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燁
(河南大學民族研究所,河南開封475001)
城鎮化進程中民族人口分布變化趨勢及其影響探討*
田燁
(河南大學民族研究所,河南開封475001)
我國城鎮化發展已經進入快速上升階段,高速發展的城鎮化對我國傳統的民族分布格局產生了重要影響。從先后進行的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統計數據可以看出我國民族人口分布呈現散居化的趨勢,隨著未來我國城鎮化發展速度的進一步提升,傳統的民族聚居地區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將進一步下降,而中心城市及發達地區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將進一步提高。作為以民族聚居區為基礎而實行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必將受到這種民族分布趨勢的影響。
城鎮化;民族分布;變化趨勢;影響
城鎮化已成為當前我國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內容,對促進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2012年黨的十八大提出了城鎮化建設,強調要積極穩妥推進城鎮化,走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道路。[1]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也提出要“推進城鄉要素平等交換和公共資源均衡配置,完善城鎮化健康發展體制機制。”[2]黨和國家對我國城鎮化發展非常重視,不僅為未來我國城鎮化發展指明了方向,而且進一步推動了我國城鎮化發展。
目前我國城鎮化發展已經進入快速上升階段,高速發展的城鎮化不僅對我國經濟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而且對我國傳統的民族分布格局帶來了巨大沖擊,促進了各民族大規模的人口流動。根據先后進行的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統計數據分析,我國民族人口分布呈現散居化的趨勢。隨著我國城鎮化發展速度的進一步提升,我國民族人口分布區域將更加廣泛,傳統的民族聚居地區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將進一步下降,而中心城市及發達地區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將進一步提高。作為以民族聚居區為基礎而實行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必將受到這種民族分布趨勢的影響。
自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來的半個多世紀,我國城鎮化發展經歷了重大變化。從先后開展的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分析,第一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1953年全國城鎮人口為77 257 282人,占總人口的13.26%[3];第二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1964年全國城鎮人口為133 044 996人,占總人口的18.4%[4];第三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1982年全國城鎮人口為206 588 582人,占總人口的20.6%;[5]第四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1990年全國城鎮人口為296 512 111人,占全國總人口的2 6.23%;[6]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00年全國城鎮人口為45 594萬人,占總人口的36.09%;[7]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10年全國城鎮人口為66 557萬人,占總人口的49.68%。[8]
從以上統計數據可以看出,在20紀80年代以前,我國城鎮化速度十分緩慢,主要是受到經濟體制和行政制度的影響。由于實行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和嚴格的戶籍管理制度,限制了農村人口向城市人口轉移。此外,這段時期還進行過“上山下鄉”運動,導致大量城市人口從城市遷徙到農村,這種逆城鎮化發展現象影響了我國城鎮化進程。從實行改革開放到20世紀90年代之前,隨著我國經濟體制的改革和政治制度的變革,大約有2000萬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和下放干部返城并就業。此外,高考的全面恢復和迅速發展也使得一批農村學生進入城市。在這段時期,城鄉集市貿易和鄉鎮經濟也得到了迅速發展,開始崛起的鄉鎮企業促進了小城鎮的發展,特別是沿海地區,出現了大量新興的小城鎮。大量農民進入城市和小城鎮,出現了大量的城鎮暫住人口,這些因素使我國的城鎮化率由1978年的17.92%提高至1990年的26.23%。從20世紀90年代到21世紀之前的這個階段,我國的城鎮化以城市建設、小城鎮發展和普遍建立經濟開發區為主要動力,在撤縣設市、撤地設市的帶動下,我國的城鎮化得到全面推進,城鎮化已從沿海向內地全面展開。在這個階段,我國建制市數量已從1990年的467個[9]增加到1999年的667個[10],建制鎮則從12 000個增加到19 780個,城鎮化率由1990年的26.23%提高到36.09%。[11]
從進入21世紀到2010年,這十年間我國建制市數量變化不大,但城市規模發展迅速。通過舊城改造和新城擴建,各個城市的建設逐漸加快了步伐。2000-2010年全國城鎮建成區面積擴張了64.45%。[12]例如,2000年北京市建成區面積僅700多平方公里,2010年已達近1400平方公里。再如2000年沈陽市建成區面積為217平方公里,2010年沈陽建成區面積擴大到450平方公里,是2000年的兩倍多。[13]從2000年到2010年十年間,我國的城鎮化率從36.09%提高到49.68%,提高了13.6個百分點。截至2013年末,我國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為53.73%。[14]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持續發展和行政管理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入,未來我國城鎮化率將得到進一步提升。
