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企業如何應對美國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

李云霞，齊欣

（1.天津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天津300222；2.天津財經大學國際教育學院，天津300222）

中國企業如何應對美國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

李云霞1，齊欣2，*

（1.天津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天津300222；2.天津財經大學國際教育學院，天津300222）

近年，美國發生多起食品安全事故，筑起以食品安全標準為代表的技術性貿易壁壘，加劇了中國食品出口企業市場準入難度。面對美國的食品營養標簽壁壘、食品殘留物限量壁壘、HACCP管理體系壁壘，我國食品出口企業應深化技術革新，提高產品技術附加值。我國政府相關部門應完善食品安全條例力求與國際接軌；建立應對食品安全貿易壁壘預警機制；必要時開創性地采用“一籃子標準”解決貿易爭端。

食品安全標準；技術性貿易壁壘；WTO貿易規則

2013年，美國暴發了一場環孢子蟲病，波及25個州，631人發病。一組來自奧利瓦州和內布拉斯加州的數據顯示，病原來自于Olive Garden和Red Lobster餐廳的生菜供應商墨西哥Taylor農場。另一組德克薩斯州的數據顯示，病原與墨西哥普埃布拉州進口的香菜有關。

2013年，Costco超市銷售的一種有機抗氧化混合飲料導致10個州暴發甲型肝炎，162人發病。病原來自于從土耳其進口的石榴籽。

作為食品進口大國，美國深受進口食品影響。而近年來多次發生的食品安全事故沉重打擊了消費者對食品行業的信任。為了確保進口食品不再存在危害公眾安全的隱患，美國不斷完善食品安全法律體系，一方面增加食品安全標準的數量，一方面提高評價的標準[1]。對于絕大多數食品出口國來說，美國食品安全標準愈發嚴苛。

1 美國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的表現形式

當代，關稅等傳統貿易壁壘的影響力正在逐漸減弱，以技術性貿易壁壘為核心的非關稅壁壘層出不窮。《技術性貿易壁壘協議》（簡稱TBT協議）和《實施動植物衛生檢疫措施協議》（簡稱SPS協議）在世界貿易組織法律框架下，為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的發展提供了合法空間[2]。

1.1 強制要求進口食品按照統一制式制作營養標簽

美國對食品營養標簽的規定主要依據《營養標簽與教育法案》以及《食品營養標簽法》。美國的《營養標簽與教育法案》要求，所有在美銷售的預包裝食品（包括進口食品），必須把“膳食指南中強調并且有推薦量”或者“對公眾健康有重大影響”的營養成分進行強制標注。美國目前強制標注的有15項：這15項目包括：總熱量、來自脂肪的熱量、脂肪、飽和脂肪、反式脂肪、膽固醇、鈉、總碳水化合物、膳食纖維、糖、蛋白質、VA、VC、鈣和鐵。而國際法典只要求標注其中的四項。美國食品營養標簽的壁壘作用主要體現在營養成分的鑒定和標簽的重制上。鑒定的費用高昂，削弱了出口食品的價格優勢。鑒定需要專門的機構和技術，這在許多發展中國家是無法實現的。此外，《食品營養標簽法》規定，營養標簽必須按照美國制定的格式[3]。這又增加了標簽制作的成本。

1.2 制定嚴苛的食品殘留物限量標準

食品殘留物標準主要包括對農藥、獸藥殘留物的限定標準。美國依據的法律主要包括《聯邦食品、藥品和化妝品法》和《聯邦農藥、殺蟲劑和鼠藥法》。《聯邦食品、藥品和化妝品法》對出口到美國的食品中的獸藥、農藥、不可避免的污染物殘留的最高限量都做了具體的規定。《聯邦農藥、殺蟲劑和鼠藥法》則對殘留物限量的分類制定了標準，多達8 000多條，比國際法典高出4 000多條。美國對于食品殘留物標準條目繁多，種類復雜。出口國企業必須對這些標準有充分的了解，否則，只要有一項不達標，產品就無法通過海關檢驗，給企業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以及名譽損害。

