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克強經濟學”推動養老產業發展的思考

◎ 黃小晶

運用“克強經濟學”推動養老產業發展的思考

◎ 黃小晶

本文分析了當前我國養老產業發展的狀況，指出了養老產業是綜合性服務產業，其產業間的關聯是一種生產技術關聯，其發展勢頭涉及醫療、保健、日用品、房地產、旅游、金融等眾多行業，發展項目將包括十個方面。常見的產業發展模式有政府主導、政府+企業、需求+政府+企業三種模式。運用克強經濟學的核心理念指導發展中國特色的養老服務產業，要以市場為導向，以自愿為原則，以需求為方向，以激發為重點，關鍵點在于通過政府政策引導推動市場化改革，突破口在于做強民辦養老。

克強經濟學 養老產業 朝陽產業

克強經濟學是外資機構巴克萊資本公司提出的概念，指稱李克強總理為中國制定的經濟增長計劃。經濟學家黃益平提出“克強經濟學”概念三大支柱是：去杠桿化、結構性改革和避免大規模刺激計劃。專家普遍認同其核心理念是推動市場化改革，減少政府干預市場經濟，培育市場力量，讓市場成為資源配置的主導，而政府則為“市場失靈”充當規制角色，成為服務者。筆者認為克強經濟學本質上是支持自由市場、減少政府干預的經濟學，運用克強經濟學的核心理念指導養老問題，將可能逐步建立起兼顧公平與效率、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統一的中國特色的養老服務體系，并直接推動養老事業轉變成為養老產業，促進地方經濟發展，滿足人民群眾養老需求。

一、當前養老服務存在的問題

養老產業是為滿足老年人口的物質、精神及其他需求提供生產和服務的所有企業與部門的總和。該產業有兩大特點：福利性和市場性。為避免資本過度滲透帶來的過度逐利，應把“去杠桿化”理念貫穿其中，并“避免或者減少大規模刺激”，以維護市場競爭的公平。雖盈利空間受控，但市場廣闊，若薄利多銷、細水長流，仍大有可為。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報告(2013)》指出，2013年全國老年人口數量將突破2億大關。另據測算，2020年將達到2.43億，2025年將突破3億。筆者認為，從宏觀視角看當前養老服務存在三大問題。

1.政府服務與需求存在差距。長期以來，政府提供的養老服務保障水平低，僅保證生存的基本服務，相當部分老年疾病、惡性疾病只能保守治療；目標受眾少，大部分資源集中為高齡、低保、失能、半失能老人，相對低齡、健康的老人難以企及；區域差距大，一些經濟較發達的一二線城市集中資源建設一些條件好的公辦養老機構，但一床難求，而農村公辦養老服務水平低，甚至為零，即使同一城市內，也可能存在較大差異。

2.養老服務制度和規范不足。《中華人民共和國老年人權益保障法》是1996年8月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2012年12月中華人民共和國第72號主席令公布，直到2013年7月才實施的新的《老年法》。而2013年9月13日，國務院公布的《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35號文”），是迄今為止首次以國務院名義下發的關于建設養老服務體系的文件。《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報告（2013）》則是我國第一部老齡事業發展藍皮書。而相應的特別是專門關于社會化養老的法規政策尚未頒布。

3.服務能力不足且產品單一。根據2011年12月國務院辦公廳《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建設規劃(2011-2015年)》，至2010年底，全國各類養老機構養老床位314.9萬張，床位數占老人總數比例僅為1.77%。而第六次人口普查顯示，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已達1.78億。在全國養老服務示范方面領先的廣州市至2015年機構養老床位數目標也僅為每千名老年人擁有養老床位數40張，入住廣州公辦養老機構現已通過專網公開輪候。且目前我國養老服務主要集中在老年人供養、醫療保健、照料服務等方面，精神文化生活、權益保障乃至老年人余熱發揮等開發度不高，老年健康服務、金融服務、休閑旅游、文化娛樂等產業還沒有真正發展起來，養老服務消費市場還不夠繁榮。

二、運用經濟學理論指導養老產業發展的探討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提出：要“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加快建立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和發展老年服務產業”。國務院“35號文”提出到2020年，我國要全面建成以居家為基礎、社區為依托、機構為支撐的養老服務體系。筆者認為，要實現這一目標，必須進行結構性調整，其增長極在于養老產業，關鍵點在于推動市場化改革，突破口在于做強民辦養老；政府要成為游戲規則制定者、市場經濟服務者和市場失靈時的協調者。

（一）讓以市場為基礎的資源配置機制成為發展養老產業主導

龐大的老年人口以及由此產生的巨大養老需求必然帶來廣闊的市場空間，是政府推動公共服務供給體系市場化運作的一個歷史契機。要構建以政府引導、市場主導的以滿足不同層次收入老年群體養老服務需求為導向，堅持政府創造環境做好政策保障和養老產業公共產品（比如基礎設施、土地資源等）服務，釋放市場力量。

