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志剛 郭海榮
(1江西科技師范大學社科部 江西 南昌 330038;2河南省社會科學院 中原文化所 河南 鄭州 450002)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促進社會公正的邏輯理路*
郜志剛1郭海榮2
(1江西科技師范大學社科部 江西 南昌 330038;2河南省社會科學院 中原文化所 河南 鄭州 450002)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促進和維護社會公正的偉大實踐,具有極強的內在邏輯遞進關系。中國共產黨首先堅守著一個關鍵前提,堅持以社會主義公有制為制度基礎,這是實現公正的必要條件;其次踐行著一條依賴路徑,社會主義基本矛盾的存在,決定著由改革推進公正是歷史的必然;再次遵循著一套檢驗標準,衡量是否促進了公正,要靠“三個有利于”來進行規范、導引;然后探索著一套保障體系,逐步建立以權利公平、機會公平、規則公平為主要內容的社會公平保障體系,強化制度保障;最后致求著一個最終歸旨,促進和實現人的全面發展,這是社會公正的最高表現。
改革開放以來 中國共產黨 社會公正 實踐邏輯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促進和維護社會公正的偉大實踐,具有極強的內在邏輯遞進關系。關于關鍵前提,中國共產黨堅持以社會主義公有制為制度基礎,這是實現公正的必要條件;關于實踐路徑,社會主義基本矛盾的存在,決定著由改革推進公正是歷史的必然;關于檢驗標準,衡量是否促進了公正,要靠“三個有利于”來進行規范、導引;關于保障體系,逐步建立以權利公平、機會公平、規則公平為主要內容的社會公平保障體系,強化制度保障;關于最終歸旨,促進和實現人的全面發展,這是社會公正的最高表現。邏輯梳理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社會公正實踐,有重要現實意義。
所有制問題是關系經濟能否公正的首要的基本的問題。只有實行公有制,才能保證全體社會成員共同占有生產資料,才能保證生產資料面前人人平等的地位,進而保證共同支配、使用生產資料的權利,取得的收益才能服從于和服務于社會成員的整體意志和需要,起點公正、機會公正、分配公正等目標才能真正實現。這是馬克思主義社會公正思想的一條基本原理。
具體到改革開放以來的社會公正實踐,中國共產黨強調堅持公有制的主體地位,既是對堅持社會主義根本原則的繼承和延續,又是結合了中國實際國情的運用和發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由于我國生產力還不發達且具有多層次性,加上發展的不平衡,客觀上決定了多種所有制共同發展的必然性。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實行單一公有制,只會使社會主義社會喪失活力,只會葬送我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
這里的“主體”,不能局限于“量”的理解,以公有制量的大小來判斷是不科學的,而應從“質”上來關懷,要考察公有資產在社會總資產中是否占優勢地位,能否有效地對起決定作用的稀缺資源和生產要素,以及對經濟運行態勢和發展趨勢進行操控。非公有制與公有制雖然不對立,但也絕不是平起平坐,“在一切社會形式中都有一種一定的生產決定其他一切生產的地位和影響,因而它的關系也決定其他一切關系的地位和影響。這是一種普照的光,它掩蓋了一切其他色彩,改變著它們的特點。”[1](P24)“主體”“普照”的實際含義,“只要我國經濟中公有制占主體地位,就可以避免兩極分化?!盵2](P149)“一個公有制占主體,一個共同富裕,這是我們所必須堅持的社會主義的根本原則?!盵2](P111)可以說,生產資料公有制是社會主義之所以成其為社會主義的核心要點和本質憑據。使公有制占據主體地位,不能因任何原因所動搖,否則,就會違背我們改革的初衷和基本目的,就會偏離社會主義方向。堅持公有制的主體地位自然成為也必須成為堅持社會主義的根本原則。十八屆三中全會一方面強調,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都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都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基礎;另一方面仍然強調要堅持公有制主體地位。只有這樣,才能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才能防止兩極分化,維護社會公正。