我國民族地區城鎮化發展程度相對較低,根據民族八省區公布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數據顯示:2012年內蒙古自治區共有城鎮人口1 437.64萬人,全區常住人口2 489.85萬人,全區城鎮化率達57.7%;[15]2012年寧夏回族自治區共有城鎮人口327.96萬人,全區常住人口647.19萬人,全區城鎮化率達50.7%;[16]2012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共有城鎮人口981.98萬人,全區常住人口2 232.78萬人,全區城鎮化率達44.0%;[17]2012年西藏自治區共有城鎮人口70萬人,全區常住人口308萬人,全區城鎮化率達22.8%;[18]2012年廣西壯族自治區共有城鎮人口2 038萬人,全區常住人口4 682萬人,全區城鎮化率達43.53%;[19]2012年云南省共有城鎮人口1 831.5萬人,全省常住人口4 659萬人,全省城鎮化率達39.3%;[20]2012年貴州省共有城鎮人口1 268.52萬人,全省常住人口3 484萬人,全省城鎮化率達36.4%;[21]2012年青海省共有城鎮人口271.92萬人,全省常住人口573.17萬人,全省城鎮化率達47.4%。[22]。民族地區城鎮化發展水平參差不齊,民族八省區中城鎮化水平最高的為內蒙古自治區,其城鎮化率比城鎮化水平最低的西藏自治區高出一倍多。根據民族八省區公布的數據進行統計,民族八省區總人口為19 075.99萬人,共有城鎮人口8 227.52萬人,平均城鎮化率約為43.13%,而2012年我國平均城鎮化率達到52.57%,[23]民族八省區平均城鎮化率比全國平均水平低10個百分點左右。
為了比較分析少數民族分布格局的變化,本文選取了七個樣本,分別從華東地區、華南地區、華中地區、華北地區、西北地區、西南地區、東北地區各取一個,基本涵蓋了東部發達地區、中部普通地區、西部欠發達地區和傳統的民族聚居地區、散雜居地區以及傳統的漢族地區,根據先后六次進行的全國人口普查,樣本中少數民族人口總數及所在比例的統計數據如下:

表1 六次全國人口普查中各樣本少數民族人口總數及比例
從以上統計數據可以看出,隨著我國城鎮化進程的加快,各民族之間的流動更加頻繁。在改革開放之前,第二、三次人口普查雖然時間跨度長達18年,但除新疆外,其他6個地區少數民族人口比例變化幅度不超過0.5個百分點,各民族人口流動性弱。主要原因是在人民公社化運動到改革開放之前(1958-1978年間),我國戶籍管理制度比較嚴格,限制了人口的流動。
自改革開放后,隨著我國戶籍制度的逐漸放開和經濟發展地域差別的加大,發達地區(北京、廣東)少數民族人口數量增長迅猛(由于1988年撤銷了廣東省海南行政區,設立海南省,致使第三次人口普查中廣東省少數民族人口數量出現陡降,這是例外情況)。1964年北京市僅有少數民族28.4萬人,1982年為32.2萬人,18年間北京市僅增加了3.8萬少數民族人口,年均增長率僅為0.7%;1990年北京市少數民族人口增加至41.4萬,8年間北京市少數民族人口增加了9.2萬,這一時期北京市少數民族人口年均增長率為3.19%;2000年北京市少數民族人口增加至59萬人,比1990增加了17.6萬人,這一時期北京市少數民族人口年均增長率為3.61%;2010年北京市少數民族人口增加至80.1萬人,比2000年增加了21.1萬人,這一時期北京市少數民族人口年均增長率為3.1%(見表1)。1990年廣東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35.5萬,占當年廣東省人口總數的0.56%;2000年廣東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23萬,占當年廣東省人口總數的1.42%;2010年廣東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206.3萬,占當年廣東省人口總數的1.96%(見表1),廣東省少數民族人口所占比例不斷上升。從這些數據可以看出,在改革開放后,北京、廣東等發達地區少數民族人口數量增長較快。
傳統的漢族地區(江西省)的少數民族人口也呈現增長態勢,1953年江西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0.2萬,占當年江西省人口總數的0.01%;1964年江西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0.93萬,占當年江西省人口總數的0.04%;1982年江西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2.2萬,占當年江西省人口總數的0.07%;1990年江西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0.1萬,占當年江西省人口總數的0.27%;2000年江西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1.3萬,占當年江西省人口總數的0.27%;2010年江西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5.2萬,占當年江西省人口總數的0.34%(見表1)。雖然江西省境內沒有民族自治地方,也不是少數民族傳統聚居地,但江西省少數民族人口數量不斷增加,所占比例也呈上升態勢。
散雜居地區(河南省)少數民族數量也在不斷增加,占當地總人口的比重也呈上升態勢。1953年河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40.6萬,占當年河南省人口總數的0.93%;1964年河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51.7萬,占當年河南省人口總數的1.03%;1982年河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79.9萬,占當年河南省人口總數的1.07%;1990年河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00.9萬,占當年河南省人口總數的1.18%; 2000年河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13萬,占當年河南省人口總數的1.22%;2010年河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12.8萬,占當年河南省人口總數的1.2%(見表1)。河南省第六次人口普查中的少數民族人口數據與河南省民委統計數據有出入,河南省民委統計的2010年當地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40.7萬人,[24]如果按照這個數據,2010年河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約占當年河南省總人口的1.5%。
