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與中國當代社會的市場化*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的文化解讀之一

邱紹雄

(湖南理工學院，湖南岳陽414006)

股市與中國當代社會的市場化*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的文化解讀之一

邱紹雄

(湖南理工學院，湖南岳陽414006)

股市是中國當代社會市場化的產物，同時又是中國當代社會市場化的助推器。股市使當代中國人更普遍更深入地了解市場交易的奧秘，使當代中國人生活中有了更多的機會、風險、變數和刺激，使當代中國人心中有了更多的欲望和煎熬。中國當代股市小說形象地表現了股市作為中國當代社會的新元素所具有的文化新意。

股市;市場化;文化解讀

一

市場化是當代中國社會發展的時代主題。市場化是以市場經濟的全面推進為標志、以社會經濟生活全部轉入市場軌道為基本特征的。不僅如此，市場化更引領了文化層面的深刻變革——市場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商品意識逐漸成為社會的主流意識，市場交易活動前所未有地滲透到了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富裕成為人們的共同追求。中國從計劃經濟轉向市場經濟，是前無古人的全新事物，它對文化的改造與重塑，是一場革命性的變革。中國是一個農業文明古國，具有非市場化的政治經濟文化傳統。從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體制和大一統的中央集權意志出發，中國古代社會的封建王朝大都堅持實施重農抑商政策，“重本抑末”一直是中國古代社會占主導地位的經濟思想和經濟政策，同時也是中國傳統民眾普遍的文化心理，“農”與“商”因此而由兩種經濟活動的區分演變為兩種人生境界的表征。封建統治者從穩固封建經濟根基的目的出發，利用自己控制的壟斷性資本以遏制具有離心傾向的——不必從事農耕卻可致富的商業力量，在將商人妖魔化的同時，引導全社會予以漠視乃至壓制其生存，否定私有制、否定市場，形成了一種強大的文化壓力。

在跳出市場經濟到底是姓社還是姓資的思想窠臼之后，擁有幾千年非市場化傳統的中國社會步入了聲勢浩大的市場化進程中，其涉及的人口之多，范圍之廣，程度之深，影響之大，堪稱是中國當代社會的一場革命。在這場偉大的社會變革中，市場成了魔杖，它不僅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狀態，更改變了人們的價值觀念與行為方式，市場意識逐漸成為社會的主要話語，積累財富成為人們的共同追求，市場化成為時代的表征并引領了文化層面的深刻變革。股票、期貨、博彩等成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吳曉波在他的《激蕩三十年》里曾經寫道:“盡管任何一段歷史都有它不可替代的獨特性，可是，1978年到2008年的中國，卻是最不可能重復的。在一個擁有13億人口的大國里，僵化的計劃經濟體制日漸瓦解了，一群小人物把中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實驗場，它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不可逆轉的姿態向商業社會轉軌。”[1]由于市場化是市場經濟運行的基本條件和重要基礎，而市場性思維則必將影響并滲透于社會的一切事物，因此，這個時代無疑是一個市場交易高度發達的時代，是社會的市場化進程突飛猛進的時代。當代中國走向市場經濟，是一場影響中國歷史進程的空前偉大的變革，這場變革極大地震蕩、改變了每一個中國人的命運和精神世界。

股市是人類亙古絕倫的偉大發明。迄今為止，即便是歷史上最偉大的征服者，也沒能像股市那樣，將自己的旗幟插滿全球。現在股份有限公司已成為各國經濟命脈的主宰者。股市的參與者已擴展至普通大眾，成為法律監管下的經濟晴雨表。股市的本質是融資的手段，和借債沒有兩樣。不同的是，借債是向銀行或他人融資，股市向投資者融資;借債的利息取決于當時市場資金的平均價格，股市的分紅或股價表現取決于上市公司的贏利能力。股市演繹著市場經濟的精髓，它將一切復雜的關系簡化為跳動起伏的指數，簡化為金錢貨幣關系，簡化為多方與空方兩家之爭。股市是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的成果，是中國社會市場化的標志之一。股市的運行極大地推進了中國社會的市場化進程，它不僅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狀態，更改變了人們的價值觀念與行為方式，叱咤股市的成功人士成為大眾偶像，炒股制勝的法則更廣受追捧，“這對于幾千年來由達官貴人和文人主宰的國度是個顛覆性的變化”[2]。在當代中國，生活的萬花筒因為股票元素的加入更加精彩。股市培育著當代中國人的市場精神，股市普及著當代中國人的市場意識。市場繁榮是中國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必然結果，市場化是中國當代社會轉型期必然要出現的現象，因此市場精神和交易意識的茁壯成長是當代中國文化發展的一個趨勢。