堅持公有制為主體,要特別注意私有化思潮的影響。馬克思曾說資本主義私有制“不外是把資產階級生產的全部社會關系描述一番?!本唧w地說,就是通過生產領域中支配雇傭工人,分配領域中不勞而獲、按“資”分配,交換領域中“平等”交換,以及消費領域中工人階級貧困化這四個環節實現的。是不是實行了公有制,社會就會立刻公正?囿于社會主義具體制度還不完善等具體因素的影響,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還存在分配不公等問題。這給了否定公有制的部分人以口實。但我們不妨看看全面實行私有化的俄羅斯,實際上并沒有給人們帶來憧憬的公正,其“確立自上而下私有制關系的代價就是居民全面貧困化和人口縮減,資本外流,科學家和文化活動家的人才外流,犯罪和不道德行為猖獗,族際沖突和社會沖突始終沒有平息?!盵3](P87)這種帶有掠奪性質的私有化的實質是不公正的資源分配,將從前屬于整個國家龐大財富無償分給“暴發戶”,而相當多的普通勞動者根本不能獲得任何財富,“它使俄羅斯社會和經濟陷入難以拯救的混亂狀態,加劇了普通勞動者生活的艱難,更從社會道德的物質存在原點上培育了惡性的道德因素,惡化了社會風氣??梢哉f,私有化是俄羅斯社會道德價值觀嬗變的肇始之源?!盵4]可見,私有化絕不是包治百病的良方。
由改革來推進社會公正,具有理論上的必要性。列寧說,社會主義是世界歷史的結局部分,是世世代代關于公正、善良、幸福的幻想的最終體現。既然通過革命這一路徑,我們已經步入社會主義的公正社會,那么,社會主義社會還有沒有矛盾。如果沒有,就意味著當社會主義革命任務的結束之后,就可以一勞永逸地進入社會主義的公正社會。
在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上,對社會主義社會是否存在矛盾這個問題的認識,曾經走過一段彎路。從列寧的“矛盾仍將存在”,到斯大林的“完全適合”沒有矛盾,再到斯大林吞吞吐吐承認矛盾的存在,最后到毛澤東明確指出社會主義社會存在基本矛盾,“在社會主義社會中,基本的矛盾仍然是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之間的矛盾,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之間的矛盾。”當然,社會主義社會基本矛盾與舊社會的矛盾具有不同性質,資本主義社會的矛盾是對抗性矛盾,而社會主義社會的矛盾是非對抗性矛盾,是一種基本適應情況下的局部不適應的矛盾。“社會主義生產關系已經建立起來,它是和生產力的發展相適應的;但是,它又很不完善,這些不完善的方面和生產力的發展又是相矛盾的。除了生產關系和生產力發展的這種既相適應又相矛盾的情況外,還有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的又相適應又相矛盾的情況?!盵5](P76)這是關于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的一個重大判斷,對矛盾的含糊不清、不置可否,直接關乎社會主義發展的路徑選擇。
對于社會主義基本矛盾的解決,是不是要延用革命的路徑,采用激烈的階級斗爭方式來變革社會主義制度?當然不是。解決社會主義基本矛盾,只能依靠社會主義制度本身來進行解決,即通過社會主義制度本身的自我調節和完善來加以解決,這就是改革。通過改革,從而為社會主義更高層次公正的推進開辟廣闊空間。
