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極富詩意的標題,將具象的人和動物柔化進或空曠或寫意的背景之中,羅奇用自己的繪畫為觀眾呈現出一片被夢境所覆蓋的“浪漫”。而在這片“浪漫”之中,又隱含著太多與夢魘相關的不安與警覺。如在《親愛的,我帶你去無家可歸者燃起的篝火》,一只靜臥在荒原邊緣的鹿身上卻裸露出兩道明顯的傷口;在《親愛的,你聽見的是誰粗重的踹息聲》中,那只從“你”背后悄然走過的斑斕的猛獸等等,無不在看似孤單和自然的情景中隱喻著藝術家自身對于“浪漫表象”的種種憂慮。
正如策展人彭鋒在《綠現代與后浪漫》一文中所說:“羅奇的作品如同穿越年代久遠的陳釀或者透過巖層密布的甘泉,盡管與現實有關,卻全無現實的火氣和焦躁。羅奇在現實之中構造了一個純感覺世界。這個感覺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關系是曲折的,隱喻的……羅奇的浪漫是發生在不再有浪漫的時代的浪漫,在不再有浪漫的時代浪漫,是冷酷的。羅奇給了我們一個冷峻的浪漫。”而在羅奇看來,自己的創作也是在詩性與形象的互為因果中,對“不可觸及之物的觸及”的一種不竭嘗試。他以看似溫和的、繪畫的方式,對隱藏在現實表象下的種種隱秘,不斷地發出著自我感知的疑問與回應。
東方藝術·大家:你認為“綠”是對于現代社會的一種隱喻?還是自我內心中自然情節的反射?
羅奇:都有,“綠”既是對現代社會的一種隱喻,也是反諷,也是對現代性的希冀,因為人處在任何歷史階段,都是相對前歷史具有現代性的,而“綠”是不變的。
東方藝術·大家:彭鋒在文章中稱你是在用“細膩的軟感覺”來對現代化的弊端進行批判,你認為這種描述準確嗎?
羅奇:是的。彭鋒老師的文章不僅描述準確,而且從藝術理論的角度進行梳理。我提供的是個人感受,他提供的是學術發展的可能性。
東方藝術·大家:你的很多作品標題都很有詩意,如《親愛的,我用歌唱模糊了你轟然坍塌的夢境》等,你對詩歌很感興趣嗎?你認為詩歌和你繪畫間的關系是怎樣的?
羅奇:我對詩歌很感興趣,詩歌與繪畫都是通過各自獨特的方式對隱秘之物的再現,對不可觸及之物的觸及。
東方藝術·大家:你處理畫面的方式很特別,色調溫潤,形象也相對模糊,是對自身夢境的追尋嗎?
羅奇:是對具有社會性的大眾形象的整體感知。
東方藝術·大家:你對色彩的感覺很特別,在每次創作之前會很理性地對色彩進行規劃嗎?
羅奇:不會,對于色彩,只是努力地通過反復涂抹,達成對自己心中意向及對于畫面的一種整體控制。
東方藝術·大家:你創作過很多純粹的風景作品,它們與你那些以人物為主的繪畫所表達的心境相同嗎?
羅奇:是相同的,都是表現人,也都是對人存在虛無感的表現。
東方藝術·大家:《中國大餐》和你其他作品的主題差異很大,為什么會創作這件作品呢?
羅奇:《中國大餐》在命名上差異很大,表現的實質是一樣的,中國這種餐桌已具備普遍性和典型性,它的現實狀況是很堅硬的,而當我們整體來感知這一現實,其中的人是虛的,簡單來說,肚子很飽,精神空虛。在云山霧罩中,不知自己究竟干什么。
東方藝術·大家:在“冷峻的浪漫”之后,是否考慮過要轉變現有的創作主題和模式呢?
羅奇:暫時不會考慮,因為現實的語境給了我這樣的感知,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揭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