二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以股市參與者為主人公，以股市生活為自己獨特的表現對象。它描寫古老的中華民族在新的時代一種新的生活，挖掘潛藏于民族血液中的市場因子，從特定的視角揭示了一個古老民族文化精神密碼的轉換過程，其文化意義至為深廣。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表現了因為股市的出現當代中國人生活中出現了更多的機會，出現了更多賺錢的機會，出現了更多改變自己生活和命運的機會。《原始股》[3]的主人公沈展平經濟專業研究生畢業后，留在北京的部機關工作。因為出生在貧窮的農村，父親又得了重病，沈展平很窮。部里得到了下屬公司的進貢——原始股。“部屬的一家很有實力的公司承建了這座宏大工程，決定采用股份制的方法集資，每股1元，溢價發行，每股實收人民幣1.5元。除了向他們本公司的員工們發行這種股票，還將一部分原始股像貢品似的呈送北京部里。均分到每人頭上，可買購2000股，共需現金人民幣3000元整。”部里每位干部可自由購買二千股。因為不甘心受窮，沈展平想買股票，但缺少本錢，他想抓住這個賺錢的機會，因此千方百計借錢買股。他請部里的女同事安琪娘扮作自己的未婚妻，稱要結婚，找京城里的老鄉——軍長奶奶借錢，其實是借錢買股。他知道自己借錢買的原始股今后會給自己賺大錢，改變自己貧窮的狀態。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也表現了因為股市的出現當代中國人的生活出現了更多變數，更多不確定性。與春種秋收的平安穩定不同，與吹糠見米的實在可控不同，炒股你可能賺很多錢，你也可能虧很多錢。進入股市，人們的生活不再那么穩定，不再那么好把握，不再那么好控制。在《原始股》中，“股票是裝在魔瓶中的怪物。”對于過慣了傳統生活的人們來說，它是一個新玩意，也是一個新考驗，“這份貢品是西洋景的，讓吃慣了老祖宗傳統的部里的職員們，一時判斷不出是酸是甜。”有人說:“我是要買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買股票，權當把這錢丟了，或是生了場大病，然后就把這股票找個旮旯藏起來。等我兒子長大了，我快合眼時，就對他說，孩子這是你小時候爹給你買下的，快到股市上去兌兌，沒準成了天文數字了。”有人說:“我不買，沒錢。公家沒發給我買股票的錢。我為什么要把錢扔到天涯海角那個地方?”同事呂不離聲稱自己不買股，愿意把自己2000股的購買權無償讓給沈展平。沈展平告訴呂不離:“你在出讓一份可能帶來好運的權利。”“老呂，假如有一天，您讓給我的這一份原始股，變成了3萬甚至30萬，你也不后悔嗎?”呂不離反問沈展平:“假如有一天，這3000元的股票變成了300或者30，或者干脆變成了零蛋，廢紙一張，你可不要后悔!我不買，并不一定非要你買。”股票給當代中國人的生活帶來了更多變數，擁有它可能是抓住了一個發財的機會，也可能是自己給自己套上了一根絞索;放棄它可能是放棄了一個發大財的機會，也可能是避開了一場災難。這就是股票，這就是市場，與我們習慣了的農耕生活迥然相異。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還表現了股市的出現使得金錢的算計、賺錢虧錢的考量在當代中國人的生活中越來越多，越來越重要。股市時時刻刻都在強化著當代中國人的交換意識、金錢算計和買賣精神。在《原始股》中，互不認識的同事喬致高通過安琪娘向沈展平轉讓自己兩千股的購買權，需要沈展平每股多出一元轉讓費。為了買原始股，沈展平找在京城做工的老鄉借錢，老鄉愿意借錢，但索要高息。沈展平想方設法借到了錢，好不容易買了六千股原始股。但后來呂不離和喬致高都后悔了，找沈展平要回股票購買權。呂不離讀大學的女兒說:“這是一個機遇。我父親在完全不懂這個機遇的價值時，將它拱手相送于您。”喬致高說:“沈展平，我改變主意了。這是你委托安琪娘交給我的2000元人民幣，現在完璧歸趙。購股權我收回，這是3000元人民幣，為股票本金，也一并給你。”“大家都是拿低薪的階層，屬于在貧困線上徘徊的人，都有脫貧致富的愿望。現在好不容易逢到這樣一個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因我蒙昧無知，幾乎陰差陽錯地弄丟了。”沈展平不遺余力想方設法四處借債買股，就是想抓住難得的機會賺錢，脫貧致富。“這是投機，勇敢地投入一次機會。”面對反悔的呂不離父女他無話可說，對先前賺了自己的錢的喬致高，沈展平非常氣憤:“你拿4000元來，我就把認股權再賣給你。”“那2000元我并不是憑空要的。那共計5000元的款項，我籌措得太艱難了!”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經濟利益看得很重，都害怕在市場交易中失去機會，都害怕在市場交易中遭受損失，為此不惜反悔，不惜撕破臉皮。