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復戶口背后的腐敗

蘇文洋

近日，青海省西寧市一交警當街索賄，以“買煙送領導辦事”的名義，收取司機四百元錢。據西寧市公安局通稿介紹，該交警是西寧市交警支隊三大隊的執勤協警員。事情發生后，當場收回該協警的服裝及四百元現金，并辭退這名協警，而負責管理協警員的民警也被停職。

現在的協警似乎比正式民警膽大妄為。究其原因，雙方互相保護。協警出事一走了之，反正也不是正式工，避幾天風頭再回來也沒人去查。不出事，協警直接私吞贓款也不太可能，總要分點贓款給管事的民警。各地樂此不疲地發展協警，自然有協警的妙用。

本文不準備過多討論協警的問題。這里只是借協警糾正一個違章就膽敢收四百元贓款，來估測一下七十九萬重復戶口背后隱藏著多少腐敗。

去年以來，全國主動發現和注銷七十九萬（個）重復戶口，查處了一批違法違紀人員。這是公安部日前主動對外公布的數據，真實性沒有問題。

負責辦戶口的人應當都是民警，大概不是協警。也就是說，查處了一批違法違紀的民警。查處了多少違法違紀的民警呢？這個數字可以有，但是沒有對外公布。

辦一個戶口的難度，不說地球人都知道，中國人更應當知道。因此，我們不妨設想，違法違紀辦一個戶口，決不可能只收四百元。北京等一線城市據說是幾十萬，二、三線城市估計也要幾萬元。那么，七十九萬重復戶口辦下來，背后涉及到的腐敗說是天文數字，大概也不算夸張。

七十九萬重復戶口被注銷了，一批違法違紀民警被查處了，贓款呢？追回來沒有？追回來多少？上繳國庫了，還是放進部門小金庫準備私分？總不能告訴公眾，贓款一分錢沒有追回來。更不能告訴公眾，一分錢贓款也沒有，七十九萬重復戶口都是違法違紀的民警“義務”為百姓辦的“實事”吧？

實事求是地說，重復戶口還是比較容易清查的。據報道，公安部將建立部級人像比對系統，實現全國范圍的人像自動比對和糾錯。今后，像神木“房姐”龔愛愛那樣，一個人擁有四個戶口及相應的四個不同身份證號，恐怕就不太容易了。但是，那種只辦一個戶口遷進某些有戶籍管理大城市的，人像自動比對和糾錯系統，就不一定能發揮作用了。要發現問題，就要設計更加嚴格的戶籍管理系統。“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要設計出一套漏洞最小的戶籍管理制度，還真得需要那些違法違紀的人來“幫忙”。

現在的一些制度設計，里面的漏洞實在太大。以前，我總以為設計人員好像有點傻，后來我知道是我傻。制度如果沒有漏洞，內部人怎么鉆呢？他們是故意給自己人大開方便之門，監管自肥而已。

【原載2014年1月21日《北京晚報·北京論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