受我國對民族地區實行寬松的計劃生育政策的影響,我國傳統的民族聚居地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云南省)少數民族數量一直在穩步增加,但所占當地總人口的比重呈現降低或基本保持不變的態勢。1953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444.9萬,占當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口總數的93%;1964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494.9萬,占當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口總數的68.1%;1982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779.7萬,占當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口總數的59.6%;1990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946.1萬,占當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口總數的62.4%;2000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 096.5萬,占當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口總數的59.39%;2010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306.7萬,占當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口總數的59.9%(見表1)。從總體情況來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占當地總人口的比重呈下降趨勢。
1953年云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541.2萬,占當年云南省人口總數的31.6%;1964年云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638.4萬,占當年云南省人口總數的31.1%;1982年云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027.7萬,占當年云南省人口總數的31.6%;1990年云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235.2萬,占當年云南省人口總數的33.4%;2000年云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415.3萬,占當年云南省人口總數的33.4%;2010年云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1 533.7萬,占當年云南省人口總數的33.4%(見表1)。排除民族識別和更改民族成分等因素,雖然云南省少數民族人口總數不斷增加,但所占比例基本保持不變。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吉林省少數民族人口數量也在降低,這與聚居于吉林省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朝鮮族低生育率有關。在城鎮化進程中,我國民族分布呈現散居化的趨勢,隨著城鎮化的進一步發展,我國民族分布將更加廣泛,民族交往也將更加緊密。
從第四、五、六次人口普查數據分析,除寧夏回族自治區外,我國五大自治區中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呈下降趨勢(參見表2)。而少數民族總人口占全國總人口的比例呈上升趨勢(第四、五、六次人口普查中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分別為8.01%、8.41%、8.49%),從側面說明部分少數民族人口從傳統聚居地區流出,分散到全國各地,從而導致民族人口分布的散居化趨勢進一步增強。

表2 五大自治區第四、五、六次人口普查中少數民族人口比例
這一趨勢從全國其他城市少數民族人口數量的變化中也能得到印證。例如上海市第六次人口普查資料顯示,上海市少數民族人口總數為27.56萬人,比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10.36萬人增加了17.2萬人,增長165.9%,大大高于全市人口增長速度,少數民族人口占全市總人口的比重為1.2%,與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0.6%相比明顯提高;[25]南通市第六次人口普查資料顯示,南通市少數民族常住人口達22 021人,較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時數據15 716人有顯著增加,增長達41%;[26]鄂爾多斯市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鄂爾多斯市常住人口中共有49個少數民族,與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少數民族個數增加14個,除蒙古族以外的其他少數民族人口為15 192人,占常住人口的0.78%,與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增加了9 735人,增長178.39%;[27]沈陽市第六次人口普查資料顯示,沈陽市目前有52個民族,比2001年增加了11個;[28]南昌市第六次人口普查資料顯示,南昌市常住人口中,各少數民族人口為20 002人,同2000年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相比,少數民族人口增加了10029人,增長了100.56%,少數民族數目從2000年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的43個增加到52個;[29]舟山市第六次人口普查資料顯示,舟山市少數民族常住人口從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0.24萬人增加到1.14萬人,十年增長3.82倍,占全市常住人口的比重從0.24%提高到1.02%,少數民族個數由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時的27個增加到現有的42個。[30]隨著未來市場經濟的深入發展和戶籍制度改革的深入,未來我國民族分布的散居化趨勢將越來越明顯。
