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弘波
“嚇死了”和“治死了”
患者被癌癥嚇死,無非是恐懼和心理負擔過重導致疾病加重。為了病人不被癌癥嚇死,人們常常采取隱瞞病情、說假話、做假病歷等方法。但病人一般都是很敏感的,隱瞞不可能持久。我的病情是協和醫院趙玉沛院長向我說明的,他不但解釋了病灶現狀,也說明了常規治療方法,即首先考慮手術。我表示同意,并簽了字。
在準備手術的過程中,我跟醫生提了個要求,讓我見見以前胰腺癌術后的病人,我想跟他們聊聊。
5天過去了,誰也沒幫我找到手術后還活著的胰腺癌患者。于是我猶豫了。如果手術后的存活率很低,我寧可選擇不手術的保守治療方法。拒絕手術后,我轉院到了一家腫瘤專業醫院。在化療和放療之間,我選擇了在放療的同時配合口服化療藥物。做治療前醫生告訴我,必須把身體養得棒棒的,因為治療是消耗性的。于是我選擇了運動量不大但適合我的高爾夫運動。
在開始治療前,我可以輕松打完18洞,行走10公里左右,但治療開始后第五天,我在病房里去洗手間要扶墻走。醫生告訴我,現在只做了5次,這樣的治療總共需要21次!全部做完之后,腫瘤不會長大。我聽了之后非常失望。
不知自何時起,在癌癥治療中普遍存在著過度治療的習慣。這也是我所思考的“治死了”的問題。在患者方面,由于得了癌癥,不管是本人還是家屬,往往都心急如焚,到處求醫問藥,難免治療過度。
在醫院方面,從手術到放化療,都有著加量的情況。人們愿意接受的邏輯是:因為癌癥是絕癥,一定要抓緊治,盡量治,寧可過之而不能不及。
“嚇死了”和“治死了”,這兩種現象,至今還普遍存在于癌癥治療過程中。
與腫瘤同歸于盡我不認可,看來我得另想辦法了。于是我總共做了7次放療就堅決出院了。
與瘤共存,不斷選擇
當時我的說法是:“只要腫瘤不要我的命,那我也可以不要它的命,和平共處,與癌共存。”事后得知,醫學界也有了這樣的觀點,取名“帶瘤生存”。有了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接下來面臨的難題就是:如何治療最合適?
得病以來,我先后去過國內各大醫院和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看過不少專家。6年實踐告訴我,治病過程就是不斷選擇的過程。選擇醫生、選擇醫院、選擇醫療理念、選擇治療方案。治病不停,選擇不止。輾轉北京、上海、香港、澳門等地,我先后拜訪了數十位口碑相傳的名中醫。最后,接受了上海中醫藥大學博士生導師何裕民教授的系統中醫治療,在他提議下,我接受了伽馬刀治療。幸運的是,并不是對人人都有效的伽馬刀治療,在我身上效果還不錯。我先后做過3次伽瑪刀治療。2次轉移灶,1次原發灶。現在,轉移灶已消失,原發灶明顯萎縮且無活性。
選擇醫院和醫生是患者的權利,醫生和患者因病而結識也是一種緣分,不過醫生也是普通人,也會遇到他們無法解釋的問題,在尋求健康這條路上,我們都是求知者,需要不停探索,偶爾會有失誤,但仍然需要積極向前。
(編輯 林 妙)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