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李耳對周王室守藏室的管理

摘 要：李耳身為春秋時期周王室的守藏史，對守藏室的制度管理有突出貢獻，他的思想對于我們今天的圖書管理仍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研究李耳擔任守藏史管理史有助于我們了解他的圖書館管理思想。

關鍵詞：李耳；守藏史；周禮；管理

[中圖分類號]：G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0--02

眾所周知，李耳是周王室守藏室史，也就是周王國國家圖書館的館長，他在擔任守藏史期間，曾經指導過儒家導師孔子學問，其本人更是利用任職的機會，遍覽周王室的藏書，成就了影響深遠的一代道家思想。現在筆者將就李耳對守藏室的管理進行淺顯的探討。

1.李耳其人其事

要論述李耳對西周藏書制度的貢獻，首先要了解李耳，這位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周王室守藏史的生平。李耳，又名老子，字聃，生卒年不詳，楚苦縣厲鄉曲仁里人（今天河南省周口市，鹿邑縣，古代楚國之地），周守藏室之史。據說他生下來就指李樹為姓，又因為耳朵奇大，故名耳。今天我們大多數人多將他呼為老子。至于為什么叫老子，據《史記正義》記載“李母懷胎八十一載，逍遙李樹下，西左腋而生”[1]。李耳的母親懷他懷了八十一年，有一天走到李樹下，剖開左邊腋下，生下李耳，由于他在母親肚子里待了八十一年，頭發胡子都白了，所以生出來時就是一個老頭，故名老子。然而這一記載極不符合科學，十分荒誕，所以不足以作為老子名稱的緣由。倒是《史記正義》中另一條可以作為老子名稱的來歷，“老”字等同于考，“子”通“孳”，這兩字合起來的意思就是考教眾理，達成圣孳，乃生萬物，善濟物無遺也。老子二字其實就是對李耳本人功績的贊美，對其本人的尊稱。

李耳在擔任守藏史期間，學富五車，聲名在外，以致當時的孔子都慕名前去請教。據《史記》記載，“孔子適周，將問禮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于子之神。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盵2]老子循循善誘，告誡孔子要戒驕躁與多欲、勿鋒芒畢露，虛懷若谷才能有所獲益?？鬃拥眠@番教育甚是感激，對弟子贊美李耳簡直是乘風云上天之龍。

李耳雖為一代道家大師，但他修學以自隱無名為務。當時的周王室在群起爭霸的春秋各諸侯國之間日漸衰弱，他見自己的學識與抱負施展無望，故而騎青牛離去，至函谷關（今為上世紀八十年代勘察確證，秦函谷關在今河南省靈寶縣北略偏東約 30 里處的坡頭鄉王垛村[3]），遇關令尹喜，被其強留書?！坝谑抢献幽酥鴷舷缕?，言道德之意五千馀言，而去，莫知其所蹤”[4]老子留下的這五千余言的書就是古今世界聞名的思想巨著《道德經》。

從以上可以窺見，李耳其人在春秋時代以其學識而聞名于世，指導過儒家大師、留下了舉世聞名的思想巨著。作為周王朝守藏史，國家圖書館館長的李耳在圖書館的管理方面留有成績。接下來，筆者將就這一問題進行闡述。

2.李耳的圖書館管理

《史記》老子韓非列傳中明確記載李耳是周王室的守藏史。什么是守藏史呢？筆者先從“守”、“藏”二字解釋，“守”字“官也。左傳曰。守道不如守官。孟子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從宀。從寸。從宀，寺府之事也。寸部曰。寺，廷也。廣部曰。府，文書藏也。從寸，法度也。”[5]也就是說守是按照朝廷法令進行行政管理的官員?！安亍弊职礉h代經學家鄭玄注：“治藏，藏文書及器物”，[6]唐賈公彥疏：“云治藏，藏文書及器物者其名曰府。府者主以藏物，故藏當司文書及當司器物也?！盵7]將守藏合起來說就是管理裝有器物和書籍。還有“史”字，并不是我們今天熟知的歷史、史官之意，在周代它是周王朝的各級行政官吏。根據職責和官階的大小尊卑，分為太史、御史、內史、外史、小史等。所以守藏史就是周王朝管理收藏器物與書籍的館藏官員，李耳正是擔任此職。而且由于李耳在任職期間飽讀詩書，自成春秋戰國百家之一家，可以想見他管理的這個藏室的藏書量之大，古代圖書館館長一職當之無愧。

