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社會倫理視角的轉基因農產品推廣問題

劉科 王欣欣

（河南師范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河南 新鄉 453007）

基于社會倫理視角的轉基因農產品推廣問題

劉科 王欣欣

（河南師范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河南 新鄉 453007）

轉基因農產品自問世以來，在學術界和社會層面備受爭議。爭議的主要根源就在于沒有充分的研究數據確證轉基因農產品的安全與否。論文分析了轉基因農產品的可能風險，提出要從社會倫理視角理性對待轉基因農產品的推廣問題。

轉基因農產品；安全；推廣；社會倫理

農業轉基因技術是一種新型生物技術，其主要目的是為了提高農作物產量、解決糧食短缺等問題。轉基因農產品是利用基因工程技術，將某種微生物、動物或植物的特定基因片段植入另一種微生物、動物或植物中，使其獲得生物性狀、營養水平等符合人們需要的新品質。隨著轉基因農產品的不斷問世，其推廣領域也在逐年擴大。1983年世界首例轉基因煙草問世，1986年首批轉基因植物被批準進入田間試驗。1994年美國農業部和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批準第一個轉基因植物產品——延熟保鮮的轉基因番茄進入市場后，轉基因農產品的種植面積逐年遞增。但是，轉基因農產品的安全性問題一直在學術界和社會層面存有爭議，“食用”還是“不食用”終究成為一個困惑的兩難選擇。然而，基于現實國情，我國對于轉基因農產品的推廣問題仍要堅持“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的原則，要進行充分的利弊權衡和慎重審視，但也不宜失去發展農業轉基因技術的契機。

1 轉基因農產品安全問題的爭論

目前，國內外科學家對轉基因農產品的安全與否存在著較大的分歧，形成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立場——支持與反對轉基因農產品的推廣，雙方都有一些相關的證據去證明各自的觀點。例如，美國某研究中心的實驗報告指出，與一般的大豆相比，在抗除草劑的轉基因大豆中，防癌的成分“異黃酮”減少了[1]。我國學者賈士榮等人從轉基因產品的毒性、過敏性、抗性標識基因的抗性等方面進行相關研究，認為轉基因產品在短期內對人類身體健康的直接影響不大，但是長期的、間接的影響卻很難定論。從雙方的爭論中可以看出：轉基因產品的推廣仍然存在著艱難的選擇問題，原因在于目前的科學技術還不足以證明轉基因產品的安全與否。人們認為，如果沒有對轉基因技術進行合理的規范，那么很可能引發無法估量的風險。目前，轉基因技術無疑是對人類生存質量和生命價值的一種新挑戰。

1.1 轉基因農產品構造機理存在安全隱患

轉基因農產品安全問題主要是指基因及其所產生的蛋白質毒性和致敏性、目標基因轉移到人體中引起基因改變的效應等。轉基因農產品在毒理學方面要考慮是否增加了毒素本身或者產生了新的有毒物質，從而對人類造成傷害。食物過敏是自身無害的食物的某一成分對人體所引起的不適反應，其機理是食物中的某一蛋白質使免疫系統運行紊亂造成的。幾乎所有食物的過敏原都來自于蛋白質，而轉基因農產品會產生新的蛋白質，那么就可能存在潛在的過敏反應。因此，對轉基因農產品安全性檢測包括“其主要營養成分、微量營養成分、抗營養因子的變化、有無毒性物質、有無過敏性蛋白以及轉入基因的穩定性和插入突變進行檢測[2]。比如有節的竹子，其生長是自然斷裂的結果。但是，轉基因產品是人工截取某一基因片段插入另一個截斷的基因片段中。畢竟是人工截斷重組不是自然斷裂，沒有按照事物的自然生長規律。所以，食用轉基因農產品到底會不會改變人體基因，目前還無從考證。因此，要想大力發展和推廣轉基因技術，科學家必須要對新生成蛋白質的表達和存在重點進行研究、分析、檢測，明確認識新生蛋白質的性狀，對其是否存在隱患進行安全性評價。

1.2 對轉基因農產品的恐懼心理

人類在依照自己的需求和意愿，利用強大的技術手段隨意地更改大自然的創造物，大大加速了生物自然進化的速度。但是這種人為的、直接的干涉，是否會給人類帶來巨大的風險？這種對技術發展的不確定性和技術風險的憂慮，引發了人們對技術及其產品的恐懼心理。在歐洲，一些對轉基因產品安全性問題表示擔憂的人就把基因改良產品稱作“弗蘭肯斯坦食品”，也即“魔鬼食品”。弗蘭肯斯坦是一部小說中的青年生物學家，他最后被自己創造的怪物所毀滅。“弗蘭肯斯坦食品”這一名稱真實地反映出歐洲公眾對轉基因農產品存在著普遍的恐懼心理。

