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感性的方法做理性的新聞分析

【摘 要】由香港電臺制作的《殺·迷途》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制作的《網癮背后》兩個廣播特寫分別獲得2013年、2010年亞廣聯獎新聞類大獎。這兩個作品有許多共同點：一是都選擇了青少年問題題材；二是都以廣播特寫的手法來報道新聞事件、新聞現象，分析新聞事件、新聞現象背后的原因；三是都從解決問題的立意出發采訪、制作節目，都并給以希望，讓聽眾從悲劇中感受到光亮。

【關鍵詞】青少年問題 感性 理性 新聞報道 廣播特寫

【中圖分類號】G229 【文獻標識碼】A

廣播特寫《殺·迷途》和《網癮背后》這兩個作品的成功因素主要有三點。

一、選題具有國際性，新聞事件、新聞現象本身具有沖擊力

青少年犯罪、青少年網癮問題是一個國際性的難題。但是，像香港電臺《殺·迷途》中報道的這樣，在一個月內，一個彈丸之地接連發生兩起未成年人殺害自己親生父母的案件，如此血腥、極端、違背人倫常理，令人觸目驚心，勢必引起公眾的高度關注。公眾在震驚之余，急于探詢原因，希望了解如何避免這樣的事件再發生。抓住這樣的新聞事件，節目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然而，獲2010年亞廣聯獎的《網癮背后》卻沒有這樣一個直接的事件暴發，但作者巧妙地抓住了當時一項權威調查報告公布的契機。2010年2月8號，中國青少年網絡協會公布了中國青少年“網癮”狀況的最新調查結果，中國網癮青少年的人數由2005年的1105.4萬人增長到大約3329.9萬人，增長速度和人數都居世界第一位。作者以此作為報道的切入點，真實地報道了中國這一問題的現狀，分析了其產生的原因，并探討解決這一問題的方法，以期引起社會的關注，促進問題的解決。這樣的節目具有很強的新聞性和現實意義，容易引起國際社會的共鳴。

二、用感性方法去做理性報道

這兩個節目都采用了從報道個案入手、層層遞進的方法，組接對青少年當事人、孩子家長、專家學者的采訪，分析新聞個案、新聞現象的成因、危害及應對辦法，并用記者口播來補充宏觀層面的內容，通過個案展現全貌，引出現象背后的深層原因，報道形象生動，條理清晰，又具有深度和力度。

這兩個節目的作者都非常關注新聞事件、新聞現象所涉及的家庭和親情、親人之間不可調解的沖突，使節目極具沖擊力和震撼力。同時，母親對孩子無條件的愛和支持又是那樣的深情與堅韌。因此，盡管這兩個新聞分析式的節目是報道事實、分析成因，卻依然能夠深深地打動人心。

三、用廣播特寫的手法采制新聞節目

相比一般的新聞節目，這兩個作品更注重音響的采錄和剪輯、音效的設計和音樂的運用，使一個理性的節目具有很強的可聽性和感染力。《網癮背后》中的音樂、音效的運用很有特點，除了作者自己采錄的音響，節目中所需要的其他音樂、音響全部是從流行的網絡游戲中挑選出來的。其音樂、音效切合新聞報道對“真實”的剛性要求，同時又對報道的內容起到綠葉配紅花的烘托效果，并在結構上起到轉場、承上啟下的作用。

相比之下，香港電臺的《殺·迷途》在音樂、音響的使用上更為大膽。作者不僅使用了事件本身包含卻并非在現場實錄的音響，比如警笛；同時，還使用了事件現場可能出現的象征性的音響，比如玻璃破碎的聲音；另外，還設計了一個“情景再現”片斷，用來表現孩子對父母強烈的怨恨。這個片斷一聽就知道是作者設計請人表演出來的，并特意增加混響效果來顯示其“非實錄性”。但因其內容的真實，聽起來并不覺得有失“真實”原則，反而增加了節目的可聽性。盡管如此，筆者以為，在新聞節目中使用音樂、非現場實錄音效依然要特別謹慎。如果采錄不到關鍵的現場音響，不一定非做成新聞節目，可以用別的節目形態來表現，比如脫口秀或廣播劇。

