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玫瑰與白玫瑰》探討張愛玲丑的審美藝術

羅紅霞

（肇慶工商職業技術學院 財會系，廣東 肇慶 526060）

張愛玲具有獨特的創作風格和以丑為美的審美風格。其筆下刻畫了許多行為詭異、心理變態的人物形象，但讓人驚詫的詭異行為又都能回歸現實，獲得讀者的理解，“閱讀的審美期待變成審丑震悚”[1]。《紅玫瑰與白玫瑰》是張愛玲筆下一部比較受歡迎的代表作，其以功利、愛情、情欲、女性傳統美德等視角為切入點，講述了一個男人（佟振保）和兩個女人（紅玫瑰王嬌蕊、白玫瑰孟煙鸝）在傳統文化和現代文明之間為追求自由、追求愛情與婚姻的結合而苦苦掙扎、委屈求全的故事。張愛玲運用犀利的筆鋒淋漓盡致地描述了主人公在現實生活中心理、行為等多方面的詭異丑陋，揭示了主人公不為外人所知的、最為真實的人性深處丑陋的一面，“揭穿尷尬、還以本真”[2]。通過突顯主人公的愛情困境、婚姻困境、生存困境以及被扭曲的人性特點，最終揭示現代文明與傳統文化的相互交織沖突對人生活、生存的壓制和迫害，并探討作者的創作心理。

一、形態丑

“‘變態心理’描寫作為獨特的文學表現方式，在張愛玲的作品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3]在《紅玫瑰與白玫瑰》里，張愛玲丑的審美藝術首先表現在人物的形態上，描繪了人物一系列的變態心理。佟振保是小說的男主人公，在世人看來，他是一個孝親悌兄、誠懇愛友、堅韌克己的好男人，出身微寒，但積極上進，“最終站在了世界之窗”[4]。但在骨子里，他有不為人知的弱點，在情欲面前意亂情迷、魂不守舍、無法自拔。振保雖被稱為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4]，但在遇到紅玫瑰王嬌蕊后，其丑態百出，產生許多奇異變態心理。初見王嬌蕊，嬌蕊不小心濺了點肥皂沫子到振保手背上。但振保“不肯擦掉它”[4]，并覺得“那一塊皮膚便有一種緊縮的感覺，像有張嘴輕輕吸著它似的。”[4]振保性欲色心初見端倪。當振保在浴室洗澡看到嬌蕊的頭發時，舉止更是荒誕可笑、無比齷齪。他“把瓷磚上的亂頭發一團團揀了起來，集成一嘟嚕，”[4]“把它塞到褲袋里去。”[4]振保為什么會有如此舉動呢？嬌蕊洗頭掉下來的頭發已經失去了生命，已經成為不值一文的垃圾，或者充其量只不過是頭發。但在振保眼里，已經死去的頭發又有了生命，“牽牽絆絆”[4]地活在振保心頭。這是他與嬌蕊的初次相見，嬌蕊風情萬種，合乎大眾情人的標準。但與其說振保是愛上了嬌蕊，倒不如說他是色心作祟，在美色面前，無法自控，甚至產生變態心理，并做出讓自己都覺得驚詫和可笑的丑事。張愛玲賦予振保如此詭異甚至變態的心理和行為，有力地披露了振保內心深處隱藏著的人性弱點，一個人的弱點只有達到了極致的狀態，才會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表現出來，并轉化為不可思議的詭異行為。