改什么?當然不是對社會主義這樣一種“基本制度選擇”的變革,而是要進行“好的政策選擇”。對此,我們在改革開放前也曾作過“努力”。然而,由于對社會主義基本矛盾的辯證關系的認識只作了片面理解,過分強調生產關系、上層建筑的反作用,忽視了生產力的決定作用;在社會主義基本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關系上,普遍性講的多,而特殊性不夠深入具體,某些認識僅停留在抽象原則和簡單的規定上,致使一些政策僅僅是出于主觀上所謂“好”的愿望。其實,如習近平同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的強調,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之間有著作用和反作用的現實過程,并不是單線式的簡單決定和被決定邏輯。當擺正了社會主義基本矛盾中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辯證關系,搞清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之間矛盾的具體表現形式之后,“要選擇好的政策”,就是對束縛生產力發展和社會發展的經濟體制、政治體制、科技體制、教育體制、文化體制等各種具體制度進行改變。這不是對原有體制的細枝末節的修補,而是從根本上改變原有的經濟體制,進行市場經濟體制改革,以使參與市場活動的經濟主體在機會均等的原則下,平等競爭,讓人力物力有自由流動的機會,每一生產要素都能有機會尋找最能發揮效果的最佳結合點。這不是僅限于某一方面,而是全方位的。要堅持黨政分開,改善黨的執政和領導方式,大力推進黨內民主,捍衛人民當家作主的基本權利的有利于形成社會公正的民主政治體制;要給予能夠賦予普通百姓公平就業、公平教育、公平分配和享受公共醫療保障的權利和機會等保障機制。通過社會主義制度的自我完善和發展,形成推動社會主義公正事業的發展動力。
改革是一時之需還是一世之計?社會主義基本矛盾具有長期性,不只是出現在改革開放之初,它貫穿于社會主義社會始終,存在于社會生活各個方面。隨著社會主義改革的深入,“原先體現社會主義社會基本矛盾的某些具體矛盾解決了,而另一些新的矛盾又會出現。新的矛盾,又需要我們去研究,去解決?!盵6]基本矛盾的長期存在,決定了改革的長期性,“改革不僅是這一代人的事情,下一代、下下一代也要搞改革?!盵7](P368)改革只有進行時,沒有完成時。特別是當改革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更需要通過全面深化改革來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
人類社會的歷史是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性與社會歷史主體的人的自覺活動相統一的過程,這是馬克思關于社會發展的價值判斷。“合規律性”和“合目的性”分別是評價社會發展的歷史尺度和價值尺度。中國共產黨在促進和維護社會公正的實踐中,形成一個衡量是否符合發展規律、能否促進公正發展的客觀依據,即檢驗標準。
促進社會公正的標準是“三個有利于”?!叭齻€有利于”,最初是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從解決“要害是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這一視角切入并進行闡述的:判斷的標準,應該主要看是否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之后,這一視角發生了變化,先是提升和擴展為“判斷改革開放得失成敗的標準”;黨的十四大進一步將其上升為“判斷各方面工作的是非得失”的高度來對待;黨的十五大再進一步,強調開拓事業新局面要“一切”以其為“根本判斷標準”;胡錦濤在紀念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再次強調要“一切”以其為“根本判斷標準”??梢钥闯?,“三個有利于”所評價客觀對象的范圍一次次擴大,直至“一切”;“三個有利于”,不僅在現在而且在將來,還得作為評價標準,這充分反映了“三個有利于”標準具有極強理論生命力和長久實踐指導性。中國共產黨推進社會公正,自然也以“三個有利于”為判斷標準。從黨的實踐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在改革開放以來一貫重視生產力,并把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作為社會主義建設的根本任務來看待;特別致力于國家綜合國力的增強,以及高度強調“以人為本”,以努力滿足人民過上幸福生活的期待。這都無可爭辯地顯現了“三個有利于”是客觀存在而非主觀先驗的標準,是在推進公正的進程中發展并形成的標準。
“三個有利于”標準之間是什么關系?