廣播特寫與一般的新聞報道最突出的區別就在于：一般的報道告知聽眾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發生、與受眾有什么關聯……而廣播特寫卻努力用真實的音響還原新聞事件，把聽眾直接帶入現場，讓聽眾在得知是什么、為什么之外，還能感受到些什么，并思索些什么。換句話說，一般的新聞報道是為耳朵而做，用廣播特寫方式采制的新聞節目卻是為心靈而做。而打動聽眾心靈的節目自然也會贏得評委的青睞。

（作者系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廣播學會秘書長）

附：廣播特寫

《殺·迷途》

獲2013亞廣聯新聞節目類大獎香港電臺制作播出

【音樂，孩子笑聲，童聲合唱，孩子嬉鬧的場景

記者（女聲）：家庭應該充滿笑聲、溫馨。但是三月中，香港發生兩宗倫常血案，徹底摧毀了這幅美麗的圖畫。

【玻璃破碎的聲音，急促的鼓聲，警車鳴笛的聲音

記者（男聲）：3月15日，案發地點，大角嘴角祥街一座唐樓。

記者（女聲）：警方在案發地點發現一堆殘肢，相信是屬于之前失蹤的一對夫婦。

警方：我們在西環拘捕了失蹤人士最小的兒子。在調查期間，有人向警方透露，他就是在大角嘴這個地方把這對失蹤人士殺害并肢解了。

【警車鳴笛的聲音，急促的鼓聲

記者（男聲）：3月16日，案發地點，元朗八鄉一間村屋，再次有倫常命案發生。一對夫婦，凌晨在自己元朗八鄉的住所，懷疑在熟睡期間被18歲的兒子和他朋友襲擊，一死一傷。

記者（女聲）：24小時內，突發兩宗倫常血案，受害者都是為人父母，疑犯包括自己年輕的兒子，值得社會反思：究竟出了什么問題？相信這兩宗倫常血案并非單一事件。接受我們訪問的社工和青少年工作者都處理過類似個案，幸好沒有流血收場。為什么有年輕人會仇恨父母，甚至想傷害他們呢？

【急促的音樂

記者（女聲）：兩宗案的疑犯，據報道都喜歡玩游戲機。

【打游戲音效

記者（女聲）：18歲的阿偉，初中沉迷玩游戲機近4年，長期沉醉刀光劍影，有時分不清真假，曾經拿棍和刀指嚇媽媽。endprint

阿偉：那時候我情緒比較失控，拿著武器跟她說，你別再說了。玩那些射擊、打斗游戲，我覺得玩完了很爽，有時拿著刀就好像自己拿著游戲中的劍一樣。

記者（女聲）：青協社工徐小曼說，長期接觸暴力血腥游戲，的確對青年有壞影響。但她認為，玩游戲只是導火索。

徐小曼：網上玩游戲其實很普遍的，不能說玩游戲就能變成這樣。有些父母說的那些話真的會有讓人憎恨的感覺。現在看那些慘劇都不是一時的，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記者（女聲）：早前兩宗慘案的疑犯，都在網上透露自己怨恨父母，在網上搜尋器上輸入憎恨父母四字，發現不少人都有這個想法。

（場景模擬 女孩男孩在憎恨自己的父母 加混響）

女孩：有時候很煩我父母啊，成天罵我，說這個說那個，那么厲害就自己再生一個吧。

男孩：你們去死吧，經常說謊，不知道你們怎么做父母的。

女孩：我恨這個家，我很恨我父母啊，現在是不是世界末日啊？快點來吧，謝謝！

記者（女聲）：父母是子女至親，為什么會由愛變恨呢？

【音樂

記者（女聲）：阿甄，17歲。曾經拿刀追斬媽媽，被控嚴重傷人和藏有攻擊性武器。

阿甄：她無端地問我，為什么那么晚都不回家，我說不關你的事，她就想打我，我就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她按著我在沙發坐打我。我就進廚房，拿了一把刀追著斬她，她關上門，我就不停地敲門，我跟我媽媽說，我是你女兒，你為什么打我啊？！