意象是張愛玲小說的重點，包含著隱喻、象征、暗示等深層意蘊。“張愛玲利用意象敘事將日常生活的‘多重聲音’凝聚為精神哲學隱喻，賦予她的文本以特有的涵容力與擴張開來的審美張力。”[5]對于紅玫瑰嬌蕊，張愛玲多次運用“頭發”意象進行描寫。“王太太還在對著鏡子理頭發，頭發燙得極其蜷曲，梳起來很費勁，大把大把撕將下來，屋子里水氣蒸騰，因把窗子大開著，夜風吹進來，地下的頭發成團飄逐，如同鬼影子。”[4]“燙過的頭發，稍子上發黃，相當的硬，像傳電的細鋼絲。”[4]張愛玲把嬌蕊的頭發比喻為鬼影子和細鋼絲，間接映襯出振保對嬌蕊可愛不可得的復雜心情。振保曾經為了自己回國后有好的發展前景，放棄了異國風情的愛人玫瑰，而如今碰到的嬌蕊在振保眼里簡直就是玫瑰的化身，是玫瑰在嬌蕊身上“借尸還魂”[4]了。振保“喜歡的是熱的女人，放浪一點的，娶不得的女人”[4]，而嬌蕊正是這樣的女人。但嬌蕊是有夫之婦，是朋友的太太，這讓振保感覺心煩意亂，雖然心里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嬌蕊，迷戀著嬌蕊的一切，包括她的性情、她的曲線美、她的頭發……但這一切的美，對于振保來說都是折磨，對于得不到的東西，它越是美，就越讓人感覺痛苦。卷曲的頭發，是嬌蕊時尚潮流、風情萬種的標志，但對于振保來說，就如同鬼影子和細鋼絲一樣，讓振保的世界變得陰暗恐怖，讓振保的心如被鋼絲扎一樣難受。

白玫瑰煙鸝純潔、賢惠、優雅，被認為是最理想的太太。但對煙鸝丑的描摹張愛玲是毫不留情的。張愛玲攝取了一個尷尬的題材賦予煙鸝——便秘。“皚皚的一片，時而鼓起來些，時而癟進去，肚臍的式樣也改變，有時候是恬凈無表情的希臘石像的眼睛，有時候是突出的怒目，有時候是邪教神佛的眼睛，眼里有一種險惡的微笑，然而很可愛，眼角彎彎的，撇出魚尾紋。”[4]這是張愛玲關于煙鸝得了便秘癥蹲在廁所里掙扎時肚皮變化的各種丑陋形態的描寫，不僅展現了煙鸝肉體上的痛苦，更冷酷地揭露了煙鸝在婚姻生活里得不到愛情，失去自尊，地位低落，倍受凌辱的生存困境，唯獨在便秘的時候，在這小小的白色浴室才能讓她定心，放心，名正言順地不說話，不思想，找回自我。小說里還有一段說到煙鸝因便秘而呈現的丑態。“她提著褲子，彎著腰，正要站起身，頭發從臉上直披下來，已經換了白地小花的睡衣，短衫摟得高高的，一半壓在頷下，睡褲臃腫地堆在腳面上，中間露出長長一截白蠶似的身軀。”[4]張愛玲把這一切都投入振保的眼里，讓振保覺得“在家常有一種污穢，像下雨天頭發窠里的感覺，稀濕的，發出翁郁的人氣。”[4]煙鸝是可憐的、可悲的，她得了便秘癥，這是她身不由己的。然而，她身體的病痛并沒有換來振保的關愛，反而折煞了家里的風景，使自己在振保心目中的形象在蒼白無味的基礎上多加了一份污穢惡心。煙鸝是一個典型的封建傳統女性，為了一份沒有愛情的婚姻喪失自尊，迷失自我。她是可憐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張愛玲毫不留情地以現實生活中最普通同時也是較尷尬的題材“便秘”作為敘事視角，淋漓盡致地揭露了失去自我意識的封建傳統女性在一個追求自由的男人面前，在現代文明面前無能為力的悲劇。可以說，對于煙鸝丑態描摹的力度，也就是張愛玲對無意識女性的鞭撻力度，也就是張愛玲對在傳統文化和現代文明相互交織的特殊年代里受中國封建傳統思想禁錮的女性的同情深度，也就是張愛玲對當時社會的批評力度。

二、人性丑

對人性的關注和書寫是張愛玲文學不可或缺的一個視野。“她的人性觀超越了時代、階級的限制，拋開了政治、道德的外衣，向讀者展現她所直面的人性本真。”[2]在《紅玫瑰與白玫瑰》里，張愛玲除了通過直白的文字直接描寫人物的丑態以外，更通過設置小說的故事情節、人物的現實遭遇間接揭露隱藏在人性深處丑陋的一面。