1.3 構建HACCP管理體系，對企業和食品執行嚴格的檢驗程序

HACCP管理體系是國際上最具權威的食品安全保障體系，是對食品生產過程中的原料、關鍵生產工序、影響安全生產的人為因素、潛在的生物的、物理的、化學的危害做出的控制措施。HACCP貿易壁壘作用的發揮離不開良好操作規范（GMP）、衛生標準操作規范（SSOP）以及HACCP驗證程序標準。GMP和SSOP對于衛生條件的規定含有極高的技術含量。HACCP檢驗程序標準要求對出口企業的工廠進行實地檢驗，通過檢驗則被設置為諒解備忘錄企業。否則，就要對進口食品實行嚴格的檢驗程序[4]。檢驗程序中需要企業出具評估報告，評估費用昂貴且耗時長久。許多食品出口企業因此望而卻步，放棄了對美國的出口。

2 美國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對我國的影響

2.1 出口食品準入美國的門檻提高

下表是2014年7月，美國FDA拒絕進口中國47種食品的部分情況。可以看出，拒絕進口的原因體現了美國食品安全標準在食品營養標簽、食品殘留物標準、HACCP管理體系三個方面對中國出口美國食品設置了貿易壁壘。資料顯示，自1987年以來，我國未通過美國海關檢驗的出口食品中，四分之一都是由于不符合美國食品營養標簽規范[5]。美國食品營養標簽規范并非常年不變，而是隨著生產力發展水平、居民生活水平以及技術檢測水平的提高而逐漸加深、細化。近年來，由于生態環境的惡化和生產條件的不合格導致的食品殘留物水平較高，未通過檢驗的概率上升，對浙江茶葉的出口影響最大。中國的蘑菇罐頭曾一度占據美國市場份額的三分之二。1989年，美國報道稱該國多次發生由于食用我國蘑菇罐頭引發“葡萄球菌腸毒素”感染。同年，在HACCP管理體系的指導下，美國FDA宣布對所有進口我國的蘑菇罐頭實施“自動扣留”、“批批檢驗、逐批放行”。由于微生物檢驗耗時長，影響了罐頭的品質，延誤了交貨期，造成了資金沉淀，同時增加了檢驗費、倉儲費以及通關成本，給我國出口企業造成了嚴重的經濟損失和名譽損害[6]。美國食品安全標準實際上提高了市場準入的門檻，是貿易保護主義的一種形式，影響了市場公平競爭的環境，阻礙了行業的良性發展。

2.2 削弱我國出口食品競爭力，損害我國出口企業國際聲譽

我國出口食品以我國低廉的勞動力、原料成本為依托，在國際市場上具有明顯的價格優勢。美國食品安全標準的實施，必須依托嚴格的檢測技術，而我國能被美國認可的高標準的檢測機構比較稀缺，再加上檢測程序復雜，給企業帶來了高昂的檢測成本，嚴重削弱了我國食品的價格優勢。美國的注冊通報程序和評估認定程序手續多，耗時長，對于保質期較短的食品非常不利，給保證食品質量造成了風險。

當我國的食品被美國海關扣留、實行進一步的檢測甚至拒之門外時，我國出口其他國家的產品也將會受到質疑。對于食品行業，消費者更希望消費被大眾認可、熟知的品牌。在我國的食品遭受了來自美國食品安全壁壘的同時，各國媒體的渲染報道將會對我國出口企業帶來極度負面的影響。美國食品安全壁壘已經成為保護本國民族企業，打壓出口國企業的一項利器。

2.3 中美貿易摩擦升級

傳統的關稅壁壘對國際貿易的影響力已開始弱化，以技術壁壘為代表的非關稅壁壘因其隱蔽、形式多樣的特征，倍受各國推崇。美國食品安全標準以技術壁壘的形式對出口國企業進行打壓，緩解了本國食品生產企業的生存壓力。它挑戰著WTO公平貿易原則，加劇國家間貿易摩擦，嚴重影響了中美貿易伙伴關系的長遠發展，對于兩國其他商品的進出口貿易都是不利的。

表1 2014年7月份美國FDA拒絕進口中國食品部分情況Table1 Partialconditions for FDA refusalof importing food froMChina