記者：走到這一步，阿甄對媽媽累積了不少怨恨。

阿甄：我真的很恨我媽媽，我也知道她不喜歡我，她消失了，我就能一個人很開心了，就不用每天被她罵。

記者：父母早年離婚，各自再婚，阿甄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家。

【舒緩的音樂

阿甄：從讀小學就跟媽媽住，開始基本每天都給她罵，吃東西吃慢了也給她罵。

記者：你們家有幾個孩子？

阿甄：算上我6個，我爸有個老婆，我媽也有個老公，我爸爸那邊又生了2個，我媽媽這里又生了1個。我媽媽就和他老公一起住，照顧我們三姊妹和她和老公生的那個。

記者：家庭背景復雜的阿甄，憎恨媽媽。但16歲，生于完整家庭，得到父母寵愛的文俊，同樣對母親又愛又恨。

【舒緩的音樂

記者：兩年前，文俊由于媽媽不給錢上街玩游戲，用水果刀指著媽媽胸口，犯下刑事指嚇罪和傷人。

文俊：我當時看見有把水果刀就拿起來，我說，你給不給我出去啊，我指著她胸口，我媽媽就說，你插進來吧，媽媽不會教你。然后警察就上來了，看見我還拿著刀。

記者：文俊來自小康之家，初中以后媽媽全職照顧他。但是這份母愛，對于文俊來說是束縛。

文俊：父母都是從小就縱容我的了。長大以后給我錢就是爸爸，不給我錢姓什么都不會理。我媽媽可能是因為怕我在中學時候學壞，就不上班了，陪我度過這個中學時期，但是我就不想給她管著。

記者（女聲）：明明是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但是文俊接收不到，是因為媽媽曾經沖口而出透露，曾經想不要文俊。

文俊：媽媽吵架的時候說，你知不知道當初我不想生你的。我覺得你都不想要我，我真的很恨你，我覺得我根本就是殘渣敗類，我根本就是地底泥，沒有選擇情況下你才生我出來。因此就跟媽媽產生仇恨心態，我不喜歡你，就當你是銀行提款機而已。

記者（女聲）：為什么子女會傷害自己，估計只有受害人自己最清楚，文俊的媽媽也問自己做錯了什么？

文俊媽媽：真的很心痛！他為什么真的會那么大膽拿著刀指著我們？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啊兒子？是不是我不會（懂）怎么去愛他呢？我就是從小到大都當他是寶貝，要什么就給什么。父母真是寵壞他了！他覺得生他出來，我們就應該給他最好的。

記者（女聲）：對父母動粗，在很多人眼中都是無法原諒的。但是作為父母，只要子女愿意改，錯100次都愿意給他機會。

【音樂

文俊媽媽：因為他始終是我兒子，就算刀插進了我身上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他愿意改過自新，我們都會原諒他。無論他怎么錯，我都會原諒他。

【音樂

記者（女聲）：我們問過社署，目前有多少子女虐待父母的個案，但是社署只能提供長者被子女虐待的數字，反映不了青少年有多少，警方也沒有相關統計。有幫助遭受家暴的人的社工觀察，過去5年，越來越多年輕人虐待父母，平均每個月有2宗，父母因此入住院舍暫避，部分施虐者有精神病或者濫用藥物的現象。

【音樂

記者（女聲）：研究青少年心理的城大學者鄭漢光分析，青少年對至親狠下毒手，源于扭曲的價值觀。

鄭漢光：為什么要去殺父母，是因為父母阻礙他去達成他心中重要的事，所以朋友可以出賣，父母可以殺害，殺父母就像殺螞蟻一樣了。其實小朋友最重視就是跟他成長的那個人，后來可以把家里人變成最不重要的人，在心里是經歷過很痛苦的過程的。

記者（女聲）：母親，曾經是阿甄和文俊最痛恨的人，但是母親卻是最愛他們的人，是支持他們重新出發的力量。

【音樂

阿甄：她幾天一次來看我，我一開始覺得她應該不會當我是女兒了，為什么女兒把我砍了以后還會認她當我女兒，我真的不是很明白。

【音樂

文俊：我自己走一條新的路出來，家人支持我最重要。想起來跟家人在一起的溫馨片段，好懷念，一起去旅行，可能一起跟家人上街吃個飯，都會百般滋味在心頭。

記者（女聲）：犯錯，然后改過。眼前的文俊和阿甄，外表淳樸，對答誠懇，找不到昔日叛逆的痕跡。判入正生書院之后，兩人學習放下仇恨。

【深情的音樂，混

阿甄：媽媽對不起！可能以前自己小，不會想，弄出那么多事情出來，弄得你也不好受，我長大了，會想了，所以等我出來以后照顧你吧！endprint

【深情的音樂揚起，混

文俊：媽媽對不起！我知道做錯了，沒辦法彌補，但我會用我剩下的人生時間來報答你的愛，我會很努力，用我的行為來讓你看到我的悔改。不用為我的前途擔心，我已經改變了，我是一個新造的人了。

