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及與日英的比較研究
——基于低碳的視角

黃明欣，安玉發，王寒笑，肖鶯

（1.云南財經大學經濟研究院，云南昆明650221；2.中國農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北京100083）

中國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及與日英的比較研究
——基于低碳的視角

黃明欣1，安玉發2，*，王寒笑2，肖鶯2

（1.云南財經大學經濟研究院，云南昆明650221；2.中國農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北京100083）

以氣候變暖為主要特征的全球氣候變化已成為21世紀人類面臨的最重大的環境挑戰。在目前全球大力推行低碳經濟的背景下，本文利用各國相關統計數據，分別從消費水平、消費結構、消費方式和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等方面對中國、日本和英國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進行比較研究。得出：中國城鄉居民農產品消費差距較大，農村農產品消費模式迫切需要進行調整和升級；農產品消費升級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碳排放的增加；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對生態和環境的壓力日益增大，急需實施低碳減排措施；日英發達國家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相對科學合理，對我國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的改善升級、建立低碳的農產品消費模式具有借鑒意義。

農產品消費；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碳排放；低碳消費模式

當前，以氣候變暖為主要特征的全球性氣候變化已成為世界各國共同面臨的問題和挑戰。低碳經濟是減少溫室氣體排放，應對全球氣候變暖的最佳經濟發展模式。隨著全球氣候變暖給人類帶來的影響越發明顯，世界各國都在積極尋找適合本國的低碳經濟發展模式。食品消費以及由食品消費間接帶動的能源消費對全球碳循環有著顯著影響[1]。近些年，為尋求溫室氣體減排突破口，越來越多的學著開始關注和研究食品消費碳排放問題。有研究表明，僅動物食品消費所涉及的溫室氣體排放就占全球排放總量的18%[2]。農產品作為人類主要的食品來源，在生產和消費過程中會伴隨溫室氣體（如二氧化碳、甲烷等含碳氣體）的大量排出。社會發展和城市化是影響食物需求的重要因素[3]。隨著中國經濟發展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中國居民對農產品的消費將增加，這將直接導致中國碳排放的大量增加。本文分析中國居民農產品消費的碳排放特征，同時與日本和英國的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進行比較，提出減少食品消費碳排放的對策，為居民選擇合理的農產品消費模式提供依據。

1 中國城鄉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的特征

從1978年到2010年，中國居民食品消費模式經歷了一個從生存型到數量型再到質量型的過程[4]。改革開放以后，隨著經濟迅速發展居民收入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居民家庭農產品消費模式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城鄉居民收入存在著巨大的差距，以2010年為例，城鎮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為19 109.4元，而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為5 919元，僅為城鎮居民家庭人均收入的30%。此外，城鄉之間還存在著消費環境、消費偏好等因素差異，這就使得其居民食物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存在明顯不同。因此，分析中國居民食品消費模式必須充分考慮城鄉二元結構的特點。

1）從消費水平上看，城鎮居民人均食品消費支出增長大于農村，城鄉消費水平差距有擴大趨勢。以價值量為衡量標準，中國居民人均食品消費支出逐年增加，但恩格爾系數明顯下降。城鄉消費水平差距較大，消費支出差距有擴大趨勢。以2000年為基期，去除消費價格指數的影響，2010年，城鎮居民食品消費支出增長了139.6%，農村居民食品消費支出增長了111.6%，2000年城鄉居民食品消費支出比為2.39，到了2010年，城鄉居民食品消費支出比為2.70，呈擴大趨勢。說明進入新世紀后中國經濟發展迅速，中國居民人均食品消費支出增加，但由于城市化發展的加快，城鎮增長速度高于農村增長速度，拉大了城鄉消費水平的差距。

2）從消費結構上看，城鎮居民農產品消費結構呈現多樣性，而農村居民消費結構仍是以糧食消費為主的單一消費結構。從2010年中國城鄉居民家庭蔬菜、糧食、肉類三大類農產品的實物消費量所占比例看，城鎮居民鮮菜33.89%、糧食23.80%、肉禽及其制品10.13%，農村居民依次是糧食55.36%、蔬菜28.46%、肉禽及制品6.76。城鎮居民動物性農產品（包括蛋奶）的消費比重為22%，農村居民不足11%，農村居民糧食消費依然占據總量的“半壁江山”，且消費結構相對單一。

