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建國
論認知轉喻在反諷理解推理過程中的作用*
——《雷雨》的認知文體分析
司建國
(深圳職業技術學院 應用外國語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本文認為,轉喻不是一個認知域或認知框架中兩個實體的相鄰關系,而是反映兩個以上認知域或框架之間的關系;轉喻不只表示單純的替代或指稱,而是源始項對目的項的激活或凸顯。反諷話語的理解推理過程,涉及連續、復雜的框架轉換,而各種概念轉喻在框架轉換中起著重要作用。其中,轉喻ACONCEPT FOR ITS OPPOSITE出現的頻率很高,而且出現在反諷框架被凸顯的關鍵位置,這與反諷表示對立的本質屬性高度吻合。
轉喻;反諷;框架轉換;推理
用轉喻思維和交際是日常經驗的重要組成部分[1]61。人們推斷含有隱含意義話語的能力往往來源于轉喻性思維。轉喻在反諷理解中的作用,主要體現在推理過程中必需的認知框架轉換(frame shifting)。框架為“認知模型的一種,是反復出現的特定的情景知識和信念表征”[2]211。框架知識為理解話語的必要背景。要理解話語意義,就須將其置于有關框架(或概念結構、經驗空間或認知域)中[3]210。框架轉換為理解過程中框架A向框架B的過渡和轉移。框架轉換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概念轉喻完成,大多數推理過程由認知框架或認知域中業已存在的轉喻性或隱喻性聯系引發(facilitated)[4]83。
反諷往往反映字面意義與隱含意義、發話者意圖與受話者期待的不一致[5]136。對反諷的理解必然涉及兩個以上認知框架的轉換,而這種轉換往往基于各種轉喻。換言之,轉喻促成了理解反諷隱含意義所必需的框架轉換。承認轉喻在框架轉換中的意義,就必須對所謂“轉喻標準理論”[6]進行修正。Barcelona[4]94曾指出,肯定轉喻在語用推理中的作用,就必須擯棄認為它是純粹的指稱現象的傳統觀點。當然,需要修正的不只是轉喻的指稱觀點。
Barcelona[6]228將九十年代以前的轉喻理論稱為“轉喻標準理論”或“主導(standard or dominant)學說,它包括Lakoff & Johnson[7],Lakoff[8],Lakoff & Turner[9]關于轉喻的論述。這一理論對轉喻的定義為:轉喻是一種有基本指稱(referential)目的投射(mapping),其中,源始項(source)和目標項(target)是同一認知域(domain)中的兩個實體(entities)。
轉喻反映的是同一域中實體間的關系嗎?轉喻只是涉及某種投射或替代關系嗎?“轉喻標準理論”之后的一些學者對此持否定態度。Croft[10]和Coulson & Oakley[11]51指出,轉喻是概念域之間的關系,非實體間的關系;轉喻是激活(evoking)與凸顯(highlighting)的過程,而非投射過程。Panther & Radden[12]9也認為,轉喻不僅是語言表達形式的替代,而是激活概念框架的認知過程。同時,轉喻是轉喻置換的過程,即由喻體向概念框架中最顯著、最可及元素轉換的過程,也是參照點(源始項)背景化和目標凸顯的過程。我們基本同意這些觀點,下面就轉喻涉及的多域現象、框架轉換、凸顯及激活等特征進行闡述,為下面的實例分析奠定理論基礎。
2.1 轉喻涉及多個認知域
轉喻的單域觀點盡管非常流行,但也受到廣泛指摘[6][13]。學界對轉喻的關注滯后于隱喻,對其界定基本上是在與隱喻的對比中形成的。所謂轉喻在同一域中運作的觀點雖然適用于許多轉喻實例,但作為區別轉喻、隱喻的標準還值得商榷。首先,域這個概念的界定就有問題,域到底是如何構成的,還沒有令人信服的說法。作為百科知識域[14]154-158,域的范圍因人而異,沒有標準、清晰的界限。現在,大多數學者認可的觀點是,域的區分應是漸進式的、而非一刀切的,所以,“更切實的觀點”是,隱喻和轉喻的區別也是漸進式的, 兩者無清晰、確切的界限,只不過兩者處于同一連續體(continuum)中的兩端[6]239[15]93。
其次,轉喻似乎經常跨域,如轉喻的典型例子:
1)Proust is tough to read.(Croft,1993:348)