【音樂揚起，漸隱

作者：朱錫君 周曉旸

《網癮背后》

獲2010年亞廣聯新聞節目類大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制作播出

【鍵盤音響，混

記者：2010年2月8號，中國青少年網絡協會公布了我國青少年“網癮”狀況的最新調查結果：我國網癮青少年的人數由2005年的1105.4萬人增長到大約3329.9萬人，增長速度和人數都居世界第一位。

【辦公室背景音響，混

記者：劉女士是一家外資企業的部門主管，一年多來，因為兒子染上“網癮”，她整晚整晚地無法入睡。

劉女士：初三之前，他上網一般在夜里十一二點前睡覺，初三一畢業，就整晚整晚不睡覺了。后來，他的生物鐘紊亂，早晨四五點鐘睡不著覺，下午都是三四點才起床，這樣的話就沒法上學了。我也是，天天跟他熬到早晨4、5點鐘，有的時候熬得看著窗戶都想跳出去（哭）。感覺身體真的受不了。但是，一想不陪著他吧，我更不放心。沒有辦法啊！

【網絡游戲音效，混

記者：劉女士的兒子小新今年17歲，高中二年級，因染上網癮而休學。他和他的父母發生了激烈的沖突。萬般無奈之際，劉女士把他送到了中國青少年心理成長基地進行心理矯正。

小新：因為，有的時候，網上的東西比如聊天不在這個時候給弄完，就覺得失去了什么，很舍不得。但是，我的父母他們只是等，他們又不操作，他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不能理解我放不下的心態，我也無法理解他們那種等待的焦急心態。就可能因此發生矛盾，升級之后就可能導致嚴重的后果，我爸把我的電腦砸了，我把他手筋砍斷過，他這種特別隨性的脾氣，我很憎恨。

【網絡游戲《反恐精英》背景音樂，混

記者：網癮直接導致青少年逃課、留級、休學，甚至還可誘發青少年犯罪。2007年1月，山東臨沂一個15歲網癮少年為了上網費將一位七旬老人殺死；2009年7月，安徽合肥一個青年入室搶劫上網費將女鄰居殺死； 2010年1月，山東德州一個14歲少年因為索要10元上網費遭到拒絕，將姥姥殺死。

染上網癮的孩子到底發生了哪些改變，使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中國青少年心理成長基地主任、北京軍區總醫院成癮醫學中心主任醫師、網癮治療專家陶然教授對此進行了分析。

陶然教授：網癮最直觀的損害就是大腦前額葉的社會功能區的功能在下降，使這些人的自制力、注意力、自控能力都喪失。網癮除了損壞前額葉，對他的顳葉兩側——管情感的這部分腦區也有功能異常，腦科學、腦影像學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只要是一個過度上網的人，他就很難再集中精力學習，很難再有自控能力，很難再對他人有情感。網癮，對孩子的身體、心理都是一個很大的扭曲。

【網絡游戲《榮譽空間》背景音樂，混

記者：2009年6月24日國家衛生部“網癮治療專家討論會”上，專家一致認定，網癮屬于廣義的精神疾病。那么，導致青少年染上“網癮”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們聽聽小新的母親怎么說——

劉女士：在國外期間，有一些團伙欺負他，孤立他，給他的心靈帶來了巨大傷害，他就帶著這種障礙回到國內。國內的學習特別緊張、乏味，對他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孩子來說，有很多的不適應。在和孩子的交往過程中，他會因為一點小事很暴躁，嚇得別的孩子不敢跟他交往，甚至學校就有人說，說你們都別碰他，你們別理他，別惹他，這樣就使他變得更加孤立。他有時候也通過做鬼臉吸引同學對他的注意，但是，沒有人理他。他有時候自言自語地說：自殺吧。（哽咽）他就把自己的很多樂趣投入到電腦呀、游戲呀。