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我國的民族分布形成了“大雜居,小聚居,相互交錯居住”的格局。新中國成立后,針對我國民族分布的特點,黨和國家通過實施民族區域自治來解決我國的民族問題。實踐證明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是符合我國國情和各民族共同利益的正確選擇。自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城鎮化進程的不斷加快,我國民族分布格局也發生著變化,少數民族人口從傳統農牧區向中心城鎮遷移,從西部聚居地區向東南沿海擴散,各民族人口離散指數呈現不斷上升的態勢,我國的民族人口分布進一步走向散居化。
我國的民族分布格局是一個動態發展的過程,民族分布狀況直接影響著我國的民族政策。新中國成立初期針對我國“大雜居、小聚居”的民族分布格局,黨和國家實施了民族區域自治制度。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我國的民族人口分布也在不斷地發生變化。當前影響我國民族分布格局的一個重要因素是城鎮化,城鎮化使我國的民族人口分布朝著散居化的方向發展,這種民族人口分布的趨勢將影響到我國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隨著城鎮化進程中少數民族人口離散指數的進一步提高,民族自治地方的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將進一步下降,歷史上形成的民族聚居狀況將逐漸被雜居狀況所取代,作為以聚居狀況為基礎實施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需要針對民族分布格局的變化做出調整,逐漸將工作的重心轉至保障散雜居少數民族的權利。
此外,民族地區的城鎮化發展也對我國的民族政策產生影響。隨著民族地區經濟和社會各項事業的飛躍發展,很多自治縣相繼達到了國務院制定的設市標準。自1993年來先后就有5個自治縣(遼寧省原鳳城滿族自治縣、廣西原防城各族自治縣、遼寧省原北鎮滿族自治縣、海南省原東方黎族自治縣和重慶市原黔江土家族苗族自治縣)撤縣改為一般縣級市或市轄區,不再是民族自治地方。此外,為了適應城鎮化進程的需要,有些民族地區開展了規避行政區劃調整的“一體化”發展模式。2004年新疆實施了烏昌一體化,在行政體制上進行了重大突破,先后成立了烏昌黨委、烏昌財政局、烏昌發改委、烏昌規劃局、烏昌招商局、烏昌旅游局,并整合了烏魯木齊市和昌吉回族自治州的部分區域,于2007年撤銷了昌吉回族自治州米泉市,將米泉市并入烏魯木齊市東山區,聯合設立了烏魯木齊市米東區;2006年延邊朝鮮族自治州也開啟了延龍圖一體化,成立了延龍圖黨委,將延吉、龍井、圖們三個城市進行統籌,同城規劃、同城建設,試圖合并建立“延龍圖”市。這些做法充分反映出我國現有的民族政策與城鎮化進程之間出現了一些矛盾,民族地區的行政區劃體制在某種程度上已不能滿足民族地區城鎮化發展的需要。
隨著黨和國家將城鎮化建設作為推動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一項重要戰略部署,我國城鎮化發展將進一步加快,民族地區城鎮化發展水平也將得到進一步提高。在這種發展趨勢的影響下,我國少數民族人口的散居化分布趨勢將更加明顯。因此,各級黨和政府部門應針對這種發展趨勢,及時做好準備工作。
一方面,黨和國家應充分考慮未來少數民族人口分布發展趨勢,對我國的民族政策進行完善。我國采用民族區域自治解決民族問題,這是根據我國的民族分布、國情特點、民族關系等具體情況作出的制度安排,為保障少數民族自治權利,維護民族平等團結,促進民族地區經濟社會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但隨著城鎮化發展帶來的民族人口分布的變化,民族自治地方少數民族人口比例將進一步降低,而其他地區少數民族人口將進一步提高,這種少數民族人口分布的趨勢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將更加明顯,因此黨和國家應充分考慮這一變化趨勢,進一步發展和完善我國的民族政策。
另一方面,中、東部大、中型城市管理部門應充分重視城市民族工作,掌握黨和國家的民族理論和民族政策。中、東部地區特別是沿海地區大、中型城市由于歷史上少數民族人口數量不多,城市管理部門普遍缺乏民族工作經驗。在城鎮化進程中隨著少數民族人口數量的增加,城市民族工作將凸顯重要性。城市作為一個地區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具有人口密度高、信息傳播速度快、社會影響大等特點,在維護民族團結和社會穩定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一些發生在城市的涉及民族方面的事件容易被境外敵對勢力及各種分裂勢力利用,在民族地區乃至全國范圍引發連鎖反應,從而造成嚴重后果。因此,中、東部大、中型城市管理部門應進一步加強城市民族工作,按照黨和國家的民族理論和民族政策辦事,為進入城市的少數民族群眾提供良好的服務,幫助少數民族在城市中安居樂業。
此外,少數民族人口由聚居狀態走向散居是歷史發展的必然,這將為擴大民族交流交往交融提供條件。2014年5月29日習近平總書記曾在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上提出:“要加強民族交往交流交融,部署和開展多種形式的共建工作,推進‘雙語'教育,推動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31]在城鎮化發展進程中,少數民族人口散居化分布趨勢能促進各族人民之間的交往,從而為加強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創造條件。
[1]胡錦濤:《堅定不移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前進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奮斗》,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8頁。
[2]《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在京舉行》,《人民日報》,2012年11月13日,第1版。
[3]國家統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tjgb/rkpcgb/qgrkpcgb/t20020404_16767.htm。