源始域(作者)屬于人類域,而目標域(作品)則轉換為創造性活動域[16]271。再者,實體不僅表示具體,而且囊括抽象,具有復雜的概念結構,所以,本身就構成認知域。即便與實體(如Hand)相關的概念,也可構成抽象域[17]。
實際上,Lakoff[8]79]曾隱約指出轉喻聯系的是兩個次域(subdomains),而不是兩個實體。受Croft[10]啟示,Barcelona[4]229明確指出,轉喻表示次喻域之間的關系,而非同一域中實體之間的關系。
在此基礎上,Ruiz de Mendoza[18]109-132提出轉喻總是建立在域和次域之間的關系基礎上。轉喻操作過程中可在多個源域一個目的域、或者一個源域多個目的域的矩陣域中進行,前者形成轉喻縮減(reduction),后者為轉喻拓展(expansion)。例1)中轉喻由較大的人類域轉換到較小的人類活動域,屬于轉喻縮減。Ruiz de Mendoza由此提出了用于解釋轉喻的矩陣域觀點,認為轉喻中較大的認知域為矩陣域。
我們有理由相信,“轉喻標準理論”中域的概念因人而異,無法作為衡量轉喻的尺度,而且實體實際上本身就構成認知域。轉喻實際上事關多個認知域,而不是單個認知域中實體間的關系。這就使得我們使用框架轉換學說來解釋反諷成為可能。
2.2 轉喻為框架轉換的基礎
認知域即為框架。Croft & Cruse[19]15明確指出,框架指概念網絡或概念格式塔(gestalt),認知域與框架大致同義。Fillmore[20]124也認為框架是一種概念結構或經驗空間,與認知域相當。前文指出,轉喻涉及多個概念域,這就意味著它與多個框架有關。Koch[21]39-68提出用框架理論解釋轉喻,認為轉喻發生在框架轉換中。同時,框架表示信息之間程序化的聯系,當新信息使新聯系相關而使舊聯系不相關時,框架轉換使得新聯系的激活和先前活躍信息的壓制成為可能。
Croft[10]336一針見血地指出,大部分隱喻和轉喻的解釋實際上是認知域即框架的調整。Barcelona[4]82則認為,幽默語及其它類型話語的理解涉及認知圖式或框架的調整和轉換,即由支持初始的直接解釋文本框架轉換到一個新的框架。在概念整合理論(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的背景下,Coulson[22]提出了框架轉換學說,相對于前者,它有許多優勢①。
Ritchie[23]275-87認為反諷與幽默語一樣,都涉及激活多個認知框架以及框架的轉換。只有當語境被反諷語大幅轉換,新的、反諷框架才會被激活。反諷結合了兩個明顯矛盾的框架,具有產生概念聯系凸顯的效果,并能尋求新的聯想,創造新的意義。
2.3 轉喻體現凸顯和激活過程
我們認為,轉喻涉及概念的背景化和凸顯,而非簡單的語詞或概念替代。正如Barcelona[6]236-37所言,指稱性(referentiality)不是衡量轉喻的標準,替代關系也非轉喻的必備特征。
Langacker[24]認為轉喻語言為參照點現象。一個含有認知上凸顯話語成分(參照點)的語言結構被用于建立一個語境,在這個語境中,概念識別者(conceptualizer)可與話語中其它不凸顯成分進行接觸。所以,轉喻性言語中的觸發項(trigger)或源始項起參照點作用,它為聽者提供了理解目標概念的心理通道。Croft[10]進一步指出,轉喻涉及域的凸顯,包括發話者百科知識組成的矩陣域中二級次域的凸顯。所以,轉喻中的投射和凸顯是互補的、不可分的,而不是競爭性的。
Giora[25]的分級凸顯假說(Graded Salience Hypothesis)認為,在話語理解中,我們總是最先接觸到最凸顯意義,而概念凸顯由幾個潛在的認知域為背景。轉喻運作牽扯到認知域或認知框架的轉換(frame shift),框架轉換意味著凸顯概念的轉移,即由源始項向目標概念的轉移。前一個框架激活后一個框架的同時,前者由凸顯變為背景化,而后者由背景變為凸顯。例1)中,首先凸顯的是源始項(作者),當發現這一解讀行不通時,源始項被背景化,目標項(作品)被凸顯。在意義的轉喻性變化中,新意義(作品)作為圖形(figure)被凸顯,舊意義(作者)在框架中則被背景化。
反諷中,首先可及的是最凸顯的字面意義,當發現這個意義行不通時,新框架被激活,達到結構內和諧,同時形成話語與期待的反差[23]282。所以,反諷往往首先提供與高度凸顯解釋吻合的元素,但又促使我們重新激活先前的、在具體語境中被壓制的(不凸顯的)概念。反諷不僅涉及出人意料的結語,而且激活了先前解釋中被壓制部分。對反諷的理解需要保持與語境不兼容的凸顯意義。Barcelona[6]234指出,難以想象,如果不對先前凸顯框架和新的凸顯框架進行對比,我們將如何理解反諷。
