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服務產業經濟影響力的投入產出評價

■ 盧生奇 副教授（內蒙古商貿職業學院 呼和浩特 010070）

流通服務產業是以生產向消費傳遞的中間環節作為主要經營節點和利潤來源的經濟部門，從廣義概念上來說，其涵蓋了所有的商品貿易關系，是連接原始生產資料和最終消費的紐帶，馬克思曾對生產與流通的關系解釋為“決定”和“反作用”，在物質文明大躍進的今天，流通對于生產的“反作用”愈發明顯，社會再生產、再分配對于流通部門的依賴也不斷加深；從狹義概念上來看，流通服務產業即批發、零售、餐飲和物流業四部門的綜合體，微觀部門的加權投入產出效率即構成流通產業經濟效率，因此，流通服務產業經濟影響力研究實為“欲曉天下態，必先窺一隅”的多行業分析過程。

相關文獻回顧

2007年，國務院在《關于加快發展服務業的若干意見》一文中首次對流通服務產業名稱界定為“商貿流通服務業”（簡稱“流通業”），并規定從事商品流通和相關服務業務的部門均可劃作流通業這一經濟門類，此后，國內學者對于流通業的相關研究多以此劃分方法展開。在對流通業與地區經濟增長關系的研究方面，唐紅濤（2009）利用面板數據法分析了流通業彈性系數與地區經濟總量之間的相關性，得出地區經濟總量與流通業彈性系數顯著正相關的研究結論，對于開展不同于GDP貢獻率的產業經濟發展研究提供了較新的思路，地區經濟總量越高，其對于流通部門業務效率的依賴也就越大。

2010年，陳玲從制度經濟學角度對流通業經濟影響力進行了研究，她認為，我國商貿流通行業在下一個十年的發展形勢并不容樂觀，原因在于當前產業經濟政策、城市經濟發展空間等宏觀因素以及企業組織程度、自主知識產權創新等微觀因素都對商貿流通行業的進一步發展形成了較大的制約；對于省域流通產業的發展問題，袁建文（2009）以廣東省流通產業作為研究對象，基于投入產出法而進行了相關實證研究，得出廣東省工業增加值與流通產業增加值之間具有長期穩定均衡關系的結論，流通業通過穩定刺激工業經濟增長而實現對于國民經濟的間接性推動。

夏明（2010）根據我國年度投入產出表而對流通業子部門的中間需求率、感應度系數等核心投入產出指標進行了分析，他認為，流通業屬于國民經濟的高附加值部門，子行業中的運輸業、郵電業、批發零售業、住宿業、餐飲業等中間需求率和感應度系數呈現出依次降低的發展趨勢；張連剛（2010）以此研究為基礎，并參考日本學者秋山哲南的“流通產業結構理論”學說，進一步演繹出“T型”和“土型”兩種流通業經濟的分析思路，他認為，在我國工業化發展進程中的不同階段，流通業結構存在較大差異，制造業、批發業、零售業以及其他基礎產業總量的比重變化對流通業整體發展潛力和方向都形成重要影響。

物流業是流通業中較為重要的子部門之一，部分學者也曾單獨對物流業的影響力展開研究，宋則（2008）通過編制四部門投入產出表分析了物流業對于地區經濟增長的實際影響水平，他認為，物流業未來的發展趨勢是向中間產品型產業過渡，其在當前時期的存在狀態依然是基礎產業，并面臨一系列發展瓶頸，對于經濟和社會的影響力作用主要體現為帶動就業和形成產業間的價格波動傳遞效應；譚盟盟（2010）對物流業與第三產業的直接與間接相關性進行了分析，得出物流業對于第三產業經濟發展具有較強外溢效應、并且地區間經濟外溢效應差異較大的研究結論，對于流通業子部門影響力的研究具有一定代表性。

流通服務產業經濟影響力的量化識別

一般情況下，特定產業的經濟影響力可以劃分為產業性質、產業關聯度以及經濟傳遞效應三個方面。對于流通服務產業而言，其經濟影響力的量化識別應以基于年度投入產出數據的動態研究為主，因此，本文選取流通業2005、2007、2010年投入產出數據，依次對流通業經濟影響力的三個組成方面進行分析。

（一）產業性質

對于流通業產業性質的分析涉及到中間需求率MDR和中間投入率MIR兩個量化指標，各個產業以此為依據可以劃分為四個基礎門類，分別為最終需求基礎產業（A）、中間產品基礎產業（B）、中間產品產業（C）和最終需求產業（D），如表1所示。通過將流通服務產業涵蓋范圍進一步限制在交通運輸、倉儲、郵政以及批發零售部門，以采掘、制造、供電供水以及建筑業作為工業部門構成，以流通服務產業、金融保險、旅游餐飲、信息服務等作為第三產業構成，可以得到子行業部門合并投入產出表，并計算MIR與MDR，如表2所示。

表1 基于MDR和MIR的產業門類劃分

表2 流通業MDR與MIR變動情況

表3 流通業和其他產業前向聯系與后向聯系系數

表4 流通業影響力系數與感應度系數變動情況

表2顯示我國流通服務產業的MIR與MDR值呈現逐漸上升態勢，一方面，MIR值的上升作用體現為流通業對于行業上游經濟的帶動能力有所增強；另一方面，MDR值的上升體現為流通業對行業下游經濟的帶動能力也同步攀升，因此，從MIR與MDR數值可以判斷，我國流通產業性質是對上下游產業經濟提升作用較強的產業部門，2005年階段屬于最終需求產業（D），2007年和2010年均屬于中間產品產業（C）。