[4]鄭州高新區政務在線網站:http://www.zzgx.gov.cn/html/40288b952aae2128012ae9e6193501c 0/2010100815284377.html。
[5]國家統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tjgb/rkpcgb/qgrkpcgb/t20020404_16769.htm。
[6]國家統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tjgb/rkpcgb/qgrkpcgb/t20020404_16771.htm。
[7]國家統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tjgb/rkpcgb/qgrkpcgb/t20020331_15434.htm。
[8]國家統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tjgb/rkpcgb/qgrkpcgb/t20110428_402722232.htm。
[9]國家統計局城市社會經濟調查總隊:《中國城市統計年鑒·1991》,中國統計出版社,1991年,第1頁。
[10]國家統計局城市社會經濟調查總隊:《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0》,中國統計出版社,2001年,第3頁。
[11]《2000年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建制鎮數量及人口》,《城市規劃通訊》,2001年,第19期。
[12]楊海霞:《李鐵:重視城鎮化投資效應》,《中國投資》,2012年,第7期。
[13]《沈城十年擴一倍,激活沈陽樓市》,《時代商報》,2010年3月23日。
[14]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關于2013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執行情況與2014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草案的報告》,《人民日報》,2014年3月16日,第3版。
[15]內蒙古自治區統計局:《內蒙古自治區2012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內蒙古日報》,2013年3月13日,第10版。
[16]寧夏回族自治區統計局、國家統計局寧夏調查總隊:《寧夏回族自治區2012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寧夏日報》,2013年3月18日,第10版。
[17]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統計局、國家統計局新疆調查總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2012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新疆經濟報》,2013年2月28日,第1版。
[18]西藏自治區統計局、國家統計局西藏調查總隊:《2012年西藏自治區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http://www.fdc001.cn/portal/2013/0606/10981.shtm l。
[19]廣西壯族自治區統計局、國家統計局廣西調查總隊:《2012年廣西壯族自治區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廣西日報》,2013年4月2日,第10版。
[20]云南省統計局、國家統計局云南調查總隊:《云南省2012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云南日報》,2013年5月24日,第1版。
[21]貴州省統計局、國家統計局貴州調查總隊:《2012年貴州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貴州日報》,2013年2月28日,第1版。
[22]青海省統計局、國家統計局青海調查總隊:《2012年青海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青海日報》,2013年2月22日,第6版。
[23]國家統計局:《2012年國民經濟發展穩中有進》,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301/t20130118_12924.htm l。
[24]數據來源于《河南省:建立五項工作機制提升科學服務水平——少數民族發展資金管理使用情況總結》:http://www.seac.gov.cn/art/2011/10/24/art_5164_139141.html。
[25]楊群:《全市少數民族人口十年增165.9%》,《解放日報》,2011年11月22日第3版。
[26]馮啟榕:《南通少數民族人口顯著增長》,http:// www.zgnt.net/content/2011-12/09/content_1966570.htm。
[27]鄂爾多斯市統計局:《人口普查數據顯示:鄂爾多斯市共有49個少數民族》,http://www.nmgtj.gov.cn/Html/ msxx/2012-1/11/1211110565820216.shtm l。
[28]任子劍:《56個民族沈陽有52個》,《沈陽晚報》,2012年1月7日,第4版。
[29]秦海峰:《南昌少數民族常住人口十年翻番千人以上少數民族有6個》,http://jiangxi.jxnews.com.cn/system/ 2012/08/21/012081301.shtml。
[30]舟山市人普辦:《我市少數民族類型、人口數量強勁增長》,http://www.zstj.net/zstj/ShowArticle.aspx/ArticleID =1255。
[31]習近平在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上強調堅持依法治疆團結穩疆長期建疆團結各族人民建設社會主義新疆,《人民日報》,2014年5月30日第1版.
D633.0
A
1004-342(2014)05-06-06
2014-07-25
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城鎮化進程對民族地區行政區劃的影響及對策研究》(項目編號:10CMZ001)及國家民委科研項目《城鎮化進程中少數民族人口分布趨勢及其影響研究》(項目編號:2014-GM-076)階段性成果。
田燁(1981-),男,河南大學民族研究所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博士,主要從事民族理論與政策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