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紅
(重慶第二師范學院 教師教育學院,重慶 400065)
國共兩黨敵后抗戰的差異
黎世紅
(重慶第二師范學院 教師教育學院,重慶 400065)
抗戰時期,國共兩黨都在淪陷區開展游擊戰。國共兩黨敵后游擊戰都在抗戰中起到積極作用,但理論和實踐上的差異導致兩黨敵后抗戰的結果迥異。這種差異反映了兩黨階級本質的不同。
抗日戰爭;共產黨;國民黨;敵后游擊戰
近年來,學術界有關國民黨敵后抗戰的研究取得積極進展。國民黨在淪陷區組織敵后游擊戰的問題逐漸得到公認。隨著研究的深入,國共兩黨敵后抗戰的差異也逐漸顯現出來。國共兩黨敵后游擊戰在理論和實踐上的差異導致兩黨敵后抗戰的作用和結果大相徑庭。共產黨在敵后抗戰中依靠民眾的支持,建立鞏固的根據地,力量得到發展和壯大。國民黨在敵后抗戰中脫離民眾,依靠正規軍,實行錯誤的游擊戰術,導致敵后游擊戰的失敗。國共兩黨在敵后抗戰中的差異反映了兩黨階級本質的不同。
國共兩黨對敵后游擊戰的認識存在較大的差異。共產黨較早認識到游擊戰在抗戰全局中的戰略地位,游擊戰理論要比國民黨成熟得多。共產黨軍隊在十年內戰中長期以弱對強,積累了豐富的游擊戰經驗。在抗戰開始前,中共領導人已經認識到中日戰爭的特點和游擊戰在未來戰爭中的重要地位。1935年12月,瓦窯堡會議通過的《中央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提出:“游擊戰爭應在全國發展起來”,“一切游擊隊應以民族戰爭的面目而出現”,“要使游擊戰爭在反日反賣國賊的戰爭中擔負起戰略上的偉大作用”[1]。抗戰爆發后,中共中央迅速確定了敵后游擊戰的指導方針。1937年8月1日,毛澤東、洛甫《關于紅軍作戰原則的指示》要求紅軍“在整個戰略方針下執行獨立自主的分散作戰的游擊戰爭,而不是陣地戰,也不是集中作戰,因此不能在戰役戰術上受束縛”[2,p297]。8月下旬,洛川會議確立了敵后游擊戰的戰略方針。9月25日,毛澤東提出“整個華北工作,應以游擊戰爭為唯一方向”[2,p339]。1938年5月,毛澤東在《抗日游擊戰爭的戰略問題》和《論持久戰》中對敵后游擊戰的問題作了全面的論述,為八路軍、新四軍開展敵后游擊戰提供了理論指導。11月,毛澤東在《戰爭和戰略問題》一文中進一步闡述了游擊戰對戰勝日本帝國主義的重要性。他說: “游擊戰爭是在全戰爭中占著一個重要的戰略地位的。沒有游擊戰爭,忽視游擊隊和游擊軍的建設,忽視游擊戰的研究和指導,也將不能戰勝日本。”[3,p552]
國民黨軍事當局雖然在抗戰爆發前也曾提出:“作戰時間,應有專門機關指導民眾,組織義勇軍并別動隊,采游擊戰術,以牽制敵軍,并擾亂其后方。”[4]但這只是從正規戰與游擊戰不能截然分開的角度提出了以游擊戰牽制敵人,并沒有認識到游擊戰在抗日戰爭中的特殊地位。國民黨的軍事理論來自西方正規戰思想,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國民黨把抗戰勝利的希望寄托于主力部隊與日軍的正規戰,寄托于國際干預。因此,國民黨在抗戰初期主要依靠主力部隊在正面與日軍拼消耗,淞滬會戰、忻口會戰都是這樣的戰例。但這恰恰讓敵人的優勢得以發揮,結果是防御失敗,喪師失地,主力損失慘重。長此下去,對中國軍隊無疑是很不利的。隨著正面戰場的不斷失利,國民黨才認識到中日雙方的差距,“以劣勢的裝備,光是同敵人在一點一線上爭勝負,一定得不到很好的結果”[5]。1937年11月,蔣介石認識到:“保持戰斗力,持久抗戰;與消耗戰斗力,維持一時體面,兩相比較,當以前者為重也。此時,各戰區應發動游擊戰,使敵于占領各地疲于奔命也。”[6]這說明淞滬會戰和忻口會戰的教訓促使國民黨重視游擊戰。12月13日,軍委會在武漢擬定新的作戰計劃:“國軍以確保武漢核心、持久抗戰、爭取最后勝利為目的,應以各戰區為外廓,發動廣大游擊戰。”[7]在漢口軍事會議上,白崇禧提議:在戰術上,“應采游擊戰與正規戰配合,加強敵后游擊,擴大面的占領,爭取淪陷區民眾,擾襲敵人,使敵局促于點線之占領。同時,打擊偽組織,由軍事戰發展為政治戰、經濟戰,再逐漸變為全面戰、總體戰,以收‘積小勝為大勝,以空間換取時間’之效”[8,p352]。會議第一次決定把敵后游擊戰作為一種抗戰策略。從徐州會戰開始,國民黨已經注意發揮游擊戰的作用。1938年4月15日,蔣介石致電李宗仁、白崇禧:“指示速派正式軍隊到大峴山附近與新泰、萊蕪建立根據地并實施游擊。”[9]在徐州會戰期間,第五戰區在山東和江蘇都部署了游擊戰以配合正規戰。第一次南岳會議決定在淪陷區開展大規模的游擊戰,設立敵后游擊戰區,把全國總兵力的三分之一部署在淪陷區。蔣介石在會上“提出政治重于軍事,游擊戰重于正規戰,變敵后方為其前方,用三分之一力量于敵后之訓示”[10]。會議對大規模的敵后游擊戰作出相應的部署。