轉喻表達的更多是源始項與目標項的激活關系,而非投射關系。投射指不同概念域中的對應部分。Croft[10]348認為隱喻更大程度上為投射,而轉喻為某種凸顯。按照Langacker[26]30,的說法,“轉喻基本上是提供接近目標的心理路徑的參照點現象。”Coulson & Oakley[11]51認為,轉喻涉及觸發項(源始項)激活目標概念。如:The piano is in bad mood.觸發項(樂器域或樂器框架)The piano激活了目標框架“彈琴者”。
明確了轉喻的跨域特點及其凸顯和激活功能,使得我們將其用于真實語料的考察成為可能。我們的焦點是《雷雨》中的反諷會話。
2)魯四鳳(回過頭)哼,媽是個本分人,念過書的,講臉,舍不得把自己的女兒叫人家使喚。
魯 貴 什么臉不臉?又是你媽的那一套!你是誰家的小姐?[27]30
觀眾/讀者在理解這一回合對話時可能會做出如下推理:
a.魯四鳳欲表達且已表達的意思:
1.媽受過教育,認為女兒幫傭有失體面。
推理1 首先基于轉喻【1】ACTION FOR RESULT.魯媽認為幫傭導致失去體面。最先凸顯的是幫傭這個參照點,幫傭框架激活丟臉框架。框架轉換的同時凸顯了丟臉這個框架或目的域。此外,這一推理還基于轉喻【2】EFFECT FOR CAUSE.媽之所以有如此信念(認為女兒幫傭有失體面)是因為她受過教育,因為她本分;轉喻【3】PART FOR WHOLE也在起作用,“讀過書”這個部分的、凸顯的學習行為表示整個“受過教育”過程,同時“叫人家使喚”這個幫傭框架中的凸顯部分指代整個幫傭框架。這些都屬于轉喻拓展。同時,推理1還源于轉喻【4】FACE FOR DIGNITY,“講臉”即講究人格尊嚴。這都屬于拓展性轉喻。其次,還基于概念轉喻。
b.魯四鳳欲表達但未表達的意思
2.媽回來發現女兒在周家幫傭會不高興。
推理2基于轉喻【5】CAUSE FOR EFFECT 四鳳的擔憂源于她違背了母親的意愿,所以可能招致后者生氣。
3.魯貴沒有文化,不夠本分,所以才愿意女兒幫傭
推理3依賴轉喻【6】A CONCEPT FOR THE OPPOSITE,魯媽框架激活了與之對立的魯貴框架,此外,還源于轉喻【7】PRECONDITION FOR RESULTING EVENT.魯貴因為沒有受過教育,自然不講體面,不心疼女兒。基于轉喻【8】A CONCEPT FOR THE OPPOSITE,四鳳的話引發了魯貴的對立看法,即推理4。
c.魯貴欲表達且已表達的意思:
4.臉對我們沒有那么重要,你媽那一套不對。
推理4 除了依靠轉喻【9】FACE FOR DIGNITY之外,還有轉喻【10】ACTION FOR AGENT,講體面的就是體面人,富人才有資格講體面,底下人沒有資格。魯媽錯把自己當成富人了。
d.魯貴欲表達但未表達的意思:
5.你不是小姐。
推理5基于轉喻【11】PART A FOR PART B,在相鄰的語氣框架中,疑問語氣激活陳述語氣,小姐框架轉換為底下人框架,“你是小姐嗎”的疑問引出“你不是小姐”的現實。
6.你講臉多么可笑。(反諷意義凸顯)
推理 6 基于轉喻【12】AGENT(小姐)FOR ACTION(講體面)。小姐才配講體面,轉喻【13】CATOGORY(富人家) FOR THE MEMBER OF THE CATOGORY(富家小姐)也參與其中。此外,還有轉喻【14】PRECONDITION FOR RESULTING EVENT在起作用:講體面的前提條件是本人須是富人。你搞錯了自己的身份,我們不是富人家,你自然也非富家小姐。結合推理5,借助于轉喻【15】A CONCEPT FOR THE OPPOSITE,聽者期待(小姐)與隱含義(底下人女兒)形成反差,從而導致反諷意義的產生:“你忘了自己是誰了,底下人哪有什么體面可言,你錯把自己當成小姐了”。并最終激活并凸顯了反諷框架。從而極大地改變了觀眾、讀者的認知環境,取得了最佳關聯[28]8,達到最終的反諷效果。上述推理步驟及其參與的轉喻歸納在圖1中。其中,In為Inferencing(推理)的縮寫,M代表Metonymy(轉喻)。
我們再看一例:
3)周 沖 開除!爸爸,這個人腦筋很清楚,我方才跟這個人談了一回。代表罷工的工人并不見得就該開除。
周樸園 哼,現在一般青年人,跟工人談談,說兩三句不關痛癢、同情的話,像是一件很時髦的事情[27]36!