中國的傳統社會是建構在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體制之上的，社會普遍奉行“知足”、“無爭”、“守成”的價值觀。股民以個人為核心、以財富為價值目標較之以宗法為核心、以虛偽的道德榮譽為目標，不失為一種歷史的進步。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表現出因為股市的出現使得當代中國人心中的欲望更加膨脹。市場潮的沖擊膨脹了人們的物質欲念，發財成了眾所欣羨的事情。金錢悄然侵占著中國人心靈的領地，即將扮演起對人的主宰角色。《原始股》通過主人公沈展平購買“原始股”和社會各類型人物的聯系，描畫出一幅當代中國人心靈的圖案。平凡而普通的人們雖苦無發財的門徑，但對錢的渴念卻隨著新的貧富差距的拉大而有增無減。小說中出現的人物可謂形形色色:有幾乎被人遺忘的軍長奶奶，有不善鉆營的老知識分子呂不離，還有從山村走來的打工仔電娃子等等，所有這些人與沈展平的借錢與用錢皆有關聯，他們對于錢的觀念也在這關聯中暴露出來。電娃子對高利息天真直率的索取已顯示出農民對于金錢的原始追求;呂不離原來并無太多的金錢欲求，但在女兒的鼓動下，也開始希望獲取一筆額外的進項;唯一對錢無所用心的是軍長奶奶，她不懂得錢能生錢的道理，她的錢只為道義與責任而付出，但軍長奶奶卻將在她的小院中終老而去，她對于錢的古典信條也將隨著她的故去而消失。價值和是非在這樣的時代已很難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很難說出個是非所以然來。像沈展平這樣的青年知識分子如果在過去或許會被斥為不擇手段或貪心不足，他對軍長奶奶的欺騙，他在呂不離還未明了原始股的價值時趁機取得其股票擁有權，都算不得很“仁義”，但面對他貧困山區病弱的雙親，人們又似乎可以原諒他對金錢的那份極端的攫取欲。隨著中國當代社會的日益市場化，主導中國社會幾千年的“賤商”、“輕利”觀念日益動搖，一種新鮮而充滿活力的經濟因素注入了當時的社會肌體中，社會的自然經濟結構開始分解，催動了市場意識的舉國蘇醒和重利思潮的迅速蔓延。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表現了因為股市的出現使得投資在當代中國人的生活中日益普遍、日益重要。股市在中國不需要審批，沒有準入門檻，也是相對公平透明的一個地方。《股潮》[4]形象地表現了普通中國人——說他們普通是因為他們窮，是因為他們想改變自己的窮，是因為他們沒有太多的改變窮的途徑和方法——從非股民到股民的心理歷程，表現了他們不懂股市而又義無反顧地進入股市的現實原因和驅動力。小說的主人公董吉是一位小有成就的作家，妻子秦玫是大學歷史系老師。因為窮，因為向往富裕，他們對自己的生活現狀不滿。董吉所在的文化局效益不好，秦玫所在的F大學歷史系效益更差，夫妻兩人的工資加在一起不到一千塊錢，這點錢支付了電費、水費、房費、煤氣費之后，買菜都要精打細算。“每月都得由妻子把他賺得的‘小稿費’貼補進去方勉強能夠維持。而家中添點大點的物件，諸如冰箱、彩電之類的東西，就得依仗他所寫的長篇紀實文學之類的‘大稿費’了。”董吉為了賺錢，為了脫貧致富，想做鋼材生意，卻被當年崇拜自己的文學青年汪吾生耍了，被排除在生意圈外。他接著湊錢開戶進入股市，視炒股為唯一的發財之路:“秦玫說:‘一定要到股市去嗎?’董吉很低沉地答道:‘這對我很重要。對我們家很重要。’”“我從《錢商》里還悟到一點，得讓錢活起來，雞生蛋，蛋再生雞，或者說，讓資本增值。而讓資本增值的最便捷的途徑莫過于炒股。若要富，需炒股!”“董吉又想明白了一些東西……作為文人，他只剩下一條路了:炒股!不是像以前那樣炒股，而是要全心全意炒股，認認真真炒股，拿出大學做學問的勁頭把股市搞懂，搞精，搞明白……末了，很堅定，又很悲壯地說:‘這是我們唯一的發財之路。’”股市成為中國公眾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股市投資成為當代中國人生活的重要內容，成為當代中國人的一種生活方式。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表現出因為股市的出現使得當代中國人生活中有了更多的新的期盼和刺激。《股潮》形象地表現了盼望脫貧致富、盼望夢想成真的當代中國人迷戀股市的原因，“這種磅礴萬里、氣吞萬象的飆升讓董吉激動不已。一個人有再多的委屈或憤懣，纏綿或哀怨，都會在這種飆升面前統統丟棄。董吉甚至想，他進入股市以來的所有歲月，不，他自從踏上社會以來的所有歲月，似乎就是等待這一刻，這一刻的輝煌與壯麗!這一刻的火山熔巖般的噴發!董吉想，這絕不是一個錢的問題，而是確實在這種飆升中存在著的一種讓生命升華、讓能量散發、讓人蕩氣回腸的美感形式。也許，這就是股市魅惑著所有與它接觸過的人的奧秘所在。幾乎可以這么說，所有與股市接觸過的人，他或她此生此世可能也就和股市結下不解之緣，再也難以逃脫股市內在的火山般的力量，即使成為龐貝古城也在所不惜。”這種魅力是四平八穩的生活無法提供的。