李耳作為藏府的一名守藏史，應當屬于六卿之下的一名負責收藏各式典籍的職官。他的職能在《周禮》中有所規定，《周禮地官司徒·鄉大夫之職》規定：“鄉老及鄉大夫群吏獻賢能之書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內史貳之?！盵8]李耳作為守藏史很好的保存了周王獲得的許多圖書，并根據民間所獻的圖書向周王及其政府提供咨詢?！拔逶桓乒倨跻灾谓?，六日史，掌官書以贊治?！盵9]他所收藏并妥善管理的圖書有《連山》、《乾坤》、《周易》、《詩》、《周禮》、《夏時》、《韶》、《武》、《誄》、《九丘》、《八索》、《建言》等各種典籍，其中還有多達三千多首詩的《詩經》。當孔子來拜訪他，參觀守藏室，看到眾多的圖書存列的緊緊有條，表現出了周王室井然有序的制度，不由得喊出“郁郁乎文哉，吾從周”的名句。

在典籍的量化管理上面，李耳十分細心。公卿到藏府來借珍貴的典籍，他一一記錄在案，倘若出借珍貴的圖冊，他會將圖冊連夜抄寫一份，再將其借給貴族們，這使藏室內珍貴的典籍得到了保存。

在印刷術和造紙術沒有發明的年代，古人都是將文字書寫在熟牛皮串成的竹簡或木簡上，經常會出現抄錯字的情況。面對這種失誤，李耳是一絲不茍地進行改正。有一次，秦國派人送來一批書籍，送書人臨走之時，要求取一卷周朝《王制》拿回秦室保存，由于該書僅有一份，所以在頭一天晚上，李耳把一卷《王制》親手抄寫好，準備第二天一大早交給秦國來的取書人。夜里，他從夢中驚坐起，忽然想起《王制》上抄錯了一個“男”字，把“子男五十里”抄寫成了“子田五十里”。這種筆誤在一般人看來無甚大礙，但李耳卻嚴肅對待，半夜里起來將抄錯的這段文字重新更正。據說，“有一次，一名管理員急急忙忙跑來，告訴老子，說城西北二十多里外的一個山村，有個中年人在刨地時掘出來一個小甕，甕里有一卷書，是舜寫的《蕭韶》，而且是舜的手筆真跡。《蕭韶》是舜寫的一篇談音樂的著作。人們只知道舜作韶樂，但從來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筆手跡。對于守藏室之人來說，真是一件重大的喜事?？墒沁@個叫春長的漢子認為得了價值連城的珍寶，無論出多少錢都不愿意賣。為此，老子幾次翻山越嶺，循循勸說，終于做通了春長的工作，用三鎰黃金換回了這卷《蕭韶》。為了弄清到底是不是舜的手跡，老子又挑燈夜戰，查閱了大量資料，直到有了明確答案才罷休?！盵10]

由以上事例可見，李耳作為一名守藏史，政府機構的小吏，在守藏室的管理上態度嚴謹、認真負責、一絲不茍。正是這種嚴謹認真的態度使他能夠名垂青史。

2.1向民間開放藏書開啟民智

周王朝從建立初期至強盛時期，是以血緣為基礎的奴隸制宗法制度。在政治上是為官者世代相承，這就形成了世卿世祿制，對教育一直采取的是貴族子弟學在官府的制度。這就形成“在學術上，官守學業，子就父學，依然學術官守。至于其他階層的平民，世代勞力，無由問學仕。”[11]世家大族可以通過閱覽官家收藏的圖書進行學習，繼而從政。民間的國人、野人，只能成為沒有機會讀書認字的山野村夫。貴族壟斷了學問，民間卻遍地文盲。

到春秋時期，周王室衰微，諸侯國坐大，官學也隨之走向沒落，以孔子、墨子等為代表的民間私學興起。李耳身為周王室的守藏史也順勢而為，把為貴族壟斷的藏府向民間開放，使平民子弟得到珍貴的學習機會。例如，儒家學派的創始人、平民子弟孔子就得到參觀守藏室的機會，見到了眾多上古、周王室和諸侯國的藏書。當時的孔子正值而立之年，而李耳年近半百，面對這位躊躇滿志、血氣方剛的后生，李耳對其循循善誘，建議他當此亂世（春秋諸侯爭霸）要學會獨善其身。然而孔子堅持其想法，要兼濟天下，李耳聽后并未反駁，相當尊重他的想法。李耳的博學、厚重、虛懷若谷令孔子對其學生感嘆：“鳥，吾知其能飛；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矢曾。至于龍，吾不能知其乘風云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12]