3）從營養攝入情況看，人均熱量、蛋白質和脂肪的攝入量逐漸增加，來自植物的碳水化合物攝入量開始減少到逐漸趨于穩定，從動物性農產品攝入的營養量比重逐漸增加，表現為肉類消費顯著增加。1990-2008年間中國居民人均熱量從2 580 kcal增加到2 990 kcal，人均蛋白質和脂肪的攝入量及提供熱量比明顯上升。動物性農產品提供蛋白質和脂肪分別從1990年的每人每天13.7 g和24.3 g增加到2007年的31.8 g和47.4 g。

2 中國居民農產品消費的碳排放研究

本文界定的碳排放量是指城鄉居民直接食用農產品通過消化代謝產生的直接碳排放量和間接糧食消費碳排放量（畜禽、蛋、奶、水產等對飼料糧食的消耗碳排放）。碳排放源自食品（或飼料糧食）消化的碳代謝過程，顯然與人口數量、食品消費結構、食品自身碳含量和動物性食品飼料能源轉化率有關。人均碳排放量測算采取綜合碳折算系數法[6]（注：安玉發、彭科）。計算公式如下：

（1）~（2）式中：Ec為包括食品直接碳排放和飼料糧間接食碳排放在內的碳排放總量；eci為食品i的碳排放量；Qi為食品i的消費量；Ri為食品i的綜合碳折算系數，見表1。

表1 不同食品綜合碳折算系數表Table1 The tableof different food coMprehensive carbon conversion coefficient kgC/kg

2.1 城鄉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水平

根據前面的綜合碳折算系數法，計算出城鄉居民人均農產品消費碳排放量如圖1所示。農村居民人均碳排放量在2008年之前大于城鎮居民，但2009年之后出現反差。農村和城鎮居民碳排放量平均水平分別為117.13 kgC/（人·年）和118.19 kgC/（人·年）。城鄉之間的差距隨著農村人均碳排放的下降和城鎮人均碳排放的上升呈現縮小趨勢。從變動趨勢來看，兩者均顯示出一定的階段性特征，即：城鎮居民1990—1998年期間人均碳排放量大體呈現下降趨勢，1999—2010年期間呈緩慢增長趨勢，2010年人均碳排放量相比1990年增長了5.8%。農村居民人均碳排放量1990-2000年期間呈上升狀態，2001-2010年期間呈現下降趨勢，2010年與2001年相比，減少了10.92 kgC/（人·年）。

圖1 中國城鄉居民人均農產品碳排放趨勢單位：kgC/（人·年）Fig.1 The trend ofagriculturalproductsper capita carbon eMissionsof Chinese people

城鄉居民農產品碳排放總量如圖2所示。農村居民碳排放總量呈下降趨勢，2010年碳排放總量相比1990年下降24.34%；相反，城鎮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總量處于顯著上升趨勢，2010年碳排放總量相比1990年增加了134.75%。計算期內各年的城鎮居民碳排放總量小于農村居民，但二者差距正逐漸縮小，2010年二者水平基本一致。全國碳排放總量由于城鎮的拉動，處于上升趨勢，排放水平目前處在1.4億t/年～1.6億t/年。從“碳代謝”角度考慮，農村居民整體對環境的影響程度在減輕，但在量上依然要大于城鎮居民。城鎮人口的快速增長和人均農產品消費碳排放量的增加，使得城鎮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總量近年來不斷攀升。

圖2 城鄉居民農產品碳排放與全國碳排放總量Fig.2 Theamountof carbon eMissionsp roduced by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and thenationalcarbon eMissions

2.2 城鄉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

由于城鄉居民農產品消費結構存在較大差異，這就決定了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也必然不同。并且隨著居民農產品消費結構的變動，碳排放結構也會隨之發生變化（如圖3、圖4）。

第一，城鎮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已經由“以糧食碳排放為主”的單一結構轉變為“以肉禽和糧食碳排放為主”的多元碳排放結構。1990年到2010年的20年間，糧食的碳排放比重從39%下降到23%；肉禽及制品的碳排放比重增加到33%，超過了糧食碳排放比重；鮮蛋、鮮奶、食用植物油、水產品的比重也在逐漸擴大。

第二、農村居民的糧食碳排放在食品碳排放的比重逐漸下降，肉禽及制品碳排放的比重明顯增加，但“以糧食碳排放為主”的碳排放格局仍未徹底改變。至2010年，糧食碳排放的比重仍然占食品碳排放的一半以上。