1.功利當先，拋棄愛情。在世人看來，振保“整個地是這樣一個最合理想的中國現代人物”[4]，所有事情一到他那里“也就變得仿佛理想化了”[4]。他被看作是一個十分正直、正派、誠懇、善良的中國傳統好男人。而實際上，振保可謂是一個功利性的偽君子。他最初放棄玫瑰，是因為他覺得把玫瑰帶回中國“是勞神傷財，不上算的事”[4]。雖然很愛嬌蕊，但是他沒有迎合嬌蕊的義無反顧，相愛到底，而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世俗的眼光，拋棄了嬌蕊，放棄了愛情，并企圖說服嬌蕊昧著良心掩蓋事實制造謊言欺騙士洪，“等他來了，你就說是同他鬧著玩的，不過是哄他早點回來”[4]。這是一種對自我行為不負責任的表現，是為了世俗功利在現實面前折腰的齷齪行徑。拋棄嬌蕊以后，振保很快與自己根本不愛的孟煙鸝結婚。為的是煙鸝是一個世俗看來是賢惠端莊的最適合當太太的女性，為的是娶了煙鸝以后自己的一切言行能符合母親的要求，能迎合世俗的眼光，能為自己傳統好男人的形象貼上一塊閃亮標簽。對于振保的選擇是對是錯小說里沒有直接的評論，但在振保與嬌蕊再次重逢時張愛玲又為振保安排了一副尷尬的丑態。當振保竭盡努力想用一兩句簡單的話語向嬌蕊展示自己美好生活的時候，他的眼淚不禁滔滔流下。這是曾經兩個深深相愛的人分別后的第一次重逢，按常理說，如果有人要哭，哭的人應該是嬌蕊。然而事實相反，哭的竟然是振保，一個男人在一個曾經被自己拋棄的女人面前流淚，顯得多么窩囊，局面多么難堪。振保的哭，流露出他婚姻生活的不如意，流露出他對自己選擇的懊悔，流露出他對嬌蕊如今幸福安穩生活“難堪的妒忌”[4]，更體現了作者對一切功利性選擇的斥責和鄙視。

2.現實面前，褻瀆感情。紅玫瑰王嬌蕊堪稱是一位時尚潮流、敢愛敢恨、大方熱情、勇敢追求的最具誘惑力的現代女性，作為高貴的王太太，過著富足的生活。但在現實生活里，嬌蕊存在著褻瀆感情、糟蹋自我的丑陋行徑。“她的一技之長是耍弄男人。”[4]她到英國讀書，只是為了趁機找個好男人結婚。自己本不想結婚，卻不停地玩弄男人，直到自己“名聲漸漸不大好了，才手忙腳亂地抓了個士洪”[4]。她對士洪根本沒有愛情可言，嫁給他只是騎驢找馬，純粹是為了個人利益，為了自身安穩富足的生活。婚后，她并沒有收斂自己，老老實實地做富太太，而是放縱自己，背著丈夫恣意風情不斷調侃、玩弄舊情人尋找樂趣，最終還搭上了丈夫的好友振保。嬌蕊最終為了愛情為了嫁給振保而果斷向王士洪提出離婚，這是她勇敢追求愛情的體現，同時也是她當初嫁給王士洪是騎驢找馬的印證。如今，找到了一匹好馬，就結束這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拋棄了這頭養她愛她疼她的驢。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自私自利的體現，是嬌蕊褻瀆感情的體現。王嬌蕊本性是熱情大方的，但在婚姻的道路上為什么會變得自私自利呢？在這里，張愛玲對王嬌蕊形象的刻畫已經超越了普通女性的平面描寫，最終揭示了生活的困境、世俗的價值觀讓女性質變成自私、冷酷乃至異化的生活悲劇。但最后，追求自由自主的現代女性為殘留的傳統所不容，嬌蕊的一腔熱血沒有換來振保的應和，在經歷過這段傷痛后隨即又開始渴望回歸傳統，尋求安穩的生活。“現代文學三十年，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稱之為作家們‘逃離的時代’，張愛玲就是這‘逃離與回歸’大潮中的一員。”[6]基于自身的成長經歷，張愛玲在現實生活中對愛情、世俗既厭惡又認可，小說里王嬌蕊在愛情和婚姻里痛苦的經歷其實就是進行痛苦“逃離”并艱難“回歸”的過程，是張愛玲在現實生活中對愛情、世俗既逃離又固守回歸的投射。