由此可見,共產黨比國民黨更早認識到游擊戰的重要地位。共產黨在抗戰開始前就認識到游擊戰在抗日戰爭中的“戰略作用”。洛川會議從戰略高度作出開展敵后游擊戰的決策。國民黨在1937年11月以后認識到游擊戰的重要性,在漢口會議上作出開展敵后游擊戰的決策。由于國民黨對游擊戰的理論認識落后于共產黨,國民黨開展游擊戰的時間也晚于共產黨。共產黨軍隊開赴前線后就開始實行游擊戰,配合國民黨正面戰場。而國民黨軍隊在徐州會戰中才開始以游擊戰配合正規戰,在武漢會戰中繼續實施游擊戰,均取得積極效果。第一次南岳會議后,國民黨從全局上部署大規模的敵后游擊戰。
在敵后游擊戰與正面戰場的關系問題上,共產黨主張敵后游擊戰與正面戰場在戰略上是統一的相互配合的關系,但在戰役和戰術上是相對獨立的。毛澤東強調敵后游擊戰在戰役和戰術上獨立自主,靈活自如,不受正面戰場的約束。1937年8月1日,毛澤東、洛甫《關于紅軍作戰原則的指示》明確要求紅軍“在整個戰略方針下執行獨立自主的分散作戰的游擊戰爭”,“不能在戰役戰術上受束縛”[2,p297]。
而國民黨強調敵后游擊戰對正面戰場的配合作用。在抗戰初期的徐州會戰、武漢會戰和相持階段的多次戰役中,國民黨軍事當局都強調敵后游擊戰與正面戰場配合作戰。雖然從全國一盤棋的角度強調敵后游擊戰與正面戰場的統一,不無道理,但這樣也會導致敵后游擊戰處于正面戰場的從屬地位。從全國戰略布局來看,在第一次南岳會議后,國民黨把敵后游擊戰放在了全國戰略總體布局中。山西、河北、山東、江蘇、鄂豫皖、湘鄂贛、浙西的敵后根據地在全國的戰略部署中都具有重要的意義。從戰略角度講,敵后游擊戰配合正面戰場,組成全國一盤棋,應該說是正確的,但國民黨要求敵后游擊戰與正面戰場不僅在戰略上配合,而且在戰役和戰術上配合。白崇禧在漢口會議也是“于戰術上”提出“游擊戰與正規戰配合”[8,p352]。因此,國民黨敵后軍隊不能獨立開展靈活的游擊戰。從這個意義上說,國民黨仍然沒有把敵后游擊戰放到共產黨那樣的戰略高度。
認識上的差異決定了兩黨敵后游擊戰在實踐上的差異。首先,國共兩黨敵后游擊戰的依靠力量不同。共產黨開展敵后游擊戰依靠軍隊和民眾相結合。八路軍主力部隊進入淪陷區后,分兵到各地農村發動群眾,武裝群眾,逐步建立主力軍、地方軍、人民武裝(自衛隊和民兵)相結合的武裝體系。自衛隊和民兵是不脫離生產的武裝組織。共產黨通過建立自衛隊和民兵組織實現對群眾的武裝。地方軍和龐大的人民武裝為主力部隊的補充提供了保障。主力軍“遇有損失應加補充時,須由自衛隊、民兵、地方三方面酌量動員抽補,以維持相互間應有之比率為原則”[11]。因此,共產黨軍隊即使在戰斗中遭受較大的損失,也不至于潰散,甚至能較快恢復戰斗力。
國民黨敵后游擊戰主要依靠正規軍,集中主力作戰,忽視群眾的力量。正規軍是主力部隊撤退時留在敵后或者派到敵后的。何應欽說:“擔負游擊戰之主要部隊,仍為開入淪陷區之正規軍,并非依賴民眾組合之游擊隊”[12]。抗戰初期,國民黨軍隊從正面戰場撤退時,在淪陷區留下正規軍開展游擊戰。抗戰進入相持階段后,冀察戰區的正規軍有第97軍(朱懷冰)、第69軍(石友三)、新5軍(孫殿英),蘇魯戰區的正規軍有第51軍(牟中珩)、第57軍(繆澂流)、第89軍(韓德勤)。在山西,國民黨正規軍共15個軍在抗戰初期太原失守后即全部轉入游擊戰。武漢失守后,廖磊率第21集團軍進入大別山區開展游擊戰。正規軍在淪陷區并未發動群眾,依靠群眾。雖然黃紹竑在浙西根據地建立了民眾自衛團,廖磊在大別山根據地仿效廣西建立民團,河北、蘇魯等地建立了保安部隊、游擊隊,但都沒有大規模武裝群眾,而且國民黨害怕群眾被武裝起來后難以控制。由于正規軍沒有與當地群眾相結合,缺乏補充力量,一旦主力被日軍打垮,就意味著敵后游擊戰遭到失敗。
