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_樊欣正路
回家看補課
本刊記者_樊欣正路
我于2014年1月22日到家。家人都在忙碌——為了過年。因為一些原因,我的嬸子不能再伴隨弟弟同去補課。因而我就被委以重任,隨同我的弟弟一同去補習班,并做課堂筆記,我無言。早上10時左右,我和弟弟從家中出發,乘坐半個小時的公交車抵達某教育機構。
該教育機構房間有兩室一廳,同時上三堂課。大門緊閉,窗戶還拉上了窗簾。每到快要上課的時候,一群戴眼鏡的“熊孩子”魚貫而入,小小的房間瞬間被二十幾號人擠得滿滿當當。最后幾排坐著家長,小聲議論著孩子的成績和學習方法。孩子們則找到自己熟悉的人坐在一起,亂哄哄地聊著游戲,沒做完作業的則埋頭抄寫他人的答案。
第一堂課是數學課,一位中年女教師風塵仆仆地走進房間。丟下手中東西就開始檢查上節課的作業,一邊諷刺和挖苦一些做得差的學生。教師每次“精妙”的挖苦都能引來其他學生的哄笑和家長的議論,被挖苦的學生則低頭不語。
恍惚地過了第一堂課,午飯沒有時間吃,只能在街邊買些零食,匆忙趕到英語課的上課地點,重復著同樣的事。下午3時左右結課回家,但回家并不意味著放松,還有補習作業要做。弟弟需要戴著已經400度的眼鏡,坐在桌前繼續消耗1~2小時。在這之后才是他自由活動的時間。
在陪同我弟弟上課的幾天里,我在最后一排作為家長聽課的時候,恍然有種回到初中時代的感覺,除了記筆記以外,我沒有對任何課程留下印象。但學習的壓力似乎也傳達到了我的身上,讓我如芒在背。弟弟卻似乎完全無憂無慮,枯燥的作業完成了之后,依舊活蹦亂跳,盤算著應該找誰玩,玩什么。他只有時會向我訴苦,說自己學習多累,而我實在無法開口告訴他,我的經歷與他相同。
農歷新年之后,我的高中同學組織了一次聚會,約20余人參加。敘舊之時,一個人問另外一個:“你現在是在教育機構還是打算自立門戶?”被問到的那個人回答道:“不干了,我向學校申請,已經不打算繼續干下去。”詢問之下才知道,他已前往某知名教育機構,成為任課教師。我對此倒并不驚訝,因為早已知曉他為初中學生補課的事宜。我驚訝的是他們接下來談話的內容。
“你一個人收多少錢?”有人問。“80元。”“大班型還是小班型?”“大班型。”問者驚訝:“收那么多?我最多只能收60元。”
他便得意起來,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的成功經驗。據他自己說,給初中生上課,要做的不是把課上好,而是要做學生的“明星”。“我給初中生講英語,口語從來不練,都是講語法,分析句式等等。”關鍵在于要恩威并施,“適當的使用體罰和羞辱,然后再和顏悅色地和學生聊天。打個巴掌,給個甜棗。”讓學生認為,教師正在關心他、關注他。最后的結果是,學生單純因為喜歡老師而不愿再找他人。至于漲價,則是在以上工作完成之后才能提上日程。“你就是不會漲價,所以才一直停留在每節課60元。不管你每天上幾節課,你必須空出一節課。這節課就是用來漲價的。”按照他的說法,空出這一節課,是為了讓學生或家長提出要求。“一旦他們要求我多講一些,我就會表現出為難的樣子。告訴他們,我只空一節課了,而且我也想多休息休息。”這樣說來,家長自然會明白是什么意思。