中國當代股市小說表現出因為股市的出現使得當代中國人的生活有了更多風險。《右邊一步是地獄》[5]中畫家許非同在一所大學美術系任教，“本是一個很敬業的老師。”他們生活的變化源于妻子辛怡炒股，“五年前，妻子辛怡受朋友‘蠱惑’進入股市。恰逢牛市，不會炒股的妻子竟小有贏利。與銀行日益縮水的利息相比，股市的獲利空間實在誘人，資金一個月翻一番絕非‘天方夜談’。于是許非同也動了心，讓妻子把他十幾年作畫辛辛苦苦賺下的幾十萬陸續投入股市。沒想到，從此便屢買屢賠。股市上惡莊設套，機構作局，中小散戶猶如面對餓鯨之口，一不留神就成了莊家機構的‘小菜兒’。近一年來，許非同的幾十萬資金已‘縮水’四成。”急于解套的辛怡中了別人的圈套，先后挪用公司四百萬元公款買鳳凰科技，想在股市翻身，但鳳凰科技跌了70%，她沒有翻身之日，最后選擇自殺。“你不是說鳳凰科技一個月能翻一番嗎?我只是想挪用一個月，賺了錢就把公款還上。”“我之所以選擇死，是因為這是我目前惟一可以選擇的結局。我誰都不怨，如果要怨的話，只怨我自己的貪心。”臨死前辛怡對丈夫留言:“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把你辛辛苦苦攢下的幾十萬血汗錢全部賠于股市。”股市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血淋淋的，不是那么好玩的東西。