其次,軍隊與民眾的關系不同。共產黨軍隊與民眾關系良好。共產黨在洛川會議上確立了全面抗戰路線。毛澤東說:“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眾之中。”[3,p511]朱德說:“如果抗日游擊隊不能團結群眾、維護群眾利益,不能使群眾成為游擊隊的良好依托,那么,這樣的游擊隊將會沒有出路。抗日游擊隊與群眾的關系,好比魚和水的關系一樣,魚在水中才能生存和長大,抗日游擊隊有了群眾依托才能生存和長大。”[13]郭化若在《游擊戰爭戰術上的基本方針》一文中說:“游擊戰爭是群眾性的特殊形式的戰爭,因此,它需要廣泛地發動群眾。”[14]而國民黨軍隊脫離民眾,掠奪老百姓。國民黨當局也曾要求“游擊隊應愛護民眾,并組織而訓練之,使由親近而信仰而合作,積極的參加作戰,消極的不為敵用,俾可爭取民眾,而發動全面戰爭”[15,p2],但國民黨在淪陷區的政權掌握在地主階級手中,地方官貪污腐化。李品仙在大別山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閻錫山在山西發行“晉鈔”。沈鴻烈在山東發行印刷質量很差的紙幣“大花臉”。沈鴻烈、秦啟榮縱兵搶掠,“游安全之區,擊無辜之民”,甚至“勾結日寇,魚肉百姓”[16]。國民黨軍隊掠奪老百姓的本性暴露后,逐漸失去人民的信任和支持。
再次,國共軍隊在游擊戰術上存在差異。共產黨軍隊在紅軍時期積累了豐富的游擊戰經驗,掌握了比較成熟的游擊戰術。共產黨軍隊按照毛澤東的游擊戰思想,善于實施內線中的外線作戰,防御戰中的進攻作戰,持久戰中的速決戰,把握戰斗中的主動性、靈活性和計劃性,避免處于被動挨打的地位,避免陷入陣地戰,避免于我不利的決戰。
國民黨軍隊接受正規戰的戰術教育和訓練,游擊戰術水平低,戰術不夠靈活。在敵后抗戰中,國民黨軍隊以陣地戰和運動戰為主,沒有發揮游擊戰的優勢。抗戰爆發后,國民黨開始學習共產黨的游擊戰術。白崇禧、胡宗南、關麟征等都提出向共產黨軍隊學習游擊戰術。1939年2月,國民黨在湖南南岳成立游擊干部培訓班,蔣介石兼任主任,共產黨派出30多人在培訓班擔任教官等工作,葉劍英擔任副教育長。在一些戰區和部隊中,也有學習共產黨軍隊游擊戰術的培訓班。在山西開展游擊戰的第47軍軍長李家鈺曾派人到八路軍中學習游擊戰術,并在平陸縣槐樹莊舉辦游擊干部培訓班。為了加強對游擊戰的戰術指導,白崇禧主持軍訓部編成《游擊戰綱要》一書,分發各戰區軍事學校作為教材。《游擊戰綱要》也曾提出“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攻,聲東擊西,避實攻虛,乘敵不意,出奇制勝之妙訣”[15,p33],但國民黨軍隊在實戰中不能擺脫正規戰的束縛。國民黨軍隊在與日軍主力交戰時,照搬正面戰場的戰法,過于強調固守陣地,不善于化整為零,不善于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擺脫敵人,不善于“主動地、靈活地、有計劃地執行防御中的進攻戰,持久中的速決戰,內線作戰中的外線作戰”[3,415],游擊戰變成陣地戰,失去了游擊戰的本意。國民黨軍隊在中條山、魯南、河北的失敗都與戰術上的錯誤有關。
最后,國共兩黨敵后根據地建設存在差異。共產黨從國共內戰時期的經驗出發,特別注重根據地建設。毛澤東指出:根據地“是游擊戰爭賴以執行自己的戰略任務,達到保存和發展自己、消滅和驅逐敵人之目的的戰略基地。沒有這種戰略基地,一切戰略任務的執行和戰爭目的的實現就失掉了依托。”“沒有根據地,游擊戰爭是不能夠長期地生存和發展的,這種根據地也就是游擊戰爭的后方。”[3,p418]共產黨軍隊深入淪陷區后,分散到農村去,發動群眾,武裝群眾,建立統一戰線性質的抗日政權,包括代表民意的參議會。共產黨軍隊依托根據地,貫徹人民戰爭的思想,與日軍開展游擊戰。“以根據地為依托向外滲透和擴張,這是中共在關內長期堅持抗日游擊戰爭的重要特點之一。”[17]共產黨注重根據地的保守和堅持,決不輕易放棄根據地。對共產黨軍隊來說,沒有大后方,根據地就是后方。無論反“掃蕩”、反“清鄉”斗爭多么殘酷,八路軍、新四軍都會堅守根據地。在形勢不利時,共產黨軍隊可以避開與強敵的交鋒,即使暫時撤出陣地,也會重新打回來,而共產黨的武裝體系也有利于根據地的堅守。