一是在政策方面，逐步減少乃至取消用水、用電、稅費減免等優惠政策的同時，進一步降低社會力量創辦養老機構的門檻、簡化手續、規范程序、透明公開等。二是在市場培植方面，進一步降低政府購買服務門檻，擴大政府購買服務覆蓋面，增加政府購買服務內容等。三是在人才配套方面，要出臺養老服務人才隊伍建設政策措施，提高養老護理員社會地位，建立健全養老護理員激勵機制，建立護工人員技術服務等級評定以及與工資獎金掛鉤制度等，加大專業養老人才特別是老年病醫生、心理咨詢師、社工師和有資質、專業性強的年輕護理員的培養和引進力度，鼓勵和吸引專業技術人員和專業護工從事養老服務工作。四是在決策方面，建立針對老年人養老服務需求的綜合評估和動態管理機制，發展養老服務需求專業化評估中介機構，通過第三方客觀、公正、有效的評估。逐步取消公辦、民辦之間的資源配置差距，逐步形成市場為基礎的資源配置機制。

（二）以市場為導向調節養老產業結構布局奠定產業政策體系

一切為了老人，為了老人一切，讓老年人老有所養、老有所樂，這個承載億萬老年人和數千萬家庭幸福的養老夢，是需要全社會共同努力的全民事業和系統工程。其產業涉及到國民經濟中為老年人提供產品、服務，滿足老年人衣食住行用各個領域，是橫跨一、二、三產業的綜合性產業體系。從投入產出角度看，其產業間的關聯是一種生產技術關聯，其間聯系來自于對中間產品的使用及其使用程度，其發展勢頭已經涉及到醫療、保健、日用品、房地產、旅游、金融等眾多行業，發展項目將包括家庭、社區、醫療、日常生活用品、房地產、旅游和娛樂、金融保險、教育、咨詢服務業和老年“余熱”產業等十個方面。

1.家庭服務業。家庭服務主要包括日常家庭照顧和家庭護理。家庭照顧包括幫助老年人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購物等日常家庭服務；家庭護理包括護理、醫療保健、家庭私人醫生、護理人員、健康咨詢、上門出診等。此外還有家庭修繕、各種用品修理及情感服務等。

2.社區服務業。選擇居家養老的老年人需要居住所在社區提供相應配套的老年公共服務設施,方便老年人的日常生活。從配套服務和管理角度講，老年人所需要的健康保健、人際關系、情感聯系、人格尊嚴等都能在社區得到。

3.醫療保健業。老年人的醫療護理和自我保健是最急需的市場,是養老產業中急需發展的項目之一。醫療方面的服務主要包括老年門診、老年醫院、健康咨詢、康復中心和臨終關懷以及提供醫療器械等。保健業包括保健器械、保健品、保健食品、保健美容品以及健身、養生、心理等保健服務與咨詢服務。

4.老年日常生活用品業。要在進行市場需求調研的基礎上進行設計開發,生產符合老年人特點的產品。包括食品、服裝、家庭用品、藥品、保健品、輔助醫療設備等日常生活用品，如手杖、防滑器具輔，呼叫器或警報器,座椅式便桶,升降式輪椅或床等。

5.養老房地產。針對老年人的生理需求和心理特點規劃、設計、建造的靈活自由產權的房屋，主要特征是配套醫療保健服務。一種是住宅型，就近配套醫療保健設施，實行24小時醫療服務，無障礙設施等。另一種是老人集中居住型,如“托老所”、“老年公寓”、“老年護理中心”等。

6.金融保險業。老年人有一定固定資產，但安全感不足，提供誠實可信的投資理財可能是老年人的一種重要需求,需要有針對性地提供儲蓄、投資、保險等方面服務。另外，老年人在養老機構發生跌倒、損傷、骨折及其他意外的發生率很高，建議借鑒香港“職業責任保險”的做法，引入商業保險機制，完善養老護理意外保障制度。

7.教育產業。世界各國老年教育的發展可以分為∶補償教育，為年輕時未能接受過高等教育的老人提供進入大學學習的機會，補償其人生缺憾；繼續教育，為精力尚好的退休老人提供繼續學習，幫助其開辟新事業；閑暇教育，是提供發展個人愛好、天賦和潛能的機會，提高生活質量的教育類型。

8.旅游和娛樂業。老年人旅游和娛樂項目包括的內容廣泛,有老年農家樂,老年歌吧、舞吧等,以及為老年人開展陪同旅游的老年旅行社等。此外，很多老人喜歡游泳、氣功、釣魚、球類活動，還有的愛好書畫、跳舞、花鳥養殖等，提供更多的老年活動場所和專門的老年文娛服務項目，既能娛樂又能強身健體。

