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蓉
人口政策與經濟增長關系淺析
——基于我國人口紅利對經濟影響的博弈
■關蓉
“單獨二孩”政策的出臺,意味著中國人口政策發展進入新的階段。人口問題從本質上講是經濟問題,是發展問題。人口紅利是否有助于推動中國經濟發展,學界一直存在兩種相左的觀點。本文首先概述并對比介紹了這兩種觀點,緊接著,通過對我國國情的具體分析,提出了適合我國經濟發展的人口政策建議。本文結論是:中國人口政策問題上,應該質量與數量齊抓,質量上,充分開發各年齡層次的人力資源,提高人力資本水平;數量上,全面解放勞動力,使廣大勞動年齡人口都能對我國經濟發展貢獻力量。
人口紅利計劃生育政策勞動人口經濟發展
就人口紅利是否對經濟發展具有顯著影響而言,學界一直存在不同的看法。
(一)人口紅利對經濟發展作用甚微
一部分學者從理論的角度得出結論:人口紅利對我國經濟發展貢獻不大。在影響經濟增長的因素中,勞動指勞動力,勞動力是數量與質量的統一。在“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時代,勞動力質量對數量有很強的替代性,而數量對質量的替代性較弱甚至根本沒有。另外,在經濟學中有一個著名的“里昂惕夫之謎”。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悖論,其實是因為美國勞動力的效率和素質比其他國家高4倍左右,所以美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和其他國家相比也是有競爭力的。經濟增長理論和“里昂惕夫之謎”均說明了勞動力素質比勞動力數量更重要,更有利于經濟增長。
具體到中國國情,我國人口紅利的實現受到了各種條件的制約。主要有以下幾方面因素:第一,巨大的就業壓力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長期面臨的突出矛盾,這意味著大量人口實際上未能有效參與生產,主要表現在勞動力供求總量矛盾和結構性矛盾同時并存,城鎮就業壓力加大和農村富余勞動力向城鎮轉移速度加快形成疊加。第二,城鄉二元經濟結構體系和戶籍制度嚴重阻礙了廣大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第四,我國人口素質偏低嚴重制約了人口紅利的實現,從事研究與開發的研究人員數相對較少,人口健康素質、科學文化素質和道德素質亟待提高。
(二)人口紅利對經濟發展作用顯著
現有的學術研究表明,改革開放30年,我國享受了大量的人口紅利,伴隨著改革開放,我國從1979年開始實施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迅速的降低人口出生率,減少出生人口數量。這從兩個方面促進中國經濟騰飛。
一方面,出生人口的急劇減少,會減少被撫養人口的數量,而勞動力的人口卻在短時間內保持不變,直到計劃生育的人口變為勞動力人口,以及第一代獨生子女的父母退休。由于被撫養人口的減少,從全社會來說,勞動人口就相對增加,這必然會增加全社會資本的積累,促進經濟的騰飛。這也是現在房地產泡沫形成的一個重要原因。另一方面,由于獨生子女政策的實施,父母會在子女身上進行更多的人力資本投資,提高勞動者的素質。這也從另一個方面促進了經濟騰飛。
上述兩種觀點雖然相左,但都對我國人口政策的制定具有啟示作用。結合起來看,我國在經濟發展中確實享受到了人口紅利帶來的機遇,但同時也不可否認人口素質對我國未來經濟發展的重要性。數量不足,勞動力成本較高,質量不高,則難以提高生產率,這都會影響經濟的可持續發展。這又牽涉到另一個問題,我國的計劃生育政策該何去何從?
