析“史”讀易以及析“今”讀易三種方法，可以增加閱讀《易經》的趣味性，達到深度理解的“悅”讀目的。

[關鍵詞]《易經》 深度“悅”讀 大學生 人文素養

[中圖分類號] G64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3437（2013）15-0064-02

筆者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講如何正確認識與評價《易經》。認識《易經》的原理及功用，是掌握《易經》文化精神的前提。本文在此探討《易經》的“悅”讀方法。

一、析“象”讀易，增加 “悅”讀理趣

《易經》文字玄奧難懂，如果不以正確的方法去學習，則會找不到門徑，終因難以理解而失去學習興趣。《易經》以說理為主，文中廣泛使用“象”來說明事理。因此，分析“象”，是理解易理的關鍵。

易的哲理，通過擬于物，形于事，來說明天道、地道與人道之理，以警戒后人。因《易經》中象征物的不確定性，又給讀者很多聯想的空間，通過這些象征聯想，會給閱讀者在體味易理時增添無限趣味。

所謂卦象，就是簡單的卦畫符號所蘊涵的客觀世界的種種象征。如果我們把卦畫符號比作是記錄語言的文字，那么卦象就好比是文字所具有的各種含義。《系辭下》云：“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又云：“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卦被看做是客觀世界的肖像。伏羲氏“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處諸物，于是始作八卦”[1]，伏羲氏從天文、地理、鳥獸、人身、物品等取象，創造出八卦來。如何從八卦符號中分析出“象”，無疑是古代占卦過程中最復雜的一節。

古諺云：“無象即無易占。”易占上所謂“象”就是根據宇宙萬物的形（性）狀，憑筮者的想象以一卦六爻把它形容與說明出來。小者人事的安憂得失，大者至于宇宙的運行與變換，都能包含在一卦六爻之中。八卦各自代表不同的卦象，例如：乾卦代表“天；父親；健；馬；頭部；西北方；秋冬間；睛明等”。坤卦代表“大地；母親；順從；牛；腹部；西南方；夏秋間；陰晦等”。兌卦代表“澤；少女；悅；羊；口；西方；秋天；不雨亦陰，等等”。八卦中各卦的象征均成系統性。

八卦八八相蕩而成六十四卦，構成了現實世界中許許多多實在的“象”。如火雷噬嗑卦，其六爻的卦形，初九、上九如人的上下顎，九四為橫在嘴里的硬物，六二、六三、九五均為牙齒，牙齒要把硬物咬掉，故稱為“噬嗑”，由牙齒咬合之象，引申為治亂世宜用重刑，此卦理主要講刑獄之道。《易經》無處不見這種象征、比擬手法。陽爻比擬為君子，陰爻比擬為小人；三奇之卦為乾，為天，為陽，象征剛健之至；三偶之卦，為坤，為地，為陰，象征純順之至。把“涉大川”比喻為面臨很大的艱難險阻；“枯楊生稊”（大過卦九二），以枯楊孳生新芽比擬老夫娶年輕女子為妻（枯楊得陰氣相助，重新煥發生命力，故“無不利”）；“枯楊生花”（大過卦九五），以枯楊開花來比擬老婦與年輕男子的結合（花開使楊樹生命力提前耗盡，故非吉兆）；“帝乙歸妹”（泰卦六五），以商朝明君帝乙嫁妹給賢臣，比喻一個人降低身份禮賢下士；等等。只有真正理解了卦“象”的基本性質，卦體六爻陰陽組成情況及相互關系，卦理才容易通。《易經》的玄奧在于此，《易經》的生動也在于此，閱讀《易經》的樂趣也在于此。

學習《易經》者，即是通過深度理解卦象，來體悟深奧的易理，從中感受《易經》以象說理的生動與奧妙，變玄奧為平實，變閱讀為“悅”讀。

二、析“史”讀易，增加“悅”讀的歷史深度

閱讀《易經》的過程可以歸納如下：解讀陰陽符號組成的卦體各爻組成情況——解讀各爻的陰陽之義及關系——延伸到《易經》文字之象——解卦辭爻辭的含義——從卦理引申勸、喻、戒等道理，達到趨吉避兇目的——讀者再通過想象把易理衍化為無限的歷史與現實具象。

這里以“師”卦為例。“師”卦六爻的組合是九二一陽領五陰，九二為臣位，六五君位，以柔居上而任之，故為人君命將出師之象。所以卦名為“師”。此卦之象上地下水，地下蓄水，亦有“率領”的意思。

本卦主要講用兵出師的道理。卦辭曰：“師，貞，丈人吉，無咎。”師，兵也，丈人，長老也。用師之道，利在于得正，任用老成有德的人，得吉無咎。

“初六，師出以律，否藏兇”。這是講出師之始的道理：行兵宜有紀律則吉，如果行兵沒有規律，縱兵禍民，則獲兇。初六爻辭是告戒占者要謹慎于始，守法不亂。

此爻辭的道理，可聯系秦末楚漢相爭之事。劉邦出兵紀律嚴明，對士兵約法三章，因此民心歸順，勢如破竹。項羽仗其驍勇，用兵戒律不明，所到之處燒殺搶掠，民不堪其暴而棄之。這條爻辭，便是告戒將帥治兵以律。