1.3 轉基因農產品對環境帶來的益處

有科學證據表明，非食用的轉基因農產品的環境效益比較明顯。例如，2008年9月19日，美國Science雜志“以封面文章的形式，發表了中國農業科學院植物保護研究所吳孔明博士研究團隊有關轉基因抗蟲棉種植對生態環境影響的一項研究成果。”[3]該研究對1992－2007年，中國北方6個省區的380萬hm2農田的農業數據調查，發現Bt棉花有效控制了棉鈴蟲對棉花的危害，而且高度抑制了棉鈴蟲在其他作物田的危害，減少了農藥對環境的污染。另外，科學家研制的轉基因動物，可以大大縮減生長周期，增加成活率，對發展養殖業十分有益。因此，我們不能無視轉基因農產品推廣中產生的效益。

1.4 轉基因農產品的推廣需要利弊權衡

生物技術特別是轉基因技術已成為國際科技競爭的重點，同時也被認為是發展中國家趕超世界科技前沿的突破口。誰能搶占生物技術前沿領域，誰將能獲得更多的經濟效益，取得主動地位。不僅于此，特別是農業轉基因技術事關人類的生存需求。按照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生理需求是人類最基本的需求，包括衣食住行，特別是食物問題。為了維護國家長久的糧食安全，我們必須對轉基因農產品有一個更加客觀的認識。全國政協委員、中央農村工作領導小組副組長陳錫文在全國政協新聞發布會上指出：“2012年我國進口了5838萬噸大豆，其中絕大部分是轉基因大豆，主要來自于美國、巴西和阿根廷。”[4]這應該是政府高層對待轉基因農產品的一種聲音。同時，諾貝爾獎獲得者諾曼·博洛格認為，人們在未來要想滿足全球糧食的供給，唯有通過作物基因工程技術。這是來自主流科學家的聲音。

2 轉基因農產品推廣的社會倫理原則

隨著轉基因農產品的逐步推廣，對轉基因產品安全性的爭論也此起彼伏。轉基因農產品推廣事關糧食安全、人類健康、消費者知情權等多個方面。導致人們爭論的原因除了對其安全性的擔憂外，轉基因產品存在的倫理問題也同樣值得重視。我們要在經濟利益和人類健康的博弈中遵守食品安全原則和社會倫理原則，保障人類生命安全。

2.1 轉基因農產品推廣的不傷害原則

不傷害原則是轉基因食品發展與應用中應遵循的最基本原則，“它是以人的生命安全與健康為前提的，體現了人的基本要求。”[5]其實，追求安全性就是不傷害原則的根本體現。目前，轉基因農產品一直探討的也是安全性問題，主要是人類健康和生態安全問題。另外，在轉基因農產品國際合作中，最應該關注的也是發達國家利用轉基因技術壟斷和技術專利對發展中國家造成的傷害問題。一般情況下，我們是禁止故意傷害的；在傷害不可避免的時候，要將可能的傷害降低到最小程度。比如轉基因農產品的傷害可能是無意的、也無法預測的，我們應該遵守將轉基因農產品的傷害降低到最小的原則。

2.2 轉基因農產品推廣的效用原則

效用原則是要求我們最大限度地權衡轉基因農產品發展與應用的得與失。轉基因農產品的商業化一定會帶來經濟效益，但與此同時健康風險和生態風險也并存，我們要在兩者之間進行理性的利弊權衡。“2007年2月，美國生物學教授李義領導的研究小組經過近6年的探索，利用其開發出來的‘外源基因去除’技術，達到用轉基因作物生產出非轉基因產品的目的。這一研究成果有可能從根本上解決長期困擾人們的轉基因植物基因擴散問題和轉基因產品的安全性問題。”[6]從轉基因技術的發展趨勢不難看出，轉基因產品具有可控性，它的推廣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有積極影響。例如，對于目前日益惡化的生態環境，轉基因農產品的出現也是一種福音。大量殺蟲劑的使用導致農田里的鳥類、有益昆蟲等生物大量減少，化肥的大量使用也會造成土壤貧瘠化。技術就像一把雙刃劍，帶來好處的同時也必然存在著一定的風險。不能因為存在風險而回避它，應將其風險控制到最小程度，這樣才能促進技術的進一步發展，為人類的社會生活提供便利。

