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3年7月至8月,是張可欣在泰國的修行期,他在地處僻靜鄉村的薩滿那寇塔拉姆寺修行。此間,張可欣將他修行及道場的“紀念照”上傳到了網絡上,這種看似與靜心修為完全相悖的快速傳播方式,也在小范圍內引發了一些爭議:只身“出家”于海外的一個鄉村廟宇,是藝術家自身遇到坎坷后對現實的一種短暫逃避?還是通過對于修行道場的標榜來制造一個藝術的秀場?
而筆者認為,張可欣的這種行為其實是緣自中國商品化社會人類思想層面的一個異化現象:國人在物化下的當代文化生活情境中,由于宗教信仰的斷層,缺乏精神層面的廣闊度,事實上,宗教信仰為貫穿人類生活的一個自然常態,同時對人類生活本質性精神,意識較為薄弱。其二,在中國當代藝術語境中,人們視覺已習慣了藝術物態的存在,并自然處在混淆人類生存過程和藝術理論的判斷誤區里,將藝術冠以學術性與商業性,并僅供藝術專家用,最終將藝術貶低為只能生產靜態物體的功能。
事實上,我們憑借張可欣的“修行日記”,或許方可走出這一公式化、標準定義藝術的誤區。同時,也理解他改變藝術方式的思維,從中了解到一個藝術家富自我個性的生存方式和對待生活與藝術的態度。
修行日記:
2013年7月30日,多云轉晴
在泰國阿育塔耶府,薩滿那寇塔拉姆寺修行以來,我十分珍惜這一佛緣,該寺住持
安姆?塔佤羅很喜歡我這位來自北京的弟子。同時我也得到眾僧們的尊重和愛護,我精勤修學佛教精神,并“自凈其心、自修其行”在自度。”
2013年7月31日,晴
又是忙碌的一天,清晨五點多,我在睡意中便與住持安姆?塔佤羅一起托缽化緣,我們行走在小鎮的大街小巷……。回到寺院,就和住持一同打掃還在修建中的大殿。
晨鐘在7時敲響,住持與眾僧開始早餐。作為入寺的修行者不僅需要為僧人服務,還要等僧人們用過餐后,方可坐下食用僧人們祝福過的飯菜。化緣得來的早餐很豐富:肉菜、水果、糕點、飲料等,沒有忌口。
早課于8點開始,我與眾僧在佛殿念經。
午飯為11時,我的“修行工作”仍很緊張。另外,我也必須在正午12時用完餐,因為佛教的教規是:過午不食。
下午,是僧人們的自修時間,我開始修行自度,在大殿坐禪,出坡(打掃寺院的庭院,給寺院的樹木花草澆水等)。
晚課于5點半到7點在佛殿進行,令我格外感動的是:住持安姆?塔佤羅特別為我此回的修行安排一次“如何坐禪”的課程,本寺的僧人也與我一同修煉。”
2013年 8月5日 陰轉晴,有風
在燈紅酒綠,歌舞升平,如萬花筒般的物欲都市里,我又陷入迷茫、徘徊、無奈中。我的心靈在疑惑:自己是在“都市的孤島”中嗎?
在都市中有座古廟,我再次走進去,在佛像前觀想佛的莊嚴和佛教精神的偉力。
2013年 8月7日 晴 有時多云
走進大都市的繁華商業中心,也走進自己心靈中的佛寺,在這孤寂的世界,看不到紅塵中的“浮華超市”和欲望的誘惑,我在平靜地活著。”
從他修行期滿后這兩篇內容相似的日記上,可以看出張可欣針對人類社會中物質與精神過度失衡等宏觀明天表現出的個人化憂慮,以并未完全脫離開日常生活的方式,試圖讓個人起伏騷動的心能在繁華都市的車水馬龍間找個平靜的棲地。正如他的修行師父——泰國華宗大尊長仁得上師所說:“生活是道場,工作為修行”。而這種指導也幫助張可欣重新梳理書面對藝術的方式:在自我與周圍的世界的相互作用中,只有徹底剝離非物質性,藝術才會具有真實的價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