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喜福會》是譚恩美的成名之作,小說中探討了母女之間的紛繁復雜的關系,真實地反映了在美華裔女性的生活,作品也已經成為華裔美國文學中的一顆耀眼明星。本文主要通過對小說中的創傷主題來探尋母親一代以及女兒一代的創傷經歷以便更全面的了解華裔女性這一邊緣性群體的所遭受的傷害與影響。
關鍵詞:《喜福會》;裔女性;創傷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3-0-01
一、創傷理論概述
創傷一開始被認為是對人外部身體上的傷害,后被運用于心理學范疇定義為是某一突發事件或經歷導致人心理上產生的長期的不可控的影響,使受害者經歷各種精神上以及身體上的痛苦。一般被認為發端于弗洛伊德對歇斯底里癥的分析與治療過程中,后被運用到文學文本分析當中來,以便了解小說中主人公的成長生活中所經歷的各種創傷性事件對其未來生活的影響。創傷的分類方法有很多,但通常分為文化、社會、歷史、心理創傷幾個大類。一般對創傷性經歷的治療過程可分為三個階段,首先是通過和受害者的溝通給其建立一種復原的信心,再通過對其經歷的追憶與整合,最終使其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狀態中來。
二、母親一代的創傷
小說中四位從中國遷居至美國的母親有著各自痛苦的創傷記憶與經歷。吳素媛由于當時中國國內的嚴峻形勢不得不離開家鄉協兩個雙胞胎女兒進行逃難,但最終不得不忍痛割愛拋棄了兩個孩子只身一人逃離國外。這種由于戰爭以及失去女兒的痛苦所帶來的良心上的拷問使吳素媛在美國仍經受著苦痛的折磨,即便在去世之前仍然希望女兒吳靜梅能夠完成她的夙愿,作者可能有意用人名“素媛”來表達吳素媛本人一生所未能完成的夙愿。而且吳素媛把內心的對拋棄孩子事件的內疚自責轉嫁到了對吳靜梅極致的愛,把所有心思和感情全部用到靜梅身上希望她能夠成為天才來救贖吳素媛對之前雙胞胎女兒愛的虧欠。這種精神上負罪感的折磨是陪伴她終生的。許安梅的創傷經歷則來自于童年她的母親給她帶來的難以接受的痛苦以及中年時失去小兒子造成的。許安梅的母親作了吳清的小妾,這對于當時的中國家庭來講實屬丟盡顏面的難以啟齒的事情。而對童年時期的許安梅來講,母親的含淚自殺對其的創傷是終生的,而小安梅卻在無意識中產生了選擇性的遺忘,正如文中所說“而我對母親的記憶,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這種創傷如幽靈一般一直追隨著許安梅,在其全家外出時小兒子冰意外溺水而亡,使其脆弱的心靈上又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疤。琳達的創傷記憶來自其從小作為童養媳嫁到黃太太家,受到黃太太無故的責罵與嚴密的控制,這使得琳達產生了很嚴重的控制欲望并且在潛意識中對韋弗利的控制體現的淋漓盡致。通過采取冷暴力的形式對韋弗利精神進行壓制,對其后來生活產生了負面影響盈盈的童年走失經歷使她自身不斷地在尋找自我,當女兒自身迷失自我時,盈盈的創傷經歷的影響在無意識中幫助了女兒去尋找自我身份地位。苦痛的創傷經歷不但影響著母親一代,它如同幽靈般在代際間繼續傳播,使得女兒一代仍然承受著精神的折磨。
三、女兒一代的創傷
與母親一代不同,四位年輕的女兒都從小在美國長大,思維方式生活習慣處事態度已經儼然是美國人。但在她們的生活中依舊承受著各種各樣的創傷經歷。吳靜梅的創傷則來自母親的難以滿足的要求,母親認為她是天才,但靜梅的屢次失敗不被母親認可,導致內心變得自卑。而且母親的傳統教條主義,只允許服從不允許反抗的思想,也使靜梅迷失了自我。這種對自我的壓抑使她自身認同方面出現了問題。許露絲的創傷記憶是由于她自身把弟弟的意外去世歸咎于自身所導致的罪惡感長期縈繞在她心中,并且把自身的婚姻的不幸福也歸咎于此。母親與祖母一代所倡導的三從四德的傳統中國理念也禁錮了她的思想使其在婚姻中一味的順從,最終導致婚姻破裂。而且在與其丈夫結婚之前,婆婆的對于其種族的歧視也成了她內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韋弗利由于在童年時期不愿作為母親夸耀的把柄所遭受到母親的冷漠忽視以及長大后再婚事件中母親對她的反對都對韋弗利本人的成長帶來了負面的影響。最后則是萊娜的繼承了母親軟弱不反抗的性格給其自身的婚姻帶來的苦痛折磨,萊娜與丈夫進行著所謂的AA制生活,但在工作中卻受到來自丈夫無情的壓迫和相差七倍工資不公正待遇,這種父權制社會對女性的壓迫是萊娜主要的創傷所在,但萊娜選擇的是無聲的逆來順受的接受現實,而不是為得到自身在社會中的話語權所做的努力。但最終通過母親的鼓勵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并從創傷陰影中走出來。
四、結語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由于文化上種族上家庭上社會上等等創傷經歷不但給母親一代更給女兒一代帶來了巨大的痛苦與折磨。代際間創傷更是從祖母一代延續到母親一代再復制到女兒一代。加之由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兩代人所產生的誤解與矛盾所造成的傷害,使得本就傷痕累累的華裔女性更加雪上加霜。這也就是譚恩美能夠獲得大眾認可的原因,她真實地再現了在美國生活的華裔女性的種種遭遇,使有相同經歷與記憶的讀者都能產生共鳴,找到與之對應的自我。通過了解自我,才能重塑自我,最終才能回歸自我,這可能也就是《喜福會》作為一劑創傷治療的良藥所要完成的最終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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