我們必須首先明確的是,“三個有利于”的重要前置是“社會主義”,如果離開“社會主義”這一重要前置,“三個有利于”就會失去其本真價值和意義。
“三個有利于”標準中“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標準,即生產力標準是根本標準或最高標準。這不僅體現了生產力是人類歷史發展最終決定力量的歷史唯物主義原理,也體現了馬克思主義最注重發展生產力和社會主義就是發展生產力的原則立場。沒有生產力的發展奠定物質基礎,就根本談不上追求什么公正,這是首要的檢驗標準。離開生產力,來談所謂的公正,不是馬克思主義態度。
“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標準和“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標準是兩大目的性標準。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是為了民富國強。國強與民富,二者是密切聯系在一起的。綜合國力從根本上決定著一個國家在全球中的地位和影響,落后就要挨打、就會有社會主義制度被顛覆的危險。所以,國內公正的實現必須搭建在國家綜合國力的強大之上。兩大目的性標準中,有利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標準,是最深層次目的標準。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發展生產力的目的最終要體現在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上,正如十八屆三中全會所強調,“以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增進人民福祉為出發點和落腳點”。“三個有利于”標準之間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集合體,不能顧此而失它,三者共同發揮作用,才能產生檢驗公正追求的效果。但要注意的是,矛盾是普遍的、絕對的,存在于事物發展的一切過程中,又貫穿于一切過程的始終。社會主義社會,矛盾仍然無處不在,為此,中國共產黨在追求公正的過程中鮮明體現了“重點論”和“兩點論”的哲學理念,因應社會主義社會不同階段的實踐要求而有所側重某一標準,三個標準并沒有平均用力,在解決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時實現了動態組合,從而規范、導引、推動著社會公正的進展。
推進社會公正,必須有一整套保障體系,對促進和維護公正的全過程進行事前、事中和事后的保障。公正是具有善指向的概念,側重于社會的基本價值取向;而公平是價值中立的客觀性概念,具有明顯的工具性,側重于衡量標準的同一尺度。社會公正的實現,需要公平方面的具體操作,來保證一視同仁地遵循同一標準的規則。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最近幾年來,中國共產黨高度強調逐步建立以權利公平、機會公平、規則公平為主要內容的社會公平保障體系。
權利公平給予底線意義的保證。代表公正的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確立之后,僅僅是為隨后社會主義社會公正的實踐創造了進一步爭取實現的根本前提和條件?;诩榷ǖ纳鐣贫冗@一根本前提,首先需要給予或賦予人們能夠采取一定方式、方法來占有和配置使用各種社會資源,進而生產和創造各種價值,并最終分配和消費各種有價值的產品這樣的“權利”,否則,人們只能在“殘缺的”環境中得到“片面”的所謂發展。但是,從現代人權角度來看,現代個體人應擁有的權利非常廣泛。對于我國社會公正的實現而言,生存權是首要的、基本的權利。因為在經濟十分落后的基礎上建設的社會主義國家,與其相應的基本權利不同于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生存權,是其他權利實現的基本前提。不解決人民最起碼的生存問題,絕談不上人格尊嚴的保證和人民權益的保障。在中國共產黨人看來,生存權是一種復合型的權利,是一種很寬泛的概念,不像西方人權論者那樣,僅僅將生存權歸結為人的生命權,而更應包括基本物質生活保障權、發展權等基本人權。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把發展生產力作為根本任務,集中力量提高綜合國力和人民生活水平,實現了從貧困到溫飽、從溫飽到整體小康的兩次歷史性飛躍,這條共同富裕之路就是中國共產黨追求社會公正的主旨體現,就是對生存權保障的有力詮釋。
機會公平給予事前意義的保證。當社會成員的基本權利確立后,還不足以能夠保證社會公正的實現。“促使經濟——政治比賽公正進行的努力在事先比事后要重要得多。”[8](P141)對資源占有和分配機會上的不公,導致的結果也絕不會公平。從某種程度上說,機會公平是最大的公平。對公平的重視,不是苛求機會上的均等,而是有差別的機會公平。從社會成員自身因素來看,由于在先天因素諸如稟賦、能力等自然條件方面以及社會生活環境、機遇等社會條件方面不可避免地存在差異,事先確立的機會公平原則如馬克思評說按勞分配時那樣,“像一切權利一樣是一種不平等的權利”。這需要我們在承認和尊重差別的同時,還要對那些處于弱勢地位的群體給予傾斜和補償,這是機會公平的內在要求,與機會公平的原則并不矛盾?;跈C會公平共享原則,進行有差別地對待,從而激發了社會的活力,推動了社會的進步。
規則公平給予事中意義的保證。機會公平的獲得,并不意味著機會的實現過程可以得到保證。這還需要依靠事中規則,來排除一切非正常和不合理因素對機會保障時的干擾,使同樣的規則適用于所有的人,規則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區別對待,個人不應有任何特權,不允許出現置規則于不顧、而凌駕于規則之上的現象,這是非常重要的“形式公平”。這才能反映出公平的深層意蘊,即由社會政策、制度、機制、運行等方面因素所構成的社會規則在現實社會發展階段的合理性。為了保障法律法規的順利實施,必須“搞出實施各種基本法律和法規所需要的具體條例來,沒有這種條例,基本法律和法規的貫徹落實就會遇到許多困難?!盵9](P331)為了加強基層政權建設,就要完善政務公開、村務公開等制度,實現政府行政管理與基層群眾自治有效銜接和良性互動。為了確保權力正確行使,必須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從而保證人民賦予的權力始終用來為人民謀利益,就需要堅持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建立健全決策權、執行權、監督權及相互制約又相互協調的權力結構和運行機制。因為,“沒有程序的民主,就沒有實質的民主;沒有程序的公正,就很難保證實體公正和結果公正?!盵10](P920)
