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棉花畫作,色彩瑰麗、筆觸精微、線條曼妙。雖然一看就知出自女性之手,然細觀,下筆之果敢、揮灑之自如、堆疊之雄渾——尤其是大畫,有黃鐘大呂之“氣”在畫中流動,引人共鳴。所謂氣,即神氣、大氣、骨氣、氣魄。棉花畫中的每一個筆觸,都有其心靈之氣,以真摯、淳樸、純凈的力量直入人心。
“氣”是中國傳統文化有代表性的標志之一,“氣”論幾乎占據了中國古代社會全部意識領域,長期影響著古代中國人文化心理結構和審美意識。對傳統中國畫而言,墨與水的自由交融在展現“氣”方面有著天然的優勢,而在油畫中,墨變成了彩,水變成了油,要以厚厚的色彩、層疊的筆觸來展現出“氣韻生動、略無凝滯”就要困難得多。而棉花的畫,居然能向觀者傳遞了這一點,實在是難能可貴。
看棉花的畫,令我不禁想起兩晉南北朝時期的畫像磚石和敦煌壁畫,其勾勒草木及人物衣飾等用線,都是順勢而設,而且畫面上一些同類物體的形狀及勾畫形狀的線條,大致都有變化之重復,正是這種變與不變,不變而變,令草木或衣飾展現出隨風飄揚之態。棉花相當多的畫作所呈現的筆觸與線條,讓整幅畫的氣韻流動起來,生動起來。棉花的畫,只要你凝神觀望片刻,便會產生一種幻覺:畫中景象竟是活動著的,幾欲脫框而出。
棉花的作品雖然抽象,然而從中卻不難看到自然,她也正是從自然和生活中感悟生命和美。中國古代藝術家一向提倡“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因此,棉花呈現給觀者的,是通過她的慧眼,所抽象提煉的自然,從而給予觀畫者無限的想象空間與心靈的感悟。
更難能可貴的是棉花的油畫兼有西方藝術之“氣”。用色大膽、熱烈,布局流暢、奔放,看不見任何羈絆和任何流派的影響。棉花的作品色彩都極為飽滿艷麗,流露出的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自然之美,正是緣于此,棉花的作品有一種超凡脫俗的力量,引領觀者進入畫中的世界。
棉花喜用原色重色,色彩絢麗濃烈充滿了畫面,從中可以看到敦煌、宋畫的意境,同時又有著西方油畫的浪漫與自由。
欣賞棉花的畫,就如同一種旅行,回到中國的過往又游歷西方的藝術世界;是穿越歷史,又回到眼前的想象遨游,這旅行的過程不僅需要睜開眼睛,更需要打開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