(一)人口生育政策實施的積極效果——成功控制了人口過快增長
第一,生育政策促進生育率大幅度降低,人口快速增長的勢頭被有效地遏止,成功地實現了人口低增長的目的,使新中國成立后第三次人口出生高峰沒有出現比第二次人口出生高峰更嚴重的人口增長態勢,使我國13億人口日的到來至少推遲了4年。
第二,緩解了人口壓力。現行的生育政策減輕了人口和土地、資源的矛盾,促進了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緩解了國家在資金、糧食、原料、能源、交通、市政基礎設施、教育、服務、住房和就業等多方面的需求緊張和資源短缺狀況,促進了社會的發展。
第三,提高了婦女的社會地位和婦女、兒童的健康水平。由于實行了計劃生育,婦女贏得了走向社會的時間和機會,這對于提高婦女的文化程度、掌握致富技能、參與社會活動、改善婦女的社會地位均有促進作用。
第四,改善了青少年的教育。生育政策通過限制孩子數量、簡化姊妹結構改善了青少年的教育福祉。獨生子女的教育優勢清楚地表明,低生育率增強了父母投資子女教育的動力和能力,改善了青少年的教育。
(二)人口生育政策的負面效應——人口發展風險在加劇
我國的“一胎化”政策考慮到了嚴格控制人口的必要性,但對嚴格控制人口的合理程度和可行空間未予足夠重視;中國的“一胎化”政策,由“大力提倡生一胎”快速過渡到“只生一胎”,過分重視和強調了人口增長的挑戰性,卻嚴重低估了迫使生育率快速下降的做法,同樣有著巨大的風險。歸結起來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人口性別結構失衡。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伴隨生育率的下降和持續的低生育水平,中國的出生嬰兒性別比一直居高不下。出生性別比和嬰兒死亡率性別比失常的前提是男性偏好。特別是農村已經把第一個孩子的性別作為再生育的條件。
第二,老齡化問題。在人口總量急劇減少的情況下,人口年齡結構也將急劇老化。隨著未來大批獨生子女的父母進入老年,養老問題將愈來愈突出。
第三,勞動力不足開始顯現。生育水平的長期低迷以及伴生的老齡化現象必然對勞動力市場產生沖擊,如減少勞動力數量、改變勞動力人口的年齡構成以及影響勞動力參與等。綜合效應會使勞動力的有效供給下降,進而引起工資率的上升。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往往隨著原材料、銷售、房地產等其他成本的上升,這些因素將合力導致中國對外商投資吸引力的下降,削弱外向型經濟的比較優勢和國際競爭力。
第四,生育水平的下降還會影響對勞動力的需求。人口增長有利于增加消費的需求和總需求,從而增加對勞動力的需求,擴大就業,反之亦然。
第五,獨生子女的健康、安全問題。社會學家的研究發現,獨生子女與其父輩相比,大多數人在人格特征方面更具個人中心主義色彩,同時也更缺乏合作、共享和寬容精神。現行生育政策的負面效果使人口安全的系數在降低,人口發展的風險在積累。
(一)人口結構變化
我國人口結構迅速變化對經濟社會發展發展的負面影響已經顯現。近年來,“民工荒”已在我國東南沿海等發達地區出現,且有加重蔓延趨勢。從人口角度來看,這是我國人口基礎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的表現。與本世紀初期相比,2011年我國小學在學生規模創新低。由于我國青少年人口持續迅速下降,我國人口將進入“荒”時代,小學到大學的“生源荒”,經濟成長企業發展的“用工荒”以及保家衛國軍隊的“兵源荒”,中國將迎來“多荒”迸發的時代,進而進入“荒”時代。
(二)人口老齡化加劇
從動態的結構視角觀察我國今后數十年人口年齡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卻并不樂觀。隨著人口進入低生育率低死亡率階段,人口必然趨于老化,但對我國人口來說,我國嚴厲的計劃生育政策無疑大大加速了我國老齡化進程。