“九二，在師中，吉，無咎，王三錫命”。九二講出師受命。卦象中，九二處下卦之中，統率上下五陰，其象如將為眾兵所歸從。九二以剛中之德率師旅，用適中之道，使軍旅得到萬全，故吉而無咎。并且為王者寵愛任命。

“六三，師或輿尸，兇”。六三之象，以陰居陽位，柔處剛位，才弱志剛，由于才位不相稱，導致兵敗輿尸而歸，兇而無功。

此爻可聯系三國史事。諸葛武侯受命伐魏，命馬謖守街亭。馬謖不聽武侯囑咐，心存驕傲而致街亭失守，使武侯兵敗不能進取。

“六四，師左次，無咎”。師左，即退舍，即徐徐退兵也。六四之爻象，陰柔不中，居陰得正，能知審察情勢，知難全師以退。這是兵家之常，所以無咎。

此爻繼六三之后，說明行險以就順的道理。諸葛武侯因街亭失守，糧食不繼，決定引兵徐退。司馬懿兵臨城下，危險萬狀之時。武侯用險化順，以空城計嚇退魏兵。以此事說明此爻道理：不能以剛用事，以柔才能免其殃。因此“師左次無咎”。

“六五，田有禽，利執言，無咎。長子帥師，弟子輿尸，貞兇”。六五是用師之主，因柔順正中，不為兵端之象。但是敵加于己，不得已而應之。如田有害禽不得不去執捕之象。此爻說明：執兵之將帥，柔順正中，不為兵事生端好戰，故要引兵退舍。如兵已迫，我能退讓，如敵加迫過緊，我即應戰。

有剛中之德的“長子”，能堪其辱而不恥，能當帥師重責；如果使小人帶兵，不約規章，紀律不明，任何名正言順的軍隊，定要大敗。使之輿尸而歸。雖居貞也不免于兇。

“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上六之爻，師之終，順之極。論功行賞之時也。師卦坤在上，有開國承家之象，故王有賜命封爵，使君子行仁政，力承齊家治國之責。小人雖出師有功，但不可使其有爵位土地，只可給以優厚金帛，遣之可也。

此爻戒論功行賞之人，如果重用小人，必亂邦，所以說，“小人勿用”。

以上以“師”卦為例，卦象爻辭說明用兵出師及開國承家的道理。閱讀《易經》，如能結合史實分析易理，則可達到空洞說教往往達不到的教育效果。讀者從中體會事物發展的規律，體會易理所說誠為萬變不變的哲理，意領神會之余，自覺意趣盎然。

三、析“今”讀易，增加“悅”讀的時代感

易理中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萬事變而“道”不變，悖逆的事情，終會有一個盡頭，正如陰盛陽衰，陽盛陰衰，否極泰來，泰極否至的道理一樣。如果不懂居泰處否之道，身處亂中，不知守身以正，則大兇必至。我們日常生活的種種事象，都可用來印證《易經》萬變不變的哲理。

這里舉“天雷無妄”卦進行分析。卦辭言：“無妄，元亨，利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無妄即無虛妄狡詐之意。亦可解為無望，無所期望而有所得。

此卦辭解：無妄之時，應當好好培養維護真理，如果悖逆真理，以不正有所往，則是變無妄為有妄，有妄之行是逆天之命，逆天之命，則天不佑之。行天不佑之事，則無法亨通。

此卦勸誡人們宜貞正守誠，自有亨通，若其匪正，則災禍及身。因為，真理永為人得之則治，舍之則亂。以人而論，切莫私心于己，而不顧他人之利害關系，以前事不忘后事之師，不敢妄為，以誠正身修助他人謀幸福，使己內心舒適暢快，仁人君子應當重視此理并自我警戒。

以此卦理分析現實問題。某省青年才俊，多年苦讀，留洋博士歸來，本來得天之命，以杰出才學而身居大學校長之位。居位得正，但是他卻動了有妄之念，不以為他人謀福利為要任，不以歷史上的貪腐教訓為戒，最后身敗名裂，鋃鐺入獄。因其違反天理，天亦不佑之。因此“行有眚，無攸利”。

易理與我們的生活、事業以及周圍環境息息相關。聯結現實事例來理解易理，更能起到發人警醒的作用。這種恍然醒悟的感受，如撥開迷霧見天光的訝異與驚喜，亦是一種由深度閱讀《易經》而帶來的喜悅心理的體驗。

《易經》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源頭，大學生學習《易經》，既可把握住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粹，并能幫助理解受《易經》影響的儒、道、佛多家的思想，理解與《易經》文化相關的豐富多彩的民俗世象，對理解傳統文化精神可謂起到提綱挈領的作用。

[ 參 考 文 獻 ]

[1]易經第辭下。

[責任編輯：鐘 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