觀眾/讀者在理解這一回合對話時可能會做出如下推理:
a.周沖欲表達且已表達的意思:
1.這個人不糊涂,他的訴求應該是有理的
b.周沖欲表達但未表達的意思
2.您不應該開除他
c.周樸園欲表達且已表達的意思:
3.一般青年人借同情工人而顯示自己時尚
d.周樸園欲表達而未表達的意思:
4.周沖的話不關痛癢,是廉價、幼稚的同情
5.周沖在趕時髦

圖1 理解例2)的推理步驟及轉喻基礎
反諷意義集中在推理4,5。首先,基于BEHAVIOR FOR RESULT,認知框架由與魯大海交談轉換到魯大海框架,后者激活同情框架,起作用的是概念轉喻CAUSE FOR EFFECT,因為魯大海很有思想(“腦筋很清楚”),自然引起了周沖的同情, 并表達了對開除魯大海的異議。這時,根據BEHAVIOR(同情弱者)FOR THE KIND OF PEOPLE(正義者)CONVENTIONALLYWITH THE BEHAVIOR,正義者框架得以凸顯。但與魯大海交談框架,在周樸園的認知環境中,卻激活了不同的框架:時髦框架。依據概念轉喻CONCEPT FOR THE OPPOSITE,這一框架與前面的正義者框架形成對立,從而最終實現了反諷意圖。限于篇幅,此處省去圖示。
盡管實驗表明,理解反諷與理解普通話語無明顯區別,往往快如閃電,不必花更長的時間[1]383。但反諷的理解過程仍然為復雜的心理“搜索”過程,即從字面意義搜索恰當的反諷意義。我們強調轉喻在思維過程中保持相鄰心智空間聯系的基礎作用。我們從兩方面探討了轉喻在反諷的意義構建和理解過程中的作用。首先,在建立反諷前后不一致或者對立的意義結構時,反諷依賴概念轉喻實現了認知框架的轉換,在理解反諷的推理過程中,概念轉喻也不可或缺。同時,框架轉換伴隨著概念凸顯化和背景化過程。在構建和理解反諷的本質意義——對立關系時,人們常常依賴轉喻A CONCEPT FOR ITS OPPOSITE,在涉及反諷其它類型的不一致關系時,則基于其它轉喻。
我們發現,反諷涉及由概念轉喻導致的連續的、多個框架轉換。是連續的、一系列的轉喻所引起的框架轉換,前一個框架激活后一個框架的同時,前者由凸顯變為背景化,而后者由模糊變為凸顯,最后一個框架的凸顯意味著反諷意味的最終完成了構建。
注釋:
① 相對于概念整合學說,框架轉移的優勢在于:1)作為一種超/純理論隱喻,它比概念空間和整合的約束小,避免了“空間”的增多,2)它支持與幽默、轉喻和其它比喻性語言的概念聯系,鋪平了聯系語言的認知與神經層面和社會與文化層面的道路;3)它有助于將反諷常規化為日常語言[23]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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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onymic Inferencing in the Process of Understanding Irony
SI Jianguo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enzhen Polytechnic, Shenzhen, Guangdong 518055, China)
The present study is about the metonymic inferencing in understanding irony. We assume that metonymy is not about the contiguity relations of the two entities within the same cognitive domain or frame, but rather the connection of multiple domains or frames. Metonymy is more concerned with sources’ activating or highlighting targets, rather than standing for or referential relations of them. The inferencing process in the understanding irony is related to a series of complicated frame shifting, which basically relies on conceptual metonymies, among them, Aconcept for its opposite is most understanding, this tallies with the fundamental feature of ironies: opposition relationship.
metonymy; irony; frame shifting; inferencing
H05
A
1672-0318(2014)04-0038-06
10.13899/j.cnki.szptxb.2014·04, 007
2014-05-12
*項目來源:廣東省社科“十一五”規劃項目《認知隱喻、轉喻維度的曹禺戲劇研究》(09K-05)
司建國(1960-)男,蘭州人,博士,教授,主要研究方向:認知語言學,文體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