圖3 1990-2010年城鎮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趨勢圖Fig.3 The trend graph of agricalturalproducts consuMption cardan eMissionsby theurban residents in China froM1990 to 2010

第三、從城鄉居民碳排放結構對比中可以看出，農村糧食碳排放比重遠大于城鎮，而肉禽類、蛋和奶消費的碳排放比重均顯著低于城鎮。

圖4 1990-2010年農村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趨勢圖Fig.4 The trend graph of agriculturalproductsconsuMption carbon eMissionsby the rural residents in China froM1990 to 2010

3 中日英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比較

以下從消費水平、消費結構、消費方式等方面對中國、日本、英國的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加以比較，分析中國與發達國家之間的不同點，把握不同經濟發展水平國家的農產品消費模式特點。

消費水平比較。日本和英國作為發達國家，居民食品消費支出高于中國。以2009年三國居民食品人均年消費支出為例，日本每人年均食品消費支出約為19 240元，英國約為23377元，中國城鄉分別為4479元和1 636元。從恩格爾系數看，近年來日英兩國的恩格爾系數較為穩定，分別在23%和20%左右，按FAO標準已經進入最富裕消費水平階段。同年，中國城鄉居民恩格爾系數分別為37%和43%，屬于區域發展不平衡的小康消費水平階段。

消費結構比較。中國和日本動物類食品消費主要集中在豬肉上。中國豬肉消費比例高達58.30%，蛋類和奶類食品的消費偏低，奶類消費量遠低于世界平均消費量水平。英國主要動物類食品消費結構相對分散，但奶類、乳酪和動物脂肪類消費量較大，三者之和占食品總消費量的比例為48.70%。在植物類食品消費上，中日兩國對稻谷、小麥和玉米的消費集中，三者之和占植物性食品總消費量比例超過65%，中國的比例更高一些。英國的小麥消費比重較大，但其植物性食品消費結構較為平衡。總的來說，與英日國家相比，中國居民植物性食品消費中糧食集中度過高，動物性食品消費處于中間水平，偏向家畜肉，其中蛋類和奶類的消費比例偏低。

營養攝入量比較。1990-2008年期間，中國居民各營養攝入量均不斷增加，與日英國家差距正逐漸縮小。據FAO數據顯示，2006-2008年中國居民熱量日攝入量2 990 kcal，高于日本（2 800 kcal），低于英國（3 450 kcal）；脂肪攝入與日本相當，蛋白質攝入略低于日本；中國居民蛋白質攝入量是英國的86%。英國居民各營養素攝入量顯著高于中國和日本，保持高熱量、高蛋白和高脂肪營養攝入狀態，而日本居民營養攝入量相對穩定。

外出就餐比較。2000-2010年間中國城鎮居民人均在外就餐消費支出顯著增加，呈直線增長態勢；日本居民在外就餐消費支出相對穩定，而英國居民在外就餐消費支出呈現增加趨勢。從外出就餐支出額比較看，中國城鎮居民在外就餐消費支出最低，日本居中，英國最高。以2010年為例，中日英人均在外就餐年消費支出分別為1 019元、3 458元和7 544元。

4 中日英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比較

4.1 農產品消費碳排放水平

2001-2009年，英國和日本農產品消費碳排放水平保持一個相對穩定的態勢，并略有下降。中國城鎮居民碳排放水平略有增加，而中國農村居民略有下降。2009年，英國每人每年碳排放量值177 kgC、日本159 kgC、中國119 kgC。比較來看，中國城鄉居民人均農產品消費碳排放量還遠低于發達國家。

圖5 2001-2009年中日英居民人均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總量趨勢圖單位：kgC/（人·年）Fig.5 The trend graph of agriculturalproductsconsuMption per capita carbon eMissions in China，Japan and British froM2001 to 2009

4.2 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

在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上，中國城鄉居民有較大的差異。城鎮居民糧食碳排放所占的比重為24.53%，農村居民這一比例占到60%；城鎮居民肉及制品消費的碳排放比重為33.45%，高出農村居民很多，甚至高于日本和英國。從圖6看出，中國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主要集中于糧食，英國則偏于肉類奶類，日本農產品碳排放結構較為均衡。