三

隨著市場化的推進，中國社會從排斥市場到培育市場，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資源配置主要由市場來決定，市場成為人們生活的中心。人們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的生產生活須臾都離不開市場，自己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通過市場交易來滿足，市場觀念已在當代中國人頭腦中牢固確立。《股惑》[6]從文化層面表現了股市對社會的影響:“‘新的交易日’——這個詞，真的比‘新的一天’更具當代特色，更能說明當代社會人們的生活內容……‘交易’這個詞兒……它的涵蓋面實在是太廣闊了，在當今的社會生活中，我們大多數的人，誰能離得開交易、誰能逃得脫交易呢?準確地說，早在幾千年以前，當人類社會進入生產稍有過剩那時起，就開始有人與人之間的交易了，而且可以說，沒有交易，就不會有人類社會的進步，就不會有人類的文明。”《股民日記》[7]表現了股市在當時人們的生活中留下的濃重“烙印”:“現在我們這些人也只有一個主題:股票。它是我們這一段生命的主宰，我們的呼吸、吃飯、排泄、睡覺，全都和它有關，它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深刻、復雜。它的靈魂比我們大家加起來還要大。”“日復一日，周復一周，年復一年。我們的投資或者說是投機、賭博，說什么都可以，就是這樣平淡而正常地進行，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農民沒有一點區別。”市場的擴大也帶來了交易的泛化，以至于有些人把不應該用于交易的東西也拿到市場上交易，比如說權錢交易、權權交易、權色交易、錢色交易，甚至有人把良心與人格等也當成商品進入市場交易。

生活市場化正成為人們的重要生存狀態。幾乎每個人，不管其情愿與否，都必須把市場作為基本生存的場所，都必須市場化生存。生活市場化和市場空間性的泛化，無孔不入、無所不到地滲入人們生活的各個方面。就人們的日常社會關系而言，市場愈來愈成為普遍性地系結這種關系系統的紐帶。生活市場化程度越高，則人們的市場角色感越強。

股市的建立和發展培育了數以千萬計的具有風險意識的投資者，極大地提高了中國投資者群體的金融意識、民主意識和政策觀念。從來沒有一所學校，也從來沒有一種教育方式能像資本市場那樣讓中國的普通投資者真切地關心國家大事、深入地了解國家政策的變化、富有理性地行使經濟民主權利。所以，在中國，資本市場既是投資者的樂園、經濟前行的發動機，也是現代社會公民意識孕育的搖籃。市場經濟意識獲得空前的社會心理認同，市場文化逐漸成為時代文化的主潮。市場活動與財富在社會中的地位和重要性迅速增強。而這正是中國社會邁向文明、現代社會的重要基礎。

[1]吳曉波.激蕩三十年(上)[M].北京:中信出版社，2007.

[2]王宇.商業精神的文化覺醒[J].市場周刊，2003，(10).

[3]畢淑敏.原始股[J].青年文學，1993，(5).

[4]李其綱.股潮[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6.

[5]杜衛東.右邊一步是地獄[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4.

[6]容嵩.股惑[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02.

[7]沈喬生.股民日記[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97.

On the Stock Market and the Marketization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Society

QIU Shaoxiong
(Hunan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Yueyang Hunan 414006，China)

Stock market is the product of the marketization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society，and is also the promoter for the marketization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society.Stock market enables contemporary Chinese to more deeply understand the secret of market trading，brings about more opportunities，risks，changes and excitement to contemporary Chinese people and inspires more desires and sufferings in their hearts.Chinese contemporary novels on stock market vividly express new cultural ideas contained in the stock market which is a new element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society.

stock market;marketization;cultural interpretation

I207.4

A

1008－4681(2014)01－0085－05

(責任編校:陳婷)

2013－09－10

國家社科規劃項目，編號:13FZW046。

邱紹雄(1960－)，男，湖南臨湘人，湖南理工學院教授。研究方向:中國古代商賈小說、中國當代股市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