從動態結構觀考察,人口加速老齡化之后是勞動力人口老化,因為持續的低生育率會使青少年人口比例低,這樣勢必造成勞動力年齡人口老化。在科技就是生產力的時代,老齡勞動力人口在接受新的知識和科學技術方面比青年勞動力要處于劣勢,對新產業和就業崗位的適應能力也要弱一些。所以,勞動力人口的迅速老化是通過對技術創新、勞動生產率提高、人力資本回報和產業結構升級的負面影響,從而對經濟增長產生負面效應。
(一)充分提升我國人力資本,全面提高人口質量
當前及今后一段時期內,努力提高人口素質、充分開發各年齡層次的人力資源、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則是我國經濟增長更有效、更科學、可持續的人口動力和源泉。從長期發展的角度看,我國目前最關鍵的問題是人口素質偏低。多年來國家在加強教育方面投入了很大力量,我國人口素質已有顯著的提高。在建設知識型、創新型經濟發展模式時,這種需求顯得更加強烈。因此,我們要樹立人才資源第一的觀念,把大力提高人口素質作為實施人口發展戰略的關鍵環節,推動我國由人口大國向人力資源強國轉變。一是提高出生人口素質;二是提高全民健康素養;三是建立以預防為主的公共衛生體系;四是堅持教育優先發展,加大對農村基礎教育和職業教育的投入,提高全民受教育水平;五是提高全民思想道德素質,實施公民道德振興計劃。
(二)解放勞動力,挖掘剩余勞動力潛能
首先,進一步完善勞動力市場體系,推進勞動力市場的信息化、網絡化、體系化和法制化,在促進人力資源合理流動的同時,有效保障勞動力合法權益,規范市場秩序,創造公平的就業環境,促進勞動力通過市場實現就業。其次,優化產業結構和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大力發展第三產業,努力促進就業。再次,積極推進城鎮化戰略,把解決符合條件的農業轉移人口逐步在城鎮就業和落戶作為推進城鎮化的重要任務,放寬中小城市和城鎮戶籍限制,促進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
(三)以市場為導向,宏觀調控人才分布
在完善勞動力市場信息化的基礎上,掌握各個行業對勞動力的需求,以此為基準,制定各行業、多層次的人才培養計劃。并加強對勞動力職業生涯規劃的宏觀調控,解決農村人才短缺,城市人才扎堆的問題,減少人力資源的浪費。保證將數量一定的勞動力轉換為最大的人力資本。
(四)運用社會保障體系的杠桿解決我國人口問題
社會保障體系的建立,實現福利制度社會化,是貫徹我國人口政策,解決我國人口問題的有利杠桿。當前我國社會保障事業不僅與社會發展事業和人民群眾的要求不相適應,也大大落后于經濟的發展。今后必須加大投入,加大財政轉移支付力度,縮小這方面的差距,使農村和城市人口共享改革發展的成果。
由于我國長期的嚴厲計劃生育政策特別是獨生子女政策,未來數十年我國人口年齡結構將形成極不穩定的倒金字塔型結構,更為嚴重的是,我國人口年齡結構上的少子老齡化與性別結構上婚配男女嚴重失衡還會相互疊加,這是人類人口史上前所未有的人口結構重疊失衡現象,這是中國面臨的最大的人口挑戰。因此,我國人口生育政策調整迫在眉睫,應通過對勞動力數量的全面挖掘,以及勞動力質量的全面提高,來保證勞動力供給,保持勞動力競爭優勢,達到為經濟增長提供更有效、更科學、可持續人口動力和源泉。
參考資料
1.傅元海,唐未兵,王展祥.FDI溢出機制技術進步路徑與經濟增長績效[J].經濟研究,2010(6).
2.李魁.人口紅利、空間外溢與省域經濟增長[J].管理世界,2010(4).
3.蔡昉.人口轉變、人口紅利與劉易斯轉折點[J].經濟研究,2010(4).
4.袁志剛.關于中國“劉易斯拐點”的三個疑問[J].當代經濟,2010(19).
5.郭凱明,張全升,龔六堂.公共政策、經濟增長與不平等演化[J].經濟研究,2011.
6.彭希哲,胡湛.公共政策視角下的中國人口老齡化[J].人口老齡化研究,2012.
7.李曉寧.經濟增長的技術進步效率研究:1978—2010[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2(7).
8.張楚文,胡汀,李沛論.“人口紅利”衰退及其效應最大化[J].改革與戰略,2010(8).
責任編輯:孫鐵銘
天津師范大學經濟學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