2.3 轉基因農產品推廣的自主原則

道德哲學家密爾認為，尊重人們的自主性是一個初始道德義務，同時也賦予我們不被他人干涉自主活動的權利。他認為尊重自主性首先是在道德允許的范圍內，不傷害別人的利益，從而行使自己的活動權。因此，自主權是每個人都公平享有的權利，但與此同時也不能去干涉、破壞他人自由選擇的權利。作為消費者，有權利了解轉基因農產品的優缺點和可能存在的潛在性危害，自主選擇是否食用轉基因農產品。可以對轉基因農產品作標記處理，讓消費者自主選擇。也可以通過各大媒體、報紙和網絡等渠道宣傳、普及轉基因農產品的相關基礎科學知識，使大眾了解轉基因到底為何物。我國政府應該注重轉基因農產品的安全性評價管理體制，制定一套完善的與之相關的法律法規制度，對轉基因產品安全性做出一個明確的評判標準，進而消除公眾的恐懼心理。

2.4 轉基因農產品推廣的公平原則

羅爾斯在《正義論》一書中對平等自由原則有過這樣的論述：“每個人對與其他人所擁有的最廣泛的基本自由體系相容的類似自由體系，都應有一種平等的權利。”[7]每個公民都享有自由、機會均等的權利，這是國際上普遍認同的原則之一。從1996年至2012年的17年間，全球種植以抗病蟲、抗除草劑性狀為主的轉基因作物面積增長了近100倍，增產總值達982億美元，相當于節約了16.3億畝耕地；改善了1 500萬農戶近5 000萬貧困農民的生計；減少了4.73億公斤化學農藥的使用[8]。轉基因技術已經是科學技術發展的大勢所趨，如果我國放棄對轉基因農產品的推廣和利用，將會加劇國家之間的農業貿易不平等競爭，與發達國家之間的差距也會重新拉大，發展的速度也會落后于巴西、印度等發展中國家。一旦國家出現糧食匱乏事件，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必將受到嚴重挫傷。

以上各個原則的遵守都要在生命價值原則的基礎上進行，一切價值都要在保障生命健康的基礎上實現。

3 結語

生命科學領域和生物技術的創新及其商業化最終受益的還是人類自身。因此，科學家有必要對新技術起著正確的引導作用，有責任保證科學成果運用于善而非惡的目的；有責任依照相關社會倫理和規范來約束自己的行為；有責任向公眾告知研究成果的不確定性和可能存在的潛在風險，幫助公眾了解科研成果。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穩步發展，轉基因技術也必將更加完善。對轉基因技術雖不能一味地接受，也不能全盤否定。畢竟，轉基因技術的發展有著美好的愿景。雖然，各個國家、區域、不同利益集體之間存在著難以調和的分歧，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一定能在某一階段達成一種共識。

因此，對于當今社會人們普遍對健康和安全的考慮優先于對經濟利益和政治權利追求的時代，圍繞著轉基因技術以及其他高新技術所產生的科技倫理問題，亟需尋求一條解決這類問題的合理途徑，而不是排斥、放棄轉基因技術。

[1]張茂.當代食品技術應用的倫理思考——以轉基因食品為例[J].改革與開放，2012（6）：144-146.

[2]姜曄.轉基因食品的安全性及發展前景[J].安徽科技，2010（10）：55-56.

[3]Wu KM，Lu YH，Feng HQ，et al.Suppression of Cotton Bollworm in Multiple Crops in China in Areas with Bt Toxin-Containing Cotton[J].Science，2008（321）：1676-1678.

[4]姜虹.還轉基因產品本來面目[N].中華工商時報，2013-3-15（第18版）.

[5]邱仁宗，翟曉梅.生命倫理學概論[M].北京：中國協和醫科大學出版社，2003：38-39.

[6]劉科，呂武.轉基因農產品推廣中的倫理原則探討[J].科技管理研究，2010（9）：238.

[7]約翰·羅爾斯.正義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56.

[8]黃大昉.專家稱轉基因產品食用十幾年沒發生問題[J].飲料工業，2013（8）：59-60.

劉科，河南師范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教授，主要從事教學與研究工作。

S188

A

1003-5168(2014)03-0238-02

河南省教育廳自然科學研究計劃項目“轉基因農產品安全評價與河南農業生物技術發展政策研究”（2010B630014）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