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雋
財稅改革的新機遇
柳博雋
著眼當前,當務之急是通過財政增效來維持收支平衡;著眼長遠,要積極對接新一輪財稅改革,贏取主動
中國經濟中的一些積重難返問題,若從根源上剖析,都和原先財稅體制的流弊多少有些關系。我國自1994年實施分稅制以來,雖有效地增強了中央財力,較好體現了“集中力量辦大事”的社會主義優越性。但由于后續改革未能跟進到位,致使中央、地方的財權事權不匹配問題日趨嚴重,迫使地方轉而依賴土地財政,成為房地產泡沫的背后推手,也讓地方融資平臺累積了巨量債務;而中央財政掌握的龐大轉移支付和稅收返還,也引發了不少權力尋租和“跑部進京”問題。此外,我國以往“流轉稅為主、所得稅為輔”的稅制,同時使得國內商品稅負太重,“均貧富”作用不明顯,不利于國內消費需求的釋放,延緩了中國經濟從投資驅動向消費拉動的轉變。
當前中央以“頂層設計”推出的新一輪財稅改革,備受矚目,也廣為期待。中共中央政治局審議通過的《深化財稅體制改革總體方案》,明確此次稅制改革將圍繞增值稅、資源稅、消費稅、環境保護稅、房產稅、個稅以及稅收征管法這“六稅一法”展開,并給出改革時間表:2016年基本完成重點工作和任務,2020年基本建立現代財政制度。
這對財政漸趨窘迫的地方政府而言,無疑注入了一支強心劑。當前經濟下行壓力不小,地方政府在財政收支上正陷入“兩難”:一方面經濟低迷導致地方財稅增收乏力,入不敷出;另一方面以“微刺激”促進經濟增長,又急需地方政府加大財政支出的進度和力度,而浙江面臨的挑戰尤甚。作為市場經濟的風向標,浙江進入經濟增速下行區間后的回調幅度更深、房地產市場沖擊更大、稅收增速放緩更為明顯;而作為沿海發達省份,浙江大規模政府性項目投資起步更早、負擔更重,在中央財政轉移支付的二次分配中,也往往是“貢獻”多于“受惠”。
因此,當新一輪財稅體制改革啟動后,浙江更需要搶抓新機遇,遠近結合、謀篇布局,研究如何在有限的空間里激活存量、維持平衡,又為今后現代財政制度的實施早作準備、埋下伏筆,為浙江經濟未來贏得一片廣闊天空。
著眼當前,當務之急是通過財政增效來維持收支平衡。嚴格財政預算硬約束。浙江較早建立了風險預警、償債準備金等制度,也是最早將債務風險控制指標納入地方考核的省份之一。如今地方債務進入高風險期,浙江又是地方政府債券“自發自還”試點省份之一,更應嚴加約束。政府投資要量力而行,確定地方債務上限,公開資產負債表,加強融資平臺隱性債的核實清理。優化財政支出結構。樹立過“緊日子”思想,嚴控“三公經費”等一般性支出,繼續盤活財政存量,將更多支出向公共服務保障等領域傾斜,變以往的增量調整為積極的存量調整。創新財政投融資機制。在一些政府投資項目建設上,可積極探索PPP(公私合作)等新模式。尤其在新型城市化建設中,以此可整合政府、社會和企業資金,控制政府性債務和緩解財政支出壓力,提高公共產品的供給效率。
著眼長遠,要積極對接新一輪財稅改革,贏取主動。新一輪財稅體制改革由頂層設計,自上而下推動,地方政府并無太多自主空間。但可圍繞《總體方案》明確的思路和重點,提前布局浙江經濟的相關業態和基礎工作,為今后具體改革細則出臺贏得更多利益。如:圍繞增值稅的擴面和營業稅制度的廢止,鼓勵大型制造企業進一步深化專業分工,將物流等生產性服務業分化獨立,加大機器換人力度。圍繞由間接稅為主向直接稅為主的稅收體系轉變,以及房地產稅、個人所得稅配套改革的出臺,應進一步加快浙江“兩美”建設,打造宜居城市,吸引浙商回歸,發展總部經濟,為今后擴展稅收基數,也讓GNP大于GDP的浙江得到更多實惠。圍繞下一步中央和地方在事權與支出責任上的重新調整,積極爭取中央更多的理解和支持,促進部分理應統籌的事權逐步上移,緩解本地政府的財政壓力。
供稿:浙江省發展規劃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