（二）產業關聯度

特定產業與其他產業在需求和供給、投入和產出等指標上存在的聯系形成另一種經濟影響力，一般又可以分為前向聯系和后向聯系，前者指其他產業以所研究產業的產品或服務作為中間投入，所研究產業對其他產業產生影響；后者指其他產業為所研究產業提供產品或服務，并受到所研究產業的影響。產業前向聯系和后向聯系分別用前向聯系系數（DC）和后向聯系系數（EC）來計算，公式如下：

DCij=Xij/Xj（i，j=1，2，3，...n）。Xij為分配給I產業部門的產量；Xj為所研究產業部門的總產量。

ECij=Yij/Yj（i，j=1，2，3，...n）。Yij為所研究產業部門獲得I產業部門產品或服務的供給量，Yj為所研究產業部門的工作總投入量。

通過對流通服務產業部門2005、2007與2010年投入產出數據進行計算，我們同樣可以得到流通業的產業關聯度變化情況，如表3所示。

從前向聯系上來看，2005年制造業與流通業前向聯系程度較高，DC系數達到0.4135，各產業部門與流通業部門的前向聯系整體上呈現逐年上升態勢；從后向聯系上看，2005年制造業與流通業的后向聯系程度依舊較高，EC系數達到0.3374，與前向聯系不同的是，各產業部門與流通業的后向聯系程度并沒有逐年發生顯著變化，EC系數整體較為平穩，部分行業EC系數甚至出現階段性倒退，這可以解釋為流通服務產業作為獨立的國民經濟部門，其業務規模、整體抗波動性以及內向增長能力都有了較大提升，任何其他獨立行業出現的單一周期性波動不會對流通業經濟規模和經濟增長形成絕對沖擊。

（三）經濟傳遞效應

產業經濟傳遞效應衡量的是所研究行業的變化對其他相關行業變化的影響力度，因此也可以成為經濟傳遞彈性，一般用影響力系數（IC）和感應度系數（SC）來衡量，其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 為j部門里昂惕夫逆矩陣第j列之和； 為j部門里昂惕夫逆矩陣各列和的均值； 為里昂惕夫逆矩陣i行j列對應的數值。

如表4所示，根據計算出的流通業影響力系數與感應度系數變動情況，一方面，我們可以發現流通業影響力系數普遍高于感應度系數，反映為其對國民經濟各部門的提升帶動作用強于國民經濟對其自身的推動力度，即經濟影響力大于經濟感應力；另一方面，從其他子行業部門劃分來看，制造業、供電供水行業、建筑業、金融保險業以及信息服務行業等影響力系數較大，反映了其對于流通產業經濟的依賴性，流通業的周期經濟波動更容易對這些行業部門產生影響。建筑業和信息服務業的感應力系數普遍相對較小，說明這些行業對流通產業經濟的影響較為有限，其更多扮演“被提攜、被影響”的經濟角色。

政策啟示

（一）流通產業經濟發展應以主動發展和被動扶持雙向模式展開

通過對流通業的產業性質進行研究，本文發現近年來流通產業已經邁入中間產品產業，對其他產業發展具有較高的支撐作用，并且影響力高于感應力，因此，其經濟發展模式應以主動發展為主、被動扶持為輔，實現雙模式發展，這樣既可以充分發揮其中間產品產業的經濟功能，對相關產業進行知識和財富外溢，同時也可以避免被動扶持過程中出現的高投入、低產出現象，節約經濟資源。從現階段流通業發展的實踐來看，即國家應充分尊重流通業經濟的高度市場化發展特性，將流通業稅收和轉移支付等政策性規劃力度適度減小，獲取流通業在市場化發展過程中的財富“低吸取、高排放”效益。

（二）豐富流通服務產業經濟影響力的投入產出量化研究體系

以本文研究為例，目前我國商務部流通業發展司和流通業協會的公開經濟投入產出數據（IO數據表）更新至2010年，數據的實效性相對較低，并且量化研究普遍停留在基于面板數據的貢獻率相關性分析方面，量化研究指標也相對有限，因此限制了對于流通業經濟角色與定位的進一步深入研究。事實上，在中間需求量MDR、中間投入量MIR、前向聯系系數DC、后向聯系系數EC、影響力系數IC以及感應力系數SC之外，基于投入產出數據的產業經濟量化研究還可以依據瓦爾拉斯一般均衡論而實現多種指標分析，而這對于避免片面認識流通業經濟影響力與擴大產業經濟影響力外延具有更好的促進作用。

（三）穩固流通服務產業在我國國民經濟發展過程中的基礎地位

作為重要的中間產品型產業，流通服務產業對我國宏觀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地區經濟發展的輻射能力、上下游產業部門的帶動能力都不容小覷，并且在未來我國實現經濟轉型、著重發展第三產業經濟的過程中，流通業也必然是盤活社會經濟資源和為產業部門間搭建要素交換橋梁的重要力量，這從其影響力系數IC與感應力系數SC的數值分配上也得見端倪，因此，未來我國的服務性產業發展重點在于發揮流通業對于國民經濟增長的基礎支撐作用，強化流通業經濟運作效率和轉變流通業的單一流通思維是相關從業人員和政府管理人員應關注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