圖6 2009年中日英居民農產品消費碳排放結構圖Fig.6 Thestructureof agriculturalproducts consumption carbon by the residents in China，Japan and British（2009）

5 研究結論與建議

隨著經濟發展和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中國居民食品消費模式正在從數量型向質量型轉變。本文對中國城鄉居民家庭農產品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進行分析的基礎上，研究了農產品消費碳排放水平和排放結構，并且比較了中日英三國的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及碳排放狀況，指出了中國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的升級轉換應堅持低碳經濟，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研究結論及建議如下：

1）中國城鄉居民農產品消費水平不斷提高，但城鄉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差距較大。城鎮居民農產品消費水平高于農村，且消費結構豐富。農村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雖然有所改善，但糧食消費仍然占有食品消費結構很大比例，動物性食品消費嚴重不足，消費結構相對單一。在加快農村經濟發展過程中，應關注農民生活的改善，豐富農產品消費種類結構。

2）隨著中國城鎮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升級，農產品消費碳排放呈上升趨勢。在城市化發展和居民消費水平提高后，人們對動物性農產品的需求增加，從而增加了對飼料糧食的間接碳排放，所以農產品消費升級在一定程度上帶來了碳排放的增加。城市化建設過程中應注意到這一點，及早制定實施低碳減排規劃，緩解居民農產品消費對生態環境的壓力。

3）發達國家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對我國有一定的借鑒意義。日本和英國是經濟發達國家，居民農產品消費水平高且結構比較均衡，消費趨勢相對穩定。尤其是日本居民農產品消費水平較高，消費種類多樣化，結構合理，碳排放水平較英國低，同時日本與中國同屬東方國家膳食營養需求和消費習慣相似，對中國居民農產品消費模式的改善和升級，制定低碳經濟發展戰略具有參考和借鑒作用。

4）加強宣傳教育，提高全民低碳消費意識。首先，通過《中國居民膳食指南》指導居民合理選擇與搭配食物，優化飲食結構，形成既營養又低碳的合理農產品消費模式。第二，開展低碳科普宣傳，讓居民主動參與到低碳減排的活動中來。減少和杜絕鋪張浪費、過度包裝等消費陋習，提倡健康綠色的飲食文化。第三，學習國外碳減排經驗，逐步推廣食品“碳標簽”，鼓勵低碳食品的生產和流通的低碳化，引導消費市場選擇低碳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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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Residents Consumption Patterns in Agricultural and Comparative Study of Japanese and English-Based on Low-carbon

HUANGMing-xin1，ANYu-fa2，*，WANGHan-xiao2，XIAOYing2
（1.Finance and Economy Research InstituteofYunnan University，Kunming 650221，Yunnan，China；2. Schoolof Economicsand Management，China AgriculturalUniversity，Beijing100083，China）

Warmingas themain featureofglobal climate changehasbecome themostsignificantenvironmental challengesof the21stcentury faced by thehumanity.In the contextof theworld vigorously promoting low-carbon economy，thisarticle conductsa comparative studyof the residents'consumption patternsofagriculturalproducts among China，Japan and the UK in termsof consumption level，consumption structure，waysof consumption and carbon emissionsand soon.The results indicate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1）Thegap between China's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consumption leverhasbecomebigger，the ruralagriculturalconsumption pattern need to carry on the adjustmentand upgrade urgently.（2）The upgrade of agricultural consumption to a extentpromote the increaseofcarbon emission.（3）Thepressureof residents'carbon emission ofagriculturalproductsconsumption increasesday by day on theecologicaland environment.（4）The residents'consumption ofagriculturalproducts models of developed countries are relatively scientific and reasonable.Learning experience and lessons froMJapan and UK about the residents'agricultural products consumption patterns has significantmeaning to adjust our residents'agricultural products consumption patterns and clear the concept and the direction for the developmentofchinaagriculturalproductsconsumptionmodebased on low carbonemissions.

agricultural products consumption；residents'agricultural products consumption pattern；carbon emissions；low carbon consumption pattern

10.3969/j.issn.1005-6521.2014.18.083

2014-09-18

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建設以低碳排放為特征的農業產業體系和農產品消費模式研究”（10ZD&031）

黃明欣（1990—），女（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貿易。

*通信作者：安玉發（1955—），男（漢），教授，博士生導師，博士，研究方向：農產品市場與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