3.凌辱之下，人性扭曲。在張愛玲的筆下刻畫了許多“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女性典型。“張愛玲把探尋女性不幸的目光內轉到自身，從女性本體出發，揭示出那個時代中集體無意識的種種表象，展露女性深沉意識里頑固而持久的‘原罪意識’，從女性自身的性格悲劇，從人性墮落的角度挖掘女性不幸的根源。”[7]白玫瑰孟煙鸝是一個典型的甘受封建思想禁錮的傳統女性，她的悲劇一方面來自于社會賦予的“原罪意識”，一方面是自身奴性性格使然。她嫁愛振保，“不為別的，就因為在許多人之中指定了這一個男人是她的。”[4]在振保面前，她卑躬屈膝，一切唯振保是從。在她的生活里，振保就是天。在傳統思想的熏陶下，孟煙鸝完全失去了自我，為人順從、軟弱、呆板，沒有個性，連“最好的戶內運動”[4]也不喜歡，乏味得“全然只是一片白”[4]。這讓原本就對自己沒有愛情可言的振保感到十分失望。最終，婚姻生活的不如意打破了煙鸝的愛情夢幻，使得原本就寡言少語的她更加沉默不語。丈夫的厭棄、婆婆的嫌棄、仆人的輕蔑、朋友的刻意疏離……所有這一切就像一塊塊巨石壓在煙鸝心頭，讓她局促不安、無地自容、心生怨恨。最終，內心的空虛和僅剩的自尊促使煙鸝做出驚人的反抗——與地位卑劣、行貌猥瑣的裁縫私通。這是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煙鸝從來就是安守本分、神圣純潔的保守女性，在振保面前，她從來都是低眉順眼，甚至對振保的所有劣行百般容忍。誰都沒想到煙鸝竟然會與一個裁縫私通，而且是如此一個形貌丑陋的裁縫。這是多么低賤的行為!這是煙鸝人性扭曲的體現。然而作者在小說里給孟煙鸝作的這個安排并沒有打破煙鸝單純賢惠的中國傳統女性形象，而是有意通過煙鸝出軌這個出人意料的卑劣行徑從側面反映出中國傳統女性在封建思想的禁錮下，在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交織中無可奈何的悲劇和人性的扭曲。煙鸝在自己的出軌行為被丈夫發現后，整天心緒不寧，膽戰心驚，顯得既懊悔又無助，雖然齷齪地了結了與裁縫的關系，但無效的反抗最終還是換來了振保對自己更加瘋狂的肆虐和壓制。煙鸝是可悲的、可憐的，其出軌行為不但沒有沖破感情生活的困境反而為自己增添了煩惱，真是可悲又可憐，可憐又可恨。