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追求社會公正的歷史,實質上就是人民本質力量的對象化,就是通過實踐不斷實現人的價值和自由的過程。所以,從最根本和最深層意義上講,推進社會公正的歷史進程也是、也必須是促進人的不斷發展并逐步趨向全面發展這一最終歸旨的過程。實現人的全面發展是社會公正的最高表現。
寓“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于實現公正歸旨的歷史進程,是中國共產黨追求社會公正的顯著表現。但是,人的發展卻在改革開放前的實踐中,在以政治革命為中心、強調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具體歷史條件之下,遭受到不同程度的遮蔽、淡化甚至隱沒。以鄧小平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重新審視社會現實,將人的全面發展的一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鄭重地把“人的發展”作為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重要因素,從社會發展的角度和兩個文明建設的角度給予了深度關懷,使馬克思主義人的發展思想在20世紀的中國有了嶄新的時代體現。通過從農村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到經濟體制改革和政治體制改革,包括商品市場、金融市場等市場體系的建立,以及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的對外開放,提高了人們自由遷徙和自由擇業的程度,改變了人們不合時宜的傳統思想意識和價值觀念,促使人們的自主意識、競爭意識、效率意識、公平意識、民主法治意識、開拓進取意識得到不斷提高。在個體的存在價值得到肯定、“人的獨立性”開始生成之時,人的自由、個性、全面發展等一些根本性問題也越來越凸顯為社會發展的主題。江澤民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八十周年大會上適時直接指出了中國共產黨追求公正的最終目的,“我們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各項事業,我們進行的一切工作,既要著眼于人民現實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同時又要著眼于促進人民素質的提高,也就是要努力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這是馬克思主義關于建設社會主義新社會的本質要求。我們要在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基礎上,不斷推進人的全面發展?!痹趯⒋龠M人的全面發展作為建設社會主義社會本質要求的同時,指出人的發展與社會發展相互促進、永無止境,“推進人的全面發展,同推進經濟、文化的發展和改善人民物質文化生活是互為前提和基礎的……社會生產力和經濟文化的發展水平是逐步提高、永無止境的歷史過程,人的全面發展程度也是逐步提高、永無止境的歷史過程。這兩個歷史過程應相互結合、相互促進地向前發展。”[11](PP1925~1927)黨中央提出“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實質上是在把人看作社會發展中心的同時,把人與社會的全面和諧發展高度統一了起來,把人的全面發展作為黨的最高價值目標。一方面,我們黨通過堅持以人為本,尊重人民主體地位,發揮群眾首創精神,緊緊依靠人民來推動改革深化改革;另一方面,我們黨強調改革發展成果要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不斷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皟蓚€歷史過程”就這樣相互結合、相互促進地向前不斷推進。
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這一實踐特色,將抽象的最終歸旨具體化為推進公正實踐歷史進程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鮮明體現了現實與理想的統一、實然與應然的統一、過程與階段的統一、歷史和具體的統一。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進而將“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提升為必須長期堅持的重要經驗。唯此,只有堅持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才能不斷趨向“實現人的全面發展”這一最終歸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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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哈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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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3-4641.2014.05.03
*本文系江西省社會科學研究“十二五”(2012)規劃項目“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社會公正思想研究”(12KS09);江西科技師范大學博士科研啟動基金“中國共產黨九十年來社會公正思想研究”(00001379)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