3 中國企業突破美國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的對策

3.1 掌握美國食品安全標準最新動向，完善我國食品安全標準體系

我國食品出口企業對各個國家新出臺的食品安全標準持否定的態度，認為它們都是貿易保護主義性質的壁壘措施[7]。這種觀念其實是偏激的。發達國家食品安全標準過高是有其保護市場的一面，同時也為行業的發展制定了更高的標準，對食品安全提供了更深層次的保障。

目前，HACCP管理體系被國際上公認為最有效的保障食品安全的管理體系。我國現在有近80%的食品出口企業建立了該體系，剩下的企業則按照ISO22000標準開展認證。我國的食品安全標準應縮小與國際通用標準的差距，避免因國內外認定標準不一致導致的貿易壁壘問題。這對于企業縮減成本、保證行業有序發展、維護消費者健康權益具有重要意義。這也是WTO貿易框架核心要義之一。

3.2 構建專門應對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預警機制

為減輕美國食品安全貿易壁壘的負面影響，我國應建立一套專門的預警、應對機制。

1）政府相關部門應及時解讀美國新出臺的食品安全標準，確保企業第一時間知悉政策，對生產過程和出口程序做出調整。

2）對于拒絕通關的產品實行特殊管理，分析美國回饋的拒絕理由，對于確實存在安全隱患的食品提出整改意見。

3）加強企業和政府部門的交流與合作，企業遭遇壁壘后及時向政府反映處罰情況，由政府部門進行信息采集與集中反饋。

3.3 加深中美貿易談判，必要時采用“一籃子標準”解決貿易爭端

中美已建立中美商貿聯委會和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平臺，作為長期貿易伙伴國的中國和美國，應該加強溝通交流，力圖通過談判磋商來解決兩國之間的貿易摩擦。這相比通過WTO爭端解決機制更具有時效性。在美國新提出的食品安全標準高于國際通用范式，我國不認同時，兩國可以協商采用“一籃子標準”[8]，即已有同類產品檢驗標準的多個國家的該類指標進行綜合平均，得出一個平均、折衷的標準。這是一個創新的提法，借鑒于一籃子貨幣政策。這也是一個未來可以進行深入研究的新方向。

[1]涂佳.論美國食品安全標準貿易壁壘[D].湖南湘潭大學,2013：1

[2]王菁.歐美食品領域技術性貿易壁壘體系的特點與發展趨勢[J].中國食物與營養，2009(10)：37-38

[3]Wolfrum,Stoll,Seibert Fohr.WTO-Technical Barriersand SPSMeasures[M].BRILL,2007：1453-1568

[4]Endres,A Bryan,United States Food Law Update：Labeling Controversies,Biotechnology Litigation,and the Safety of Imported Food[J]. Journalof Food Law&Policy,2007(3)：21-24

[5]董新昕.小標簽背后的大問題－應對美國食品營養標簽技術壁壘分析[J].WTO經濟導刊,2004(12)：31-36

[6]全毅.淺析美國食品技術性貿易壁壘體系[J].世界經濟與政治論壇,2006(1)：68-70

[7]于麗艷.發達國家食品安全標準對中國食品出口的影響[J].華東經濟管理,2011（10）：52-57

[8]王徽.我國出口貿易中食品安全標準問題研究[D].首都經濟貿易大學,2010：26-29

How Chinese Enterprises Dealw ith American Food Safety Standards Trade Barrier

LIYun-xia1，QIXin2，*
（1.Institute ofEconomics，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Tianjin 300222，China；2.Schoolof InternationalEducation，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and Economics，Tianjin 300222，China）

In recentyears，food safety incidents occurred frequently in the United States，which limited China's food export enterprises'access to the U.S.market.In face of food nutrition label barrier，food residue limit barrier，food HACCPmanagementsysteMbarrier，Chinese food exporting enterprises should deepen technology innovation，enhance the added technicalvalue of the product.Ourgovernmentdepartmentshould keep the food safety standards internationally compatible，establish early warningmechanisMto food safety barrier，adopt'a basketofstandards'creativelywhen necessary.

food safety standards；technicalbarriers to trade；WTO trade rules

10.3969/j.issn.1005-6521.2014.18.072

2014-09-17

李云霞（1989—），女（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跨國公司與國際投資。

*通信作者：齊欣（1963—），女（漢），教授，博導，研究專長：國際經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