9.咨詢服務業。老年人生命系統脆弱、行動不便，經常情緒波動，養老咨詢服務業的內容主要有心理咨詢、職業咨詢、健康咨詢、婚姻中介等。國外心理咨詢專業人員必須有臨床心理學、哲學或教育學博士學位，我國心理咨詢從業人員素質相對較低，需加強心理咨詢專業人員培訓，進行資格認證，逐漸規范我國的咨詢服務市場。

10.老年“余熱”產業。大多數老年人希望繼續發揮作用,積極投身到社會公益活動中去,為國家和社會貢獻自己的力量。養老產業不僅包括向老年人提供產品和服務，還應該包括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和利用，發揮老年人的自身價值。老年“余熱”產業既可以滿足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的心理需求，又能實現老有所為，老有所用，提高養老質量。

（三）以市場為導向培育創新意識打造養老產業發展新亮點

當前常見的養老產業發展模式有三種：政府主導模式、政府+企業模式、需求+政府+企業模式。無論什么模式其產業發展應按市場經濟要求，老人需求什么產品企業就生產什么產品，老年人需求什么服務市場就提供什么服務。政府要對企業進行引導和規范，對有發展潛力和品牌口碑好的企業或服務進行引導，加強產業自主創新，增強競爭力。

1.以市場為導向，探索高端養老模式。高端養老機構的發展剛剛起步，前景樂觀，將大有所為。隨著市民收入的不斷提高，一些較高收入的老人對養老機構各方面的期望值不斷上升。在充分發揮公辦養老機構兜底保障功能的基礎上，適當發展一批適合知識層次高、服務要求高、追求生活品質的老年人入住的由市場資源建設的高端養老機構，既能滿足多樣化需求，又能推動經濟發展。

2.以自愿為原則，探索以房養老模式。以房養老并不是新生事物，在國外，日本、加拿大、新加坡等國家早有實踐，在國內，北京、上海、南京、杭州等地也進行了試點探索。對于解決老年人的養老資金問題，盤活已有房屋資源，擴大保險公司業務都有積極意義。

3.以需求為方向，推進醫養產業融合。健康需求是老年人最重要的需求之一，在養老服務中充分融入健康理念，促進醫療衛生資源進入養老機構、社區和居民家庭，探索醫療機構與養老機構合作的新模式，推動醫養融合發展，培育健康養老產業，應有立竿見影之效。

4.以激發為重點，培育非營利性機構。要強化責任意識、頂層設計、謀劃培育和專技培育，健全養老服務行業準入制度、環節和程序，促進標準化、專業化建設，出臺包括硬件設施、服務質量和管理水平等評定標準的等級評定辦法，強化養老機構評估監控，加強督導與指引，協助核定非營利性民辦養老機構收費標準，全面提升民辦養老機構運營管理水平；落實國土資源部2014年4月23日公布的《養老服務設施用地指導意見》，將養老服務設施用地供應納入國有建設用地供應計劃；建立引導慈善基金會、慈善組織、公益組織舉辦非營利性養老機構的激勵機制和監管制度。

[1]吳玉韶主編,中國社會科學院發布.《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報告(2013)》藍皮書,2013,2,27.

[2]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令第七十二號，《中華人民共和國老年人權益保障法》,2013年7月1日起施行.

[3]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35號文”）,2013年9月13日.

[4]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建設規劃(2011-2015年)》,2011年12月.

[5]《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2013年11月.

[6]何艷玲.變遷中的中國城市治理.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7.

[7]麻寶斌.公共治理理論與實踐.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7.

[8]陳振明等.政府改革與治理——基于地方實踐的思考.中國人民出版社,2013,8.

Promoting Silver Industry through the Economic Ideas of Premier Li Keqaing

Huang Xiaojing

The paper analyzes the status-quo of silver industry in China,pointing out that as a compressive service industry,its industrial linkage lies in technology,and covers multiple industries including medical care,health,daily goods,real-estate,tourism and finance.It generally has three modes,namely,public,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and demand generated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To guide the country’s development of silver industry by the economic ideas of Premier Li Keqiang,it must be market-oriented and demand-stimulated.The key lies in promoting a government-led marketization reform which can give birth to strong private age-care organizations.

the economic ideas of Premier Li Keqiang; silver industry; rising industry

D669.6

10.3969/j.issn.1674-7178.2014.03.011

黃小晶，廣州市人民政府地方志辦黨組書記、主任，社會科學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產業經濟、區域協調、城鄉發展、城鄉治理、人力資源。

（責任編輯：盧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