記者：另一位染上網癮的孩子小剛的母親也說——

李女士：我和他爸爸有矛盾，給他一種壓抑。這17年我一直自己帶孩子，有些東西刺激你的心里像針扎一樣，他呢，沒有父親給的那種愛。他爸爸老打他，老揍他，從小就揍他。他爸爸在外邊受到壓抑，就回家爆發，往孩子身上爆發，或者跟我。孩子就只能在電腦上爆發，在玩游戲時說我打死你！打死你！

記者：枯燥的學校生活，家庭不和，父母離異、家暴，這些都有可能使青少年到網絡游戲中去尋找慰藉和發泄。我們再來聽聽小剛的感受。

小剛：我就沒快樂過，老被人誤會、誤解，家庭對我有一些排斥，讓我厭倦了學校的生活。我很渴望快樂，可是，我覺得我的渴望沒有任何實際效果，我就不渴望了。網絡中的快樂是現實中得不到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很自由，我感覺這是快樂的。你玩到稱王稱霸的時候，感覺那就是自己的世界了。

記者：對正處在青春期的青少年來說，先天性格的缺陷、人際交往的失敗、生活環境的變遷也會使他們從網絡游戲中尋找成功和快樂的感覺。中國青少年心理成長基地心理治療師小曾認為，來自于獨生子女家庭的孩子更容易染上網癮。這也是中國目前網癮人數急劇增長的一個重要原因。

曾醫生：現在的家庭，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他們經常一個人在家，又沒有小伙伴陪他玩，尤其是在大城市，每個人放學回家就在家里，隔壁鄰居、樓上樓下有可能都不認識，他們找不到人陪他們去玩，唯獨能夠陪他們的就只剩下電腦了。我想這可能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

【家庭心理治療音響，混

記者：顯然，網癮作為一種精神疾病，有著深刻而復雜的社會因素。陶然教授和他的同事們試圖通過專業心理治療和體能鍛煉相結合的方式幫助孩子們擺脫網癮。

陶然教授：我們主要做的是家庭的團體、孩子的團體，還有孩子的個人治療，綜合的心理治療。模擬他的過去的生活狀態，在這種生活狀態下，從認知到行為到良好習慣，到情緒、情感，都按照規范來走。他們過去晚上玩游戲，白天睡覺，不刷牙、不洗臉、甚至一天一頓飯，天天到網上去，但來到這里，你就得一天三餐，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自己的被了自己疊。這對他們很難，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

記者：陷入網癮是容易的，走出網癮卻很艱難。有些孩子對心理矯正有很大的逆反心理。16歲的小剛被父親送到中國青少年心理成長基地進行心理矯正。在一次家庭治療中，因為當眾辱罵父親被延長了矯正時間。

小剛：進來之前，我沒有發過很大的脾氣，進來之后，我發現我的情緒是原來在外面的乘以300倍，因為一點小事就可以打起來，這種環境根本不適合我在這里呆著，沒辦法，在這住著唄，混日子。

【中國青少年心理成長基地孩子們打籃球音響，孩子們跑步音響

記者：小新按期完成了矯正，他說，他要開始新的生活。

小新：我自己的夢想，要有一個幸福的生活，能有很多認同我的知心朋友，擁有美好的家庭、事業，還擁有自己的夢想。網絡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我要學會去控制它。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生活是那么忙亂、復雜，很多時候，人都會迷失，不知自己該做什么、要做什么，但是，人生就是要尋找到真正有價值的東西，為了你的人生付出努力。

記者：劉女士終于可以安然入睡了，她打算把她認識的網癮孩子的家長組織起來，共同幫助孩子們擺脫網癮。她說，面對網癮，焦慮無奈、消極等待是沒有用的，只有積極主動地面對才行，關鍵的是絕對不能放棄！

【網絡游戲《魔獸世界》背景音樂揚起，漸隱

采訪、撰稿、播音：范明 制作：王敏 責編：王玲

收聽節目音頻請點擊 http：//www.cnr.cn/gbzz/

（本專欄與中央電臺廣播學會合辦，

欄目主持：李宏 欄目編輯：莫玉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