三、社會丑的揭示

在《紅玫瑰與白玫瑰》里，不管是關于人物形態丑的描寫還是關于人性丑的揭示，其實質上就是張愛玲對于社會丑的批評。紅玫瑰嬌蕊是現代文明的代表，是一個飽含現代意識的女性，識時務，善于利用機會為自己鋪好后路，同時也勇敢追求，當遇到振保這個自己真愛的男人時，義無反顧地切斷無愛情婚姻的束縛，尋找愛情與婚姻的結合。但勇敢的追求沒有沖破現實的封鎖，最終她還是回歸傳統，過上現實而安穩的生活。白玫瑰是中國封建傳統思想的代表，卑躬屈膝、安分守己，單純、坦然地接受社會對自己的一切安排，并具有克己、堅忍的美好特征，一切唯丈夫是從，是甘受男權主義奴役的典型。但一份沒有愛情的婚姻并沒有因為她的努力、堅守而激起愛情的火花，反而給她原來就蒼白的世界抹上了一層灰色。佟振保表面上看似在現代文明與傳統文化之間、在妻子和情人之間游刃有余，既品嘗過“朱砂痣”[4]，又能坐擁“床前明月光”[4]，但他始終是擺脫不了傳統的人。一方面，現代生活的經歷讓他感受到了婚姻與愛情的自由；另一方面，傳統的倫理道德依舊緊箍著他。面對現代和傳統的不可兩全的局面，最終他選擇了放棄愛情、放棄現代，回歸傳統、迎合世俗的價值觀，過著靈肉分離、委曲求全的悲涼生活。不管是勇于追求自由的嬌蕊、倍受傳統思想束縛的煙鸝還是游離于現代與傳統之間的振保，他們都無一幸免地成為傳統思想與現代意識交鋒中的殉葬者，成為愛情與婚姻的犧牲品。

張愛玲用尖酸刻薄的筆鋒毫不留情地刻畫了在特殊時代、特定階層普通小市民生活中多方面存在的丑態。張愛玲所描寫的丑是最真實的，是隱藏在人性深處的，它給我們帶來的是一種嚴肅思考。嬌蕊雖然騎驢找馬、褻瀆愛情，但這并不是她所愿，只是在現實的眼睛下不得已而為之。“隨著女性生存空間的日益拓展，‘女性的覺醒’成為‘人的覺醒’這一‘五四’新文化思想核心的具體化。”[8]嬌蕊的騎驢找馬，追求自由愛情，實際上是一種思想覺醒，蔑視封建道德，敢于反抗壓迫，力圖挽回自我主體性的表現。煙鸝出軌是不明智，但也是她在倍受凌辱、萬般無奈之下想尋找一個突破口而不小心造成的過錯，是女人歷來普遍“受虐”的社會心理所致。“弱心理及奴性性格，成為阻礙女性自身發展的內因。”[9]而女性的這種弱心理和奴性性格則是千百年來中國封建社會遺留下來的糟粕。振保是真愛嬌蕊的，對她的感情并不是逢場作戲，只是迫于家長制的束縛以及現實社會世俗道德觀的不允許而不得不放棄愛情，只是他對母親的孝順和自己通過千辛萬苦的努力而換來的事業成就加起來的分量比自己對嬌蕊的愛情分量重得多，這是振保在不能兩全其美之下的無奈選擇。

他們的悲劇，是人性弱點奴役下不可避免的悲劇，更是社會弊端造成的悲劇，揭示了張愛玲對社會以及浸淫在中國女性骨子里奴性意識的批評，以及對在現代文明與封建文化沖擊下艱難生活著的人民的同情。張愛玲以丑為美的藝術表現力是非凡的，展現了她獨到的人生觀領悟以及在沒落年代對人生的思考，一種超越現實表層，上升到社會、民族、文化、歷史深處的對人生存狀態的思考。

[1]秦弓.張愛玲對母親形象的陰性書寫[J].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3）：37-42.

[2]阮少茜.論愛玲小說的人性書寫[D].杭州：浙江大學，2008.

[3]胡沛萍，于宏.近年國內張愛玲小說研究述評[J].西藏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2）：89-93.

[4]張愛玲.張愛玲全集[M].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

[5]黃大軍.論張愛玲小說意象敘事的悲劇功能[J].名作欣賞，2007，（20）：60-61.

[6]肖瀟.逃離與回歸：張愛玲及她的文學世界[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12.

[7]任一鳴.中國女性文學的現代衍進[M].臺北：臺灣青文書屋，1987.

[8]辛倩兒.在女性主義之外——張愛玲女性意識新探[J].汕頭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8，（2）.

[9]李掖平.論張愛玲的女性意識[J].揚州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1998，（4）：6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