長期的守藏室工作，使李耳得以閱讀大量書籍，獲得精深的學問?？鬃訉λ陌菰L、他對孔子的指教，都令孔子心服口服、五體投地。令筆者相信儒家的一些行為準則也是受到了李耳的影響，這點可以從儒家名句 “達者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看出。

從以上例子可見，李耳作為一名周王室守藏室的收藏史，不僅在圖書管理上盡職盡責，而且還發揮了圖書館啟迪民智的主要功能?？梢院敛豢鋸埖卣f，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的百家爭鳴和百花齊放有李耳的功勞。

3.李耳的思想精髓與對中國圖書館管理的影響

李耳從周王室浩瀚的守藏室中汲取了大量營養，成就了影響中國乃至世界的一本奇書《道德經》。代表著他所有的思想精髓都凝結在這本書中，其中包含著大量對現代管理學具有指導意義的思想，因此對圖書館管理也有十分重要的借鑒意義。眾所周知，李耳在《道德經》中的著名而重要思想就是“無為”、“無為而治”。如他的第二章闡述“是以圣人處無為之事， 行不言之教”[13]，意為賢達的管理者在工作中不必刻意親力親為，只需順應規律就能達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李耳更進一步指出這種“無為”的態度能使“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 我無為而民自富， 我無欲而民自樸”[14]?，F代圖書館敞開大門向讀者開放，正需要這種不必事必躬親的管理藝術，只需盡自己所能、做好各項前期準備工作，就能實現讀者的自我約束、自我管理、自我發展。

總而言之，無論時代如何變化，技術如何更新，李耳這種無為而治、順應規律，順應民心、等而視之的思想都對圖書館管理發揮著十分重要的影響。

注釋：

[1]《史記·正義》（M）.《玄妙內篇》.張守節（唐）.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

[2]《史記·卷六十三》（M），司馬遷（漢），.軍事誼文出版社.2006年.

[3]《周代守藏史李耳漫議》（J），王鳳鳴、張愛陽，中國檔案報/2005 年/7 月/8 日/第 002 版，《歷史經緯》.

[4]《史記·卷六十三》（M），司馬遷（漢），軍事誼文出版社.2006年.

[5]《說文解字注·卷七》（M），（清）段玉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6]《周禮註疏》，（漢）鄭玄，轉引自《從<周禮>看周代官府的藏書制度》（J），1989年第2期.

[7]《周禮義疏》，（唐）賈公彥， 轉引自《從<周禮>看周代官府的藏書制度》（J），1989年第2期.

[8]轉引自《從<周禮>看周代官府的藏書制度》（J），李朝先，1989年第2期（總第48期）

[9]轉引自《從<周禮>看周代官府的藏書制度》（J），李朝先，1989年第2期（總第48期）

[10]《 老子任圖書館“館”長二三事》（J）.陳同順. 醫學圖書館通訊（季刊）， 1996.06.24

[11]李致忠等著.中國典籍史[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9

[12]《史記》（M），司馬遷（漢），軍事誼文出版社。

[13]轉引自《淺談老子思想對圖書館的影響》（J），劉宏，《農業圖書情報學刊》，第21卷第06期2009年 06

[14]轉引自《淺談老子思想對圖書館的影響》（J），劉宏，《農業圖書情報學刊》，第 21 卷 第 06 期2009年

參考文獻：

[1]張守節（唐）.史記·正義[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2]司馬遷（漢）.史記·卷六十三[M].軍事誼文出版社，2006.

[3]王鳳鳴，張愛陽.周代守藏史李耳漫議[J].中國檔案報，2005，（2）.

[4]段玉裁（清）.說文解字注·卷七[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5]李朝先.從<周禮>看周代官府的藏書制度[J]. 四川圖書館學報，1989，（2）..

[6]李致忠等著.中國典籍史[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7]陳同順.老子任圖書館“館”長二三事[J].醫學圖書館通訊（季刊），1996，（6）

[8]劉宏.淺談老子思想對圖書館的影響[J].農業圖書情報學刊，20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