國民黨軍隊缺乏根據地建設理論,沒有把群眾動員和組織起來,更談不上武裝群眾。《游擊戰綱要》提出:“游擊隊根據地,為機動戰之策源,持久戰之堡壘。”[15,p15]但國民黨敵后根據地的政權掌握在地主階級手中,地方官甚至貪污腐化,掠奪老百姓。沒有民眾的支持,就不可能建立鞏固的根據地。國民黨軍隊在保衛根據地時,比較注重與強敵的陣地戰。衛立煌部、龐炳勛部、于學忠部在保衛根據地的戰斗中都沒有依靠人民的支持。國民黨主力缺少補充力量,在保衛根據地的戰斗中遭到慘重損失后,根據地就會喪失。國民黨敵后根據地失去后,多數沒有奪回來,如山東、河北、中條山等。只有大別山根據地在主力尚存的情況下,一度失去后又重新奪回來。
國共軍隊在敵后抗戰中的結局完全不同。共產黨軍隊在敵后抗戰中不斷發展壯大。抗戰初期,共產黨軍隊僅4萬多人。到1938年10月,八路軍發展到15萬余人。到1940年底,八路軍、新四軍發展到50萬人,建立了晉察冀等敵后抗日根據地10多塊。經過8年抗戰,共產黨軍隊發展到120萬人和200萬民兵,根據地人口近1億。
國民黨軍隊在敵后抗戰中不斷遭到失敗。抗戰初期,在淪陷區的國民黨軍隊達到60萬人。抗戰進入相持階段后,國民黨在淪陷區的軍隊最多時達到100萬人,但多數遭到失敗。國民黨軍隊在敵后抗戰中的結局可以分為三種情況:第一,堅持敵后游擊戰,直到抗戰勝利。黃紹竑領導的第三戰區浙西根據地,廖磊和后來的李品仙領導的第五戰區大別山根據地,閻錫山領導的第二戰區呂梁山根據地等堅持到抗戰結束。第二,被日軍打敗,或撤退,或投敵。第二戰區中條山根據地衛立煌部被打垮后,有的潰散,有的撤退。冀察戰區龐炳勛、孫殿英、孫良誠戰敗后投敵,充當偽軍。中央軍劉進第27軍戰敗后退出河北。戰區僅高樹勛部保存下來,但戰敗后退到皖北渦陽,戰區名存實亡。蘇魯戰區魯南根據地于學忠部被日軍打垮后,撤出山東。蘇魯戰區被撤銷。第三,在國共磨擦中被打垮。在淪陷區的國共磨擦中,冀察戰區石友三部損失慘重,蘇魯戰區韓德勤部、冀察戰區朱懷冰部損失殆盡。由于國民黨在淪陷區的游擊戰不斷遭到失敗,而蔣介石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把抗戰勝利的希望寄托于美國援助,也不再重視敵后游擊戰,因而不斷縮編敵后游擊武裝。到1944年4月,國民黨在淪陷區的軍隊僅剩27萬人[12]。
國共兩黨敵后游擊戰在抗戰中的作用不同。共產黨軍隊最初人數較少,但隨著根據地的創建和隊伍的壯大,在敵后抗戰中逐漸起到主要作用。到1940年春,在華北戰場上,“共軍無論在質量上、數量上均已形成抗日游擊戰的主力”[18]。 1943年8月24日,《解放日報》公布材料證明:共產黨軍隊抗擊全部日軍的58%,全部偽軍的90%[19]。
國民黨敵后游擊戰在抗戰初期對于配合正面戰場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抗戰進入相持階段后,國民黨一度在山西、河北、山東、江蘇、鄂豫皖等地部署重兵,從戰略上牽制日軍,但從1941年5月到1943年8月,山西、河北、山東淪陷區的國民黨軍隊在日軍“掃蕩”下損失慘重,先后失去中條山、太岳山、太行山、魯南等重要抗日根據地。
在1943年8月以前的相持階段,國民黨敵后游擊戰對于配合正面戰場依然起到積極的戰略作用,但已經不能與共產黨軍隊相提并論。到1943年8月以后,國民黨軍隊僅剩下呂梁山、大別山、天目山等少數敵后根據地,在敵后抗戰中的作用已經不能產生全局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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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0冊:1936-1938) [C].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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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1冊:1939-1941) [C].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6: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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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陶劍青.游擊戰術綱要[M].重慶:讀書生活出版社,1939:238.
[15] 軍事委員會軍訓部編譯處.游擊戰綱要[M].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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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楊奎松.抗戰期間國共兩黨的敵后游擊戰[J].抗日戰爭研究,2006(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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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黃修榮.抗日戰爭時期國共關系紀事[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1995:575.
(責任編輯、校對:郭 靜)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Kuomingdang in the Anti-Japanese War
LI Shi-hong
(School of Teacher Education,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Chongqing 400065, China)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 the CPC and the KMT both developed guerrilla war in the Japanese-occupied areas. The guerrilla war of the CPC and the KMT in the Japanese-occupied areas both played an active role in the Anti-Japanese War, but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parties in theory and practice led to totally difference in result of the guerrilla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behind enemy lines. The difference reflected class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wo parties.
the Anti-Japanese War; the CPC; the KMT; guerrilla war behind enemy lines
K265
A
1009-9115(2014)03-0085-04
10.3969/j.issn.1009-9115.2014.03.022
2013-10-02
黎世紅(1966-),男,重慶潼南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中國近現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